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任娇进了房间之后季清时就傻眼了,她原本以为的两张床压根儿不存在,这屋子里只有一张Kingsize的超大双人床,又大又软又舒服,别说睡她俩了,再多来一个人都够。 季清时拎着行李箱站在床边,表情复杂。 任娇凑过来看看她,歪着脑袋问:“怎么了?” “我……”季清时抿抿唇,最后问:“我以为有两张床。” “嗯?没有呀,大家都是大床房,只是豪华套房的床更大一些。”任娇眨着小猫眼,一派天真,“我想着床大一点儿两个人睡也更舒服呀。而且你跟我一起住更方便不是么?” 季清时语塞,任娇说得每一句都对,床大点儿小点儿其实还好,最关键的是自己要保护她,这不是在家里,在外面人多眼杂的,还是同一个房间更稳妥。 季清时这人好就好在特别痛快,不钻牛角尖,什么事儿她都能自己把自己给聊明白了。想明白就不纠结,心安理得该干啥干啥。 她这么不爱多想,让任娇又安心又无奈,安心的是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眼,自己说什么她信什么,不容易被她发现自己藏着的心思。无奈的也是她这么好忽悠,以后要是遇到心术不正的人骗她感情怎么办? 也不知道她会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想到季清时以后会跟别人在一起,任娇就烦躁,她甩甩脑袋强迫自己忘掉不开心的事,还是想着下午彩排吧…… 午饭是酒店提供的套餐,公司出钱给所有人订的。跟房间不一样,餐临时加几份都没问题,倒不会出现季清时没得吃的情况。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会儿,岑数发信息通知地下车库集合,出发去演唱会现场彩排。 在沪城用的场馆是体育馆,因为封闭的场馆体量较小,所以准备连着开两天,尽量满足所有想来看演唱会的粉丝歌迷。 封闭场馆的收音效果更好,彩排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与开放式体育场的区别,管内的音响设备很先进,任娇她们吊威亚的设备也更加专业。 第一天彩排了每个人的solo舞台,时间相对充裕,晚上九点多就收工了。 季清时跟着任娇一起回房间,房间只有一个卫浴室,她让任娇先洗澡休息,毕竟她明天还有高强度的团歌彩排,今晚一定要休息好。 “洗完澡我给你看看腰上的伤,今天没吊威亚,应该比前几天恢复的好。” 任娇轻轻点头,抱着睡衣进了浴室。酒店有提供舒适的浴袍,但任娇不好当着季清时的面穿。她要是没什么别的心思,大家都是女生穿就穿了,可她清楚自己对人家揣着什么心思。她可以借一切机会在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多一些相处的机会,却不敢真正逾矩。 在面对季清时的时候,任娇是个矛盾体,一边想要更多的接触陪伴,一边又不敢真的做什么,更不敢让人察觉到她的心意。她只是借着这段保护和被保护的关系,光明正大“偷来”一些相伴的机会。 两人都洗完澡,任娇发现季清时也规规矩矩穿了带来的睡衣,想到曾经在上药时有幸窥见的漂亮腹肌,任娇略微失望。 睡觉前,季清时帮任娇看了腰上的淤青,大片的青紫色没有褪去,看着依然可怖。照例上了药然后推拿,季清时问明天吊威亚的设备会不会比排练室的好用。 “嗯,今天已经看过设备了,护腰比排练室的厚很多。” “那就好,你这小细腰经不起折腾了。” “……” 又是一句怪话…… 任娇耳根子一红,暗骂自己思想不纯洁。 按摩结束,季清时把药膏收好,又去洗了手回来。 两人关了灯躺在床上,一张Kingsize的大床让她俩躺成了银河,中间还能再躺下俩人那种。一张空调被盖在她俩身上,因为中间这银河般的距离撑起来一大片空挡,搞得感觉风都往里灌。 但谁也没开口提这事儿,默契地就这么隔着俩人的距离睡觉。 季清时心大,睡眠质量好,作息又规律,沾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任娇感觉旁边人应该是睡着了,她才特别缓慢地翻了个身。酒店的窗帘很厚,夜晚没有一丝光亮,她能感觉到那人此刻就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突然就从心底蔓延出一种奇异的满足和心安。 之前那几年她经常失眠,多数夜晚都睡不安稳。尤其是在天顶娱乐当练习生那两年,每天都会担心会不会像公司里一些没名气的艺人那样被盛顶哲打包送到什么人床上。 天顶娱乐表面是个娱乐公司,其实更像是盛顶哲经营的替某些大佬们拉皮条的地方。很多年轻男女都是被骗进来的,最后可能都没出道就被骗到了不知道什么人的床上。 盛顶哲认识的那些所谓商圈大佬,各个都有□□背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去年年底还闹出了人命,任娇同公司的一个后辈男爱豆邓巍,就这么惨死了,他的死也成了盛顶哲倒台的一个契机。 当练习生的那两年,任娇睡觉都要在枕头下面藏着刀,刀刃锋利无比,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想得不是杀了别人就是杀了自己。 她比较幸运,借着偶像市场在国内兴起的热潮,又赶上盛顶哲需要更能赚钱的艺人来带动公司的流水,她和六个姐妹被选为S团的成员正式出道,有了在娱乐圈真正存活的机会。 有些事轻易都不能想起来,每次回忆都是痛。为了接近盛顶哲搜集证据,更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和队友,任娇忍着恶心对盛顶哲笑脸讨好,陪着他演戏,虚与委蛇,甚至为了得到他的信任陪他出席过几次宴会替他撑门面。 