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着的兵士赶紧抱拳,“是,属下这就去。” 小女孩被带离前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正和巡城兵说话的小少年。 “属下们来迟,让公子爷受惊了,今日多亏有公子爷在。”送走小女孩,元怿便要离开,巡城司的人还在说,她摆摆手,“去看看受伤的百姓,若是有寻孩子的让来江王府找我。” “是,属下明白。” 向酒楼走去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问询声:“你们是哪里的马车?” “我,我们是刑部铁侍郎府的车驾。” 元怿一顿,随后回过头想要看看,却正巧和挑起马车窗帘往外看的小姑娘对视。 元怿冲她点了下头,小姑娘红通的双眼睁大了些,还不待她反应,元怿便已转身离开。 “原来是铁小姐,街上□□,小姐还是早些回家吧。”外面的巡城兵还在喋喋不休,小姑娘只怔怔望着空无一人的酒楼大门,喃喃低语:“江王府。” “你要吓死我吗!”云卿怀里抱着方才救下的小婴孩,她第一次抱孩子,孩子又一直哭,左右腾挪不得劲都空不出手,不然真想好好打她两巴掌。“今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也不用过了。” “阿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元怿吐下舌头,逗弄起小婴孩,“别哭了。” “元怿你刚才飞下去了!你居然会飞的功夫?”陶依激动:“你怎么不教教我!” “六王叔肯定比我会,让他教你,没准下次你上树就能飞上去。” “快得了吧你俩,都没个正经,回家看怎么说!”云卿这话顿时让两个小孩儿没了声,这么大动静,想要瞒自然是瞒不住的,更何况江王府两位小贵人回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 “阿姐,你别和父王说我救人的事。” “可这孩子怎么办?” 元怿抱过孩子,这孩子是真可怜了,才这么小。“抱到我院里吧。” 柳妃娘娘饭吃了一半,碗筷推到一旁,看着怀里抱着的小娃娃犯了难。 “娘,您怎么没等我吃饭呢?”元怿乖乖坐在桌旁,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娘。 “我等到傍晚你都没回,我以为郡主又带着你出去玩不回来吃了。” “娘,我饿。” “饭在那儿,自己盛。” “哦好。” 元怿扒了两口饭,怯生生地说:“娘,她没有娘了,我们留在家里养着吧。” 柳文嫣皱起眉,养个小娃不费劲,但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元怿身上,嬷嬷又上了岁数,院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她还这么小也是要精细着照顾的,可上哪找多余的人来看顾这个小娃儿? “阿姐说她没事就会来看的,还会再差遣一个乳娘来。” 瞧瞧怀里小婴儿圆嘟嘟的脸,又望望女儿祈求的小眼神,柳妃娘娘叹气:“吃饭吧。” 京都城长街踩踏事件第二日便传到了朝堂上,死十三伤四十六人,由京兆尹和巡城司共同请罪担责。 老皇上怒斥两府司办事不利,巡城司的守备将军连连磕头,呈报上曰:多亏江王府小公子当街拦马车又有汉王府护卫帮忙周旋,才没让受惊的车马踩踏到更多行人。 江王刚听到自己时愣了下,等守备将军话说完,他这心里不由咯噔。 “哦?有这事?” “是皇上,千真万确,小公子虽然年纪尚幼,但神武勇善。” “江王。” “儿臣在。” “教子有方啊。” “谢,谢父皇夸奖。” “江王爷家的小儿子,我记得还不到八岁吧。” “是,三王兄。” 鲁王捋下短须,状似无意:“还是五弟会教儿子啊,只是不知六弟家的护卫怎么也在?” 一直没出声的汉王不在意地笑笑:“启禀父皇,陶依那孩子淘气,昨儿拉着五哥家的云卿和元怿去看什么斗蟀会,结果遇到了这事。” “陶依也在?”皇上稍稍坐靠前,“几个孩子都还好吗?” “孩子们都平安着,父皇挂心了。” “三哥还说我会教育呢,原来是这孩子贪玩,正巧赶上了。元怿去年起上了宗学,估计是学堂里先生教的好,我听她回家说,她五哥六哥时常教导她要关爱百姓,想来换上咱们家哪个儿孙遇到都不会袖手旁观,这还要仰仗祖宗圣明父皇英明啊。”江王爷赶紧推功,顺便走起一波赞爹。 “父皇圣明。”汉王在旁跟和,下面群臣纷纷躬身,“皇上圣明。” 老皇上眯着眼睛,惯常的表情看起来倒像是带着点微笑,很是慈眉善目。“行了。”知道是溜须,但听着,确实顺耳。“京兆尹查清楚里面有没有人为作乱,你们两府出钱,好生抚恤死伤者家属。” “是,皇上圣明,谢皇上恩典。” 下了朝堂回到家,江王爷立刻叫来元怿和云卿,出了这么大事他这当老子的居然是最后知道的,而且同样是爹老六知道的都比他早。 “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俩居然没一个来告诉我?” 云卿挡在元怿身前,“父王,您总说让我们低调行事,我们也是怕您知道生气。” “胡闹!”拍下桌子江王缓和下情绪,孩子毕竟没犯错。“低调是低调的事,但我是你们爹,不会害你们,以后有事不准瞒我,爹能替你们想主意。” “是,孩儿知道了。” “元怿你来。” “父王。” “听闻你昨儿街头勒马了?”江王爷左右瞧瞧小儿子,“有受伤吗?” “孩儿无事。” “你们俩啊。”江王并未再多说,福祸双依皆是命数,随缘吧。 再去学堂里,陶依便开始缠着元怿,这次倒不是招猫逗狗溜人打鸟。 “元怿,你教我武艺吧。” “六叔是有名的战王,你让我教你?” “他哪有功夫教我嘛。” “他手下那么多战将,哪个不是一身本事。” “哎呀,我爹他不同意,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些五大三粗的叔叔教。”陶依捏着小鼻子扇了扇,“有汗味。” 两人在下面笑起来,童音清脆,先生咳嗽一声,两人赶紧捂住嘴。 “安静,默书。” “是。”
