“在吧我昨天还看见他比赛完视频。”隋星阴阳怪气,“怎么,还在人家黑名单里?” “是啊。”钟仪阙抱怨,“他怎么总是这么傲娇啊?” “让你给他寄洗发水生发液,活该。” “我这不是关心他的头发吗?”钟仪阙辩解道,“我先用了发现效果很好才买给他的。” “回头我帮你说句好话行吧。”隋星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包。 钟仪阙朋友甚多,但关系最好的不过四个,除了在酽城的两个女孩,隋星今年刚从军校毕业,分配去了海军舰艇部队,常常联系不到。孟遇知如今是围棋顶尖棋手,常年在不同地方参加比赛,脱发极其严重。 钟仪阙面对朋友热爱找茬,再加上前段时间和祖烟云日渐熟悉,后者的头发发丝纤细、发梢微蜷,看起来如同萦绕的云雾,让她不由联想起总是因自己的头发陷入绝望的孟遇知,故而虚心请教了祖烟云的洗护用具,并且贴心地寄给了孟遇知一份。 “大概是因为最近比赛压力太大了吧。”钟仪阙表示谅解,“心情敏感一点也正常。” 隋星不一会儿回过消息来:“遇知说他过两天去印城比赛,让你请他吃饭。” “没问题。”钟仪阙答应下来,转而又犹豫道,“但是脱发严重最好不要吃辣吧。” 隋星沉默半晌,最后坚定道:“雀儿你是真的欠。” 和朋友插科打诨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马上便到了登机时间,钟仪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拍了一张机票的照片发给祖烟云:“过两天我可以去探班吗?” 祖烟云那边正在吃盒饭——拍戏延迟些时间吃饭是很正常的。她盘坐在地上咬着筷子,顺便给旁边的男主角讲戏。 男主角年纪小,演戏经验几乎为零,而且自尊心强,今天被骂了一上午,现在正蔫头搭脑地戳着盒饭。 导演助理大概有点怜惜,安慰道:“这个角色人设这么好,一定会爆的。” “那更要好好演。”祖烟云毫不留情地说道,“哪怕是再好的演员,遇到好角色的机会是不多的。” 男主角肉眼可见地更丧了,他觉得这个角色已经毁在自己手里了。 祖烟云看着他的状态皱了皱眉,但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便响了响。 她工作的时候喜欢屏蔽所有人的消息,加了钟仪阙之后就不一样了,她花了很长时间不耐其烦地把除了“钟仪阙”以外的人都设置成消息免打扰。好在效果不错,她几乎是有点欣喜地掏出来手机,然后就收到了更让她为之欣喜的那句话。 “你来吧。”她回复道,“这里风景很美。” 野山雀:我去过好多次印西。 野山雀:都看腻了。 祖烟云迟疑了一下,继续打字:“我们男主角挺帅的……”想要吸引钟仪阙还是帅哥美女比较保险。结果还没发出去,钟仪阙的信息又马上发了过来。 野山雀:我主要是想去看看你当导演的样子。 野山雀:蓝天重山之间,这才是我最感兴趣的风景。 祖烟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了颤,她忽然陷入这段时间熟悉的缺氧感觉里,随手拿过氧气瓶吸了一口,这才重新审阅一遍钟仪阙发来的那些文字,然后回复:“好的,你来吧。” 她回复完之后抬起头,才发现男主角和导演助理都在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她有点莫名的心虚。 “是在跟喜欢的人聊天吗?”男主角笃定地说道,“就跟我平时看喜欢的人的视频一样!” 祖烟云:“……什么鬼。”她仍旧希望保持导演的尊严,便在二人的注视之下淡定地收起自己的盒饭,“你好好揣摩一下,下午别再一场戏过不了了。” 眼看着男主角又黯然地低下头去,她刚刚松了一口气,方欲转头,余光却瞥到了一旁轨道上的相机,摄影组的人员正在装卸,但大概是不熟练,手没有拿稳,极其沉重的拍摄相机几乎从他手中滚落。 祖烟云一向对于危险相当敏锐,但时间紧急,她一句小心都来不及出口,便转身去推正低着头吃饭的男主角。 相机落在她背上,连同未来得及拆卸的一些零件,砸得她眼前一黑。 “导演!”“祖导!”四周的工作人员马上围了过来。 祖烟云披在身上的羽绒服被划开了,绒毛翻飞,盛满人的视野,几乎是一场盛大的雪。 ---- 感谢阅读~
第20章 钟仪阙到印城的时候,这座城市正在下雨。 因为她行李拿得太多,懒得空出一只手撑伞,所以干脆在细雨之中漫步一会儿,出地铁时还买了两束门口奶奶在卖的栀子花。 “真惬意啊钟导。”来接她的人来了之后就看到这么一幅景象,“快上车吧。” 钟仪阙方才离开印艺不过几个月时间,但无论是在狂奔计划还是一公斤计划,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成员们“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而且一公斤计划现在已经独立成立为一个公益机构,钟仪阙在其中挂名“志愿者”,于情于理,她都觉得自己该回来看看。 “我明天去一公斤工作室。”钟仪阙在酒店门口对送她的人说,“辛苦你啦。” “现在真的不过来吗?我们主任说请你吃饭。” “没必要。”钟仪阙挥挥手,“我今晚还有事做。” 钟仪阙抱着两束栀子花走进印艺,进门之后才发现满校的银杏叶已经开始泛黄了。大学四年来,她很少关注学校的风景,而更喜欢行色匆匆地奔走,掀起一阵风来。 她不知不觉在路边停下,抬手摘下一枚银杏叶,放在透明手机壳里。 