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能一拳打死“嘤嘤”怪! 赵清晏见她急迫的样子有些失笑,却没有指责她什么,凉飕飕的补上一句:“记得当着丰姑娘的面还。” 介雷几个完全听不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谜,但听到话中提起了二公主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最后又听到丰姑娘! 看来二公主最近又要被收拾了!
第29章 春天到了 自从春季的第一场雨降下来,出央城便没有再下过雪,驸马府的西院里,展翎闲适的席地而坐看身旁阿满摆弄那些市面上淘来的精巧小玩意。 院里几个小厮拿着扫帚清扫积雪已经扫了一半的院子,雪地之下的土地里冒出绿植,院中光秃的树木也开始重新长芽。 景象欣欣向荣。 那日从赵清晏的书房中得知即将被派遣去俞南的时候,展翎初时觉得彷徨,唯恐便会轻易死在那虎狼之地。 在这西院中坐了几日,她翻涌的思绪在这平淡的日常中渐渐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种卸下心中重担感觉来得很突然,让她觉得即便是要去那鬼门关闯那一遭也还可以接受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俞南她迟早得去闯一趟,此去若是从俞南回来,能一直和阿满这样生活下去,那也是她的期望。 想要多大的富贵,便要冒多大的凶险,事情向来就是如此。 她以为她可以接受那道旨意,可是当驸马府在平静安稳的时日中让人敲响府门,她仍旧紧张了那么一瞬。 来人是张公公,在先献王在世时就是王宫中的太监总管,赵戈继位后他又是赵戈身边的红人太监。 展翎跟着他进宫觐见,这位历经两朝都没有人动摇到他地位的老人长得就很和善,一路上都在笑着和展翎搭话,也不让人觉得别扭不自在,涉及到一些私密的事情他也都是点到即止,很懂得掌握与人交谈的分寸。 展翎便是讨厌这王宫,也对他映像不错。 前些时间得了赵清晏的提醒,展翎对这次今上突然召她入宫的事情心中有底,并没有太担心,她反而想到了另一件事。 王宫之中守备森严,赵戈与赵胄等人讨论削夺赵清晏兵权的事情,势必要瞒着赵清晏,那么赵清晏怎么会如此清楚? 连赵戈每一步的部署是什么也能让介风说得头头是道。 呵,看来这赵清晏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触角已经伸进王宫内部,而赵戈还让她给瞒在鼓里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 理应如此,赵清晏这样的人决不会是等着成为别人砧板上的待宰鱼肉。 二人在王宫的乾门下轿,步入宫中,张公公一路上遇见在宫中办事的官员都会选择性的给展翎引荐。 展翎不知道张公公的用意,也不知道张公公引荐的这些人究竟在朝中站什么立场,全都守礼且生分地应付着。 迎面走来一队巡逻的赤行军带刀侍卫,领头的人身穿甲胄,身材高大魁梧,右脸从耳下到鼻翼横着一条可怖的伤口,看着甚是煞人。 除开这一条疤痕,男子的面相端正,正气凌然。 “张公公辛苦,又是为王上办事回来?”男子先看一眼展翎,转头向张公公招呼。 “裴统领辛苦,今日您亲自当差?”张公公和善的应下。 男子仍旧时不时将目光投到展翎身上,张公公道,“这是征南将军,王上急着召见,便不与统领在这里闲聊了。” 展翎沉着脸不理会那裴统领投到她身上的目光,看张公公与他说完,不咸不淡的对他颔首算作招呼过了。 他似乎还有话要说,见张公公真的很急的样子才放弃了阻拦,招呼身后跟着的赤行军让路。 一直到从一队赤行军身边走过,展翎都感觉那位裴统领还在看自己,那样不带掩饰的打量让展翎眉头蹙紧十分不自在。 “三驸马有所不知,那位裴统领此前以讨逆中郎将的身份前去讨伐向狰将军,险些便能娶到三公主,恐对你心中诸多怨恨不平,日后见了他需得当心些。”张公公提醒展翎。 这话说得在理,展翎点头表示知晓。 回头匆匆瞥一眼那位裴统领,赤行军在他的带领下列队整齐的进行着巡查王宫的工作。 想到即将遭受的劫难是替这个人挡的灾,展翎觉得他实在是个有福的。 还是在文德殿,身份换了之后展翎在这殿中也得了“赐座”的恩赏。 赵戈虚与委蛇地对她表示了一番婚嫁之事的无奈,又夸赞她取得向狰将军首级的勇武,接着便看着她不说话。 听了半天,展翎算是知道赵清晏那总也说不到重点的话术是向谁学来的了。 她敢和赵清晏叫板不过是看准了赵清晏不会拿她怎么样,这次她面对的人是赵戈,赵戈那是真的打算取她性命的,她便识趣地敷衍了两句。 面前这个满目阴鸷的男人,看着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亲生女儿都能往火坑里推,展翎惜命得很,可不敢像呛赵清晏一样地去呛他。 所以比起赵戈她还是更喜欢赵清晏些,虽然最初觉得赵清晏就是个癫狂到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但相处下来赵清晏待人温和,即便是下人也不会动辄打骂,心机虽然多了些,情绪变化也都有迹可循,不会让待在她身边的人随时随地处在提心吊胆之中。 寒暄过后,赵戈讲出这次招她前来的目的,“俞南此地的百姓近日苦于山贼之乱,驸马有如此才干,埋没了实在是可惜,此次孤打算让驸马去俞南走一趟,解救俞南百姓于水火之中,驸马你可愿意前去?” 