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做的,会这么做的,从来就只有季怀安一个。
她永远这样,我行我素,如果真的想瞒她,她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做好。
可是季怀安不想,这就像是一个警告,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不被允许超过季怀安给的范围。
她做的这些,就好像在明晃晃的告诉纪眠玉:
我在看着你,我一直在看着你。
一一即使你逃出了我的牢笼,我也依旧在隔着栏杆看你。
占有欲这个东西纪眠玉也有,可是觉得没有季怀安这样,可以不顾利益也要像她强调:你是我的,只能,永远是我的。
“我每天闲得没事的时候就你家找你,啊不,应该说是等你。”季怀安说。
“有的时候你挺乖的,只是等你到日薄西山的那几次感受不太好,我不是很喜欢看着你带着一些淡去的痕迹回家,不过那倒是很少数了,嗯?其实我有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你出去跟别人上/床时是什么样的?就算是上面那位身上也不该什么痕/迹也没有吧?”
“可以说是因为我吗?”
纪眠玉抿了抿唇,她先是对季怀安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不也一样?圈子里流传的挺广的,你有洁癖,从来不碰人,只用道具和手套。”
“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这些习惯你对我怎么就没有过呢?”纪眠玉突然睁开了眼睛,满是戏谑的看着季怀安笑道,她挑挑眉,“是因为我吗?”
季怀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还记得我为什么有带手套碰人的习惯吗?不就是因为你吗?”
“我那时候就是随口一说来气你的,”纪眠玉又闭上眼,不想看到季怀安眼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那双黑色的眼睛,曾被她违心或是痴迷的说过无数次漂亮。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身上留下痕迹是因为我讨厌疼痛。”纪眠玉徐徐开口,她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人看,“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讨厌疼痛,可我其实破例让你在我身上留下了一次又一次的伤痕。
在床上时摁住身下情人想要抓挠自己后背的双手将之捆绑过头顶,居高临下的打量身下人哭红的眼微笑,即使也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哭泣,我再清楚不过。
她呼出一口气,牵动起体内的情绪,眼泪就这么顺畅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不用记得那么清楚,那样让我觉得你是在报复我一样,可明明一直以来,所有的都是你的错。”
季怀安看着她哭的样子,笑:“你是真的在哭吗?”
“我希望给你最好的,虽然是按照我的想法来的,但是你也不能说我不对你好是吗?”
“我有的时候也会在你家的窗台上看看你回来没有,”季怀安回忆着那时她的心情,以及在看到小区门口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时的激动,“大部分时候我都很期待能看到你回到家一开门就撞见我的表情,我想你那幅样子一点很令人热血沸腾。”
纪眠玉在她的腰上恶狠狠的掐了一把,随即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就那么仰着头看着季怀安哭泣。
所幸季怀安也不想在乎她的小动作,她伸手抹去了纪眠玉的眼泪:“我在你家对面那间房子的房间里隔着窗户看你出门,然后又在你的房间里看你回来。”
“这听起来挺变/态的,怀安姐姐。”
纪眠玉翻了个身,背对着季怀安:“我搬了很多次家,估计你也跟着我跑了很多次,涂瑶竟然没把你骂死。”
“估计背地里骂了吧。“季怀安说,“自从父亲出车祸去世,哥哥被我扳倒以后她就不怎么当面骂我了。”
“再骂你生气了,她跟牧芙就一点好处都得不了,累死累活的帮你打了那么多年的白工,好不容易到发薪日了当然要忍一忍了。”
纪眠玉顿了顿,突然乐不可支的笑起来:“我跟你说,牧芙绝对每天都要苦口婆心的劝涂瑶至少一百零八回让她忍一忍自己的那个脾气。”
“她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挺有意思的,”季怀安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我们当初关系挺好的时候,涂瑶就经常对我说她们两个以前的事。”
“什么事?说说呗。”纪眠玉感觉自己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季怀安:“印象最深的是涂瑶说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一一那天是涂瑶的五岁生日宴,叛逆心上来了的娇纵大小姐背着父母宾客往外跑,从自家围墙上作死的一跃而下,正好砸在了随母亲来参加宴会的牧芙身上,两个还站在一起进了儿童骨科病房。”
“酷!真是别样的初遇,估计很令人难忘。”纪眠玉幸灾乐祸,有谁会不想听过去嘲讽过自己的人的黑历史呢。
而且,她是很记仇的。
“姐姐可还记得……”
你后背上那道疤的来历? ---- 国庆补更! 祝祖国母亲繁荣昌盛!越来越好!
第 37 章
“疤?”
“你不记得了?可我觉得不应该啊……”
你应该对这份回忆刻骨铭心才对……
毕竟一一
我就常常沉溺于那份过去,难以自拔啊。
你怎么能先我一步忘记呢?
