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门也不说话,就瘫着。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自己做1,却像是被人睡完就甩了,每天一睁眼就觉得自己是怨妇,怨气直冲到宿舍六楼还能在天上画个圈。 郑宛婷还是发消息,秦霄果断把她删了,删了她还加,秦霄通过,删除,再拉黑,这样以来就收不到验证消息了。 宿舍门被敲响,秦霄以为是杨青没带钥匙,开了门回来继续瘫躺椅子上看美剧。 进来的人站在门口没动,秦霄余光看到是季宛,有些惊讶,转头静静看着。 熟悉又漂亮的脸,眼神是淡漠的,但还是让人觉得想念,一时间秦霄竟觉得有些委屈,明明才几天没说话,这么一看像几年没见似的,可人家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对她避之不及。 季宛拿着书和笔记本进门,看秦霄在看丧尸吃人,眉心微蹙地在秦霄身边坐下来,淡声开口,“我把我整理的复习资料打成电子版,已经发给你了,背下来。” “干什么?” 季宛轻声:“背下来就不会挂科。” 秦霄某个连日来酸痛的角落微微化开一些,拿起手机打开季宛发过来的文档,全是字,往下划了好一会儿,划不到底。 这得打多久啊。 又化开一些。 秦霄吸进一口气,比起挂科,想眼前这个人想得要死才是要紧事。秦霄伸手就要把季宛搂过来,宿舍门忽然传来开锁声。 是杨青回来了。 这段时间杨青身上没火锅味,估计是为了期末考试请假了。 “季宛?你来这儿复习不怕秦霄打扰你啊。”杨青笑着进屋,坐下来把笔记本挨个拿出来。 季宛也翻出笔记本开始复习,“都期末了,不看着她点难保不会挂科。” “就是。”杨青附和。 秦霄疑惑地看向杨青,她怎么也要管自己挂不挂科? 可能杨青已经把她当朋友了。 “你在看什么?”季宛的声音在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会儿我抽背你。” 秦霄莫名神经一紧,这怎么感觉跟老师一样? 秦霄应了一声,靠在躺椅上看手机,表面上在看复习资料,其实在偷看季宛。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不是看快考试了,秦霄说什么也要把杨青支出去好好‘问问’她。 倒也不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样子,秦霄撑住脸颊探究着季宛,真想直接钻到季宛脑子里看看。 妈的女人实在是太难懂了,还是学习吧。 这么多复习资料,背下来是不可能的,但季宛是真心为她好,又操心到这个份上,她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一点。 很快,各种名词像毛线团揉在一起,在秦霄脑子里疯狂打结。 季宛和杨青都全神贯注,嘴里极轻的背着笔记上的内容,互不打扰。这种氛围让秦霄愈发窒息,脚下悄悄挪动,随时准备站起来开溜。 细微的声音也逃不过杨青的耳朵,她当场就站起身向秦霄走过来,一手拿着笔记本在背,另一只手猛地摁住秦霄的肩,直接把秦霄掰正对着复习资料。 秦霄懵在原地,杨青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季宛也一边背书一边起身,把宿舍门给锁上了。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这两个人就和没有感情的背书机器一样,只不过还多出一个监视秦霄的功能。 秦霄愈发觉得恐怖,丧尸围城都没这么恐怖。 正想着,脖子后面绕过来一个坚实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把秦霄锢在座位上,杨青居然就在她身边坐下来了,目不斜视的继续看书,语气威胁中带点笑:“想跑是吧?” 季宛转过头,目光刚好落在杨青勾住秦霄脖子的那条胳膊上,冷得像万年不见光的冰窟。
