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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皇后怒拍床板：“本宫知道你一心惦记着那楚国质子，说这么多无非是找借口不嫁进沈家，什么信任你父皇，你也不想想那大皇子也同样是你父皇的儿子，可你别忘了你二哥跟你才是嫡亲兄妹，倘若他败了你以为还有你如今的风光日子过？霁兰都知道替大皇子争权，你却整日只知儿女情长，一点也不体谅我的心思，沈家从小对你疼爱有加，你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如今艰难支撑？” 霁月失望的摇了摇头：“母后，您从来都没有审视过自己跟二哥吗？您回头看看您跟二哥如今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二哥暴戾恣睢，您现在眼里只有储君之位，君重在德，您到底明不明白为什么二舅舅一死，很多投靠二哥的人立刻就转了风向？因为二哥根本就没有服人之德，他身边所聚集的人都是靠沈家位高权重跟父皇的看重换来的；反观大皇子，他身后无人支撑，却愣是凭自己走到今日，为何他身边的人不容易背叛？您真的想过原因吗？ 父皇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您只看到父皇对大皇子日益看重，却从没想过这其中用心良苦，父皇只是想用大皇子来激励二哥，让他能够改去一身暴虐之气，可你们不但不加改善，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只知道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主意，我便是把命都给了你们，二哥他也承担不起这个江山！” 啪一声，皇后一巴掌甩过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她：“我竟从不知道，在你眼里我跟你二哥如此不堪，你若当真觉得大皇子好，日后你就认那个洗脚女为母去！” 霁月低下头泪流满面：“我从来没有看不起母后，我只是希望二舅舅的死能让母后清醒过来，做回小时候那个能替父皇分忧的母后，我也希望二哥能做个圣命之主……” 皇后怒声打断她：“别再说了，出去！” 霁月闭目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的出去了，皇后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的背影，咬牙低语：“都是那个楚国质子，本宫绝不能放过他。来人，给华簪长公主发帖子，本宫明日要见她！” 因为海上假扮贼寇暗杀沈家老二的事情出了点小意外，为了不引起怀疑，楚若暂时蛰伏下来，每日只安心在府里养花看书，偶尔跟其他质子聚一聚，其他事情并不多打听。 而霁月自从上次梅林跟楚若分开后，两人也没再见面，楚若只听韩公公提起过她最近似乎挺不好过的，因为皇后坚持要皇上为霁月跟沈承鑫赐婚，皇上态度似乎也有所松动，只有霁月一个人还在苦苦抵抗，不过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霁兰公主成亲前夕，皇上派去接五皇子外族家人的队伍终于回来了，清风匆匆进来复命：“公子，碧霄已经跟五皇子见到了，并未引起怀疑。” 楚若点了点头：“明日霁兰公主成亲，大皇子定然会出现，设法让他见到碧霄。” “是。”清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公子，咱们大殿下成亲了。” 楚若眼睛一亮，高兴的接过书信看了一遍：“大哥成亲了，太好了！” 清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公子，属下方才看到霁月公主在府门口站了许久。” 楚若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还在吗？” “已经走了，不过霁月公主好像哭了。” 楚若叹了口气，心里仿佛被海水覆盖般有些透不过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以后如果再撞见了，就当没看到吧，等时间久了就淡了。” 霁兰公主成亲，几个质子是没资格参加的，直到下午，前去送礼的韩公公回来才噼里啪啦说了起来：“公子是没看到，五皇子今日带着他的姨母也一块去了贺家，这小陈氏长的也太像已逝的贵妃娘娘了，从眉眼到神态简直活脱脱就是贵妃娘娘年轻时，许多人都惊呆了，大皇子一见就连说了三个好字！” 楚若笑问：“为什么说好？” 韩公公坐到她旁边说道：“公子有所不知，陈贵妃自入宫起就深得陛下宠爱，她不在后陛下都消沉了许多，甚至迁怒皇后与正宫关系也差了很多，也不怎么爱去后宫了，奴才的干爹也为此感到担忧不已，方才一见这小陈氏，大皇子立刻就派人去宫里传信了，公主跟驸马还没拜完堂，小陈氏就被接进宫去了，直到这会儿还没出来呢，依奴才看，这陈家又要出个娘娘了，只是皇后今冬恐怕就不好过喽！” 楚若提醒：“事关正宫娘娘，韩公公还是少说一些，免得惹祸上身。” 韩公公讪笑的自打了一下嘴巴：“奴才这人是哪儿都好，就是总管不住这嘴，之前闯祸也是因为这张嘴，瞧瞧如今又犯忌讳了。” 楚若笑道：“韩公公是实诚人，心怀坦荡才敢口无遮拦。” 韩公公高兴起来：“还是公子会说话，奴才就喜欢公子这样敞亮的人。” 送走韩公公，楚若也看不进去书了，她盯着桌上的沙漏发着呆，就这么坐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那会儿，清风走进来，楚若哑声问道：“如何了？” 