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为亲传弟子专门提供的通道,将任务提交给执事后,便迅速带着任筠离开,然后激活令牌驾驭飞剑回庾丘的七绝峰。 与其它八大主峰不同,七绝峰除了伺候的仆役外,只有师徒四人,九幽将主峰九幽峰排除之后本来是只有八大主峰的,但由于庾丘修为太强,以力服人,于是宗门内便多出了一个主峰,七绝峰,但由于峰主庾丘不喜外人,也不收什么门徒,所以不像其它八峰那样人满为患,好处是所有资源都只会分配到三个亲传弟子身上,坏处也同样明显,不能像别的主峰那样,有什么事能从自己峰上叫来一堆人。 池清悦倒是觉得这样挺好,清净,还省力。 七绝峰环境看着也是最正常的,从外表来看,就是普通的山峰,除了因为庾丘爱养花漫山遍野都是植物以外,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倒让最近见惯了恐怖画面的任筠有些惊奇。 由于主峰禁飞,三个弟子也怕踩到师父种的花花草草,各自出了钱一起修建了能直达山顶的传送阵,池清悦一脚踩上去,便看到同样回来没多久的大师姐和二师兄。 他们看到池清悦有些意外:“小师妹这次怎么回来得比我们还晚?” 身为一个稳重的魔修,池清悦并不喜欢在外面晃给自己增加危险,所以每次做任务她都是最早回来的。 池清悦:“出了些意外。” 见她不多说,两人便也不多问,他们比池清悦大上将近三百岁,入门时间更早,因此并不算太亲近。 任筠戳了戳池清悦:“悦悦,我该怎么称呼他们呀?” 池清悦道:“跟着我叫大师姐二师兄就行。” 见到这一幕,两人忧心忡忡,小师妹这是病得更严重了?怎么还对话起来了? 任筠在他们二人身上扫视了一番,大师姐是个看上去比较温婉的女性,二师兄长得很壮,不像魔修,看着像是个庄稼汉,任筠露出面对长辈标准且美丽的笑容:“大师姐二师兄你们好。” 谁知看到她说话,两人齐刷刷朝后退了一步,互相之前悄悄传音:“怎么不是上次那回的声音了?这回一点都听不出有小师妹的痕迹了。” “不知道啊,难道小师妹发现不能复活任筠把自己给逼疯了,所以现在生出了第二灵?” 在修行界,修士们管双重人格叫做第二灵,通过研究发现,这种精神分裂要么是修炼了某些害人不浅的功法,要么就是修士本人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任筠见他们直接无视自己,瘪了瘪嘴,问池清悦:“悦悦,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池清悦抬眼看向两人,在她眼里,魔修都是一群阴险狡诈之辈,尤其是她上头这两位,大师姐口蜜腹剑,跟她一起出去做任务的弟子从来就没回来过,二师兄看着老实憨厚,实则最是阴狠,杀人之后还会亵尸,他手里死的人,从来都是七零八落,拼都没办法拼回去,但表面上,他们看着又是魔宗里难得的老实人长相,说话也很和气,虽然不明白他们这次怎么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但这样也好,免得任筠被他们骗了。 在两人看来,这视线冰凌凌的,就差没拿把剑指着他们回话了,二师兄顿时一激灵,觉得不能戳破这个谎言,暂且稳住她去找师父商量对策才行,连忙堆笑道:“你好你好。” “不知任筠妹子今天竟是醒了,我跟你师姐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任筠妹子不要见怪。” 任筠朝他们眯眼笑:“没关系,一会儿补给我就成。” 广妶/谈宰:“…………” 他们开始怀疑,小师妹整这一出,是不是为了从他们身上骗钱了。 池清悦并没有干涉任筠的行为,对两人道:“我要去拜见师父,师兄师姐可要同去?” 二师兄谈宰干笑道:“我跟你师姐换身衣服再去。”要是跟小师妹同去,他们还怎么跟师父讨论小师妹是不是更疯了这件事? 池清悦闻言点点头,便带着任筠离开。 两人忧愁地看着池清悦离开的背影,广妶道:“小师妹这样,还能结丹吗?” 谈宰:“师父总有办法的,等小师妹走了之后我们再过去,咱们先去看看师父这次又养死了多少花,赶紧换上新鲜的,别让师父发现了。” 广妶点点头,暂时先放下了这事。
第6章 、装傻 哪怕是魔修,表面上也是要尊师重道的,更别提整个七绝峰上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修为已经到了元神期即将化虚的庾丘,所以有些事,哪怕池清悦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了的。 庾丘住的地方犹如人间的宫殿,雕梁画柱,红漆绿瓦,地面由白玉铺成,照明之物皆是萤石,因此原本该堂皇的大殿,看着也像是鬼窟。 但魔修嘛,总得有点魔修的样子,所以这种情况,魔修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任筠已经脑补出了池清悦师父可怕的长相,虽然她不知道魔气滔天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想来应该很丑或是狰狞,不太符合正常人的审美。 池清悦以为任筠是在害怕,伸手安抚性的在她发顶摸了摸,她在离开师兄师姐的视线后,便趁机换回了鞋子,牵着任筠赤脚走在白玉地面上。 她倒是想回去穿上鞋再来,但怕庾丘会借题发挥,魔门内从不缺看着师徒情深,但立马就能翻脸不认人的情况发生。 庾丘已经站在了待客的大殿内,他身长七尺,看着并不高,可却奇异的给人一种填满了整个空间的错觉,站在那里,像是永远都不会腐朽动摇的神柱,任岁月变迁,我自巍然不动。 池清悦拉着任筠跪下:“徒儿拜见师父。” “不必多礼。”庾丘转过身,摸了摸自己柔顺的胡须。 池清悦没有起来,顿了一下,才介绍道:“师父,这是吾妻筠筠。” 庾丘对外表现出的性格是霸道且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如果他不想放弃这个经营多年的人设的话,那再怎么也会做足表面功夫,这才是池清悦敢带任筠回来的原因之一,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掌心的黑痣,她娘除了灵石玉胎以外,也不是没有给她留下别的东西。 “……?”庾丘揪掉了自己的一根胡须,顿时心痛的嫁接回去,这才迷茫的看去。 什么玩意儿?那踏马不是你自己拿去骗人的灵石玉胎吗? 任筠好奇的抬头,正与庾丘四目相对,这才发现,对方长得竟然出乎意料的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皮肤并不是小说里那种对年老修行者形容的婴儿般的肌肤,照样有皱纹,但皮肤状态看着很有光泽弹性,没有什么老人斑,总的来说,从外表看是个很好相处的老人。 庾丘与她大眼瞪小眼,陷入迷茫当中。 他很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个身体就是灵石玉胎,虽然这种材料在如今已经绝迹,少有现世被大能争夺的,也都是被用过的二手货,上次出现,还是五千多年前,尽管如此,庾丘也还是有幸见过一回,所以他不觉得自己会认不出。 可对方的眼神确实灵性十足且独立的,明显是个有自我意识,且并非懵懂的新生灵,而是有经历过一段人生,但与修行界无关。 难道池清悦真有个亡妻,将灵魂给放进了灵石玉胎修养?他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感知到?难道几百年没跟人动手,他能力退步了? 庾丘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任筠一开始还有些好奇,现在则被看得有些忐忑了,毕竟对方修为高,万一看出她是异世界来客怎么办?这种不安,让她手心都出了一些汗,池清悦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些,主动开口:“师父?” 庾丘轻轻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宝贝胡须:“这是好事啊,既然你是徒儿的人,那也在我这儿留下个命牌吧。” 池清悦抿了抿唇,命牌需要心头血才能炼制,而在外人手里留下心头血,几乎就相当于将自己半条命送到了对方手里,毕竟很多咒术,都是能依靠心头血完成的,有了心头血,哪怕她们日后想逃跑,躲到何处,也都能依靠心头血被找到。 “命牌?”任筠大致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由于那本书她只草草翻过,主要是想看那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小配角被作者描述得好不好看,要是不好看她就砸钱让对方换个名字或者改改样貌,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命牌的设定是什么。 她仰头看人时,更显得乖巧懵懂,年纪大了,就喜欢这种长得乖的孩子,庾丘脸上不由露出慈祥的笑来:“每个弟子,都有一枚命牌留在宗门或是师父那儿,若是哪一日命牌碎裂,就代表着这位弟子陨落,我们也好根据最后留下的气息,记下那个仇人。” 池清悦看着庾丘脸上的笑,垂了垂眸,当初池清悦就是信了他的鬼话,把自己的心头血留了下来,后来才知道,在魔门中,将自己的心头血给别人,就是将自己的命白送给别人,只有正道那边留下的命牌,才真的只有这种作用,而在魔门中,这样就是在找死。 除非迫不得已,没有魔修会这么干,宗门内留下命牌的弟子也很少,除了那些被从小抓来的,知道情况的都不会留,毕竟魔修死在外面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宗门怎么可能会因此就为弟子们报仇? 当然,表面功夫还是做着的,会把杀死弟子的气息留在任务堂的复仇必杀名单中,但跟个摆设无异。 没有哪个魔门弟子,会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同门去报仇,除非那个人修为比自己低,还有利可图,但宗门取消复仇必杀名单的奖赏已久,对无利不起早的魔修来说,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任筠问:“怎么留下命牌?” 庾丘:“取一滴心头血即可。” 任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心口,这得有多疼? 如果说任筠最讨厌的,那无疑就是取血了,她上学那会儿,脑子不清醒在往上看了部公益宣传片就跑去献血,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任筠从小到大就没打过针,那还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排她前面的那个壮汉从还没开始打就开始鬼哭狼嚎,打完之后就晕过去了,据说是有针头恐惧症和晕血,给任筠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向来要面子的她都差点临阵脱逃。 她顿时忍不住抱住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池清悦:“可以不取吗?” 庾丘摸胡子的动作顿时一顿。 说实话,他也没研究过灵石玉胎,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心头血这东西。 池清悦却误以为庾丘是不悦了,她连忙将任筠安在怀里,抽出她左手手心朝上递过去:“师父您取吧。” 任筠哆嗦了一下:“悦悦我怕!” 庾丘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有点太娇气了,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池清悦同样一脸凝重,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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