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是送给我的吗,为什么不让我拿?” 凌挽苏猜到她想说什么,“不是送你的,是拿回去插在家里,我们一起欣赏。” 颔首,梁见舒帮她理了下原本也不乱的头发:“你从没有那样喊过我。” 凌挽苏知道她听见了,却还是嘴硬地反问:“哪样?” “我听着很畅快,你再喊一次?”梁见舒用商量的语气询问。 “不喊。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撒狗粮而已。”没想到正主刚好出现,翻车了。 梁见舒平静下来:“所以你不是真心想喊?” “我觉得太肉麻了,喊名字刚刚好,那种称呼不实用。” 凌挽苏举例说:“我就没怎么听过我爸妈互喊老公老婆。” “年代问题,他们那时不爱这样喊,但现在极其普遍。” 凌挽苏把问题抛还给她:“所以你不觉得肉麻吗?我不信你喊得出口。” 梁见舒又靠近了她,见她想要动唇,凌挽苏躲开,心虚看了眼左右,柔声道:“回家再亲。” “怕什么。”梁见舒抱住她的头,坚定地落下一个深吻。 亲得凌挽苏迷糊时,她停下来,轻柔且清晰地喊了声:“老婆。” 原本空白得只剩粉色爱心的大脑一瞬间死机,被格式化,连爱心也没了,只有茫茫空白。然后才一道一道地恢复运转,生产出该有的反应来。 凌挽苏脸颊红了,连着耳尖,眼睛水汪汪的,有羞赧也有欢喜。 梁见舒安静地观察她一系列的表情,“我喊得出口。” 她等了等,见凌挽苏没有说话的意思,退回去,系上安全带。 启动车子的同时道:“你想喊的时候再喊,慢慢来。” 她用平静的外表来掩盖心里的雀跃,平生第一次喊出这个词,心跳都快了起来。 彷佛不仅是一个亲密的称谓,而是烫嘴的烟头,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刚才站在墙边,听见凌挽苏自然地说出“我老婆喜欢”时,她反应了两秒,才知道说的是她。 像被塞了满嘴的蛋糕,被灌了满嘴的果汁,甜腻得她险些失态。 “你下周五有没有安排?” 凌挽苏说没有,问她:“什么事,要回去看你婶婶吗?” “不是,我们去看星星,答应过你的。” 出发前两天,凌挽苏才知道,梁见舒说的地方是夏城附近的山村。 山虽不高,但山道崎岖难走,开车进去费劲。也正因交通不便,年轻人出来得多,回去得少,留下些老人小孩守在家中。 既匀集团每年都会组织公益活动,过来做些事,捐些物品。 梁见舒不是每年都跟来,上一回过来是三年前,她听几个小女孩聊天。她们说晚上的星星特别美,夏天比冬天好看。 留意这句话是因为女孩子穿得朴素,吃着从城市带过来的零食,聊天内容仍是未经污染的自然。 梁见舒对她们笑了一下,也不知怎的,就记住了。 那时她对星星不感兴趣,她没时间留下看天,美不美更是没意义的事情。 却不想,几年后,她会用这个理由把喜欢的人带来。 出发日期是多方协商后锁定,行程规划早就规划好,所以梁见舒没办法等到夏天带凌挽苏来看了。 若是凌挽苏喜欢,以后她们可以特意过来。 凌挽苏穿了身运动服,戴上棒球帽,问她说:“我像不像春游的中学生?” 她化了妆,还戴了美瞳,耳饰在阳光下微闪。 梁见舒思考了下,“我不清楚我是否要说些无伤大雅的假话,坦诚跟家庭和睦,我难以抉择。” 凌挽苏被她气笑,在她手臂上拍打一下,又挽住她:“你这样穿很好看。你看我跟你不一样,我还夸你,这就是咱俩的差距。” 因是户外活动,梁见舒通身穿得休闲。 但风格还是老样子,除白色衬衫外,外套鞋子是黑色和灰色。 脱下正装,这套让她看上去还很年轻。 “你夸完又贬低我,这样看,我们差距不大。” 两人在后排拌嘴,开车的小金跟副驾驶上的元青都自觉地闭上耳朵和嘴巴。 事实上元青忍得很辛苦,心里狂呼磕到了。 若是现在能笑,她的嘴角可以直接挂在后脑勺。 她悄悄给女朋友发消息,[总裁跟她老婆,好甜,机器人也会被爱情打趴下。] 梁见舒闭目养神,凌挽苏便找上了她,“元助理,最近跟女朋友还好吗?” 元青受宠若惊:“谢谢您关心,我们很好。” “你工作忙,她也能体谅哦?” “都是分内之事,忙不忙她都能体谅。” 元青微笑:“她也有她的事情,所以不会时刻等着我。”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漫长无聊的车程,被凌挽苏迅速消磨掉,元青跟小金的情感史让她问出来不少。 当说到有顾忌的地方时,前面两位有些支支吾吾,凌挽苏就看了一眼梁见舒。 梁见舒顿时明白自己在这个环节是多余的,戴上蓝牙耳机。 “你们随意,当我不存在。” 凌挽苏摘下一只,放进自己耳朵里。确定里面有声音,才还给梁见舒。 梁见舒:“……” 凌挽苏跟前面说:“安全,继续。” 离夏城不远,外面的繁华能稍稍带动这里的发展,所以进了村子,凌挽苏发现并不像她脑海里想出的贫困。 既匀之所以关注这里,是因为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是大问题。 