清风点头：“自昨日进宫后，今日清晨才被送出来，一同跟着的还有八个宫人、四个太监，坐的是青鸾车辇，在大禹是贵妃才能用的。” 楚若沉默了会儿，又问道：“陈家那边没露出破绽吧？” “公子放心。” “行了，你出去吧。”楚若觉得有些气闷，推开窗户吹了吹冷风，现在的天儿已经冷了起来，清早的寒风瘆人的很，一口寒风灌入胸腔，楚若马上咳嗽起来。 清风吓的连忙把窗户关上：“公子！” 楚若摇了摇头：“我没事，传信给碧霄，没有我的命令，什么都不要做，尤其现在任何消息都不要打探，哪怕消息摆在面前也不要有任何举动，让她记住：她现在就是陈贵妃的妹妹，一个从小被寄养在庄子上的世家小姐！” “是。” 霁兰公主成完亲后，日子又悠闲下来，最近因为大禹皇帝下令不许再为难质子，因此其他人也都不再来找麻烦，再加上平西将军意外亡故，二皇子忙着稳定人心也没空来找茬，霁兰公主嫁为人妇不方便再来，霁月自霁兰公主成亲后也不再来打扰，楚若的日子倒也过的惬意。 在第一场冬雪下来的时候，常常被皇上以询问五皇子近况为由接进宫的小陈氏，终于等来了圣旨被册封为贵妃，因其姐之前也是贵妃，因此被称为小陈妃。 皇上显然对这位贵妃很看重，不仅以轿辇接进宫，还给各世家及质子都专门赐了菜以示同贺，韩公公一边帮楚若布菜一边说的眉飞色舞：“自开朝以来，从来都只有正宫皇后才有资格坐车撵入宫，妃嫔荣宠到这份上的本朝也就出过三位，这位小陈妃可是沾了她姐姐的光了，再加上她自个儿也会讨人喜欢，刚进宫就被陛下如此恩宠，之前许多世家大臣看陈贵妃倒了，还以为子凭母贵的五皇子也完了，这才多久？又来了个小陈妃，这会儿五皇子的府门恐怕都被踩破了！” 楚若放下筷子问道：“要不咱们也随份礼？礼多人不怪嘛。” 韩公公连连点头：“公子这话说的是，不如公子亲自去一趟更显诚意。” “亲自去就不必了，毕竟我身份敏感，韩公公在宫里时间久，与几位皇子也都熟识，定然有几分面子，不如亲自帮我跑一趟？” 韩公公自然无不应允，楚若除了给五皇子备的礼，又送给了韩公公一对灵芝，年份虽然不是特别久，但也很难得了。 韩公公出去没多久，突然又回来了，楚若放下书：“可是五皇子那里……公主？” 霁月跟在韩公公身后走了进来，楚若忙站起身行礼，韩公公解释：“奴才刚出门，看到公主在门口站着，劝了好半天公主才愿意进来。” 楚若见她的大氅上都是雪，就连头发上也有雪化后结成的冰，脸冻的发白，赶紧让韩公公去再准备两个火盆，又让倚翠帮她擦头发：“公主，您把大氅脱下来我帮您烘烘吧？我这里也没姑娘家穿的衣裳。” 霁月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倚翠把头发擦干后又拿着大氅出去了，楚若感受了一下屋里足够暖和，才放下心：“公主坐吧，我给您泡茶。” 霁月坐在软垫上没说话，楚若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出霁月情绪很是不好，她想了想近来京中传言，都说年下皇上就要下旨为霁月公主跟沈承鑫赐婚了，应该是与此事有关。 沉默了半天，霁月突然开口：“霁兰前几日回宫了。” 楚若顺着问道：“霁兰公主过的可好？” 霁月摇头：“像是跟贺家公子不和，已经回宫住了好几日了，连公主府也不回，父皇骂了好几次，我听霁兰跟父皇吵架，说什么父皇把她推进了火坑？还说那贺公子好像是有病，也不知什么病，不过看霁兰才成亲多久就一脸憔悴的样子，应该不是小病。” 楚若递给她一杯茶：“公主平日里看着与霁兰公主不和，可还是很关心霁兰公主的。” 霁月叹道：“我们是亲姐妹，小事上能打打闹闹，又怎么可能当真希望她过的不好，男人的争斗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亲姐妹就是如此。” 霁月苦笑：“还说她呢，我只怕将来过的也不比她好。” 楚若没接话，霁月抬头看着她：“你应该听到传言了吧，父皇打算为我跟沈承鑫赐婚。” 楚若点头：“沈家地位尊崇，公主又跟沈公子自幼相伴，况且还有亲戚情分在，公主日后定会过的很好的。” “你是这么想的？” “公主霁月清风、纯善活泼，我希望公主能过好。” 霁月放下茶杯：“楚若，我的心思你都明白对吗？” 楚若没说话，霁月站起身打开窗子：“我没想再过来打扰你，我知道你心里没我，我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况且自小陈妃进宫后，父皇日夜陪伴于她，那小陈妃又不是个好相与的，与我母后有旧仇在，光最近也不知算计了我母后多少回，父皇已经发了好几次火，母后又被气病了，沈家也是多事之秋，母后昨晚哭着求我与沈家结亲，我答应了，楚若，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处，日后我也不能再来找你了。”
第28章 楚国皇帝薨逝 “公子好消息！”明路兴奋的跑进来，把手里一个纸条递给楚若。 楚若展开看了看：“嫂子有身孕了！” “是啊，咱们楚国有后了！” 楚若也很开心把手里的纸条放在蜡烛上烧了吩咐道：“消息传到我这里就够了，让所有人闭紧嘴巴。” 明路点头：“公子是担心大禹会对这个孩子不利？” “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了我之前打草惊蛇让大哥揪出大禹埋藏的奸细到现在所有奸细都被查出来了吗？” 明路皱起眉头：“华簪长公主当年在楚国待的时间长，先帝又十分信任她这些奸细埋的很深大殿下已经查出了大部分但应该还有一部分没被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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