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当我走向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的时候,我好像把周围一切的嘈杂声也一起扔在了身后,我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有季怀安是清晰可见的,我的世界突然之间就安静了,那里这有季怀安一个人。
这里静得出奇。我站在她面前想。
我的视线匆匆忙忙在她被酒水润湿的唇上一掠,着急忙慌中又投入进一双清亮乌黑的眼里,含在唇边的话倏地回咽,好奇心在这一刻占了上风。
如果当时我用自己的唇吻住这双唇,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听到她说出那么凉薄的话语了?
这不是我计划之内的事,却必须承认,这是曾在我脑海里闪现过无数次,是我意料之中的想法。
我突然想起了刚刚跟张清雅的对话,她说:“牺牲真大。”
我当时其实回的是:“或许吧。”
牺牲到底大不大,我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美人想,谁知道呢。
“眠玉。”
季怀安弯起那双我垂涎欲滴的唇,长睫低下,宛若颤动翅膀的蝴蝶一下又一下的轻颤,眼底是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酒精在这双眼里蒸腾起阵阵水雾。
她笑起来,眼波流转:“别站着了,坐下吧。”
坐我身边来。
_
我知道我跟季怀安都喝了不少的酒。
我看不清她看我时的样子,也辨出她这句话里笑意的真假。
我想或许是我醉了。
我俯身向前,腿在真皮沙发上压下一个凹痕,我抬手揽住季怀安的脖颈,跨坐在她的腿上,呼吸间能感觉到对方温度。
周遭的喧哗彻底褪去色彩,昏黄的灯光驱不散角落里的黑暗,人工的夜色便是最好的保护色,可以遮掩她们所有出格的举动。
我低下头,从柔软里品到了酒香。
背心有灼热的触感传来,被双手环住的腰肢带给了我以往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
禁锢,侵略,掠夺,占有。
比起来时季怀安摩擦我腰间的痒,这次更多的是热,烫得人软了本就足够敏感的腰,变得气喘吁吁。
柔软碰上坚硬,是唇与齿之间无声的较量,疼痛伴随着铁锈味,鲜血其实是带点甜,像一颗血腥味的糖。
季怀安手心向上,修长的五指在裸露的背脊上游走,时不时的停下来轻轻敲击几下。
我用力挣开了这令人窒息的亲吻,趴在女人肩上平复自己的呼吸,亲吻的人显然不太怜香惜玉,我觉得自己都要憋死了。
季怀安没什么表情的低着头,只有手上不断磨搓着腰背的动作彰显出她对刚刚发生的事兴味十足。
我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木着脸在这人漂亮的天鹅颈上报复性的咬了一口,没破皮,只是留下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牙印,湿漉漉的带着津液,暖昧又色/情。
季怀安从喉管里溢出一声闷哼,她淡淡的抬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怀里人的长发,从发顶到发尾,少见的轻柔温存。
我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艰难地直起还在发热的腰,和季怀安鼻尖贴着鼻尖,吞吐对方的气息,感受对方鲜活真实的存在。
因为缺氧而死机的大脑终于重新运转起来,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诧异的挑眉笑了起来:
“怀安,你不会是……醉了吧?”
季怀安半阖着眼,她的手指在我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细品能感受出其中缓慢又错杂的节奏,像一个人用好几种乐器断断续续的演奏了一首曲子,一下又一下,一首又一首。
好半晌,季怀安才说:“没有。”
我笑得天花乱坠,慢又幼稚的重复:“哦,你醉了。”
“……没有。”
“有,”我用力点头,“我看出来了,我知道。”
季怀安沉默了一会:“那就醉了。”
_
我其实在无比认真的同你缠绵,但是如果你觉得我是因为醉了才会这样,那就当我是醉了吧。
因为我喝醉了,所以我可以做出任何惹你不高兴的事,然后在事后向你赔礼:
我喝醉了,你别当真。
酒后,人总会变得冲动又大胆。
因为我喝醉了,所以我想说我喜欢你。
因为我喝醉了,所以现在的我会觉得,利益至上,你是任何利益都比不了的。 ----
第 17 章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_
我在心里想了,季怀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应该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
所以在聚会前我就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要对她说,这个吻本身就不是纯粹的出于爱与欲的,于我而言,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约会。
我准备好了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是此时,我看着季怀安,满肚子的甜言蜜语却卡在了喉咙里。
我本来应该问她:我的吻和你刚刚喝的甜酒哪个甜?
我本来应该笑她:姐姐竟然也会同自己的妹妹接吻。
可事实上我只说了一句话:“怀安,你亲了我。”
我一幅要讹上她的样子,季怀安竟然嗯了一声,大抵也是因为酒精上脑的原因,她没有反驳我话里的漏洞:是我亲了她。
她仰起头来,冷艳的五官在昏暗的墨色里变得模糊不清,柔和了原先具有攻击性的锐利,显得她有些乖巧。
她笑着,黑色的瞳仁里是暗紫色的灯光错杂交织出的满天星海:“你是想要我对你负责吗?”
