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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隔墙有耳所以声音很小，但语气却格外认真, 让任娇很是感动。 “佳佳，谢谢。” “害，咱俩说什么谢，那就见外了。只是……”谭佳佳凑得更近了些：“以后要是拿下了季警官，记得带我去见见，之前都不知道她这么厉害！” 任娇眉眼一弯，哪怕她现在都没想过要和季清时在一起，但听谭佳佳这句玩笑话还是让她莫名的开心。 …… 季清时离开已经十天，任娇的生活看上去一切如常，可她自己很清楚自己有多煎熬，不仅她清楚，跟她亲近的人也都清楚，但除了岑数和谭佳佳外，别人并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月底，滨城进入初夏，天气是不冷不热刚刚好的状态。没了那些深藏在暗处的威胁，任娇彻底恢复了自由，出行不再像之前那样被限制。 她经常在工作间隙去疗养院看望母亲，也会去福利院看小艾他们，尽量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最初的样子，没有季清时时的样子。 但无论怎么尝试，好像都会以失败告终。 那看似不长的四个月，在她自己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季清时已经融入了她生活和工作中的每一处细节。 工作的时候会有几个队友问，谭佳佳和岑数更是知道内情的人，总是以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她。 去疗养院看母亲，虽然母亲始终躺在床上，但照顾她的刘阿姨总会无意间提到季清时：“季小姐下次会跟你一起来吗？她那个同事也走了，说是任务已经完成要归队，那季小姐也不会再来了吗？” 刘阿姨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季清时是个很好的人，那四个月相处过几次就让她想着未来还有见面的机会。 任娇无法对刘阿姨说重话，且她抱着一丝可耻的私心，她隐约希望自己能一直从别人口中听到季清时。那样就好像，她们始终都在一起不曾分开似的。明明推开季清时的就是她，她却在用这种方式隐秘的享受这最后一丝牵连。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新专辑的制作进展很顺利，所有歌曲都已经准备好，就差最终录音和后期，等这些都做好就可以开始宣发。 这期间连娜又问过任娇一次，问她考虑好没有。 任娇的回答很矛盾，连娜看出她的挣扎，决定再给她一点时间。 “七月底开机，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考虑，可以吗？” 任娇抿着唇点头，退出连娜办公室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无赖，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都拖泥带水，拿不起也放不下，太糟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一团乱麻的糟糕生活终于迎来一件喜事，还是特别大的惊喜。 “任小姐你快来一趟，太太她、她的手动了！” 任娇有一瞬间甚至忘记了思考，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去疗养院的车。 她满脑子都是刘阿姨那句话，说她母亲的手动了。 这几个字对她来说仿佛一阵天籁，胜过她听过的所有音乐。 赶到疗养院的时候，病床边围了好几个医生，有疗养院这边一直负责任秀娴身体状态的主治医生，还有之前车祸后手术的主刀医生，剩下还有两位则是这方面的专家，被任娇请来进行会诊的。 见她进来，主治医生负责把目前的情况告诉她：“我们刚才对令堂的身体进行了检查，她确实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任娇脑子嗡嗡作响，她快步走到病床前坐下，伸手握起母亲的手。 她能感觉到，两只手触碰到一起的瞬间，那只枯瘦如柴、皮肤干涩、已经一年没有生机的手动了，哪怕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下，她也感觉到了。 这一刻，压抑了许久的任娇终于流下眼泪。 屋内的医生们互相看了看，决定先暂时离开，让她和母亲单独待会儿，其他事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医生和刘阿姨都离开了，屋里终于只剩母女两人，任娇才允许自己放肆哭出声。她真的压抑了太久，之前因为拒绝季清时而哭都没有这样过。 滚烫的眼泪顺着母女俩交握的手流下，任秀娴的手指动得频率越来越快，她想醒来的意志越来越强烈。 等任娇哭够了，冷静下来后，她擦干净脸走出病房，去询问医生目前的情况。 “现在看来她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但说实话我无法保证她具体哪一天会醒，也许今晚就醒了，也许还要几个月，这都是有可能的。” 作为医生，他们已经做了全部努力，剩下的还要看病人本身的意志力。 任娇对几位医生深深鞠了一躬，“谢谢。” 这一天开始，她几乎每天都会去疗养院。新专辑正式开始录制，她每天白天去录音棚工作，结束后就会直奔疗养院，吃住都在这里，也不回家了。 失去季清时对她的打击极大，如今母亲即将苏醒像是一剂强心针一样注入她的身体，成了支撑她的全部力量。 又过了一周，本来任娇以为不会这么快的，可她出门去录音棚之前却发现母亲已经睁开了双眼。 “……妈！” 她几乎是扑在床上，接着狂按几下呼叫，连要出门工作都抛在了脑后。 医生进来又是做了一套检查，任娇打电话给岑数说明情况，今天暂时请了假。 