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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微笑点头后，转身离开之前，身后的人道：“下班之后，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 褚素素的脚步顿住。 “就当陪我过个生日。” 韩璇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即便不回头注视她，褚素素也能感受到，那双眼中一定充满希冀。拒绝的话哽在喉咙，如何也说不出来。 答应吧，她想，毕竟是生日啊。 最近有场口碑不错的爱情喜剧片，人气很火爆，褚素素本以为要赶着时间抢票，结果进了影院一看，却发现前后左右都没人。 一片漆黑中，韩璇静静地坐在她左边，在其他人都被情节逗笑的时候，完全无动于衷。 褚素素一边吃爆米花，一边问她：“你不觉得好笑吗？” 韩璇诚实地说：“没太懂这里面的笑话。” 总归旁边也没人，不会被打扰到，她便凑近，低声为对方解释电影的梗。 都是网络上的热门梗，韩璇显然对这方面不太熟悉，似懂非懂，但也没作声，只是默默地聆听着。 她盯着褚素素，仿佛在用视线描摹那明艳的眉眼，忽然轻声说了句：“你真好看。” 两人的指尖在爆米花旁交汇，分明只是须臾相碰，却有如触电，酥酥麻麻。 韩璇的眸中盛着一汪水，而褚素素只觉自己就像水上小舟，随着风向，摇摇晃晃地前行。 她能感觉到韩璇的手顺着自己的食指缓缓往下，划过指腹、指根，随即来到掌心，在最怕痒的地方，轻轻挠了挠。 而后又弯曲起来，将淘气的指尖收起，转用指骨轻轻摩擦。 分明只是碰碰手指，却莫名沾染了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撩.拨与情.欲。 褚素素被蹭得有些意动，随即握住将那只不听话的手。 却没料到交叠之后，被韩璇反手抓住，比她方才的力度更大。 手掌凉凉的，像块寒气四溢的冰，贴紧无一丝缝隙。 她从来不知道韩璇有这么大的力气。 正想着，便见对方抬眸望过来。依旧是那张怯生生的脸，令褚素素突然忘了自己被抓得有多紧。 很多事情的开端，都是在自然而然、电光石火间发生的。 譬如此刻。她看见韩璇缓缓凑近，在两人的嘴唇相触之前，先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咫尺之距，让褚素素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睫毛在轻轻翕动，随即闻到似有若无的香气，依旧是熟悉的鼠尾草。 平时闻多了略有些刺鼻，但此刻却像几滴催化剂，令荷尔蒙一下子炸开。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褚素素不再忍耐，径自将唇凑了过去，贴上她的。 韩璇的滋味和脑海中预料中一样，软而丰盈，清甜不腻，比她做的那块蛋糕更好吃。 从鼻间溢出似有若无的娇咽，只有褚素素能听见。 她旋即感受到韩璇面颊上的温度，炽.烫又迷.离地回应着她的吻。 看上去青.涩笨拙，浑身僵硬，可实则不然，唇.齿.灵.活，不亚于她。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褚素素忽然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再度回想起那个碍眼的吻.痕来。 她缓缓倾身，将这个吻按下了停止键，望着韩璇失神的双眼，轻声开口： “我不知道你也喜欢女人。” 虽然这件事早就很明显了，只是没挑破而已。 韩璇没说话，在她的注视之下，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 褚素素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但面上依旧挂着笑意：“以前谈过恋爱么？” 对方单纯地摇头。 “也没和别人……这样过？” 点头。 她笑意未改，只是微不可查地减淡了些：“我不会是第一个吧？” 第一个，亲吻的人。 韩璇害羞地低下头：“是呀。” “真的？其实就算不是，也再正常不过。” “是真的。” 褚素素的眼中流露出些并不明显的失望。 别人或许不懂，但她相处过的女人不少，自然懂得分辨。 看韩璇的熟练程度，显然不是初次亲吻，但却又一次撒了谎。 褚素素并不介意对方过去发生过什么，只计较一件事，那就是欺骗。 她心中生出些不理解。就算韩璇说实话，不会影响任何事情，那为什么要骗她？ 不过褚素素想，自己如此在意，大概也是因为韩璇长了一张她最喜欢的脸吧。 如果换作她没那么感兴趣的别人，这些统统都可以不计较。 和别人不清不楚？无所谓，又谈不上喜欢，谁会争风吃醋。 撒谎？没关系，她也未必愿意对对方坦诚。 可唯独韩璇不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褚素素也说不上来，她只觉得，韩璇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做出那些事，也不该对她撒谎。 ……但想想又觉得可笑，所有人都会撒谎和隐瞒，自己又凭什么要求她。 只是还是免不了失望罢了。 韩璇咬着嘴，道：“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绝对不会骗你。” 她看出来褚素素不信了，有些着急，喃喃道：“我可以发誓。” 那只被韩璇夸漂亮的口红，还没来得及涂，便通过另一种方式印到了她的唇上，此刻痕迹有些凌乱红.肿，楚楚可怜。 褚素素看着那梨花带雨的面容，终究还是心软了，用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唇，温声道：“嗯，我知道。” 妈的。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自己真是颜狗本狗。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早就不是这副脸色了。 