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明显认识阁主,说不定就是阁主口中的“夺琴”。 这些身份暂且不论,之后大可以去问阁主,陆赠秋现在真正疑惑的只有一件事。 游戏,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 千秋公司必须要再去一趟,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现在不是时机。 陆赠秋深呼一口气,想了想,还是选择重新戴上全息设备。 尽管她觉得,似乎不用也行。 * “没有问题。”盛行云小心谨慎地号脉,反复将脉象和自己脑海中医书信息进行对比。 在思考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最终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除了眉骨的伤,我并未发现秋秋还有什么问题。前几日异常的脉象也尽数散去了,着实奇怪。” 盛行云收回号脉的手,仍然审慎地斟酌着言语。 “但是秋秋方才,咳得实在是太凶了。”林尽挽仍然道,显然是没有彻底放心。 “或许是那夜打斗时挤压的郁气罢。” “倒也有这个可能。”阁主思忖片刻,而后点点头,“对了,秋秋的经脉有没有什么问题?她喝了整整一瓶天眼丹,我仍是有些担心。” 有时候盼一个人好也会得寸进尺。陆赠秋未醒之前,林尽挽只祈求着她能活着。可当陆赠秋真没了生命之忧,林尽挽又希望她能于武学有所长进,活得可再长久些。 盛行云闻言却眼神黯下来,“不幸中的万幸,她经脉倒还完整。不过秋秋若日后想有精进,恐怕要付出较常人几倍的努力。” “好,问题可以解决就好。”说到这儿,阁主才真正安然。 她吩咐身边人道,“传书给鹤师道谢,写清陆赠秋现下的境况。另请她好好休息,日后我必登门道谢。” “阁主倒不必急着......”本来收拾药箱,准备离开的盛行云迟疑片刻,还是道。 她怕是自己号脉不准,还想请他人来看一看陆赠秋。 “无妨。盛大夫不必担心,我知道你如何想的。” 阁主坐回去,又喝了一口汤药才开口。医师叫她静心平气,不要太过喜悲。 “云州的名医已在路上。只是这位鹤师虽是名医,但只有后天的境界。如今她已是杖朝之年,从京城奔波到临安恐怕会要了老人家半条命。先前我传书,也是仗着我师傅同她的交情。” 盛行云讶异道。“是燕京城的那位鹤时知鹤师么?” “正是。” “难怪。”盛行云了然,呼出一口气后起身同两人别过,“眼下天色不早,我先回去给秋秋配几味草药。如有事,阁主尽可叫我。” 陆赠秋连续三日昏迷不醒,盛行云也索性住进天衍阁,方便随时应对可能的问题。 “好,有劳盛大夫了。我会照顾好秋秋的。” 林尽挽送走了盛行云,转身,视线却正对上刚醒来的陆赠秋。 “你醒了?”阁主神色惊喜,她快步走至病床前,“你还想咳嗽么?或者觉得哪里不舒服?口渴么?” “我没有事情,阁主你不必挂心。”陆赠秋稍稍扭了下手腕,还真觉得现在的身体同平常一般无二。 她刚刚回到游戏世界,那夜的一幕幕逐渐漫进脑海,顿生恍如隔世之感。 三天了。 慢慢吞吞地转过头,陆赠秋定定地看着阁主,心中这才踏实了许多。 刹那间,她觉得心中涌上前所未有的轻松快意。 阁主没有事情、父母也没有事情。 越副阁主还活着、西使确定死亡、金剑顺利拿回三分之一。 没有比现在更舒畅的事情了,再也没有了。 她这样看着阁主,林尽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声重新问道: “秋......你真觉得没什么事儿了吗?现在口渴么?” 陆赠秋刚要回答,忽然意识到了阁主的措辞称呼。 不对劲儿啊! 她想到未睁眼时听到的只言片语,神情松弛成往日模样,疑惑地开口道: “阁主,你怎么不叫我秋秋了?” 从小到大,与她亲近的人总唤她秋秋。她之前同阁主学萧学刀,听林尽挽一口一个陆客卿实在是太不舒服,还特意告诉了阁主她的小名: “阁主也不要和我这么客气,直接叫我秋秋就好。” 当时的阁主是怎么说的? 林尽挽犹豫片刻,仍是道,“那我叫小陆客卿罢?直接叫你小名,有些......” 陆赠秋原以为阁主不习惯这样叫人,是本性使然,也就没和她在名字上计较太多。 哪料到啊,哪料到啊! 幸亏今天醒的早,她这才听见林尽挽在旁人面前究竟是如何称呼她的。 秋秋。 陆赠秋啧了一声,心想阁主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她这样突兀地转移了话题,林尽挽反倒怔了一下。 这个问题....... “刚刚盛大夫来过,她这样跟着叫你,我一时被带跑了。”阁主不愧是阁主,略一思索,便顺畅自然地解释道。 仿若那声秋秋,只是一个口误。 如果阁主的耳尖没有变红的话。 “真的么?” 小陆客卿眼带笑意,心里不知怎地涌上来一阵阵的欢喜。 经观潮山一事,她在阁主面前好像胆大了不止数倍。 她没有就这样轻松地放过林尽挽,言语上仍穷追不舍,人也笑得更开心了: “阁主,你耳朵怎么红了?” 林尽挽镇定自若,对方才的问话置若罔闻:“你何必在意那些称谓。” 陆赠秋还在步步紧跟:“是因为屋子里太热了么?” ....... 阁主回了什么不重要。因为她根本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 越千归想。 她躺在另一张床上,正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面无表情地翻过身去,心想现在能不能叫人送点棉球过来堵住耳朵。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陆赠秋了。