第7章 怪案 元怿升入策堂那一年,陶依已经在女学学堂里混了两年多。女学学堂并不像男学那般,除了策论学堂还有艺学武学等。女学只分艺学和经学,偏这两项都不是陶依喜欢的。 “今日绣花明日插花,我现在照镜子瞧自己,都觉得我像一朵大红花。”陶依靠着柱子半仰在学院的观景凉亭里,有气无力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平日的精神。“五姐,这么些年你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观景凉亭属宗学里最凉爽的地方,此时几个人都在里面避暑纳凉。云卿将团云扇举到陶依眼前,“好看吗?” “好看。”团云扇面是蜀地特有的彩云丝线绣成的海棠花,陶依知道,这是云卿自己绣的。 “找点自己喜欢的,你不爱学那些女则女训略糊弄过去便罢了,还有许多门课业,茶琴艺棋书画箫,就没个你喜欢的?” 陶依暗自翻了个白眼,“没有,还不如□□剑术。” 云卿笑了,陶依当真是投错了性别,不然黎朝没准又多了个战王。 “我看你不像大红花。”元恪从柱子后面伸出脑袋,“听外邦使者说,他们那有一种食人花,能把人嚼碎了吞下,连骨头渣都不剩。”他说着咬牙咔嚓两声,“那个比较像你。” “滚。”陶依抬下眼睑,天气暑热她不爱动。“哥,鬼老五又骂我。” “哎!我那可不是骂,只是阐述事实。” 元恺摇着折扇闭目养神,闻言眼皮子都没睁,“大热天的,你俩消停一会儿吧,元恪你别总招惹陶依。” “嘿!成成,你们亲兄妹我可惹不起。”元恪一个旋身坐到元怿身边,“老七,你看什么呢?” 这半天元怿一句话没说,就盯着池子里瞧。 “鱼。” “看鱼干什么?” “静心。” “静心?”元恪跟着往里看,就几尾不怎么游的红鲤,看这个能静心?“陶依啊,我看你别叫我鬼老五了,这称号送老七得了,我是从来不明白她那小脑袋瓜里成天都想些什么。” “你那鬼都是小聪明,人家元怿有大智慧。”陶依终于舍得起身,小郡主理理衣裙,直接从凉台上滑到元怿身边。“咱出去玩啊?” 静了半天心的元怿终于动了,就见她往边上挪了两寸和陶依拉开距离。“不去。” “我爹新给了元恺一柄青龙软剑,送你。” “诶?又拿我的东西送人情。” “那也不去。”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她可是吃过亏的。 上次官门贵府的年轻女眷们搞了个赏花会,陶依嫌没意思,但作为汉王府唯一代表又不得不出席,便央云卿拉上元怿。谁成想,那些个官小姐们见着元怿个个喜欢的不行,还有年岁稍微长的,看她老实,也不顾身份尊卑,上手直接捏她的脸。江王好脾气,小公子更好脾气,她们都是知道的。陶依见状灵机一动,直接将赏花会改成了投壶大会,让元怿和她打比,还同意那些官家小姐们参加,划到元怿队伍跟她二打一。那些个闺阁娇俏们哪里玩过这些,一个个不是闪了腰扭了脚就是踩了裙子滑了跤的,没少出丑闹笑,回来乐了她好几天。就是苦了元怿,一下午投壶没玩好不说,还被一群怪姐姐捏来挤去。 “元怿是把你看透了,知道跟着你准没好事。”元恪又凑过来,“要不你求求我,五哥带你去。” “你?去一边儿去吧你。” 几个人笑起来,元恪梗着脖子,“嘿!我还不去呢。我可告诉你,最近京都城里好多人家丢孩子的,还都是你这么大的,小心一个人再贪玩乱跑,就被妖怪捉了去。”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妖怪捉去?”陶依和元怿同时发问,元恪见她们都不知道,一扬眉头,“想知道啊?求求五哥,五哥告诉你们。” 陶依才不吃他这一套,“爱说不说,我去找巡城司大理寺,他们总该知道。” “你就别逗她们了。”元恺将扇子一收,悠悠开口:“最近京都城里出了几桩怪事,几户人家的孩童在出门时无故丢失,偏巧这些孩子都是在家丁仆从的眼皮子底下不见的,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一时之间闹得城里人心惶惶,家里有十岁左右孩童的人家,轻易不敢让孩子出门。至于你不知道吗,前些日子你不是被爹禁足了吗。” 陶依撇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卿不解:“这事我也听说了,可和妖怪有什么关系?” “哎呦你想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孩子忽然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又不是一个两个人,而且还有啊…”元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这可是独家秘报,我听大理寺的人说,不见的孩童,男孩都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女孩则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你说不是鬼魅邪祟作怪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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