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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你听我说，菅儿这辈子都只能以男子身份示人，所以这只能是个秘密不能告知他人，原先不是有意瞒着你的。”肖母在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女儿喜欢你，可能现在还得继续瞒着你。 “我知道了，舅母，我不会把她的秘密告诉任何人。您说完了我就先回后院了。”刑蒹葭已经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只想马上逃离这里。 “等等，蒹葭，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菅儿一定要让我告诉你，她说不想欺骗你，因为她喜欢你。”肖母心知会是这个结果，不由得为女儿感到心酸。 “嗯...”肖菅的喜欢是妹妹对姐姐的喜欢吧，难怪这个表弟会对她如此亲近，想到这些，她在心里自嘲地苦笑了下。 “蒹葭...”肖母觉得还是应该再好好解释一下。 “舅母，您不用再说了，我懂了，我先回去了。”刑蒹葭心想她对肖菅的心思大概是被发现了，所以这个所谓的表弟才急着告诉她这些不能与外人说的秘密，省得她用错了心思还不自知，这样看来她还真是可笑啊。 “不是，蒹葭，你听我说，菅儿喜欢你，她想娶你！”肖母看外甥女急着要走，一口气给说了出来。唉，总算说出来了。 刑蒹葭仿佛听见了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她没听错吧？肖菅对她的喜欢是想娶她？！这怎么可能，明知两人都是女子，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眼前的外甥女明显呆愣了的表情，肖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或者说劝慰自己。蒹葭看起来并不能接受，这也是意料之中了。 作为母亲的她又何尝接受得了，但是为了女儿，她在私心里想帮女儿完成心愿。 肖母拍了拍外甥女的手，叹了一口气，“蒹葭，我知道你会觉得菅儿很荒唐。当她说想要娶你的时候，我跟你舅舅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说她喜欢你想娶你是真心的，所以不想瞒着你任何事。她让舅母跟你说，无论你接受与否，她都尊重你的意愿。” “舅母...”刑蒹葭如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舅母明白了，我会好好跟菅儿说的。蒹葭你就当从未听到过这些罢，菅儿也不会再同你说这些了。舅母请你不要怪菅儿好吗。” 刑蒹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后院的，她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不断循环：“我喜欢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 肖母看着魂不守舍的外甥女走了，她摇摇头，去了肖菅的房间。 摇醒了还在睡觉的肖菅，肖母叹了口气，也不知今天叹了多少回气了。 “蒹葭她，应是不能接受你。”肖母言简意赅。 原本还迷糊的人，听到这句话，楞了一瞬，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对母亲笑了一下，“无事，早该想到的结果，不过是不去问过不甘心罢了。” “你若真这么轻易能放下，也不会去央求我跟你爹了。”肖母哪看不出来女儿故作洒脱。 “放不下又如何，总不能强人所难，感情的事本就该是你情我愿的。娘您放心，孩儿过段时间就好了。眼下我只能尽量避开表姐，省的让她难堪。”肖菅勉强地笑了笑，反倒安慰肖母。 “唉，那好，你能放下娘就放心了。”肖母抚过肖菅的小臂，发现肖菅的胳膊跟肖钰那软软的触感不同，倒是跟次子肖笃的一样硬朗有力，又不免心酸。菅儿真的像男子一样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柔软的小姑娘了。 肖母劝慰了女儿一番离开了。 肖菅发了会儿呆，下榻换了身衣服，跟肖母打了声招呼，说她今日都不会回来吃饭，便去道观了。 刑蒹葭这日也未再出房门，晌午的饭菜是肖母命人送去的。 剩下的兄妹二人不知出了何事，问起肖母。肖母只能敷衍他们说肖菅有事出去了，蒹葭身体不太舒服不来吃饭。 午饭后肖钰还去探望了表姐，看表姐精神不佳，心道难道真是身上不爽利，便也不多待让表姐好好休息。 刑蒹葭想了一整日，心中既恼恨那人，又放不下那人。肖家是待不下去了，她决定回靖城自己家去。想好了明日就去和舅舅说，便吩咐丫鬟收拾她带过来的衣物。 傍晚的时候在考场待了三天的肖骞回来了。他能回家休息一晚，翌日一早还要接着赶去第二场考试。 晚饭肖菅和刑蒹葭还是缺席，肖骞也问了一次原由，肖母还是那套说辞。 刑蒹葭本以为不去见那人她应该会好受些，可是当晚却失眠了。 肖菅在晚饭后才回来，一头扎进了房间，直接熄灯上榻躺着，也是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没等众人到齐，肖骞就匆匆吃过走了。 刑蒹葭来的时候在饭桌上还是没见着那人，心想她真是想多了还担心二人照面的情景，人家分明是躲着她了。 她当着众人的面说：“舅舅，蒹葭叨扰多日，也该回靖城了，想着今日用过早饭就启程刚刚好，能在天黑前进城。” 肖父从肖母那已经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心知蒹葭心里不好受，也不好再劝说她继续留下。