学校里面偶尔有人和她打招呼,还有人问她:“钟导,今晚来看我们狂奔计划的比赛吗?” “今晚就不去了。”钟仪阙笑笑,“有机会的话去帮你们写证书。” 学弟学妹们大概觉得她是去看老师的,但是她一路行色匆匆,走到了排练楼天台。 艺术学校的天台往往是美术生的画板,这里也不例外,到处是黑色的线条和涂鸦,看上去诡谲又潇洒。 “晚上好,伊辉。”她把花挨着墙角放下,“没空去给你买花了,而且栀子花还是很美的。” 出事之前,她很爱和伊辉聊戏剧聊人物角色,但出事之后,她对伊辉却总是没什么话可说,如今来到这里,也只是坐在墙角沉默很久。最后站起来:“我去食堂吃饭了。” 天台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到处都是积灰,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慢慢下楼,然后便收到了杜确的消息。 杜确昨天自告奋勇拿走了小青小白两条蛇,钟仪阙对于这两个小家伙多难伺候深有体会,虽说没有很放心,但还是觉得杜确出于兄弟之情能够更细心一点,还是把蛇交给他了。 杜确这段时间一直在疯狂发给她蛇的动态,恨不得挪一下拍一下,整得她不厌其烦,已经很久没回了。 她拿出手机慢吞吞看了眼,看到消息却愣了一下,连忙回道:“祖烟云受伤了?严不严重?” 祖烟云受的伤并不严重,没有伤到脊柱,除却被零件划破的伤口有点吓人以外,只是有点程度较轻的软组织挫伤。 按照她的敬业程度来判断,这点伤只影响了当天的拍摄,第二天她就在医生的陪同之下开始工作。虽然她本人比较费劲一些,但是并不影响总体的拍摄进度。 她这晚因为伤口感染有点发烧,再加上整个剧组已经连轴转了好一段时间,所以便临时决定放一晚上假。 祖烟云整理完了这段时间场记本,然后回到帐篷里面睡觉。大概是受伤的缘故,她今天感觉格外缺氧,仿佛回到了刚来印西的时候,无奈之下之后多盖了几件羽绒服,然后开着帐篷门休息。 成年男性总是让她感觉有点危险,但男主角罗逐无论是在现实里还是在镜头里,表现出来的气质完全是个爱而不得的小男生,所以她不自觉地少了几分警惕,睁开眼睛问来到门口的他:“你来什么?干不去跳舞吗?” 不远处剧组的人和附近景点的工作人员已经点起了篝火,正在围着篝火跳舞唱歌,非常热闹,看起来也很暖和。 “我不喜欢人多。”罗逐在帐篷外坐下,递给祖烟云一个暖水袋,“我去问学姐要的。”他是韶戏本科的学生,剧组里面好几个都是他的学长学姐,包括祖烟云本身也是——他嘴甜,不过从来不敢叫祖烟云学姐,大概是被骂怕了。 祖烟云的确很冷,也没客气:“谢谢。” “谢谢你救我。”男主角看着有点过意不去,“回韶城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必。”祖烟云打了个哈欠,“副导演受点轻伤不要紧,男主角最好还是不要,你这么多动作戏。” “……那,那回头给你买点别的礼物吧。”罗逐松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担心被拍。” “……你还没火呢。”祖烟云叹气。 “不是火不火的问题!”罗逐连忙说,“我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说完后又沮丧地低下头,“好吧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祖烟云:“……”她完全搞不明白现在的小男生满脑子都在想什么。这时,她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新消息提示音,她连忙伸手去拿,但不小心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没事吧导演。”罗逐手足无措了一阵,然后问:“是要回消息吗,要不然我帮你回吧。” 祖烟云闻言犹豫了一下,她已经看见了钟仪阙询问她伤情的消息,非常想要快速回复以证明自己伤势轻微。但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事,我自己回。” “没受什么伤。”她回复道,“不影响拍摄。” “高原还是很影响伤口恢复的。”钟仪阙立刻回复道,“拍摄小心些,晚上也要注意保暖。” “嗯。”祖烟云那因缺氧而混沌的脑袋忽然变得清醒很多,她忍着疼痛戳着手机回复,“我会的。” “你还在工作吗?” “不,今晚放了个小假,我在帐篷休息了。” “嗯,那就好。不打扰你休息了。”钟仪阙回复说,“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就去印西找你。” “好。”她几乎有点雀跃地回复过去,然后才立刻反应过来,找补道:“你慢慢处理。” 祖烟云收起手机,重新把她放在枕边,一抬头发现罗逐正亮着一双眼盯着他。 祖烟云:“……” 罗逐:“果然是喜欢的人!对吧!” 祖烟云有点无奈:“……是。” “是暗恋吗?”罗逐继续神秘兮兮地问。 祖烟云:“……算吧。” “真的是……”男主角亢奋到说不出话来,兴奋地拍了好几下祖烟云的被子。 祖烟云:“……”麻了真是,果然不要随便让小孩儿当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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