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雪轻手轻脚从房间里出来,和萧时之坐在客厅的毛毯上。 两人面前点燃这一簇烛火,同样的仪式已经数不清进行了多少次。 萧时之说:“真如草原,祭司所言,一次意外都没有发生过。” 萧时之嘴里慢慢念叨着特殊的咒语语调奇异,让人如梦似幻。 白浮雪看了一眼萧时之,“乌鸦嘴别乱说。” 萧时之笑着将手放在了小美人的手上,“怎会因jsg为我的一句话,穿越就出问题?” 白浮雪心想也是,闭上眼睛任由身体自由落体。 一时被拽入深渊之中,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浮在半空,再次睁开眼睛,鼻息间燃烧着熟悉的檀香味道,耳边是火炉,噼噼啪啪作响声,仔细听去,还有花园里长毛猫咪喵呜喵呜的求偶声。 白浮雪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她坐过无数次的书桌,堆积如山的奏折挡住视线。 白浮雪刚刚还混混沌沌的,思维顿时清澈。 面前是手拿拂尘的李德全,“陛下?” 白浮雪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手掌心,然后又看看放在不远处的紫铜小茶壶。 上面赫然就是萧时之的容貌。 白浮雪整个人都待在原地了,无名指上带着她送给萧时之的定情戒指,另外一只手上拿着萧时之经常把玩的黑色串珠。 白浮雪:“……” 萧时之这个乌鸦嘴。 大约是女皇陛下过于惊讶,李德全无声地走过来,“陛下可是身体不舒服?” 白浮雪只能捏了捏眉心,缓缓坐在软椅上,拿出一本奏折摊开在桌面上。 “朕没事。” 若是说出真相,怕不是要放在火刑架上烧死。 白浮雪点了点朱砂墨,像萧时之那般每日批阅奏折。 李德全很贴心的给女皇陛下送上了皇贵妃最喜欢的茉莉花茶,最上等的茉莉花茶的香味飘满了整个书房。 白浮雪闻到熟悉的茶香味,笔尖一顿,一滴红墨水落在了奏折。 白浮雪:“今日怎么是这种茶?” 怎么会是本宫最喜欢的茶,难不成李德全认出来了? 白浮雪警惕地看了一眼,表情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的李德全,后者:“陛下今日要换别的茶?” 白浮雪下笔不停,“不用。” 李德全笑眯眯说:“陛下和贵妃娘娘情真意切,自从把娘娘从冷宫里接出来后,每日便喝娘娘最爱喝的茶,这份感情放在立场,历代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白浮雪抿了一口熟悉的茶味,和珠镜殿是同样的味道。 李德全试探一句,“陛下明日要换别的茶?” 白浮雪不动声色,“此茶不错,不用换别的。” 喝,让萧时之使劲喝。 白浮雪把批阅好的奏折放到旁边一堆,“在茉莉花茶里放些新鲜的栀子花,也能增添几分相。” 李德全立刻答应,“奴才这就去好好准备准备。” 平日里白浮雪来萧时之这都是像走马观花似的,重心永远放在女皇陛下本人身上。 哪有闲心思去关注一花一草一木。 白浮雪:“此书房明明是整个大夏朝最重要的所在,装扮却还没有珠镜殿的十分之一好。” 白浮雪手指轻轻摩挲萧时之已经用旧的笔筒,和珠镜殿动辄镶金砌玉的画风不同,这里格外的朴素。 白浮雪忙了整个上午,心里莫约想着萧时之怕不是穿越到了自己身上。 李德全:“陛下可传午膳?” 白浮雪缓缓摇头,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内侧,“中午去珠镜殿用。” 白浮雪沉默的片刻说,“去找朕的雪雪姑娘。” 大猫猫甩着鸡毛掸子似的雪白尾巴跳到窗沿上,刚想要蹭蹭自家铲屎官耳朵立刻动了动,随即用粉嫩的鼻尖蹭蹭白浮雪的手背。 大猫猫:喵喵? 这味怎么不对啊? 大猫猫金色的瞳孔审视着铲屎官,疑惑地又用湿漉漉的鼻尖蹭蹭。 大猫猫:喵喵喵~ 是另一个铲屎官。 白浮雪撩开书房的帘子走出去,还没踏出紫宸殿便见到角落处挂着衣服架子,上面有几件颜色素净的衣裳。 专门放在了寻常人不会路过的隐秘角落。 李德全见女皇陛下走过去,立刻道:“需要奴才挂新的衣裳上去吗?” 白浮雪看上面悬挂的中衣中裤有点眼熟,奇怪的又摸了摸。 白浮雪表情诡异:这他妈不是我以前换下来的吗? 白浮雪像看变态似的,看着悬挂于衣架上的丝绸衣裤,脑海中只剩下了灵魂质问。 洗过吗? 旁边还悬挂着熟悉花纹的罗袜。 白浮雪:? 她看不懂,但她大受震惊。 每当白浮雪以为萧时之已经够变态了,是萧时之总会突破她新的认知。 和中衣中裤罗袜相比,旁边悬挂着的擦着香汗的手帕,都变得小清新了起来。 白浮雪压着嗓子:“是朕命令你们挂在这的?” 李德全茫然:“回陛下的话,是您特意将这些衣裤放在此通风的位置,需要重新挪位置吗?” 整个紫宸殿只能找到此处通风,又不会被外人看的的所在。 白浮雪额头青筋暴起,手指把萧时之的珠串捏的咯咯作响。 真好,穿越还能顺便治好低血压。 李德全:“陛下快些,皇贵妃娘娘还在等着陛下呢,若陛下去晚了,怕是惹得娘娘不快。” 