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雪旋转着竹签子,让兔子的每一面都是受热均匀。 她从火中拨出两个烤红薯,扔给李德全, “你家陛下从前吃的烤鱼都是我亲手杀的,现杀的才新鲜。” 李德全:“!” 白浮雪忽然想起了一个网络段子: 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刀已经和我的心一样冷了。 萧时之:“君主远庖厨……” 白浮雪:“很好,陛下再也别来臣妾这了。” 萧时之无奈:“别……” 萧时之侧头看白浮雪冰冷坚毅的表情,忽然想起了现代社会中有个很特殊的人,就涨工资一事和她开玩笑。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在峡谷当了八年的召唤师,我的心已经和我的拳头一样硬了。” 萧时之思绪飘散,融化在骨血中的那一抹人影和白浮雪的模样缓慢重合,最后又消失在脑海的最深处。 兔子的肉香味飘散十里,辣椒和孜然刚好掩盖住肉质,原本的腥味将之变得回味无穷。 肉皮表面焦脆,油被小火细细逼出,掉落在燃烧正盛的木炭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裂。 光是闻到这味就食指大动。 白浮雪将兔子递给萧时之,“你先尝尝,熟了没。” 李德权本想拦着,哪敢让陛下吃生的东西! 却见萧时之的牙齿刚碰到烤的极为酥脆的外皮,就发出了咔嚓一声,浓烈的麻辣鲜香味涌入口腔。 在脆皮之下是烤的汁水,横流的鲜嫩肉质。 野外的兔子运动量足够大,肉质也足够鲜美,和现代超市中冷冻的完全不能比。 萧时之眼前一亮,这是家乡的味道。 白浮雪看她的架势,一个人吃十只不成问题。 白浮雪把另外一只兔子默默放到萧时之面前,她独自一人吃一只。 篝火噼啪作响,手中肉香味弥漫,烤好的红薯捣成泥,上面拌着在最近集市上买的牛乳。 若是能换成酸奶撒上一层芝士碎,那才叫好吃。 现在只加上牛乳,味道倒也不赖。 祝秋荷和松萝在旁边看的口水直流,祝秋荷常年生活在江南,哪里见过这种吃法。 祝秋荷:“口味辛辣刺鼻,真的不会伤到主子的身体吗?” 松萝捂嘴轻笑,“在宫里时,陛下几乎天天都在娘娘这吃呢,也没见得太医诊断出不好。” 祝秋荷惊讶地看她,“戏文中都说,陛下要雨露均沾,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各宫娘娘都要翻一遍牌子。” 松萝:“道理虽如此……” 但是陛下都不去。 只去她家娘娘这。 两只烤兔子下肚,萧时之的肠胃彻底被满足了。 若说有缺点,若是能在肉上淋一点柠檬汁,口味会更上一层楼。 吃饭的功夫,身后的侍卫已经搭好了帐篷。 萧时之从后面抱住自家小女朋友,脸颊磨蹭着小女朋友的脸颊,又暖和又嫩。 白浮雪催促道:“陛下这个点该去处理公务了,臣妾回帐篷休息。” 一听到又要去卷,萧时之想要贴贴的心都没了。 焯。 白浮雪用手帕擦去萧时之嘴边沾到的孜然粉,“臣妾困了,陛下晚上去别的帐篷休息。” 白浮雪话音刚落,还不等萧时之反驳,面前帐篷的帘子就已经被合上jsg了。 萧时之:! 萧时之唇齿间还残余着烤兔子的焦香味,给她烤兔子的人就已经不见她了。 萧时之整个人都蔫蔫,转身凉凉看了一眼正准备汇报工作的大臣,转身去帐篷里准备开会。 夜晚的照明全都靠蜡烛和篝火,萧时之坐在帐篷中间,帐篷里的篝火燃的很盛。 火光照耀在萧时之平静的面孔上,旁边几个大臣拿着文书汇报最近肃亲王的动向。 萧时之用树枝敲击着地图上的密林峡谷,正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萧时之语气冷凝:“现在正是偷袭刺杀的好时候,若朕是肃亲王,绝不会放过。” 皇后坐镇后宫中,作为皇叔的妹妹,就算再不济,能够调动的资源也非常人能够想象。 萧时之花了好些功夫把皇后给彻底压制住,困在长安殿内,任何亲信都联系不到。 肃亲王卧病在床,人一日不死,萧时之一日心不安。 此次刺杀在原作小说中就有描写,属于逃不掉的坎。 会议开到大半夜,只听外头有极为轻的脚步声,和风声差不多。 月亮被乌云遮盖住,猫头鹰的叫声极为尖锐刺耳。 烛火灯光下,萧时之眼眸中划过一抹暗芒,低声自语:“人来了。” …… 白浮雪坐在帐篷中,外面篝火噼啪作响,围绕在外面的侍卫的影子倒映在帐篷上。 白浮雪侧躺在榻上,不敢闭眼。 右眼皮不停跳着,听觉变得格外灵敏。 松萝:“奴婢听到外头有声音,会不会是野狼……” 祝秋荷壮着胆子走到帐篷边缘,“奴婢去外头瞧瞧。” 白浮雪急促阻止,“别去,在帐篷里哪里都别去。”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靠在自家娘娘身边,嘴唇被吓得煞白。 两人的年纪都很轻,还不到十八岁。 白浮雪已经二十三了,算是这三个人当中年纪最大也最沉稳的。 帐篷在风中轻微摇晃,外面的篝火光芒突然变小,有突然被风吹得咧咧作响。 耳边有着接近于鬼魂的叹气,白浮雪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 金属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围绕着帐篷,从四面八方传来,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身旁的松萝和祝秋荷脸都给吓白了,白浮雪拍拍她们的手,“别怕。” 