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陶依撩开裙摆,从小红靴子里拽出一把短匕,“别看它小,但是精钢炼制的,锋利极了。” “太好了!”元怿接过匕首颠了颠,正合趁。 云卿:“你要匕首做什么?” “刚才我看了,这个院子把守不严,等下次有人进来的时候,我们好杀出去。” 元恪不解:“我们为什么不现在杀出去?”他的功夫自认不差。 “那地窖上压了石头,就凭咱们几个能挪动吗?而且对方进来的时候趁其不备一举拿下不比硬闯要好吗,毕竟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不是?” 元恪不置可否,陶依难得没骂他笨,而是清清嗓子,“咱们离得近一些吧。”这里潮湿阴暗,又有个被放血的小姑娘昏死着,这样的环境他们第一次经历,难免有些不安。 云卿将陶依揽在怀里,又向元怿招手,“元怿过来,元恪你也来。” 姐弟几人围在一处,互相靠着对方,刚才升起的那点恐慌便消散了不少。 “五姐,这里的味道怎么这样难闻?”陶依靠在云卿怀里,喃喃着。 “上面是牲口棚,会有臭味。”元怿说道:“如果一会儿有什么奇怪的熏香气味,你们一定要屏住呼吸。” “好。” “陶依乖,一会儿你阿哥就带人来救我们了。”云卿安抚着陶依,元恪也跟着道:“别怕,有五哥在,定能护你周全。” “吹牛。”陶依还是忍不住怼元恪,只是语气要温柔了许多。 “嘿!我上月骑射可拿了甲等!” “那也没有元怿厉害。” “我还没入骑射堂呢,不考。” “小陶依,我算看出来了,打小你就喜欢老七就是偏向她。” “你怎么才看出来,真笨。” “哼!”元恪梗起脖子,“哎,没办法,谁让咱没有老七长的俊。”他摸摸下巴,想到他大哥粗犷的模样,“等过几年元怿长大了,络腮胡子也有了,可就没现在这样俊俏咯。” “元怿才不会这样呢!三伯父留络腮胡子,五伯父只是短须,子肖其父,元怿长大定然更俊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热闹,倒像是忘了所处环境,云卿在旁像个拉架的亲娘,赶着让他们小点声,别回头再把贼人召来。 那三人算是不紧张了,元怿的心倒是闹起来了。胡子,喉结,身板……这些她都考虑过,以前还好说,现在慢慢开始发育,她娘已经开始给她缠白布条了,这玩意真是难受,得想个办法换个舒服的,唉!当个男子真是麻烦…… 四个人各说各话起来,时间过得也快,许是陶依和元恪太聒噪,元怿听着角落处有细微响动,她赶紧走过去,“姑娘,你醒了吗?” “你们是谁?”小姑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第一反应便是抱住胳膊往后缩。 “姑娘别怕,我们是朝廷的人,是来救你的。” “朝,廷?” “你是赵家小姐吧?” “你怎么知道?” 云卿他们几个跟着走来,“我们去过赵掌柜家,他托我们找到你。”云卿蹲下身子,将火折子吹亮,“小妹妹,别怕。” 那姑娘就着亮光看清面前是个温和的姐姐,稍稍心安,“爹娘,我想我爹娘。” “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带你平安回家见爹娘的。” 陶依惯是看不得人流泪的,尤其还是这样娇弱的姐姐。 “你们,也是被掳来的吗?”赵姑娘看清几个人都同她差不多大,想必定然同自己遭遇一样。 “是,不过我们是诱敌深入,有人来救。”元恪一拍胸脯,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怕了。 “赵姑娘,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元怿问罢,赵姑娘又哭起来,“那群人,不,那群喝血的恶魔,他们将我关在这里的时候还有一个男童,他们会把那男童带出去,回来的时候他便格外虚弱,有一天他再也没回来。后来他们就带我去,那时我才知道,他们抓了我们是要我们的血,用我们的血炼丹!” “他们抓你去的地方就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我都是被蒙上眼睛带走的,摘下眼布的时候,只看得见一个硕大的丹炉,还有就是老道士,他亲自取刀割血。” “只有老道士一人吗?还有旁的人在吗?” “还有两个人押着我过去,他们按着我,老道士就来给我放血。” 赵姑娘抽抽嗒嗒的说完,忽然全身抖了起来,“他们来了!” 几人一愣,元怿仔细去听,发现上方有一阵铃铛声响。 “我会死的,我不想死!” “赵姑娘,赵姑娘!”元怿按住她,“你听我说,你现在闭眼屏住呼吸装死,一会儿我跟他们去。” “不行!”云卿当即反对,“我不同意,太危险了。” “他们一定和万福寺有关系,阿姐和元恪生辰不对,被发现难逃一死,陶依还小,只有我去最合适。” “你才多大!怎么能让你冒险!”云卿急了,元恪跟道:“不是说直接杀人逃跑吗?” “她有伤,没办法逃,而且老道士的巢穴我们还没找到,不能轻易杀了他。元恪你务必保护好阿姐和陶依。” “好!” 此时外面已经传来响动声音,元怿赶紧推倒赵姑娘,“你快装死,不然就真死了。” 地窖被人打开,火把的光亮照进来,元怿和元恪上前将姐妹护在身后。 男人一愣,没想到他们居然醒了。 “你是谁?为何抓我们?” 男人警觉起来,立在那好一会儿,见几个小孩只往后退便放松了警惕。“为什么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说着,他走到赵姑娘身前,上脚踢了踢,“起来,走了。” “她死了。” 男人狐疑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元怿,上前一探赵姑娘的鼻息。