只要想到曾经那些饭桌上,一个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用那种仿佛看物件一样的猥琐眼神盯着自己,任娇就恶心地想吐。 她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季清时身上。 有她在身边,哪怕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近,任娇也觉得格外安心。季清时身上散发出干净的香气,像是带着什么魔力一样,让经常失眠的任娇很快闭上眼睛陷入梦境。 …… 城堡一样精致奢华的公馆内,私人宴会进行的如火如荼,场内的宾客们或西装革履、或长裙礼服,人人手里托着酒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任娇捏着高脚杯茫然地站在会场内,她想不起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又是在参加什么宴会。 “盛总,真是稀客。” “哪里哪里,尹总助给面子。” 身边传来的男声近在咫尺,任娇眼皮重重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开两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盛顶哲大笑着和他口中的尹总助碰杯,并伸手一把拽过任娇,对尹总助笑道:“介绍一下……” “诶,不用!我认识!盛总公司的顶流女团有谁不认识?哈哈哈哈哈哈!”尹总助舔了舔嘴唇,从头到脚打量任娇,眼神满是猥琐的品评。 盛顶哲哪儿会看不懂尹总助的眼神? 但他不打算如他的意,任娇对他来说还是一张没有养好的牌,S团如今风头正盛,让她们踏踏实实给公司赚更多的钱才是正事。更何况,像S团队长兼主唱这样的身份,再加上任娇这张脸,她才刚刚20岁,再留几年,哪里是尹总助这种级别能碰的? 盛顶哲满眼都是野心,他手里握着这么好的牌,绝不舍得现在就打出去!他之所以喜欢带着任娇出席这种宴会,不过是把她当成了吊在驴眼前的那根胡萝卜,把人钓上来,喂给他们次一点儿的胡萝卜先打发了。 “尹总助,之前您找我,我给您物色了一个好玩儿的。” 盛顶哲松开钳制住任娇的手,挥手让她去旁边,然后拿出手机给尹总助看。 尹总助从任娇身上收回恋恋不舍的视线,看了眼盛顶哲的手机,挑眉道:“你倒是清楚我最近的喜好?” “当然。”盛顶哲凑得离尹总助更近些:“这个男孩,还是干净的呢。我知道尹总助想的不是自己一个人玩儿,还特意帮您找了合适的人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盛总啊,我喜欢你这个人!” 任娇被盛顶哲打发到一边,看着他和尹总助凑到一起大笑,不知道是因为距离有点儿远还是什么,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她本能地感到反胃。 周围的空间快速旋转,突然整个宴会都染上了浓雾。任娇心里隐约有些认知,她扔掉手里的酒杯,转身快速往会场外跑。一边跑,一边本能地摸向自己的手包,最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场宴会是私人宴会,入场会进行安检,她没带录音笔…… 眼前的雾越来越大,任娇脚下发软,感觉整个空间都开始变得颠倒。 一阵剧烈的眩晕过后,任娇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圆桌上,身边坐着的还是盛顶哲。 这又是哪一场聚会?任娇不记得了,她看不清同桌那些人的脸,只能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大笑,笑声、言语之中总是离不开一些下流和猥琐的内容。 “盛总啊,你自己带着的女伴不肯割爱也就算了,那她还有六个队友呢,怎么就不能给我们这些老朋友们介绍介绍?” “对啊!我听说她们那个团里,最小的好像还没成年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我最喜欢啦!” “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张梦?” “对对,反正就是最小的那个,没成年呢!嫩得看一眼都出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娇太阳穴剧烈的疼痛,她死死攥住筷子,听不清盛顶哲是怎么回答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抄起摆在手边昂贵的红酒瓶,用尽全力冲旁边的人砸了下去。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很早之前的在这场聚会上的时候,她最想做的就是砸烂这些人的头!可她不行,她必须隐忍,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完。 砰——啪——! 酒瓶砸碎的瞬间,眼前场景再次变幻,她听到有人在喊她。 “……任娇娇……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任娇眼皮抖了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恐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紧紧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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