我有些晃神,在看着季怀安的眼睛的时候,我可以清晰的体会到他们看着我的眼睛时的那种感觉。
那是清楚的沉沦,是放任的堕落。
“不是。”我咬了下唇,“跟我打个赌吧。”
“你想赌什么呢?”季怀安的笑容收了点,依然好看,腰上的节奏渐渐放缓,变出有些摸索的意味来。
她仰着头,定定的看我,不耐的同时却在耐心的等着我的后文。
我想要什么呢?
我想我的姐姐,我的心上人,我的爱与欲,陪我共度人生的游戏,陪我沉沦于欲海。
我说:“或许是谈个恋爱?”
谁先受不了对方了谁就输了。
“你喜欢我吗?”季怀安的神色显出一些怪异的复杂,她古怪的笑了一声,然后问我。
我同样奇怪的看了一眼她:“这很重要吗?”
这只是一个赌约而已。
我说过了,今夜是我蓄谋已久的约会。
那么这个赌约,自然也是我等待多时的战利品。
这是我早就答应过张清雅的事,我帮她把季怀安从周孟钰身边弄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那么,你想要的赌注呢?”
最后我选择了这个方法,我双手捧起季怀安的脸:“你要是输了,就不许喜欢上周孟钰。”
可是季怀安,只要你赢了,那你同样也不能再喜欢上别人了。
这个赌约季怀安要是输了,按照约定她也不能喜欢周孟钰。
她要是赢了,那她就更不会喜欢周孟钰了。
因为……
我用手指指尖往下,划过季怀安修长漂亮的天鹅颈。
你喜欢上我了啊,我的姐姐。
_
音浪越涌越嗨,在学校里循规蹈矩了好几个月的姑娘们好不容易集体出来玩一次,都兴高采烈,深更半夜也不见疲惫。
“哦,我知道了。”在满天的嘈杂里,季怀安垂了下眸,“你喜欢周孟钰。”
“什么?”我莫名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没听清她的话,但又可以明白这人的意思,简直难以理解季怀安的脑回路。
“弯腰。”
这次我肯定我听清楚了,也照做了,虽然很不理解。
我俯下身,松散的发丝垂落到季怀安颈侧,在她脸上落下更浓的阴影。
我想起来,她是很漂亮的,她是我们男生女生都公认的校花。
我觉得她确实是一个美人,这么看的时候就更是了。
季怀安的皮肤很白,黑的与白的衬得她更白了,肤白貌美,明眸皓齿。
腰间的节奏骤然崩断,带着几分被冒犯了的恼怒,演奏者不耐烦地收紧了勒断了的弦。
我能感觉到季怀安掐我腰时的力道,也清楚的知道细长的十指一定在我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了不浅的红痕,短时间内都不会消下去。
季怀安抬头,唇齿狠狠撞过小姑娘的耳下,离开时磨咬着带下血与肉,留下红与伤。
“你!”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我抬起放在她肩上的手,指腹擦过耳后,手上血迹晕染开来,刺痛也终于缓缓的蔓延了上神经。
季怀安就这么姿势不变的坐着,她静静的看着我的动作,连神情姿态都没有分毫的改变,微笑的唇彻底被鲜血染上艳色,那上面有我唇里的血,也有我耳垂上正在滴落的血。
我都快要被这一出气笑了,她却往我的手上撇了下眸,突然的抿唇让鲜血均匀的润红了她的整个唇瓣,如同重新上了个更色的妆一般。
季怀安很高兴的笑了,又伸手用自己被磨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去抚我的下唇,起初,她的动作还算得上轻柔,后来就慢慢变得粗暴,力气也变得得大了起来。
唇上的热意越来越明显,摩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痛感再一次漫上心头,有血水滚落沟鸿。
季怀安看到血珠泌出才收回了手,拇指与食指互相磨碾,血迹晕染,她才满意的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放到我的眼前:“一样的。”
在和我手上同样的地方,那上面也是满目鲜红,我们的手上都染上了同一个人的血。
嗯,没错,都是我的血。
我不止疼,我还气,简直都要气死了好吗?!疼的人又不是她。
“姐姐有本事就用自己的血去抹。”我白了她一眼。
季怀安也不气,老实说,她的心情现在非常的好,她哼笑一声,认真的考虑道:“也不是不可以。”
“提要求的人如果是眠玉的话,我总是都想要答应下来的。”
我不说话了,就这么在她身上静静的坐了一会,暖昧的气氛消退,我跟她的酒好像也醒了不少。
季怀安又笑了,她松开制住我腰肢的手,在那里看了半晌,然后才掀起眼帘,手上动作快速的在我眼下一抹,她清醒着将手上的血涂染的我的眼角,盖住了那里原先绯红的胭脂。
57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