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凛是故事的女主角,是郁折枝多年的执念,是她久久不能忘怀的对象。 郁折枝说她搞错自己对沈雪凛的感情,并不意味着这份感情本身就是虚无。 不是爱情也该是亲情、友情,或者感激之情。 那多年不能忘怀的感情,并不比所谓爱情低劣、不值一提,至少远没有到可以随手丢弃的程度。 若是这样的感情也能随手丢弃掉,那么或许仅由一时激情而起的爱情会不会也是同样的下场? 感性上,花落月没有那个资格生气,理性上,她也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若她真的有心想要跟郁折枝发展下去,反倒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越是愧疚,越是心虚,越是讳莫如深,就越是说明心有芥蒂。 至少说明郁折枝对于「花落月是沈雪凛的替身」这件事的印象根深蒂固。 这种情况下,哪怕郁折枝对沈雪凛再避讳,花落月的存在也始终脱不开沈雪凛的阴影。 甚至可以直接说,越是记着「替身」这两个字,就越是想要避讳。 反过来未必成立,但难免叫人多想几分。 但对于郁折枝那些辩解的话,花落月也只信一半。仅仅好过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表现自己对「正主」的念念不忘。 放下最后一盘菜,花落月回过头,正撞上郁折枝投来的视线。 “你觉得我像谁?”花落月冷不丁地问。 郁折枝被问住了,猝不及防地愣在原处。 前一秒还解释着沈雪凛婚礼的事,后一秒就是满脸茫然,也没有心虚闪避,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想到哪个人的名字。 至少没有直接脱口而出像沈雪凛。 但郁折枝很快也反应过来,心底是百般迟疑,终究还是坦白地说:“相貌有点像沈姐姐。但性格……谁也不像。花落月就是花落月。”
第111章 111 蔡心悦 郁折枝看见花落月朝她笑了一下。 但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不见更多的欣喜,也没有什么失望与恼怒。 没反应好过生气把她赶出去。 郁折枝现在已经很会自我安慰了。 “先吃饭吧。”花落月在桌边坐下来。 郁折枝赶紧占据了另一边的位置。 一顿饭也没有吃得很冷清,花落月开了话匣子,郁折枝立马就接上。 花落月这几天不用工作,医生也叫她静养,郁折枝也连忙说她这几天请了假,暂时不准备回A市,反正有得力的下属帮她分忧。除了紧急的突发事件,她完全可以当上一段时间甩手掌柜。 曾经的工作狂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花落月抬头看了郁折枝一眼,后者挤眉弄眼,试图让她理解自己的暗示。 可惜收效甚微,花落月假装没看见。 郁折枝只得暂且放下这个话题,又问起花父的事情需不需要她帮忙。 ——其实不管花落月需不需要,她都已经找好律师了。 能让花父多吃几年牢饭的那种。 花落月倒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还挺相信这个世界的警察和检察机关的,效率很高,花父本来就是个小虾米,被警察一审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清楚了。 本意是争取减刑,但也大大缩短了调查取证的时间。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下个月就能直接开庭审理他的案件了。 郁折枝说:“到时候我陪你去。” 花落月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郁折枝连忙又说:“这事儿多多少少也跟我沾点关系,万一他在法庭上乱说话,我岂不是吃了亏还没地儿说?要是有点情况,我也好早点应对。” 花落月把想说的话咽回去,转而说:“郁总开心就好。” 郁折枝确实挺开心——至少未来一个月的见面都有理有据十分稳妥了。 花落月是准备等花父的判决下来之后再回国外的。 虽然郁折枝并不会因为跨国的距离就退缩,但想要追求某个人,总是离得近点要更方便的。 吃过晚饭,郁折枝很积极地接过碗筷去洗碗。 花落月都不由地朝她投去了怪异的目光,慢吞吞地说:“郁总奔波一路太辛苦了,还是我来吧。” 再说哪有叫客人帮忙洗碗的道理。 郁折枝看出她眼底的不信任,忍不住辩解道:“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偶尔还是会做做饭做点家务的。” 她再懒也不至于天天吃完饭都特意叫家政去洗碗。 而且她其实并不喜欢有外人侵占她的私人空间。 郁折枝不由分说拿着碗筷去了厨房,花落月也不好为这点事再跟她争抢,只能随她。 但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便站在旁边看着。 两人也不聊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生活里的琐事,郁折枝一开始被花落月盯着还有点紧张,后来渐渐放松下来。 对于她中途折返回来看望的事,花落月没有表现得太过感动,最多就是有些不忍,所以才叫她进了家门。 一顿晚饭也能算得上是一份谢意。 郁折枝倒没有因此觉得失望,她已经渐渐清楚花落月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一时感动到痛哭流涕,理智那一部分也不可能随之下线,只因为脑子一热便做出什么让步的决定。 相反,花落月没有因此觉得她「心机」,因此怀疑她什么,而是坦然接受她的关心,就已经足够让郁折枝觉得欣慰了。 郁折枝洗过碗,又洗过手,在水池上方晾了晾水,一边侧过头去看不远处的花落月。 花落月的注意力在碗筷上,正心说着没想到郁总还真会洗碗,也不必她再去返工,紧跟着便注意到郁折枝的视线。 