学校的桌椅、图书馆的书籍、广场的运动器材都是既匀捐的,当凌挽苏得知后投来仰慕的目光时,梁见舒跟她说实话:“当时是叔叔婶婶负责,我还没有接手既匀。” 凌挽苏并没有因此暗下目光,“我刚才帮忙的时候有听说,女孩子的生理健康包是你决定增的,每年还会安排人科普相关知识。” “这很实际,也很重要。” 梁见舒道:“比起别的,我更关心她们的生活状况,因为往往容易被忽视。” “你是一个有大爱的人。”凌挽苏夸了一句。 梁见舒极其敏锐地听出了另一层含义:“但没有具体化是吗?我自己有女儿,我却并没有照顾关心她太多。” “没有想指责你,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不过下次咱们再出行,把小真带着,她现在学业压力大,需要多放松。” “好,我也有此意。” 临近傍晚,大部分人员坐大巴回去,凌挽苏跟梁见舒留了下来。 住处元青提前安排好了,在一栋装修过的民居内,安全有保证,生活用品都是新购置的。 但是房间不大,床也不大。 凌挽苏将东西放下时,想到梁见舒曾经的话,“怎么样,梁总没想过吧,有一天没破产也要来住‘陋室’。” 梁见舒坐下,“我有你陪着,即便破产,即便陋室,我也是个‘暴发户’。” 凌挽苏突然发出爆笑声,捂着腰,手肘搭在梁见舒肩上,笑意沾了梁见舒满身。 梁总坐得端端正正,有些不懂:“我的甜言蜜语很可笑吗?” 本来以为能加好感值,怎么还把人逗笑了。 “不是哈哈哈哈哈……” 凌挽苏又笑了几声,平复后说:“你长着一张资本家的脸说自己是个暴发户,好好笑啊。” 梁见舒较真:“二者区别是什么?” 凌挽苏在她脸畔蹭了下说:“自己上网搜。” “都不是好词,我干嘛要搜。”梁见舒反应过来。 晚餐元青安排了当地人做,虽不如她们在夏城吃得精致,但有当地的特点,整体还算好吃。 凌挽苏中午没吃两口,又跑前跑后帮了一下午的忙,食欲大增,吃了两碗饭。 看她胃口好,梁见舒也跟着她多吃半碗。 吃完之后夜幕彻底来临,两个人收拾了下,准备去观星。 两人不是摄影师也不是天文爱好者,看星星不为了星星本身,只是借些氛围谈恋爱罢了。 所以没去找最佳观测台,只穿上稍厚的外套,搬了凳子坐在民房顶上,依偎在一起看夜空。 仅是肉眼就能看出这里的星星比城市里的亮,密密麻麻像一张巨大的网。 “毕业后,我很久没悠然地看过夜空了,也很难看见这么漂亮的夜空。” 凌挽苏的心静下来,奇思妙想便涌出来:“想到星光的来源地离我们无比遥远,想到宇宙大得没有边际,我都会怀疑我们现在的生活是真实还是虚构。” “人在经历美好事情的时候都会这样。” 梁见舒认真听完,帮她答疑解惑:“我跟你腻在床上时,我也总觉得不真实,担心是一个过度美好的梦。但我在公司,被下属气得胸闷,被连轴转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在会议室大发雷霆、在出差路上考虑退休时,我不会怀疑我的生活是假的。” 凌挽苏:“……” 梁见舒接着说:“你看星星觉得不真实,是因为你喜欢。当你遇到难缠的客户,当你每个月还房贷车贷时,就不得不做现实主义者了。所以,生活当然真实。” 凌挽苏绝望地闭上眼睛:“梁总,良辰美景,我们能不能聊一聊浪漫的事。” “好啊老婆。” 梁见舒轻快地应声:“我们继续抒情。” 作者有话说: 三千字磨磨蹭蹭一晚上,我自己都恨自己呜呜。 周末愉快啦。明晚不更了,嘿嘿,后天尽量多写一点。 感谢在2023-03-10 01:33:09~2023-03-11 02:0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blue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可救药、御坂美琴的女朋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得14瓶;是只鼻涕熊?10瓶;9喵9瓶;名字昵称都没有、渡5瓶;HZ 4瓶;南方有木2瓶;如鲸向海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星星在无声中死亡,坠落,夜色孱弱得托不住它们的灰烬。湖面泛起绝望寂然的光亮,树林被突如其来的惨白惊扰,乌鸦从林北往山南去。只有人类载歌载舞。”[8] 被梁见舒乍然一喊,凌挽苏好似被直接抛到空中,还没找到平衡点,玩笑般的一句“你继续抒情”,又将她拖回地面。 梁见舒也会在深情和俏皮之间无缝切换了,但她自己没意识到。 意识到的凌挽苏说不出话,找不到具体的词来形容。 算了,还是安安静静看星星吧。 她尝试了两秒就作罢,静不下心。 心绪起伏宛如连绵的山脉,看不清头尾,却足以遮掩一方。 梁见舒却是静的,耐心地等着身边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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