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果么?”顾望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面对顾望白这个问题,薛舒予似乎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但她回答也很快,几乎可以忽略她的停顿:“没有结果。” 顾望白本来以为自己在得到薛舒予的回绝之后会失落消沉,不过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不知是她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在看了薛舒予目前毫无波动的黑化值之后的心境平和。 她甚至没有想到要再确认一遍,而是继续替薛舒予按摩着肩膀。 “还疼么?”顾望白轻声问。 “好多了。”薛舒予突然睁开眼睛,似乎想要问什么,但只见顾望白已经将食物从餐盘里摆到了桌子上。 “要是好多了,就快来吃早餐吧,不然等会儿就凉了。” 面前女子的笑容温柔和暖,比春风更要动人。 薛舒予目光微微凝了一下,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眼前这个人似乎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生气,甚至被她拒绝都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弄得她都不忍心和顾望白再说什么重话了。 上辈子痛苦的回忆翻涌在脑海之中,薛舒予双手绞在一起,脸色不由自主地苍白了下去。 她实在是不想回想上辈子的情景,无论是哪一点如今回想起来都像钝刀子割肉一样。尽管她是个演员习惯于将自己的真正一面伪装在面具之下,但现在她的眼眶还是有些微湿。 “刚刚我按得你很疼么?”顾望白正给薛舒予盛粥,看薛舒予的眼眶微微泛着红晕,连忙问,“要是疼的话,我下次轻一点。” “不疼的。”薛舒予急忙说,伸手接过碗,将头埋了下去,以此掩落她从眼睛之中滴下的亮晶晶液体。 但这在顾望白眼中不过只是欲盖弥彰,她将一张纸巾递给薛舒予:“你都哭了,要是疼的话直接和我说,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疼……” 但她这句话丝毫没有起任何作用,薛舒予推开了她的纸巾,将头埋在臂弯之中,泪水无声从她腮边滑落。 顾望白不知怎么安慰薛舒予,只能站在薛舒予身后,抚摸着她,用肢体安慰着她。 【女主黑化值-10%,目前60%。】 系统的播报声在耳畔响起。 不过此时顾望白没有半点薛舒予黑化值降低的欣喜,她反而越发难受。 在原剧情之中,薛舒予也是很少哭的,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薛舒予都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她懂得如何将自己的情感隐藏在外表之下。不管是她知道陷害自己的人就是张倩心时候,还是一夜之间从云端狠狠摔落之时,她也从来都是风云不惊。 就像她自己的人生也不过就是一场由她精心编导的戏。 直到刚盛来时候热粥上的热气尽数散去,由温转冷,薛舒予方才抬起头来。 整个过程顾望白始终在她身后,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权作抚慰。 顾望白的掌心很温暖,指尖也是,身体也是,仿佛只要顾望白站在她身后,就像一束光打在了她周身。 以前顾望白也是这样么? 薛舒予有些失神。 曾经的顾望白什么都不会说,她只在后面做她觉得她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让她有任何背负与不安。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这么迫切想要把这样的人从自己身边推离呢? 或许是时间跨度太大的缘故,薛舒予感觉自己脑子之中的记忆片段混乱不堪,时间颠倒交错,理不清头绪。 但是她突然产生了一个离奇的想法,甚至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就是现在她见到的顾望白,和曾经的顾望白不一样了。 “顾望白,我……” 她想说什么,她能说什么?薛舒予感觉自己可能是糊涂了,明明刚刚才拒绝人家,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提出请求? “快吃吧,现在雨小了些,要是雨停了,还要过去。”顾望白轻轻拍了拍薛舒予的肩头,将壶中的热牛奶倒了一杯,替换了冷掉的粥,“牛奶还是热的,知道你喜欢甜的,我让送餐的服务生多加了糖,粥冷了,我帮你喝吧。” 薛舒予的心头莫名泛起一股暖意,她擦了擦眼角,将杯子放到嘴边,杯中的牛奶甘甜芳香,就像一股蜜糖涌到了心底。 * 吃完早餐,天还没有放晴的趋势,雨反而越下越大,大到都下起了雾,站在窗口根本看不见对面。 薛舒予上楼取了剧本,站在回廊里踱步背诵,顾望白也没回房间,而是抱着披肩坐在角落,看着薛舒予来回踱步。 雨实在是太大,外面基本没有什么人,半个小时之前刚刚有一辆救援车过来拉走了被困的游客。这个小旅馆里面除了剧组的人并无其他,因此两人可以安安静静地独处一段时间。 怕影响薛舒予,顾望白就没带手机,而是捧着一本书过来看。 “‘冷雨幽窗不可听,挑灯闲看《牡丹亭》。’”顾望白读到这一句,像是触及到了心底一处柔软的地方,她急忙将书合上,看向薛舒予。 薛舒予穿得很少,手臂都露在外面,因为演员这职业的特殊性需要保持身材,因此薛舒予身形极为纤细,在昏暗之中看起来更加瘦得惊人。 光是看着都感觉冷。 顾望白忍不住走过去,将披肩搭在了薛舒予肩头。 薛舒予微微抬起头,眸底似乎贮满了迷醉,犹如甘醇的美酒,看上一眼便让人神魂颠倒如游世外:“你来了。是你么?” “是我。”顾望白不解薛舒予何意,只能如此回答。 