唯独韩璇，也只有韩璇。她怎么就偏偏长了这张脸呢？ 项目快要收尾的时候，甲方决定在下个月请所有人吃个庆功宴，并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由于他们这次项目办得不错，甲方决定追加资金，再将另一个项目也托付给他们。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无疑是个好消息，除了Jack。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留在他手里的活儿就只剩下较为边缘的那一些。虽然依旧可以统筹别人，但实质上已经失去了表现的机会。 而项目即将结束，也就代表着留给他发挥的余地几近于无。 作为名义上的项目负责人，但却没有什么好的成果是出自他手的，这在考核升职评定的时候，显然是非常不利的。 不过其他人的情绪还是非常高涨的，毕竟忙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小小休息一下了。外企的休假比较人性化，每个项目结束之后，都可以歇一段时间再来。 他们为了这个消息而欢欣鼓舞的时候，褚素素正在办公室里，接到了表哥方辰的视频电话。 照旧问候了几句之后，她才看清方辰的视频背景，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哥，你在哪呢？” “在你家呀。”方辰将镜头移开，给她展示，而后一拍脑门，“哦，这段时间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你没回来，不知道。” 雪白的墙面被漆成了天蓝色，跟原本的家具很不搭调。 褚素素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褚振为人古板，不会喜欢这种色调；改成这样，肯定是弟弟妹妹要求的。 “嗯。”她从鼻尖溢出一声冷哼，“现在的布置，很童真。” 褚素素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有次想买个贵一点的玩具，褚振一定会在电话里斥责她铺张浪费。 最后还是褚晴漾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她买的。 而现在，为了褚一凡和褚婷婷这两个孩子，家里的墙说漆就漆。 不过这些事情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早就学会了不在意。 方辰：“我打视频是要跟你说，下周有个生日宴，我想带你一块去。” “生日宴？谁的？” “复城企业的千金，你应该听说过这家公司吧，搞房地产的，公司上市很久了。” 褚素素“哦”了一声。她的确听闻过，名声不小，是个很大的家族企业。 方辰：“说是生日宴，其实就是借着这个名头提前招标。我们公司有意竞标，所以派我过去了解一下。” 褚素素：“原来如此。” 方辰：“你有兴趣的话，我带你过去，刚好多认识点人，对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 这种事情，褚素素自然不会拒绝：“没问题，谢谢哥。” 她挂断视频，随即看到了几条微信消息，来自韩璇。 说起来，自从那天在电影院亲吻过后…… 【作话】 今天，我终于起来床了 -
第38章 山葵 【Chapter#038 山葵】 那天之后，她们两人的关系似乎进入了诡异的停滞之中。 韩璇依旧时不时给她投喂好吃的，两人偶尔会在工作以外的时间见面约会，亲昵地牵手亲吻，但再没有发生更进一步的事情。 仿佛有一扇透明的窗户悬在她们之间，那层窗纸触手可及，薄如蝉翼，但谁也没有选择戳破。 褚素素主动归主动，但从来不是率先提出确认关系的人；而韩璇性格内敛，想想就知道，脸皮太薄，讲不出这种话。 有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韩璇那略带失落的目光，欲言又止，犹犹豫豫。 但褚素素都当做看不到。 工作接近收尾，她既不想，也没时间谈恋爱，保持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现在她既能天天看见那张自己中意的脸，也不会因为关系太近、而天天回忆起韩璇撒的谎。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对此，李乐儿简明扼要地做下两个字的评价：“渣女。” 褚素素：“哪里渣了，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李乐儿：“正因为没做什么才过分好吗！你又不满足人家情感的需求，也不满足人家身体的需求，要啥没啥，渣女。” 褚素素：“……” 李乐儿：“我是说真的，你还不如满足一下人家的生理需求……[星星眼]。这样小绵羊至少身体happy到了。” 这人嘴一向没个把门的，越说越离谱，全是歪理。 李乐儿：“不对，也可以是小绵羊让你happy，嘿嘿。” 褚素素：“……？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 李乐儿：“万事皆有可能嘛。” 她日常胡说惯了，褚素素压根没放在心上，懒得理。 况且她从来没思考过韩璇做1的可能性。 就那弱不禁风的小可怜模样，估计动不了多久就红着眼睛，软绵绵地没力气了。 方才韩璇发消息来是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褚素素划开对话框，准备回复。 … … 另一头，方辰挂断视频，看了不远处的褚振一眼。 他心里十分不解。舅舅明明挺在意素素的，每次他和素素通话或者视频的时候，褚振都要在旁边听着，但就是不肯露面。 “舅舅。”方辰叹了口气，劝说道，“您明明想跟素素说话，为什么总是远远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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