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蘅叫了几次,它都不愿意去,只能随异火意愿,毕竟异火也有灵智,她也不能强火所难,再退一步想,异火烧过血尸后,炼丹还能吃吗。 持续不断的炙热火焰焚烧着血尸,皮肉被烧得炸裂开的声音不断响起,糊臭味充斥在每一人的鼻尖。 明黄火光冲向天穹,似乎要将这满天血色捅破,为他们捅出一条生路。 耳边不再传来血尸从喉间发出的低吼,一捧捧灰烬从符阵中飘出。 他们得了一个空闲,但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傅雪客对徒弟道:“你先去法阵中,将所有人放进空间中,我们快点出城。” 沈疏蘅点点头,急忙进去,用最简短的语言将所有事讲给了里面的人听。 城中的人凡人无条件的相信他们这些修士。 沈疏蘅将这些人安顿在空间中后,快速的出去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往西边出城的方向奔逃去,魔族也顾不上来时的任务了,一个个逃得比谁都快。 一群修士在前面逃,后面的血尸犹如汹涌的潮水,不断地追逐着他们,准备随时趁他们不备,趁他们疲软时,一个浪潮翻滚,淹没他们,将他们变为其中的一员。 城门越来越近,近在咫尺了,只差一点,一点,他们就能逃出去了! 他们在天上御着剑,一眼就看见了城外围着浩浩荡荡的人,里面还包括自己的师门,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倏地蹦出,游满在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从未有一天这么希望,期盼看见自己的师长同门们。 飞在最前面的人控制好脚下的飞剑,朝着同门所在的方向飞去,他们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是属于在沙漠中即将干死的人,在遇见一捧清泉时,所发出的笑。 倏地,他们忽然停下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犹如烈阳烤干了他们希望的清泉,泉水不见踪影,只余下一片绝望。 “怎么停下了,快出去!”后面的人不解地催促道。 “出不去,有屏障挡住了。” “怎么可能!”剩下的人不信,御着剑往前冲去,迎面撞上了一头坚硬的东西,他们又尝试着换一个方向,还是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师父救我!”佛宗小和尚看见师父就站在城门下,他尝试着发出呼救。 老和尚仰头,双眼中满是不忍地望着徒弟,“现在是你们为天下人牺牲的时刻了,我们也不舍得让你们死在这里,但是没有办法。” “我呸,你们这些老东西怎么不为天下牺牲,就轮到这些小的牺牲,”魔族人破口大骂,他们可不像正道那般,只有是他们想要的,都是直接说,直接做。 “你们不能出来,若是放你们出来,邪祟和血尸也会跟着出来。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着你们在里面受苦,谁不心疼,但是我们不能不对不起天下苍生,”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们也知道一千年前,邪祟差点就毁灭了世间,若是将它放出将会是一场浩劫,你们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我们的徒子徒孙,做出这个抉择,我们心中也很悲痛。” “为什么是我们,我们有做错什么吗,我们来这里是为除魔,到头来却被自己一直所敬仰的正道抛弃,在这里等死!”一群弟子喊出心中的愤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师门已经放弃了他们。 “你们没有错,若要说错,也只是你们的运气不好罢了,也许你们中大部分人都天资卓绝,但是修行一途上,运气也是十分重要的,你们不会白白死在这里,千百年后你们的事迹会被载入史册,”玉衡宗掌门背着手,惋惜的看着他们。 萧晓晓站在掌门旁边,看着周围这么多大宗门的大能们,若是能让他们都对她留下一个好印象,日后也有好处。 她那张小白花似的脸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前辈们的心情我能明白,这里面也有我玉衡宗的同门,我一想到大家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在这里,心中就止不住的难过,若是可以,我宁愿代替同门们死在里面,我想前辈们也是和我差不多的想法,若是可以也会代替你们死在里面。” 说完,她那张脸上立刻梨花带雨起来,不知是被自己的大义所感动了,还是被前辈们为了天下放弃徒子徒孙们所感动的。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诸位放心,日后我们萧家定会为你们这些人立一座祠堂,也不枉你们为天下人做出这番壮举!”萧晓晓边用手擦着眼泪,边说道。 玉衡宗掌门许悟拍了拍萧晓晓,“晓晓别哭了,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在里面的弟子们都能感受到你的好意。” 萧晓晓立刻止住了哭泣,不忍地望着里面的人,她心中其实畅快极了,自从被沈疏蘅和傅雪客在宗门拜师大会羞辱后,她在虚无谷中每日都恨不能将这师徒二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今日虽不能亲自将她们这般,但能看着她们以一种更凄惨的方式死去,也不错。 “你们人族修士真是假惺惺的,若真愿意为你们的徒子徒孙去死,为何让阵法刚好围住这座城池,而不是扩大范围,你们也进去,帮助他们消灭邪祟和血尸。” “不过是自己也贪生怕死罢了,却还要装出一副为了苍生的模样!”一名魔族修士对着外面的正道们骂道。 