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洛阅醒得比杜玉洋早。 有些热,洛阅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朦胧的视线里,纱一般的窗帘拦不住明媚的阳光,屋内已然被明亮包裹。窗户似乎没有关紧,窗帘随着风微微摆动,她看着,唇角莫名弯了起来。 身后忽然伸来一只胳膊,强硬地环绕着她,将她向后扯去,后背贴近一个温热的怀抱,洛阅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心里一慌,连忙侧头去看,杜玉洋毫无瑕疵的一张脸蓦然出现在她身后,她这才想起昨夜是怎么过的。 看着杜玉洋这样一张脸,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昨天似乎太破坏氛围了,昨夜杜玉洋的样子分明是来求表扬的,却被她搞成了恋爱教育大会。 而且,她怎么就没有把持住,和她睡在了一起呢。 洛阅盯着杜玉洋高挺的鼻梁和狭长的眉眼看了会儿,确定对方没有醒来的痕迹,然后小心翼翼,一点点从杜玉洋的怀里逃了出来,直奔洗漱间。 简单洗漱过后,她上了个厕所,再一拉开门,洗漱间的大门旁倚着一个人。 洛阅被吓了一跳,看清是谁之后才心有余悸道:“杜玉洋,你一声不吭地在那里做什么?” 杜玉洋暗棕色的头发乱作一团,她原本低着头,听到声音后抬起,未施粉黛的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白皙,她眼神里略带幽怨,直勾勾地盯着洛阅,看得她直发毛。 杜玉洋说:“为什么不和我说?” 洛阅:“啊?” “你起来,为什么不和我说?”杜玉洋的声音也极其幽怨,“你还看了我很久,别以为我不知道。” 洛阅依稀想起以前她们两个一起睡觉,第二天起床时,如果杜玉洋起来发现怀里没有洛阅,就会非常委屈地求抱抱。 她听着杜玉洋无厘头的话,忍不住笑了,“杜老师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起床气。” 看着杜玉洋,她忍不住想起昨夜两个人发生了什么,脸倏然红了。 洛阅快走几步,趁着杜玉洋还没反应过来,双手推着她向外走,还贴心地打开了房门,“杜老师今天上午还有戏吧?别在我房间耗着了,快回去做准备!” 杜玉洋没撒到想要的娇,还被“暴力”驱赶,整个人都满了一拍,临到彻底离开洛阅的房间,她眼疾手快地扒住门框,低眸看着洛阅,“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是为了杜老师的前途着想。”洛阅用力一推,杜玉洋松了手,她安抚性地将杜玉洋送至她的门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杜老师好好做准备,我们等会儿见。” 杜玉洋明显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被洛阅强行变成了“哑巴”,她只好妥协,留下一句“你等着”,无奈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把杜玉洋送回了房间,洛阅松了口气,一扭头,顾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看样子已经看了一段时间了。 走廊里的光亮很充足,一切都暖洋洋的。但洛阅的心却因为顾清的存在而凉了半截,她尴尬地和顾清打招呼:“嗨,顾老师,早上好啊。” “你裙子怎么了?”顾清没回复她的招呼,反倒是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脚踝。 洛阅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裙子,这才想起昨晚杜玉洋的行为,幸好裙子没有一下叉到大腿根,洛阅尴尬极了,连忙用手压住自己的裙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轻轻咬住唇。 杜玉洋撕得也太大了! 她故作镇定,摆摆手,“大概是在哪里刮烂了吧,没事。倒是顾老师,这个点来做什么?找杜老师有事儿吗?” “哦,没有。”顾清向前走了几步,递来一个小包袱,“不是听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吗?我去给你买了点红糖,喏,没事就冲泡一点喝。” 洛阅笑,“谢谢顾老师关心。” 说完这话,顾清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洛阅也只好站在原地,等待对方说话。 顾清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用词,她犹豫了良久,才出声。 “……我知道我跟她相比晚了一步,但昨天剧组事情太多,我没来得及去买……忙完才知道她已经去准备了。”顾清低着眸子,“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和她差不到哪……” “顾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洛阅弯弯眼睛,“我很高兴你和杜老师能这样关心我,但您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对杜老师的感情。之前骗您是我不对,我确实和杜老师不是单纯的大学同学关系。我觉得,您这样优秀的人,没必要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对吧。” 顾清只当没听到她说的话,自顾自地向下说:“本来我说过来顺便看一下杜玉洋醒了没……既然醒了,麻烦你让她尽快做下来吧,妆造师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了。” 洛阅有些无奈,她只好应下:“好。” “那我走了。”顾清这才抬起眸子,她满是失落地弯了弯眉眼,强颜欢笑,“你也一样,准备准备就下来吧。” “好的。” 将顾清送走,洛阅松了口气,她跑回房间,扑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将破了的裙子换掉,而后和朋友聊天。 