“娘的,还真死了,女娃就是弱,两次就死了。” 男人站起来转而面向他们,元怿上前一步,将高她半个头的元恪也推到后面。“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元怿!”几个人去拉,男人拽住元怿连退几步,“不想她死就老实点。” 元怿并未多做反抗,跟着男人出得地窖随即被蒙上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耳朵和其它感官便要灵敏许多,元怿闭着眼睛感觉着周遭的方位变化以及响动。他们似乎并未出院子,而是进到了一间屋子,然后周围有泥土特有的味道,很淡,一直走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再之后便是道观丹房特有的香炉点燃的味道,这个味道她并不陌生,她爹年轻的时候想要纵剑江湖,现在估计是上岁数了,开始在家里练丹修仙,他那丹房里就是这个味道。 脸上的眼布被人扯下,元怿眯起眼睛,灰尘够冲的。 “看什么!”后面的男人推了她一把,她踉跄了一下,回头去看,身后果然站着抓他们进来的那两个男人。 “人来了?” 声音自前方传来,听得出来是位老者,声音醇厚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元怿回头的那一瞬间,心却一下子沉入冰窟。 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1-20 20:00:56~2022-01-23 15:0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睚眦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此用户已成仙 6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天师 江王自前年开始,便在家里支起丹炉开了道房。江王之所以炼丹,很大程度上是受当今皇上的影响。皇上年迈,对这些丹药术士越发相信,朝中封了几位道家天师,眼前这个就是其中之一。而元怿之所以会识得他,是因为她在江王府里见过此人。有次她爹会道友的时候,她正好赶着去上学,便在门口碰上了,虽只见了一面,但她不确定这老道士会不会认出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童?”老道士盯着元怿,那貌似和善的眼睛,此刻隐隐露出锐利凶光。 “你,你要杀,杀我吗?”元怿装作恐惧,整个人颤抖起来,手握在一起摆出告饶的模样。 老道士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起来,仿佛又是那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不,我会度化你,让你早登东方长乐世界。” “真的吗?那里不用上学默书吗?”元怿像是被他和蔼打动,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真的,孩子,忍过这一时,你便解脱了。” 那两个男人见她如此好哄骗,轻蔑笑笑并未上前。元怿被老道士拉到丹炉前,就在他转身取刀时,元怿突然抬腿一脚,这一脚使了全力踢在那老道士的小腹下处要害之地。老道士闷哼一声,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疼痛倒地。元怿也惊奇了,她刚才似乎什么都没有踢到?眼看着老道士的刀就要拿在手里,元怿顾不得多想,袖中刀落在手里,旋身一跃来到老道士身后,拽住他头发将他使劲按跪在地,同时陶依给的那把锋利短匕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别过来。” 身后两个男人被眼前的变故惊愣在原地,回过神来,老道士已经在元怿的刀下。 “将我的家人都放了,不然我杀了他。” “呵呵呵!”老道士跪在地上笑起来,“不愧是江王府的公子爷,好身手啊。” “你认得我?” “自然,我本就没想过杀你,只是逗逗你罢了。”老道士放低声音,贴近元怿,“你就没想过,我是在替谁办事?” 元怿眸光一冷,那匕首便割破了他的皮肤。“你替谁办事?” “小公子如此聪明,不会猜不到吧,你难道没见过我吗?”老道士感觉到痛意,转而换了副谄媚嘴脸。 “一派胡言!”元怿心中怒火陡然升腾,只不知道是因为被老道士的胡言乱语气的,还是已经相信了这胡话,从而产生的怒火。 她的父亲,从来淡泊随性,心善仁慈,是众多皇子中最最与世无争的。 “想来是郡主他们也被抓来了吧?我可以放了你和你的家人,你快走,带着他们走,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老道士喘着粗气,他感觉那匕首抵住的地方越来越疼,“你就不为你父亲想想?”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死人才永远不会胡说八道。”半晌,元怿淡淡开口,老道士却觉得脖颈上的冰凉紧痛减轻了些。 “你不会,江王爷教子有方,小公子,你相信我,我是为了你们父子好……”他话未说完,只觉一阵惨痛袭来,大腿筋狠狠挨了一刀。“啊!” “你是朝中天师,交往者定不止我父亲一人,只不过你认出是我才会如此说罢,今日来的要是元恪,那你嘴里这主犯之人岂不是要变成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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