而且闹了这么一出，也说不出口让外甥女再考虑下他另外两个儿子，这下他们两家的亲事怕是要黄了。 “蒹葭是想家了吧，舅舅虽然想你再多待些时日，却也不好勉强你，那就让人护送你回靖城吧。”肖父答应道。 “表姐就不能在再多待些时日吗，前些日子你去了女学授课，我们姐妹也没太多时间相处。而且大哥还未考完回来，要不然等大哥回来了，全家一起好好吃个饭，再送表姐回去？”肖钰还是挺舍不得这个表姐的。 “是啊，表妹再多住几日也不妨事的，到时候我亲自送表妹回去可好。”肖笃虽然很少与刑蒹葭相处，但也附和着妹妹。 肖父没有接话，虽然他也想外甥女多住几日，最好能放下肖菅的事，不要郁郁寡欢地回家去，那样实在是对不起她，也不好跟蒹葭的父母交代。 肖母显然也有这个意思，便也劝说道：“蒹葭要不然你就再住几日，不用急着今日就走，也太仓促了些。” 肖家人一个接一个地挽留她，刑蒹葭也不好表现出来她这离开的想法多么迫切，只好先答应下来，等肖骞三日后回来的时候再说她回家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肖菅：呜呜呜，表姐趁我不在居然想逃跑。 刑蒹葭：你朝我扔了一个炸弹，还不让我回娘家？？【冷漠】
第12章 花魁姑娘 肖菅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匆匆赶来吃了几口，然后跟家人们打了声招呼又出了门，只在临走的时候跟刑蒹葭对视了一眼。 “三哥这两天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连饭都不好好吃，爹娘你们也不管管她。”肖钰觉得肖菅特别不对劲，哪里有让她成天这么忙的事。 “钰儿你别担心，菅儿的事跟爹娘说过，等过几天事情办完了就不会这样了。”肖母也是无奈。 对此事肖父不置可否，刑蒹葭不闻不问。 肖钰这下觉得眼前这几个人都很奇怪。 只有肖笃没什么感觉，因为他经常就是这样的。 肖菅这次在街上瞎逛完全没了逛吃逛吃的兴致，只漫无目的地游荡。她晃荡了许久感觉累了，想着也无处可去，便朝着自家的酒肆走去。 她走进店里，随意地挑了窗边一个小桌坐下。这间酒肆临江，看着窗外的江水，江面上波光粼粼，依稀还可以看见远处浮着一两只小野鸭。 “客官喝要点什么？”小二殷勤地过来招呼她。 肖菅转过头去看着他，小二一眼就认出了东家。他身子微弓准备给东家行礼，肖菅摇了摇手，“不用特意招呼我，我就来这坐坐，随意给我上点酒菜就行，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公子。”小二退下往后厨走了。 不一会儿，她面前的桌上就摆上了一壶酒和三道精致的下酒菜。肖菅微微点头示意他这样就行了。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抿了一口，忍不住眉头微皱。 在家中她并没有饮酒的习惯，况且她现在的年龄肖父也不会让她喝。从前的她也不太喜欢酒的味道，啤酒苦白酒辣红酒倒是有甜的，但也喝得少。在她看来可能也就米酒好喝点。 放下酒杯，她拿起竹箸夹了口芹菜牛肉，在口中嚼了会儿才咽下，口腔中的那股不适总算被压下了。 望着窗外，慢慢地夹着菜吃，可是光吃菜也没劲，肖菅时不时抿一口酒，一来二去倒也习惯了这个辣舌头的味道，甚至能闻到鼻腔中有股醇香的酒味随着呼吸散发出来。 正自斟自饮着，门外进来几个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盖过了店内本来喝酒闲谈的人声，“小二，快，给本公子上好酒好菜。” 肖菅不由转头往声源处看去，只见小二正笑着朝来人迎上去，引着那三个年轻的男子往靠窗的一张大桌走去，看样子应该是熟客。 “三位公子稍等，小的马上就上酒上菜。”他说着就快步走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两个跑堂的端着三壶酒和四五盘菜就过去了。 肖菅没再看那几人，左手撑着下巴，垂眸看着被她吃的所剩不多的菜碟，还有那酒，虽是慢慢抿的，倒也喝掉两三杯了。幸好酒杯小，不然她大概得醉了。 她想着再坐一会儿散散酒气，差不多就该回了。 这时，新来那桌三个人开始边喝边聊起来了。他们的交谈声大得很，甚至有故意大声嚷嚷的意味。 “诶，今晚那个新来的花魁要登台，咱们先在这随便吃吃，就不要喝太多了。等到酉时好过去听曲再接着好好喝。虽然那花魁咱们几个摸是摸不到，但看看也养眼啊，晚上不醉不归啊。” “哈哈哈，刘二哥如今都不说找柳儿姑娘夜谈了，晚上还得准点回去见嫂子吧。” “去去，别打趣我，等你小子成亲了还指不定什么样，说不定喝酒还得偷摸着出来，我可是随时可以出来的。” “哎哟，两位哥哥，你们声音小一点，没看见人都往我们这边瞧吗。” “你小子面皮真薄，哪里有人看你了，这不都在喝酒聊天吗。待会晚点你是不是又想溜啊，我跟你说这花魁听说可好看着呢，平时你想看都看不到。” “好看好看，哥你们好好看，小弟就不能奉陪了，我得早点回去，要是被家父知道又跟着你们出来喝酒，你们可不会替我挨打。” “你爹太严厉了，成天就让你看书，哥哥们这不是带你出来散散心放松放松吗。来来来，喝酒喝酒。” 花魁？很好看吗，比表姐还好看？肖菅感觉坐了一会儿，头越来越沉，那几人说话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轻。一双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她慢慢地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等到肖菅迷迷糊糊再醒过来时，窗外的江水正倒映着夕阳的最后一线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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