【阅亮的阅】:你知道吗,昨天我和她发生了什么!!! 【阅亮的阅】:……我以为她就是随手一撕,没想到她居然把我的裙子撕成这样!!你知道今早看到我们老板的时候我有多尴尬吗!!! 【阅亮的阅】:算了不聊了,我要去剧组了。 看着【玉兔】一直不回复,洛阅也没有不开心,她现在的心情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只好收拾好心情,简单化了个妆就跑下楼。 今天上午的景在室内,是她昨天和杜玉洋模拟的那段亲密戏。不得不说,剧组的道具组实力强劲,这段戏份所在的房间设施和她小说里所形容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玉洋和另一个演员才做好妆造,姗姗来迟。 杜玉洋进景的时候,洛阅察觉到了她向自己投来的视线,她条件反射观察了一下四周同事的反应,所幸大家似乎没有注意到。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默默向角落里缩了缩。 明明之前没觉得和杜玉洋有什么,怎么经过昨夜,她总有一种搞办公室地下恋情的错觉…… 不管怎样,还是避避嫌比较好。 于是今天在剧组,杜玉洋去左边,洛阅就默默跑去右边,杜玉洋跟着去右边,洛阅就再次回到左边;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杜玉洋刚坐下,洛阅就啪唧一下站起,等到杜玉洋吃完,起来买了杯水再回来,洛阅就又坐在了原处吃饭。 杜玉洋:? 不仅如此,杜玉洋隐隐感到,洛阅似乎在全方位地躲避她,她投去的视线被洛阅无视,送去的水也被可怜巴巴地丢在角落,无人问津。 终于,趁着晚上吃过饭,洛阅回房间休息的空隙,杜玉洋几步跨过楼梯,赶上洛阅的速度,将她拦在了房间门口。 洛阅惊慌失措,她攥着杜玉洋的衣袖,努力缩小自己,小声道:“做什么?!” 杜玉洋先是低眸看了她的脚腕一眼,问:“那个烂掉的裙子我赔给你,别再穿了。” “我肯定不穿了啊。”洛阅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快直接说。” “今天你穿着烂裙子,没有人看到吧?” “没有没有。你到底要做什么?” 杜玉洋的眼神冷冰冰的,她从下到上扫视了洛阅一眼,欲言又止。 洛阅看她这副样子,知道自己肯定又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心里条件反射地开始反思和害怕。 但与此同时,她也在瞬间就开始安慰自己,并惊奇发现,杜玉洋确实有在听她的话慢慢变好,以往的这种时刻,她可能已经开始生气了,而现在,她居然还可以保持冷静地面对她。 沉默良久,杜玉洋才说话。 “洛阅,你是不是打算过河拆桥,睡完就丢?”杜玉洋低眸,眸光和语气都冷冰冰的。 “什么过河拆桥,睡完……等等。”洛阅狐疑抬眸,盯着杜玉洋的视线,良久才做出反应,“你说谁把你睡了?” “你。” “你注意用词!!”洛阅着急道,“咱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吧,什么叫‘睡了’!” “睡在一张床上,睡在一个怀抱里,还不叫睡吗?”杜玉洋一本正经。 “那也不能这么说啊。”洛阅蹙眉,“这只能说是……一起休息。对吧?” “……”杜玉洋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她问:“不讨论这个。你不是过河拆桥,那你躲什么?” “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吗?”洛阅扒拉着杜玉洋的衣袖,“要是让别人看到,她们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本来也不清白。”杜玉洋默默道。 “我再警告你一遍,注意用词!我都是为了你的前途好吧?如果这样的消息让别人传出去,对你的前途发展肯定有影响的。”洛阅像一只小动物一样环顾四周,警惕极了。她推推杜玉洋,“好了,我记得你晚上还有一场戏吧?我就不去了,我休息休息。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那抱一下。”杜玉洋的眼神没有任何闪躲,她非常认真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在这儿啊?”洛阅小心翼翼。 “就在这儿。”杜玉洋严肃极了。 眼看着周围没有什么人,洛阅妥协,“好好好,这儿就这儿,来吧杜老师。” 杜玉洋听话地抬起了双臂,洛阅快速地抱了抱杜玉洋。 杜玉洋有些不满:“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洛阅点点头,“你走吧!晚上再给你抱抱,行吗?” 杜玉洋这才不情不愿地下了楼。 终于是把这个“粘人精”敷衍走了。洛阅背靠房门,后知后觉不对劲。 不对啊,她和杜玉洋哪里不清白了?她干嘛这么心虚啊。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大脑里和杜玉洋有关的事情抛在脑后,洗漱一下,放松地倒在了床上。 晚上的戏份不需要她到位,她埋在被子里,整个床铺都是杜玉洋身上那古韵的松香,让她无比安心。 没过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的地址仍旧是在那个狭小破旧的出租屋,阳光明媚,她和杜玉洋都是刚醒。 和杜玉洋谈恋爱以前,洛阅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温柔的高岭之花,待人和善,温文尔雅,但也不可玷污和亵渎。 和杜玉洋快在一起的时候,她看着对方狭长的眼睛,心里忐忑不安了许久,才得到了一句“再等等。”导致杜玉洋这个“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形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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