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折枝三度上门都扑了个空。 花落月家里没人,按门铃没人应声,发消息没人回复,电话打出去也没人接。 就在郁折枝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的时候,花落月才回了条消息,说她在忙。 郁折枝撇了撇嘴,她还以为前一天花落月是在找借口敷衍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忙。 她今天上门来也不全是死皮赖脸地缠着花落月,而是确实有正事跟她商量商量,事关于苏雨霖,跟花落月有那么点关系,恰好全了郁折枝来找花落月的私心。 不过那些话题不太适合在手机上发消息聊,见面说更加合适。 郁折枝接到花落月的消息之后,只得暂且打道回府,一边单方面跟花落月约了隔天见面。 花落月好半天没回复。 郁折枝不知道她那会儿正在派出所里面做笔录,只当她是不高兴回,仍然想要保持着冷淡的回避态度。 对此郁折枝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觉得多气馁。 当然,时不时盯着手机等着新消息回复,最多只能说是稍微有点失落。 时间一来一回地耽搁下来,转眼间就到了晚上的酒会。 这是郁折枝特意叫李助理帮她找的正经借口——假装自己有正事才正好路过N市,而不是特意为了花落月才千里迢迢地跑过来。 彼时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提前向花落月坦白自己的心声。 就像她没有预料到,在到N市之后,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好像都变成了纸糊的,轻轻一捅就破了。 有一段时间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她想见花落月。 所以就算是冒着可能惹怒花落月的风险,郁折枝还是出现在了她的小区门口。 而在碰面之后,郁折枝才忽然意识到,花落月对她的忍耐性与包容性,远比她想象的更高。 于是郁折枝心底那些忐忑都慢慢化作飞絮飘散了,转换成了另一种……隐晦的得意与欢喜。 像是被挠着下巴的猫愉悦地翘起了尾巴。 但那点欢欣在触碰到现实时,又变成了兴致缺缺。 郁折枝端着酒杯对着身边来往的宾客假笑,心里想的是,早知道能跟花落月直接说开,她就不用来参加这场无聊又无用的酒会了。 里面有大半的人她连见都没见过,但大多数人都听过她的名字,就算不想套近乎,也得秉持着礼节前来打声招呼。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解救了百无聊赖的郁折枝。 打进来的是个陌生号码,郁折枝瞥了眼手机屏幕,觉得就算是广告推销,她的语气也一定会和蔼一些。 她拿着手机朝面前的人浅浅笑了笑,示意自己接个电话。 周围的人识趣地退开,给她让出了通往露台的路,郁折枝加快脚步走过去,在关上露台的移门的时候接起了电话。 “喂?” “郁折枝是吗?”电话另一头是个陌生的女声。 “你是谁?”郁折枝反问回去。 “殷沉玉……”对面的人说道,“我之前受花落月的委托帮她做点事。你现在是在N市吧?” 郁折枝皱了皱眉,问:“你怎么知道?\” “啊,我有朋友看到你了。不过你应该不认识,不重要。”殷沉玉只停顿了这么片刻,随后语速就开始起飞了,“你现在能空出时间吗?花落月那边可能出事了。我朋友现在基本都不在N市没有办法赶过去,离得最近的应该就只有你——” 殷沉玉那边有风声,隔着电话,郁折枝几乎听不清她后面的话。 但关于花落月的那一句,她还是本能地捕捉到了。 “花落月怎么了?”郁折枝冷下声音追问。 “好像有人盯上她了,嗯,跟她那位父亲有点关系,你知道他的事吗?应该知道吧。我现在在X市,她那个爹被控制住了,但是N市那边……” 又是呼啸的风声,又或许是什么机器的轰鸣声,隐约还能听见警笛的声音。 郁折枝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警车都出动了,怎么想都不像是小事。 郁折枝打断了对面的话,直接问起最关键的问题:“花落月现在人在哪儿?” 一边说着,她已经一边转身朝酒会外面走去。 酒会的主办人正想跟她打招呼,迎面看到郁折枝的冷脸,脸上的笑容顿时也僵住了,脚步一顿,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周到得罪了这位郁总。 郁折枝一手拿着手机,只来得及匆匆分给他一句:“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了。” 然后眨眼之间,她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穿过喧闹的人群,手机里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了一些,郁折枝也听到了殷沉玉重复地回答。 “我不知道。” “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殷沉玉再次重复了一遍,语速飞快,“我昨天就来X市了,早上花落月跟我说在警局,下午就再也没联系上了。N市那边我已经联系过警察了,你如果觉得麻烦,可以去她小区附近的派出所坐一会儿,等到有消息就通知我——” “你在开什么玩笑?!”郁折枝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旁边路过的行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将视线投向她,靠得更近些的下意识地退开,绕了一大圈远路才敢继续往前走,有人小声嘀咕,长得挺好看的,怎么脾气这么大。 郁折枝对这些声音眼光视而不见,脚步匆匆地走向停车场。 万幸在来这里之前,她就觉得自己大概呆不久,叫司机在停车场等她。 郁折枝拉开车门上了车,重重地关上车门,同时叫司机立刻开车。 司机也被惊得一个哆嗦,不敢再有迟疑,连忙启动了车子。 短暂的发泄之后,郁折枝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声音依然因为激动而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会找到她的。”她说道。
