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很少回来睡,家里的一切也都停留在小时候。 干净的似乎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简约的白色调,一张大床,一个沙发,落地窗那边放着书桌。 江斯若好奇地走动,出于礼貌没有弄乱她的东西。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斯若拿出手机,眸光闪了闪。 庄似 - 若若,最近的一个戏现场收音效果不好,导演问有没有合适的配音演员,我向他推荐了你,他看了你以前的作品,挺满意的,你今晚方便来补个同期吗。 她似乎害怕江斯若为难,又发来一句:酬劳很高。 江斯若熄灭屏幕,脑袋里开始不停的想。 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很努力的想把庄似当成一个普通朋友。 她喜欢交朋友,这并不难,或者是当成一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姐姐也行。 她很努力地用正常的心态和庄似相处,有时甚至还在心里调侃这就是她的出轨对象。 但她真的能放下么。 每次看到庄似的消息,心跳都会习惯性的加速。 江斯若深深吸了口气,弯下腰,看了看床底。 她要找一找燕迟的熊,转移一下注意力。 如果晚上燕爷爷依然没有把燕迟叫回来的打算,她还要给燕迟送件衣服过去。 江斯若在燕迟房间转了很久,马桶水箱也看过了,都没找到照片里的那个熊。 她便放弃了。 江斯若确定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心跳,才拿出手机回复庄似:嗯。 燕迟家里就什么都不缺,还会缺个玩偶吗。 HG熊三百多一个,虽然贵了点,但也很可爱。 晚上捏一捏它的肚子,还会发光发热,播放助眠音乐。 燕迟如果想要一个熊,直接买不就得了。 但江斯若很奇怪,既然从来没带出去过,为什么当年把燕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呢? 江斯若抱着燕迟的外套下楼,来到后院。 燕家很大,别墅后院有一片菜地。 燕爷爷的爱好很广泛,天气好一些的时候,会到后院来摆弄花草。 左侧小山坡上是一个古董收藏室。 虽然太阳很大,但寒冷的空气依然一阵一阵的侵袭着骨头。 江斯若打了个哆嗦,忽然有鸟飞过,翅膀的扑腾声清晰入耳。 江斯若的目光顺着鸟看过去,刚好看到一个很高的铁丝网。 铁丝网后是空旷的菜地。 江斯若肩颈有点痛,她把脖子往后仰,尽力把头抬到最高。 她隐约间好像在屋顶上看到什么,愣了愣,有点不太确定,往前走了两步,抓住树干踩在树上看。 很难发现。 那边的屋顶上,躺着一个布熊。 - 冬日的白天总是结束的格外快,燕迟站在墙边,抱着双臂,腹部一抽一抽的疼痛,冷风一股一股往她腋窝里钻。 燕迟抬头,看了看别墅窗口透出的温暖灯光。 爷爷向来喜欢江斯若,每次江斯若回家都会给她准备很多好吃的。 现在他们应该正在吃饭,江斯若的年龄比她小,看到好吃的估计都忘乎所以了。 算了。 那边有一个安保室,已经闲置很久了,今晚可以暂时在那里过夜。 燕迟动了动已经被冻的僵硬的手指,沉默地拿出手机检查邮件。 忽然,只听那边的窗户被敲响。 “咚……咚……咚……” 燕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残阳淡紫色的余晖散落在女孩身上。 燕迟看到江斯若站在窗边,灯光下女孩的脸白团子似的,鼻尖被寒风冻得有点红,柔软的碎发散落在眉宇间,双眸清澈如水。 天色快要暗下来,最后一抹夕阳也即将从天边逝去。 江斯若心跳如鼓,四周越来越黑的环境让她觉得害怕。 江斯若看着燕迟,燕迟也看着她。 江斯若定了定神:“抱歉,我演戏演的过火了,让你来这里罚站。” 燕迟:“……没事。” 燕迟有些诧异:“你来干什么?”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角堆了点笑,她知道江斯若很黏她,但……这都舍不得? 江斯若翻进灵堂,手放在窗沿上,掌心被磕了一下,有点痛。 落地的瞬间,江斯若闻到四周沉静的檀木味,还有燕迟身上好闻的淡香。 燕迟的脸被冻得苍白,狭长的眼角微微发着红,面容有些疲惫。 江斯若把带过来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那件羊绒外套被江斯若抱在怀里,早已经沾染上女孩的温度,穿在身上,温暖的感觉逐渐蔓延至全身。 燕迟的腹部抽痛,皱起眉,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忽然,面前出现一个白色的方块。 江斯若微微弯着腰,像哄孩子一样哄她:“你要不要吃点这个?我每次痛的时候都想吃。” 江斯若递过来一个大白兔奶糖。 燕迟平时是不吃糖的,但此时此刻,燕迟接过江斯若手里的奶糖,放进嘴巴里缓慢咀嚼。 很甜,她感觉有一点被照顾到了。 江斯若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马上要和燕迟分开了,她觉得应该多陪陪她,多尽一点夫妻情分。 江斯若这个人其实挺多愁善感的。 这三年和燕迟相处的很愉快,她也想好聚好散,以后还能和燕迟当个朋友。 老干部江斯若如是想。
