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宋说了那么多花言巧语,其目的无非就一个:让蒋青青早点和他结婚,不给孟南枝和辛月吟阻止的机会。 朝朝是朵金山茶:【那这么看来,邪祟之前做那么多,目的只有一个:让青青姐嫁给章宋,将她从原生家庭这个深渊,推到另外一个地狱去。】 后面不论孟南枝怎么阻拦,邪祟都会给蒋青青送来一个垃圾男人,也正是这个原因。 朝朝是朵金山茶:【而现在,青青姐在我们的帮助下已经分手了,邪祟又被我所伤,没那么长的时间去布局,那么她能下手的对象就很单一了。】 对邪祟无比惧怕又虔诚信仰着她的蒋母,就是最好的目标。 蒋母愚蠢又好控制,而最重要的是,爱情或许可以割舍,而求了这么多年依旧求不得的亲人,却是很难摆脱的。 南枝:【只要她妈妈出了事,她一定会上当。】 花朝认真思索着,问道:【如果能让青青姐找到更加值得爱的对象,她应该就能脱身了吧?】 南枝:【说是这么说,但谁能代替亲人的作用呢?】 朝朝是朵金山茶:【她还有亲人啊。】 朝朝是朵金山茶:【她有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虽然长得丑了点,但蒋青青应该不会嫌弃。 吧? 花朝想到鬼婴那张脸,也忍不住有点怀疑起来。 孟南枝觉得她说得有理,但也同样忐忑。她倒不是觉得孩子不好看会影响母爱,她是单纯觉得,蒋青青可能无法接受重生鬼婴这种超自然的事情。 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花朝的消息还在继续发:【我想让青青姐在梦中感受当初孕育孩子时的感受,枝枝姐姐你觉得可以吗?】 孩子一定要亲自生感情才会充沛,为什么那么多男人期盼有一个孩子,但孩子真的生下来之后又觉得烦? 因为他们没有怀胎十月,没有尝过身体浮肿、妊娠反应、没完没了的呕吐、死去活来的阵痛和孩子在体内一天天孕育着长大的感受,他们的爱很容易虚浮而浅薄。 在鬼婴的长相如此可怖的情况下,花朝觉得这孩子恐怕很难唤醒蒋青青的母爱。 她需要将曾经那些日子再走上一遭。 这或许有点残忍,但花朝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蒋青青需要爱,很多很多的爱,需要一个家,能给她爱的家,这不是其他东西可以弥补的。 南枝:【等到了周末,你跟我仔细说说,我们再做决定可以吗?】 花朝迅速回复:【当然可以了!我肯定听姐姐的!】 她做这么多,所希望的也不过就是让孟南枝高兴,当然要以孟南枝的想法为主。 只是她们俩的计划可以等到周末再来商量,蒋青青那边却是等不了了。 蒋母在一夜之间体内多个器官衰竭,好几个医院都表示根本没见过这种情况: 毫无征兆,无法解释,眼看到了濒死之际,却又吊着一口气。 医生明确说了,这种情况他们闻所未闻,给不出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案,只能尽力而为。而每一种治疗手段,医药费都非常昂贵。 对此医生都忍不住劝:“实在不行可以先保守治疗,但病人的情况,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蒋青青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生命真的会这么脆弱吗? 她看着双眼凹陷面色蜡黄的妈妈,忽然觉得后背一冷。 如果不是她是唯物主义者,看到这一幕怕是要觉得这是撞邪了。 “青青,青青!我的好女儿,你可不能放弃我啊!”蒋母通过人鱼娘娘,听到了蒋青青和医生的对话,“那个医生是庸医!是没有良心的!他想要害死我啊!你不能听她的!” “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的命都是我的,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蒋母的态度,让蒋青青那些安慰她的话,到了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吭声?为什么!?”蒋母忽然开始歇斯底里,“我知道了,你想联合外人害死你的妈妈是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如果没有蒋青青,她只会生下一个传宗。 如果不是蒋青青不听话,她不会被人鱼娘娘降下责罚! 如果不是蒋青青,如果不是蒋青青! 蒋母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她供奉的人鱼娘娘,她从最开始对蒋青青不太喜欢,到了如今的憎恨厌恶。 哪怕重男轻女,这也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感情。 因为越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在受到外人的质疑时,越会彰显出自己所谓的不偏心。 蒋母在这么多年的影响下,其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而在遭到反噬后,更是有了逐渐疯魔的趋势。 身体里的疼痛和死亡的威胁,都在紧逼着她的神经,让她越来越疯狂。 蒋青青狠狠叹了一口气,也无意做口舌之争,“行啊,都怪我,反正这么多年来,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我的错。” 闻言第一个出声的成了蒋传宗:“妈都成这样了,姐你挨她两句骂又怎么了?至于这时候了还要顶嘴吗?” “你一个在这里吃干饭,半点用都帮不上忙的,又有什么脸来说我?”蒋青青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有本事,就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先去把医药费交了。” 蒋传宗理直气壮的反驳着:“我哪儿有钱?我才十九岁!” 