怕是吃不上一口热饭。 白浮雪站在紫宸殿最高的台阶前,望着远处珠镜殿的方向,“朕在皇贵妃面前是不是有些卑微?” 堂堂女皇陛下君临天下,每日却要跑到自家妃子那去吃口热饭,去晚了只能吃些剩的。 听起来怎么就那么惨呢? 李德全:“?” 陛下,您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李德全:“陛下真心爱戴娘娘,这才愿意为娘娘俯首,奴才见陛下每日不孤单,心里别提有多放心。” 白浮雪:“。” 原来是这样吗?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角。 李德全:“奴才已经把陛下从草原缴获的黄金笼子,安置好了陛下随时可以使用。” 白浮雪:“。” 感动没了。 …… 萧时之在珠镜殿内睁开眼睛,她躺在熟悉的贵妃榻上,身边有熟悉的小丫头们,扇风的扇风捏腿的捏腿,还有一些会弹琵琶的女子坐在小凳上手指翻。 松萝:“娘娘该醒了,陛下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来了。” 萧时之刚苏醒时眼中的迷茫转瞬即逝,眼底惊讶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和身旁眼熟的松萝。 萧时之立刻坐起来,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镜子。 镜子中的女子,桃花眼潋滟如水,一头青丝被简单挽起了发髻,上面没加几根簪子,却是倾国倾城,花容月貌,特别是那一点珠唇,虽无口之却红的耀眼,比樱桃还要可口。 萧时之就算再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面上没有波动,只是静静的坐在贵妃榻上,整理情况。 大约是咒语念错的某个音节,她穿越到了白浮雪身上,若没猜错,亲爱的应该穿越到了她身上。 正在苦逼兮兮的批阅奏折。 松萝:“娘娘这就去小厨房为陛下做菜?” 萧时之淡淡的嗯了一声,任由松萝替她穿好衣裳,整理发丝。 萧时之虽总是久居于珠镜殿内却从未享受过白浮雪的待遇。 身边的宫女们一水的都是漂亮小姐姐,一个个手指跟水葱似的好看,左右之物也是极尽奢华,平平淡淡的一根簪子,上面竟有数不清的雕花和图案,也不知是工匠费了多大的神才成就这根看似朴素的小装饰品。 松萝先替自家娘娘手上敷好牛乳,用干净的布擦净,紧接着揉捏肩膀抹上香膏。 一套下来整个人又慵懒又酥松,就连总是在高强度工作的萧时之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松萝奇怪:“娘娘今日可是遇到了不愉快的事?” 萧时之微微挑着桃花眼,“怎么说?” 松萝:“娘娘今日都不摸奴婢的手了,可是奴婢皮肤粗糙不堪触碰?” 萧时之:“。” 亲爱的究竟过着什么样酒池肉林,急性奢靡的生活? 萧时之在松萝的伺候一下,来到了小厨房,竹编的笼子里已经关着一只活生生的小母鸡。 萧时之停在原地,看了看鸡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厨子? 女皇陛下:? 要让朕亲手杀鸡吗?你们这些厨子是干什么吃的? 松萝:“是这只鸡不好吗?奴婢这就差人换只更活蹦乱跳的鸡来。” 看松萝和整个小厨房的阵仗,萧时之渐渐升起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 她在珠镜殿吃的每一只鸡都是白浮雪亲手杀的? 萧时之为了不让身边人发现异常,只能硬着头皮把那只鸡从笼子里提溜出来,手起刀落抹脖子放血扔进锅里把毛拔下。 整个动作不能说行云流水,只能说鸡飞狗跳。 杀人容易,杀鸡难。 松萝笑眯眯:“娘娘总说要让陛下吃到最鲜美新鲜的食材,才不辜负陛下大老远跑来。” 萧时之切菜的动作略微停顿,心头jsg涌起了一股股暖流。 松萝:“陛下真是好口福,每日都能吃到娘娘这般精心准备的菜品,这放到立场,历代就算再得宠的妃子,也没有人像娘娘这般体贴入微。” 萧时之嗓音晦涩,“嗯。” 她本以为白浮雪都是交给小厨房里的厨子去做,大不了在旁边看着,却不到连杀鸡这种我也要亲手去干。 萧时之一边回想着白浮雪平日里的做饭步骤一边有样学样,把最后一道菜放入锅中炖煮。 忙完后,刚好到了平日里萧时之会来用午膳的时候。 萧时之擦去额头上的细汗,看着还算色香味俱全的鸡肉,心想,怪不得白浮雪每次都不让她剩菜。 松萝急匆匆从外面跑进,“娘娘娘娘陛下来了。” 萧时之立刻把手上的东西给放下,提着裙摆就往外面跑。 一走到阳光下就看到往这边看过来的白浮雪,两个人隔空对望,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的惊诧,然后又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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