她转过头,与郁折枝对视片刻,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郁折枝摇了摇头,向她展示了一下湿漉漉的双手,笑了笑,说:“这也算是重新认识了对吧。” 她指的是自己其实会洗碗这件事。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小事了,也不知道花落月为什么笃定她不擅长这些事。 也确实是一件小事,原本不至于叫堂堂郁总特意拿出来跟花落月炫耀。 况且花落月并不是真的不信她会洗碗,只是觉得不能叫客人动手而已。 看着她好像很得意很满足的样子,花落月没忍住闷笑了一声,将那些解释的话咽回去:“嗯。算是吧。” 晚上郁折枝照例还是睡在书房里。 花落月有问过她要不要换到主卧去,那里空间大一些,床也不像书房里的小床那样逼仄狭窄,她担心郁折枝睡不习惯。换一下床单也不费什么事。 曾经对于郁折枝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服务」,这会儿却听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连摇头说不用。 即便清楚过去是主雇关系,花落月作为被雇佣者再怎么殷勤周到也是理所当然。 但当郁折枝站在追求者的立场上,面对这样的周到只觉得心虚气短。 要是全然按照过去的习惯相处,花落月愿意相信她真的喜欢自己才有鬼。 郁折枝倒是宁愿主动向花落月献殷勤,体贴照顾,可惜花落月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也只能尽力减少花落月的麻烦,然后独自躺在书房的小床上,盯着天花板低声叹气。 花落月太过独立,照顾他人已经成为深入骨髓的习惯。即使是大病初愈,也能强撑着精神将一切打理地井井有条。 正如她自己所言,就算没有郁折枝,她也能活得很好。 郁折枝翻了个身,将那些恼人的思绪抛之脑后,琢磨着隔天要不要早点起来去买早饭。 虽然了解还不够深入,但她已经逐渐记得花落月一些小的喜好了。 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说出来有些配不上她郁总的身份。可若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屑于去做,又谈何在意? 总不能指望花落月天天遇到危险,好叫她英雄救美,用命来证明自己的真心吧。 况且要是真遇到那样的事,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另一边的花落月同样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过她并不是因为郁折枝住在隔壁而觉得不习惯,而是周池屿那边旁敲侧击地八卦。 周池屿从唐霏霏那里知道花落月食物中毒住院的事,知道花落月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后,她就放松下来,开始琢磨起八卦。 作为花落月好几年的室友,唐霏霏觉得周池屿知道的肯定比别人多一些。 然而提起郁折枝的名字,周池屿也只有满脸的茫然。 一开始她回复唐霏霏说不清楚,后来忙着忙着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花落月曾经那个「姐姐」。 自从本科毕业之后,周池屿就再也没见过花落月的姐姐,那会儿她没多想。 毕竟郁折枝平时也很少出现在他们这些同学面前,毕业之后自然也无需为花落月这个「远亲」再负什么责任,时间久了便渐渐忘记了。 直到再被唐霏霏提起来。 周池屿倒是没多想,觉得肯定是唐霏霏误会了她们之间的关系,花落月又不爱事无巨细地宣扬身边人的关系。 不过这些解释自然是留给花落月自己去澄清最好。 周池屿提醒了花落月两句,听她应下来,又说到恋爱的事情。 在国外几年时间,周池屿这样曾经一心学习的乖乖女都已经谈过两次恋爱,花落月比她更擅长社交,反倒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聊起来都是说想专心学习,无心恋爱。 周池屿倒不觉得花落月一定就要谈恋爱,只是心底一边想着昔日的好友是不是还有机会,一边想到唐霏霏的八卦,便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还有别人叫花落月露出了类似的端倪。 花落月跟她做了三年室友,对她的脾气秉性再了解不过,一听她支支吾吾又含含糊糊的话语,便明白她想问什么。 她不由地叹了口气,低声回她:“我没有谈恋爱。” 周池屿下意识问:“那喜欢的人呢?” 花落月没有回答。 周池屿回过神,却没有就着这个问题再追问下去,与花落月一道沉默了片刻,而后又下定了决心,说:“我支持你。” 花落月:“嗯?” “我相信你的眼光。”周池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所以不管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花落月笑了笑,低声说:“谢谢……” 周池屿鼓励的话一说完,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如果你真的决心跟谁在一起,一定要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这话说得就很有家长的立场。 花落月并不反感,她已经没什么亲人,日后若真要带对象见什么人,也就是身边这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了。 所以她也就很自然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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