_
我和季怀安同居的那段日子算不上美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糟糕。
是的一一,就是糟糕。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将会用糟糕来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个时候的我拿起了放在白色床头柜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放了七八勺糖的咖啡。
没办法,我是甜食爱好者,咖啡这种玩意于我而言实在是太苦了,只放牛奶我还是喝不下去。
季怀安当时正坐在我床边悠闲的看书,说真的,我现在看到她这幅悠哉游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季怀安从书里抬起头,对我的话感到疑惑不解:“怎么说?”
“你让我跟你同居的时候我可没想过你会不让我出门啊,我的好姐姐。”我咬牙切齿的说了一遍,我冷笑着重复她的话,“现在我父母和我兄长都在找你,眠玉还是待在家比较好,这样至少不会被他们带走,对吧?”
我拿舌尖舔了下自己口腔里那颗尖锐的虎牙:“你当时是这么说的吧?”
季怀安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她回忆了一会,才恍然大悟道:“对,我是这么说的。”估计是看到了我难得阴沉的脸色,她又补了一句,“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错,不是吗?”
“我是在为你好。”
她笑着低吟出这句话,像句魔咒,一下子让我回想起了十几年前,季夫人将我带去丽苑的时候。
一一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母亲了,你要叫我妈妈,嗯……也可以继续叫你的母亲妈妈。
一一记好了,你没有父亲,从来没有。
一一为什么要哭,我对你不好吗?
一一你想出门?可是小芋圆是不需要出门的,小姑娘嘛,还是养得娇一点更好。
……
我想家了,我不想待在这里。
黑洞洞的屋子和现在阳光明媚的窗外违和的重叠在了一起,我又听到了季夫人对我说过无数遍的那句话,我甚至一时分不清一一
我到底是同季怀安一起坐在这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还是在那间永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等待季夫人的恩赐?
一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一一我可是在为你好啊!你怎么这么不领情!
原来噩梦如影随形,从未被我忘却,它只是缺少了一个出现的时间。
眼泪突然上涌,演戏和真实的成分参杂。
“你真的好爱哭啊。”
没办法,演久了,面具也就长在脸上了。
_
那件事的最终是季怀安被涂瑶的一通电话叫走了,我依旧待在她空落落的别墅里。
她不在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是这样的寂寞。
可当她在我的身边,我们又会对彼此产生各种各样的猜疑和茅盾,性格上的相似伴随着细微的差异,真正要命的其实是我们相同掌控欲。
偷偷在对方手机里装定位器这种事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干的出来的。
我盯着手机上移动的红点。
我跟季怀安的距离再不断拉远。
橘红色的窗帘被紧紧拉牢,上了锁的房门昭示着此路不通,逃跑的唯一出路是未曾像丽苑那样装上防护栏的窗户。
三米多的高度,跳下去绝对扭了脚,没办法在季怀安回来之前离这里八里路的距离,结局不过是像儿时那样被人逮回来,接着就是承受对方暴涨的怒火。
她们是亲母女。
她们不愧是亲母女。
我不想显得自己还跟儿时一样愚蠢,首先就排除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真的,在季怀安这与其逃跑激怒她,不如像她说的那样多哭几次引来她的心疼或是心软。
我往嘴里塞了颗廉价的水果糖。
本来季怀安是不满我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的,在她眼里看来。
不过我不喜欢完全听她的话,她不让干的事情我总是一哭二闹,别问为什么没有三上吊,因为我真的一点也不想死。
不然早八百年我就投胎过三回了。
扭曲的童年并没有使我产生分毫的厌世思想,恰恰相反,我要活下去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从云端上跌落,最好让他们都摔得四分五裂。
季怀安确实一点都不担心我会一走了之,无论是表面上还是内心里都一样,所以这个家才连一个看着我的保姆都没有。
季大小姐亲力亲为,她全面照顾着我的里里外外。
除此之外,在这段时间里,我收到了一条来自季问安短信一一虽然很难让人相信我们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但我跟他确实各方面的信息交流都很全面,这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往上拉全是各种讨论季怀安的事,有分析她的,也有交流她儿时记事的,他们兄妹俩小时候关系竟然还真挺好的。
有的时候我想要告诉季问安他有个儿子的手也会蠢蠢欲试,但是最后还是会被自己的理智摁灭在摇篮里。
我跟季问安的私交其实不错,但这不妨碍我希望季怀安把他给弄死。
毕竟感情飘渺易散,利益坚不可摧。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利己主义者对你说的话,她只会根据情况一再修改自己语言。
我跟季问安最近的几条聊天记录是我逃婚当天的,也是十几天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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