但紧接着,薛舒予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她。 * 剧本和披肩落在了地上。 女人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颈窝,热息拂过,将冷静和理智一并夺走。 身后的回廊依旧昏暗,窗外大雨倾盆,天上骤然划过一道闪电,瑰丽夺目。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良久也没有松开。 雷声隆隆,震得窗上玻璃轻微地颤抖,就像是为两人而奏起的背景音乐。而两人依旧忘我地相拥在一处,甚至完全忽略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目的闪电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薛舒予方才松开顾望白,她弯腰捡起了剧本,唇角漾起了一抹苦笑:叩衤君7-8/4/6/65789追/更。求-文 “抱歉,我刚刚可能是太入戏了。”她感觉自己的说法就像是欲盖弥彰,急忙翻开剧本,找到她正在看的那一页,连忙解释,“这一段刚好是雷雨天的戏,我就……如果我做出了什么不当的举动,还请你……” “忘了么?”顾望白将披肩捡起,掸去了上面的浮灰,重新披到了薛舒予身上。 “不。”薛舒予微微仰头,顾望白比她高上一点,她抬头才能看见顾望白的眼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你记住吧。” 当然不会介意,怎么可能介意呢? 顾望白心中想。 随之而来的还有系统的提示音: 【女主黑化值-10%,目前50%。】 一个相拥便能下降到如此,若是相吻呢? 顾望白目光落在了薛舒予的唇上,心中不由得想。 薛舒予的唇是柔软的,她的耳垂已经先于唇瓣体验过这种曼妙的触感。不过她还是不由得去想若是将她的唇瓣和薛舒予相印,会是如何旖旎又销魂。 但是她现在还不敢,她隐隐感觉如果她真的去如此试探,薛舒予并不会还像现在这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可以容忍的阈值,在没有试探到的时候,她还是更为谨慎小心的好。 “刚刚我在想我们那段对手戏。”薛舒予突然说,“那是一场舞会,不过有件事我可能忘告诉导演了。”薛舒予咬了咬下唇,似乎很难以启齿般,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我不会跳舞。” 顾望白明白了薛舒予的意思:“跳舞我会一点,用我来教你么?” 曾经在一个位面执行任务时候,她的职业就是跳舞老师,指导薛舒予不成问题。 “如果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话,多谢你了。”薛舒予眼底闪过一道光芒,但旋即埋没在深深的寒潭之下,“在舞场之上,应该怎么做?” “靠近一点。” “现在不够近么?” “再近一点。” 薛舒予往前上了一小步。 顾望白捉起薛舒予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将自己的右手则放在了薛舒予的肩上,旋即她的左手攥住薛舒予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虽然这是前所未有的动作,但两人做起来就像原本应该那样的顺理成章。 “当我向你方向走的时候,你就后退;我后退时候,你就前进。这是最简单的舞步了。”顾望白挑了最简单的来讲,但薛舒予似乎并不满意,她轻轻摇了摇头,提出反对: “可我所饰演的这个角色在这方面理应娴熟,这样简单的舞步,会不会显得太轻率了?” “不过就是几秒钟的镜头,没事的……” 顾望白还没说完,突然瞥见了薛舒予略带愠怒的神色,知道自己触动了薛舒予的逆鳞,急忙闭上了嘴。 “就算只有一秒,也要做到极致。荧屏之前的展示本身就没有多久,若是这几秒不在意,那几秒不在意,还有多长时间能在意?” 顾望白无法,只能对薛舒予又讲了几种舞步的跳法,让薛舒予选择,结果到最后薛舒予选了最难的舞步。 这一套舞步就连是她当初学的时候也练了好几天才跳熟,她展示给薛舒予就是想让薛舒予知难而退,结果反而…… 学这么难的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2-25 17:49:04~2022-02-25 23:2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深巛海 5瓶;青冥、不见底、风清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可薛舒予选了她就得教, 薛舒予学得很快,没多久便掌握了要领,在舞曲之下也能磕磕绊绊跳下来一段。后面只要勤加练习就差不多。顾望白觉得自己功成可以身退, 但薛舒予又缠住了她, 要她再陪她跳上一段巩固一下。 虽然和薛舒予待在一起是一件好事,不过顾望白总感觉隐隐的不安, 或者说是因为过于心底潜藏的激荡而产生的危机感。 “今天还是算了, 你还要背台词呢,而且你学得也不错, 我还是不打扰你了。”顾望白抬起手,将薛舒予披肩之上的扣子系好, “我上去等你。” “是回房间等我么?”薛舒予略一抬眸,问。 顾望白点了点头,迅速头也不回钻入了电梯,在刚刚对上薛舒予的目光之时,她的心底陡然巨浪翻涌, 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没。 虽然薛舒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不过这是藏不住她目光之中的温度。薛舒予的目光就像一泓熔浆,缓慢温和地漫上, 无声之中将人从外到里彻底侵蚀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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