岑数听说她妈妈醒了过来，表现得比她还要开心，甚至说等手头的事忙完就去疗养院探望。 待检查结束，医生露出欣慰喜悦的笑：“恭喜了任小姐，令堂真的醒过来了。这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对我来说是一场奇迹！” 医生又对任娇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告诉她接下来一段时间要精心照顾，因为病人身体状态还很虚弱，要从头开始补充营养。 任娇和刘阿姨一起听着，把这些话一一记在心里。 “你工作忙，我多照顾一下就行了。”刘阿姨也高兴，并且对任娇说：“以后你也别耽误工作，太太这边有我呢。” “嗯，我知道。” 人刚刚苏醒，语言的能力还没彻底恢复，任秀娴就只是躺在那，一眨不眨看着女儿。 “妈，您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任秀娴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又点点头。
第42章 042 任秀娴恢复的速度比预料的要快, 一星期左右便能靠坐在病床上自己动手吃一些粥和面之类的流食，并且和任娇聊天也有说有笑的。虽然还是难掩脸上的病气，但这已经很好了。 因为母亲病情好转, 任娇的心情也跟着产生了变化, 肉眼可见比之前要明媚许多。 她的转变明显到连刘阿姨都看出来了，有一次在任秀娴睡着之后欣慰的说：“自从太太醒过来, 任小姐心情都变得很好。” 任娇帮母亲掖好被角, 道：“有这么明显？” “可不嘛，你前段时间让我都担心。大概就是季小姐不在你身边之后吧，你自己没感觉, 但我们外人看得可明显。” 任娇表情一怔, 她知道季清时对自己的影响很大，却没想到大到这种程度。 岑数也跟她说到了这个，顺便感叹季清时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一般：“我原本觉得你对季警官, 不过是20岁懵懵懂懂的初恋, 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看嘛……” 岑数一边说一边叹气, 直摇头。 “现在怎么？”任娇这两天心情确实好, 比从前阳光很多。 “现在看阿姨好起来你跟着心境也转变了不少, 但我还是能看出心里不踏实。”岑数喝了口水，看着任娇给母亲按摩四肢肌肉。 任秀娴睡觉了, 任娇就遵照医生的嘱咐每天给她按按肌肉, 让她能尽快起身。 任娇低着脑袋，没说话, 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数继续道：“我之前就希望你能挣脱自己给自己绑的枷锁，我知道阿姨和季警官都是关键, 如今阿姨好起来了，我看你跟着状态都好了一半。剩下的这一半, 症结还是在某人身上啊。” 任娇半天没说话，岑数也不再说，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任娇才开口：“岑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之前和你想的一样，以为只要分开了，迟早总能放下她……可是，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了，我只变得越来越想她……” 她说这个是很认真的在阐述自己的感情，岑数听了却没忍住翻白眼，她现在有种老母亲的心态，自家崽崽有点儿没出息，又有点儿作。 “早知今日，你当初就不该拒绝她。后悔吗？” 任娇叹气道：“如果时间倒退回那个时候，我可能还是会拒绝她……但是……过后又还是会像现在这样难受纠结。” 岑数：“这么难受那你去把她追回来啊。你俩又不是没有联系方式，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去主动联系她啊！” 任娇表情纠结，手指绞在一起：“可是……我还没想好……” 岑数看她这样优柔寡断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抓抓头发：“还有什么可想的？你现在去挽回还有可能，等她放下你或者喜欢上别人，你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想到季清时会喜欢别人，任娇下意识心口发疼，她冲岑数开玩笑：“那没准儿我也喜欢上别人了啊。” “呵。”岑数直接对她开了嘲讽：“你要是能这么容易移情别恋我也就不用在这苦口婆心了，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忘掉她喜欢别人的几率有多大？” 要么说岑数这个经纪人更像个老妈子呢，她是真了解手底下这些小姑娘，任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能比她本人都清楚，直接一句话又把任娇整沉默了。 不过感情的事最是不能往深处劝，岑数很清楚应该把握的度在哪里。她今天把该说的该劝的都说了，话题也就到了这里，她已经从任娇脸上看出了动摇，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也不得不感叹任秀娴醒得真是时候，她的好转给任娇带来了从心底滋生的希望。母亲在身边让她终于开始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恢复朝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暮气沉沉的，岑数看了都揪心。 “岑姐，我再想想……” 岑数走之前，任娇把她送到病房门口，没头没脑说了这么句话。 岑数看看她，明知故问：“想什么？” “想我和她……还有连总说得那个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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