外面的大能们哑口无言,有些朝萧晓晓看过去,若不是她方才的话,魔族修士怎么会抓住这点不放呢,都怪她多嘴。 萧晓晓未料到自己好心帮大能们说话,竟然得到了相反的效果,她咬紧嘴唇,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瞪了一眼那名黑衣魔族。 这些大能们在做出牺牲自己弟子们的抉择时,也不是没有想过与他们一起进去消灭邪祟,但这风险太大了,他们不敢赌。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宗门,为了天下苍生。毕竟妖族的例子也摆在眼前。 萧晓晓急忙做出补救,“别听魔族挑拔离间,你们的师父师祖也是为了苍生,不要因为这埋怨他们。” “呵,少惺惺作态,你这么善解人意,方才还说愿意替我们死,怎么不进来和我们一起!” “师妹你方才说愿意替我们死,你挖个地道钻进来也行,”沈疏蘅岂能放过这等刷女主仇恨值的机会。 “还是说师妹也只是说说罢了,毕竟你人在外面,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们的师长都未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来对我们指手画脚,”脾气暴躁的红衣女弟子指着萧晓晓骂道。 “我为何不能jsg埋怨,是师门让我来这里的,最后却因为师门一句话在这里等死。” 萧晓晓甜甜一笑,“我只是好心替前辈们说话罢了,这位师姐怎么能如此不体谅自己的师父师祖们呢,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徒儿埋怨我们也是应该的,”紫衣广袍的修士怒斥萧晓晓,她心中对徒弟实在愧疚,无论被徒弟怎样说都是应该的。 萧晓晓被当众拂了面子,她咬紧一口白牙,她的万人迷系统又失效了,都是因为有沈疏蘅的存在,等着吧,马上她就要死在她面前了。 “道宗的前辈们,为何还不放镇邪钟,若是再晚一步,邪祟吸收了更多力量,可就镇不住了!”萧晓晓嘴角带笑,微微眯起的眼中迸发出一种邪气的锋芒,她用这双眼睛看向沈疏蘅。 “镇邪钟!邪祟会不会死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肯定会死在里面,此法器格外霸道,可以将罩住的一切生灵都消融在里面,未成形的邪祟或许能够被它镇压,”月白道。 “当初不该让你跟着我来的,”叶还真忽然看着月白,吐出这句话。 月白笑了一下,“师姐常说道宗弟子要时刻记住,仙道贵生,无量渡人,今日临死之际怎么不对我说些类似的话了,是舍不得我死吗?” 叶还真转头,一脸淡然地望着血色的天空。 “宿主,我有办法让你出去,但是只能带你和师尊出去,而且我会受到很大的损伤,”系统在沈疏蘅脑中响起。 “没有别的办法吗?”沈疏蘅问。 “有是有,但是要牺牲你的一些利益,你可能会因此,在后续的剧情中死在女主手上。” “逆天改命是需要代价的,你要想好,这些人不过是与你萍水相逢的过客,值得你用未来的命运赌一把吗?” 沈疏蘅眉头微蹙起,她如何不知这些,她想起了在街上送她桂花糕的老奶奶,以及这些为了凡人来此的修士们。 既然有办法救出所有人,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往后的事情谁说得清,她是剑修,剑之所至处,无论山海,皆可平,为何不能斩平命运中的险阻。 沈疏蘅心中顿时一片通明,她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融合于天地之间的感觉,她听到、看到,风拂过远处青翠欲滴的山峦,拂过冰雪覆盖的北国,一直拂过她的耳边。 她进入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中,所见所闻皆是道之所在,剑道也是大道中的一种,她的剑道中一直所却缺少的正是大道中的生机,不止是为自己和师尊争取生机,还是为世间的生灵争取生机。 想明白这点,她感到手中的剑彻底与她融在一起,不分彼此,心念动,剑便动,她的剑心成了! “宿主你选择那种办法,”系统催促。 “我选择第二种,让所有人都活下来!” “好,”系统道。 “我会将你之前的仇恨值奖励兑换成九天诛邪雷,同时我也会付出一些东西,你可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你要用九天诛邪雷将邪祟和血尸除尽。” 道宗的掌门清虚真人和长老们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他们终究还是拿出了镇邪钟,镇邪钟只有拳头那么大,钟身是古朴的青铜色,上面环绕着一圈圈繁复的云纹和雷纹。 镇邪钟一祭出,站在它周边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心底的颤栗。 “起,”镇魂钟顿时金光亮起,慢慢变大往上空飘去。 “且慢,等下会有九天诛邪雷降下,”沈疏蘅向远处的清虚道。 道宗那几人微微一愣,九天诛邪雷!他们也只在道藏中听说过。真会降下吗? 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由于镇邪钟的反噬,浑身的灵力逆流而上,一口鲜血从他们口中吐出。 “不能停,我师侄平日里就痴痴傻傻,因着我师妹的纵容,老是说些胡话!”玉衡宗掌门道,他早就想将傅雪客和她那徒弟除掉了。 “我确实对徒弟多加纵容,但我徒弟并不痴傻,也从不说胡话,师兄为何不愿多等一会,比谁都急着送我们去死,”傅雪客目光凌厉望着许悟。 “我只是为天下苍生考虑,”许悟扯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其实有把柄让傅雪客无论如何都只能死在这里,但是若他说了,他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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