两个小姑娘都哭了,一个生长在宫廷中,另一个过着平平稳稳的农家日子,哪里见过这阵仗。 雪白的帐篷布上,一道血液喷在上面。 白浮雪瞳孔猛然收缩,又是一道血液喷在布上。 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味扑入鼻腔,如同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从四面八方笼罩着她。 白浮雪的心脏跳得很快,面上保持着淡定和从容。 若是连白浮雪也惊慌失措了,身旁两个小姑娘肯定会更害怕。 刀剑的嗡鸣之声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停止,一切尘埃落定后,就连外头的猫头鹰都不叫了。 外头的篝火燃得呲啦作响,白浮雪撩开帘子走出去,只见侍卫们将黑衣刺客的尸体搬走。 有的头颅都快掉了,而有的断肢残骸,还在淌着血。 萧时之穿着黑衣走过来,眼中担心流露,“雪雪,被吵醒了?” 萧时之挡在白浮雪面前,企图不让小美人看到这一幕凶残的画面。 白浮雪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靠在萧时之身上,“被吵醒了。” 她根本就没有睡,晚上烤兔子的氛围轻松,大抵是萧时之故意让白浮雪安下心。 白浮雪触碰着萧时之的黑色劲装,上面湿哒哒的,满手摸的全是血。 萧时之垂眸道:“不是我的血。” 白浮雪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手给揪住,勾住萧时之的腰带就进了帐篷。 宠妃的工作量太大了,想躺平都难。 两个侍女知趣的离开,独留下男白浮雪两个人相处。 白浮雪:“把衣服脱了。” 外头刀光剑影,怎么可能不受伤。 萧时之扯了扯,嘴角往后退了一步,“血液脏污刺鼻,雪雪不该触碰。” 一行暗色血液从萧时之的手被流到指尖,滴落在雪白的毛毯上。 白浮雪一把扯过萧时之的衣服,在外头夜色中看着黑色劲装还算完整,仔细一看却已经破破烂烂了。 萧时之的右手臂上,赫然有条刀割伤口。 萧时之眼中闪过心虚,“不严重,用伤药撒一撒就行了。” 白浮雪死死咬着下唇,桃花眼里忍着泪花,从箱子里翻出一瓶提纯过的高度酒。 焯,给人处理伤口,是另外的价格。 白浮雪将酒瓶打开,浓郁的酒精味道充斥了整个帐篷,把血腥味都给压过去了。 白浮雪咬牙道:“过来,小心伤口化脓溃烂。” 白浮雪用干净的棉花蘸取着提纯高度酒精,准备给萧时之消毒。 萧时之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直接用酒精往流血的伤口上浇? 满清酷刑没这条我不看。 受多巴胺的影响,刚受伤的一会是不觉得疼的。 那酒精撒上去可就不一样了。 萧时之语气瞬间虚了,“雪雪,别……把酒放下,我们从长计议。” 白浮雪催促道:“陛下快过来,不然等着化脓长蛆吧。“ 萧时之:“……” 嘤。
第48章 烈酒冲洗在伤口上,血水和酒精混杂着滴落在地上。 萧时之死死咬住手,坚决不叫出声。 冷汗沿着太阳穴连绵不断地从下巴滴落,她整张脸都泛白了。 白浮雪用棉球仔细擦洗了伤口上的浮灰,酒精更是不要钱的往里面灌。 看着萧时之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白浮雪的良心略有不安,“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萧时之脸色泛白一点点头,发丝被冷汗全部打湿,眼睛里闪烁着脆弱的光。 她的雪雪,在关心她。 把酒精擦拭干净,撒上药粉,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萧时之自暴自弃的想在这一刻别说是让她承认她是穿越者,就是问他秦始皇是谁杀的,她都会马上承认。 草,太疼了。 在药粉撒到伤口的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人生走马灯。 白浮雪见眼前人这副悲惨的模样,浅笑道:“你们皇帝,不都应该是不怕疼的吗?” 萧时之虚弱道:“谣传,全是谣传。” 白浮雪细心地替萧时之包扎好伤口,在伤口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把萧时之推到旁边的帐篷里,仔细用打湿的棉布擦洗身体。 在热气的蒸腾下,萧时之苍白的嘴唇好歹有了点颜色。 白浮雪漂亮纤细的手指,拿起雪白的手帕,细细擦拭着萧时之的锁骨。 萧时之眯起眼睛,等待着爱妃的软言安慰。 结果白浮雪边擦边说,“刺客是你的好皇叔派的?” 萧时之:“。” 萧时之沉默片刻,点头说是。 萧时之:“爱妃大不敬了,应该称呼朕为\'您\'称呼朕的皇叔为\'肃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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