有赵清晏在前头打招呼,展翎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这件事势必会落到她的头上,此刻便是拒绝了也不会落得好处,更何况赵戈都将这件事上升到了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高度,她如何开得了口说不去! “臣必当竭尽全力。” “甚好。”赵戈在圣旨上落下印玺,状似随意的提起,“那蛮贼向狰的一对妻儿也还在俞南没有被缉拿正法,下俞的百姓为此人心惶惶,此去你便顺道也将这事了结了吧。” 展翎:“是。” 驸马府中 赵清晏端坐在书房中,四位亲卫立在书桌之前与她商议。 俞南的地图展开,里边已经密密麻麻做了许多标示。 “向狰将军的家眷找到了吗?”赵清晏问。 展翎让张公公带走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不免更加心急地想确定俞南那边的情况。 “还在找,已经有了些眉目,线索指向向狰将军以前手下的一个副将,虽然没找出他们的确切位置,等到了俞南后跟着这个人必定能找到。”介风答道。 她的手指在地图之上反复摩挲,陷入沉思。 “若是驸马在俞南将公主的处境变得危险,我等决不允许。是否需要在路上安排人手解决掉驸马?只要她不是死在南军的手上,王上此计便无法实施。”介霜突然出声道。 介雨在她身后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不免想吐槽她也太不敏感了些,公主喜欢驸马这事就是介雷都瞧出了一点端倪,只有她还蠢蠢的被蒙在鼓里。 让练武给耽误了脑子。 听到这个建议,赵清晏不满地皱眉,“此事不允。” 她已经有许多天没有见到展翎了。 明明让她夜里去那塌上睡,她倒好,直接搬回了她的西院去住,拿她的话当耳边风。 驸马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故意想避着某一个人,想见不到也很容易。 展翎是在故意躲着她,她便由着她躲在西院,她就不信展翎能躲一辈子。从介雷的口中得知,她整日也就陪着阿满摆弄些小玩意,然后就是在发呆,好似也没干什么正事。 赵清晏强硬道:“没有展翎也会有下一个人被父王安排走入这局,此事不是杀掉她能解决的事情,我不允许你们做这件事。” 站在她面前的四个人沉默下来,谁都知道,抛开这些儿女私情,在到达俞南前杀掉展翎才是最快解决事情的办法,王上即便想再为她找个夫君也不可能在展翎才过世之时就又让她准备出嫁。 怎么着也能再拖个一两年。 “为了我的安全你们有私自行动的权利,但此事我说了不允,我需要你们立刻回答我‘是’。”她们不答话,赵清晏冷下脸。 “是。”介霜面无表情应下,其余三人也各自答应。 房间内气氛僵下来,书房门口响起敲门声。 “谁在外边?”靠门更近的介雷转到门口盘问。 “是我,展翎。”展翎领下圣旨回到驸马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赵清晏。 那朱红圣旨拿在手中像有千斤重,此去俞南,知道是一个陷阱,也知道必定不会顺利,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得不去。 人生在世,只要有弱点便会受人胁迫,便会身不由己,她的命运也不是她想怎么支配就能怎么支配。 这一次她才真实的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比往日更加迫切地想与赵清晏说说话,于是她来找她了。 屋门打开,展翎看见憨笑的介雷,赵清晏其余的几位亲卫也全都在房中,便知道她们正在商议事情,她的到来将她们打断了。 展翎走到书桌前道:“我来得不是时候?” 屋内众人的目光都在她手中圣旨上,展翎于是接着说下去,“如你所料,今上的旨意下达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赵清晏了,想的是与其去她那里受她莫名其妙的羞辱,不如在西院自己待着,有阿满在身边,她就想让日子这样流淌下去。 这些时日她想了许多,今次见了赵戈之后则更加能够体会到赵清晏的身不由己。 何必与唯一的盟友扯破脸皮呢! 圣旨摆到赵清晏的面前,她连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介雷、介风,驸马擅力不擅智,此去俞南,你二人如何辅佐我,便要如何去辅佐她,务必将她平安带回来。”赵清晏吩咐下去。 虽然让赵清晏变着法地骂了没脑子,但是展翎也从中感到了一点安心。 赵清晏看着她,面前的女子男装俊朗,越是看得久了,还能从她如今的相貌中找出些她小时候的影子。 看她如释重负般喘气,赵清晏心底柔软,“阿翎,近日朝中各官员家中,对我大婚之日夜会牧尚书令之事看法颇多,竟说我不守妇道,惹得你我夫妻决裂。” 赵清晏大喘气地把话只说个开头,也不说完究竟想干嘛,展翎就知道赵清晏这又是在步步为营的设套路等着套她。 才应付完赵戈,她不想再来一遍,干脆认真思索着附和道:“话虽说得在理,却也的确是太直白了些。” 旁边赵清晏的四个亲卫集体倒吸一口气,做好准备拦下这两个随时能打起来的小祖宗。 听展翎阴阳怪气的说话听习惯了,赵清晏也逐渐能压住火气,只是语调仍旧有些冷,“今夜你便搬回我这东院住下,若你不想搬,我让他们去帮你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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