第34章 君子一言 亥时初 越千归不动声色, 在侍卫的搀扶下从床上慢慢起身。 她要走,有多远走多远。 正巧盛行云在此时推门而入,来送今日的最后一碗汤药。 “小盛大夫, 你来啦?” 陆赠秋视线移向门口,见是盛行云, 立时笑着问道。 “嗯。”盛行云放下手中药箱,略略打量了周围一圈, 才颇为迟疑地开口道, “几位,是正有事相谈么?” 眼下陆赠秋半靠在床上,那位林阁主正坐在她身旁, 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应该心情颇好。 这些都还蛮正常,唯独这位出了名不好相处的越副阁主...... 怎么感觉脸色怪怪的? “没有,我也是刚醒不久,哪里有什么正事。”陆赠秋摇头,“只是越副阁主要换到隔壁去住,怎么劝也劝不动。” “哦?”盛行云讶异道。 这间屋子是整个天衍阁驻地中环境最佳的。这三人中独阁主受伤最轻, 自观潮山夜后, 越千归和陆赠秋都昏迷不醒。林尽挽心忧这二人, 索性让她们都在此修养,自己在旁亲自守夜,心中也更加踏实。 不过盛行云没想到, 怎么陆赠秋一醒, 这位副阁主就要搬出去呢? 难不成是对秋秋有意见? 她目光看向越副阁主, 试探道:“我知副阁主虽然已是宗师,养息的功夫更是异于常人, 但眼下恐怕还是不宜多动。” 越千归平复了下心情,她想盛大夫你是有所不知,但凡我再多在这屋子里多待一刻钟,人就要当场暴毙了。 她颇为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陆客卿已经转醒,我在这儿多待下去多有不便之处。” 盛行云却会错了意,以为困扰副阁主的是更衣洗漱之事,于是恍然大悟,点头肯定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那我之后另遣人去越副阁主处送药罢。” 越千归:不,盛大夫你还是没明白! “原来如此。”陆赠秋闻言也哦了一声,遗憾地看向越千归,“我还想和副阁主聊聊呢,看来只能下次了。” 没想到越副阁主是这样害羞的人哦。 她还计划晚上入睡前同越千归聊聊天,毕竟她爸妈还提到了“阿归”二字,这位副阁主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越千归却皮笑肉不笑,“陆客卿客气了。” 然后连招呼也没打,转身立刻出门。动作干脆利落,还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盛行云:? 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呢。 “日后自然有聊的机会。”见陆赠秋脸上有遗憾之色,一直沉默的林尽挽忽然开口道。 陆赠秋身上的薄被因她方才的动作略略滑下。林尽挽帮她掖了掖,“你先躺好,刚醒不宜多言。” “好。”陆赠秋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林尽挽,心知自己刚被阁主挖出来的时候肯定没气得很彻底,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让阁主彻底放心。 她没再逗阁主了,乖乖地应了一声。 林尽挽这才露出一点笑来,她抬头望向盛行云,提醒道:“有劳盛大夫了。” 盛行云光纳闷越副阁主的事情了,差点忘了正事儿。听到阁主这话才一拍脑袋,从药箱中拎出汤药。 人刚要上前,却发现阁主没有半点移开位置的意思。 难不成阁主要自己给小陆喂药么? 她怎么记得,前几天越副阁主甚至都是自己喝的药?阁主同小陆的关系,什么时候比副阁主的要好了? 盛行云将信将疑地把药碗递过去,但见传闻中不理俗世的林阁主很快地起身接过,道了声谢。 此时夜色已深,屋内仅摇烛灯几盏,昏黄灯光或明或暗。这位独绝天下的剑客也尽数褪去冷气,低头端着药碗的神色有种说不出的温和。 盛行云恍然大悟,心里升起一个有点不靠谱但很说得通的猜测! 她好像明白越副阁主为什么要换房间了! 那这么说,她也得赶紧出去! 下一秒,她迅速地盖好药箱,借着送药越千归的理由,眨眼间就和两人别过。 “咔。” 还很贴心地顺手关上了门。 陆赠秋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她多说几句话,不禁疑惑道,“怎么小盛大夫也这么着急,阁里是有什么事儿么?” 林尽挽心有所感不好细说,只掩下眼中异色,垂眸道,“或许是其他的私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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