第16章 还是有3分像你的吧。 两人很快陷入沉默。 燕迟轻声问道:“你和爷爷说什么了,他发那么大脾气。” 安静的环境中,她清贵的嗓音中染上一丝哑,非常好听。 江斯若的心突的跳了一下,尴尬道:“我说……你家暴我……” 燕迟沉默半晌,忍不住笑出来:“哦?他就信了?” 燕老爷子也不傻,孙女有没有暴力倾向,他还是知道的。 只可能是江斯若给他展示了什么。 燕迟上前一步,手放在江斯若大腿上,指尖轻轻一压:“这是我留下的伤口吗?” 江斯若全身一僵,不动声色地把腿移开,点点头,目光有一点可怜了。 燕迟松开手。 江斯若腿上那条伤痕很长,她估计给燕老爷子看了小腿上那一截。 这样也好,理由更充分,她俩离婚才能更顺理成章。 江斯若给燕迟送完外套,使命也就完成了。 但送完就走好像有点不太好,她便站在原地和燕迟聊天:“你很尊重爷爷。” 燕迟:“爷爷对我很好。” 燕迟看江斯若一眼,把手撑在窗台上,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假山:“父亲在我五岁那年死于车祸,我们家的竞争很激烈,一房和二房谁都想接手集团,很多人从小就跟着父母学习经商之道了。我母亲是出生,身上没有铜臭味,我又没有父亲带,落下的有点多,那个时候是老爷子破格让我跟在身边,亲自教导我。” 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江斯若很认真的听:“所以你那么听爷爷的话,他让你……”和我结婚你就答应了。 完全没有否决的余地。 因为燕迟现在这个位置,也是老爷子亲手送给她的。 以前江斯若从来没有兴趣去了解燕迟的事,因为两人的关系很尴尬。 但现在婚期将近,江斯若也就逐渐不在乎了。 现在,江斯若甚至觉得燕迟有点可怜。 四周的光线已经完全暗下来,窗户没关。 外面忽然刮来一阵寒风。 “啪嗒”一声,头顶的灯熄灭了。 江斯若僵在原地,瞬间陷入一阵恐惧中。 童年时不堪回忆的往事忽然缠上了她,四周阴冷的风就像是死人的手,慢慢地抚摸过她的颈脖。 燕迟伸出手抱住了她,江斯若全身一颤。 燕迟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热气拂过脸颊,她轻声道:“别害怕。” 视觉受到阻碍,其它感官就变得分外灵敏,江斯若鼻尖都是燕迟身上的味道。 疏离,又温柔的。 燕迟感受到怀里的人一动不动,眼里不由得出现些笑意,她拉着江斯若的手,走到安保室门口的总电闸那里看了看:“跳闸了。” 燕迟把电闸拉上去,又开了两盏灯,刹那间温暖明亮的白黄光充斥了整个室内。 女孩子都怕黑,燕迟记得张晓每次停电都会大声尖叫。 像江斯若这样僵在原地的,还是第一次见。 燕迟看着江斯若,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那么怕黑,你还来啊?” 江斯若没说话,燕迟上前一步,笑了笑,轻声问道:“你担心我?” 江斯若的耳根涨得通红:“嗯……嗯……” 她只是来给燕迟送外套的。 但是这种氛围,是可以说的吗? 总算是蒙混过关,燕迟又忍不住抱了江斯若,和床上表现出来的爆发力不同,平时的江斯若很软,很热,就像一团面团。 燕迟的唇蹭在江斯若的耳垂上,江斯若下意识往后退,手臂被拉住,江斯若感觉耳朵更烫了。 夜间寒冷,但她整个人都在冒烟。 虽然快要结束了,但她们俩现在还是夫妻关系。 江斯若承认,她对燕迟是有欲望的,和燕迟的亲密行为让她非常享受。 燕迟在她的耳垂上很轻的咬了一下。 江斯若呼了口气,觉得有点站不稳,勉强扶住身后的墙。 燕迟忽然萌生出一种想把江斯若抱在怀里一晚上,好好揉一揉的冲动。 燕迟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垂下手,松开她。 可能是因为夜晚容易拉近人的距离,她垂眸看着江斯若,不受控制般从唇缝里蹦出三个字,带着一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娇嗔:“小怂包。” - 茶室。 燕迟和江斯若坐过的那个座位上,迎来了第三个客人。 秦双忙着沏茶:“外公你想开点,她们两个都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思想,肯定也不愿意你乱点鸳鸯谱是不是?” 燕爷爷喝了口茶:“哎,当初我就不该做这个决定。” 燕爷爷叹了口气,山羊胡子轻轻颤了颤:“我想着斯若那么喜欢燕迟,她又乖,燕迟怎么说也会对斯若有好感,她俩要是成了一对,那可真是……” 秦双:“哎,她们都在一起相处过了,实在处不来,也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 燕爷爷:“对,双双说得对,那就算了吧,总不能因为我的一句话,断送斯若一辈子的幸福。” 秦双:“我怎么看你这句话怎么说的官方呢……” 燕爷爷瞪她一眼。 - 江斯若的本意是给燕迟送外套的,没想到在那边待了那么久。 今晚她有夜班,要去棚里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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