才刚刚二十出头,连生日都还没过的蒋青青:“……” 她这下是真被气笑了,蒋传宗被惯成了这副样子,十九岁了还跟九岁一样理直气壮。 “既然派不上用场就赶紧闭嘴,看清楚你的吃穿用都花的都是谁的钱。” “爸妈,你看姐,她又说什么呢?”蒋传宗告状已经成了习惯,“都是一家人,我用她点钱怎么了?张口闭口就是那两个臭钱,好像我欠她的!” 蒋母刚刚发了一通火,现在已经连说话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蒋青青,像是瞪着她血海深仇的仇家。 哦或许不是好像,此刻在她眼里,蒋青青可能真是她的仇家了。 “还有完没完?都别吵了!”蒋父听着这闹剧一般的动静,终于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 蒋青青眼看着蒋母被他吓了一跳,胳膊抖了下,正在输液的时候差点回针。 “爸,你小声点……” “啪!” 蒋青青劝阻的话还没有说完,蒋父直接一耳光打了上来,力度之大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没时间反应,瞬间眼冒金星。 一阵头晕目眩结束后,蒋青青终于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她摸了摸嘴角,猩红的鲜血凝固在指尖上。 “父母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蒋父怒斥着。 蒋传宗先是被这突然的一巴掌吓了一跳,随后便开始幸灾乐祸。 “活该。”他呸了一口,“赚了点钱还真把自己当一家之主了,现在挨打了吧?” 爸爸和弟弟的话,以及妈妈那写着解恨和活该的眼神,蒋青青都清晰的听着看着。 这不是她第一次挨打,小时候她有哪件事做的不够好,让父母不满意,或者是和弟弟起了冲突,她都会挨打。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是她不够乖不够听话,所以爸妈才不喜欢她。 但后来她发现,会挨打的只有她一个。 蒋传宗可以淘气,可以不听话,但他只会得到夸赞,从来没有责骂,更别说是挨打了。 而她,哪怕蒋传宗哭了和她没有关系,她也会被父母以“你是怎么照顾弟弟的?”为理由打上一顿。 到后面甚至发展到,父母心情不好了都会掐她两下来撒气。 曾经有一段时间,蒋青青已经习惯挨打,直到后面她认识了辛月吟和南枝。 “月吟和南枝。”蒋青青碰了一下疼痛的脸颊,猛地回过神来。 她还有朋友。 蒋青青转身跑出医院,蒋父看她态度这么差,更加生气,简直是暴跳如雷。 蒋传宗还在那里阴阳怪气:“姐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平时她不是最听话的那个吗?” “行了,你也出去!她不听话,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没出息!”蒋父狠狠呵斥着。 蒋传宗没想到自己也要挨骂,但碍于父亲的脸色他也不敢反驳,嘟囔着一瘸一拐离开了。 等把两个孩子都骂走了,蒋父这才坐到了病床边上,凑近蒋母的耳朵,小心问着:“这么逼她,会有用吗?” —— 蒋青青电话打过来时,孟南枝还在学校里,她本来要去找辛月吟,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青青,怎么了?” “我……我想见你们,你们在哪儿啊?”蒋青青一开口满满的都是哭腔,她这才发现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孟南枝迅速回答道:“当然是在学校,不过我们都已经下课了,你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找你吧。” “去你家吧,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行吗?”蒋青青吸了吸鼻子,脸上的伤让她说话嘟嘟囔囔的,“我不想回队里,也不想见人,我就想见你们两个。” 孟南枝本想带上花朝的,闻言也只好打消了念头。 她们两个约好之后,孟南枝又给辛月吟打了个电话过去,两人在学校门口碰面,拦了辆车往小区赶。 辛月吟紧紧皱着眉毛,“到底出什么事了?青青没跟你说吗?” “没说,但也能猜出几分来,还不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吗?” 其实在接到蒋青青电话的那一瞬间,孟南枝就已经将前因后果推出来了。 花朝已经给她提前打过预防针,告诉她蒋母可能会突发恶疾,蒋青青会遭遇些什么猜也能够猜得到。 无端指责,道德绑架,恶意辱骂,估计还有蒋传宗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拱火。 “你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总是很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辛月吟满眼狐疑的看着她,“现在就连有关青青的事情,你都要跟我半遮半掩了吗?” 她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 孟南枝轻笑了一声,“怎么会,我们三个知根知底,你连我几岁尿床的事情都知道,我还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住你的?” “是吗?”辛月吟手指搭在膝盖上,焦躁不安地点来点去,“那青青和章宋分手的事,为什么我不是最先知道的?” 辛月吟岂止不是最早知道的,就连孟朝都比她知道的要早一些。 “她甚至去了现场亲自参与,而我是在事情结束之后,被转达消息的那个。” 孟南枝解释道:“朝朝知道是因为她是被骚扰的当事人,不把她叫到现场对峙,青青又怎么可能那么干脆利落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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