第100章 100 英雄救美 医院。 花落月从某间病房里出来,裹紧了外套往楼下走去。 瘸了一条腿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小衣衫破旧。但神情憨厚,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连声说着谢谢她的救命之恩,坚持要送她到医院外面,一边试图把身上仅剩的两三百块钱塞给她。 花落月没有收,让他留给病床上的妻子。 一直走到门外,花落月才把男人劝回去。 耳边终于清净下来,花落月下意识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随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报废了。 看着黑漆漆的怎么也开不了机的屏幕,她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花落月倒也不是真的失联,只是这一天过得实在太过「充实」。 早上带着邻居妹妹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但看警察透露出来的意思。除非是对方再主动出现,否则恐怕是很难找到对方。 当然如果对方从此再不出现,也是一件好事。 中午陪着邻居家的小妹妹吃了午饭,看了会儿电视,下午小姑娘又想起来老师布置的作业,说想去同学家,花落月便送她过去。 回来的路上,她又遇到一场小车祸。 一个瘸了腿的中年女人佝偻着背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捡废品,而拐角处就有一辆摩托车猛地开过来,明明看到前面还有汽车,反而还在加速,似乎是准备从旁边的间隙里面直接穿过去。 捡废品的女人低着头只顾着看旁边,没有注意到飞驰而来的摩托车。 正在不远处的报刊亭买水的花落月恰好看到这一幕,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把她拉开。 摩托车几乎压着女人的脚后跟呼啸而过。 花落月完全是本能反应,摩托车开过去好好一会儿还惊魂未定,大约是经历过死亡的人反倒对死亡的阴影更深,她踉跄着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不稳,腿一软就摔进后面的水池里。 水池的水不深,花落月也只是呛了一口水,受了点皮外伤,唯一倒霉的也只有手机在池边磕碰着砸进水里,屏幕碎了半边,进了水之后就开不了机。 但比起一条人命来说,这点损失就不值一提了。 之后花落月也顾不上关注手机,躲开了摩托车的女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周围的行人反应过来之后纷纷围上来帮忙叫救护车。 花落月也跟去了医院。 万幸女人也没什么大碍,仅有的外伤是她摔倒的时候手臂磕碰到台阶的断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但并不致命。 昏倒的主因还是营养不良和轻微中暑,再加上受到了惊吓刺激,这才突然倒了下去。 花落月走的时候,她还在输液。 医院外面,迎面而来的夜风吹得花落月一个哆嗦,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好在已经是初夏,气温逐渐升高,花落月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已经干了。 但她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匆匆忙忙回去换了身衣服,拿上了备用的旧手机和一些现金又出了门。 她还得再去派出所一趟,做一天内的第二次笔录。 后者是因为下午的那场事故。 那个路段是禁止摩托车通行的,对方违规在先,如果能抓到人。除了拘留罚款,那对残疾的中年夫妇也能够得到一定的补偿。 等到从派出所出来,花落月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才有闲暇去看自己的旧手机。 擦干净手机卡,重启了两次手机之后,关机期间的短信消息才叮叮咚咚争先恐后地跳出来。 花落月先看到最上面一条,是邻居夫妇俩告诉她接到了女儿,刚刚又发了一条,让她回去的时候告诉他们一声,也好叫他们安心。 先前在医院的时候,花落月就借医院的电话跟邻居妈妈打电话大概说明了情况,余下的人里面都没有什么约,她便想着等忙完再回复。 结果等到忙完,已经接近深夜了。 旧手机卡顿很明显,往下刷新总是要转上许久,花落月只能按顺序一个一个回复。 她一边回复一边慢慢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无人的路口。 路灯在她身侧打出惨白的光,在地面上拉出一条很长的影子。 空旷的路上只有花落月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喵叫与类似小孩子的啼哭声。 花落月蓦地停住脚步,猛然回头看了一眼。 背后除了影子和灯光,空无一人,空置的垃圾桶像是被风吹动,摇晃了几下之后,「啪嗒」一声倒在地上,轻飘飘地往反方向滚去。 花落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总觉得那种阴冷的注视并不只是自己的错觉。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她手一抖,险些把手机丢到地上。 等了片刻之后,除了手机铃声也再没有见到别的动静,花落月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低头去看手机的来电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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