第24章 贪恋 季宛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俩一会儿, 转动着手里没笔帽的笔,没说话。 接下来两个小时,秦霄就在两个学霸的轮流补习中度过, 季宛走的时候她已经背的飘飘欲仙。 这还不算结束, 整个晚上直到熄灯, 杨青都让秦霄抽背自己。 一开始秦霄以为杨青真的只是让自己帮忙,后面才发现杨青就是为了背给她听, 给她灌耳音, 时不时就问她自己背的对不对, 还故意漏掉几句让她提醒。 后面几天秦霄见到杨青就跑, 杨青在后面追,逮到就给秦霄背书。 秦霄本来是感恩的,但是杨青从元朝文学一直背到明朝文学, 从俄国背到拉丁美洲, 已经是属于大恩如大仇了。 在秦霄精神失常之前,考试周开始了,多日没有联系的季宛发来一条消息给秦霄。 【加油。】 学校打印店每天人头攒动,大垃圾桶里白茫茫一片, 各个专业的都去缩印小抄,数人文的数量最离谱。 开考前, 秦霄在考场望着其他人的小抄。 那是小抄?那不是打印了一本书? 在作弊和复习之间,秦霄选择了鸡血,打开手机里季宛发来的消息, 看了一遍又一遍。 卷子发下来,题目倒是都挺眼熟的, 秦霄记得季宛给自己提问过好几遍,可现在她就像失忆了一样, 于是随手乱编。 意外的是,秦霄把卷子编完都睡过一觉了,整个考场里都是笔尖狂戳桌面的声音,疾雨般片刻不歇。 交卷子时每个人的卷面都是沉甸甸黑压压的,只有秦霄的卷子白皙干净,风一吹就能飞起来。 - 考完试,季宛被任课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批改试卷,姓名学号是封起来看不到的,但批改到其中一张试卷的时候,看字迹和答卷风格,季宛总觉得这人很可能是秦霄。 每道题都不按标准答案来,都有些不该有的,自己的想法。考试是看点给分的,看有没有答到标准答案上规定的点,像这人这样的答法,每道大题只能给一分。 判完大题,季宛翻到选择题,卷面上的内容让季宛当场愣住。 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包括…… 考前她给秦霄抽背过至少三遍。家春秋!家春秋!闭着眼睛也该写出来了!季宛用力憋着笑,忍不住说出一句从未说过的脏话。 “妈的!” 旁边几个同样帮忙判卷的学生看季宛憋笑到原地震动,好奇的凑过来,顿时在办公室里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任课老师被引过来,低头一看,脸色顿时一黑,气得直发笑,“这谁写的马冬梅!” 晚上季宛判完卷出去吃饭时,身边的人还都在笑着讨论秦霄那个离谱答案,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一抬眼,‘女主角’就站在教学楼门口。 秦霄沉静地看着她,季宛知道,这些天是因为要考试了,秦霄自己不在乎期末考试,但知道她在乎,所以想问的话才一直都没问。 季宛敛了敛笑意,一抬脚,像踏入一个与方才截然不同的世界。 到路边上了车,季宛刚在副驾坐下,秦霄就跨过去压在季宛身上,紧紧抱住。 熟悉的温软触感,熟悉地浅淡香气,阳光下又绽放开不知名的花,再闻到竟让人觉得心酸。 如果季宛没有来宿舍盯她学习,考前没有主动发消息给她,也许她们的关系就会那样不了了之。 而眼下,在她满心想念的时候,季宛没挣扎,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回应。 秦霄心底那根弦又绷起来,在季宛耳边小心翼翼,一点一点‘问’她的心意。 季宛闭上眼睛微微朝一边躲,呼吸越发不畅,秦霄乘胜追上她的唇。 忍耐已久的热情一找到缺口就加倍宣泄,宛如身披海浪,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的向季宛覆压而去。 季宛那种无意识地回应,像只柔弱小手在门口招引,无形中助长着这场汹涌的灾难。 眼看浪潮决堤,季宛意识回归,抓了抓秦霄的肩,艰难地呢喃着:“……有人。” 天还没黑透,车又是停在路边,时常有过路的人,难保不会看到。 秦霄把手从季宛衣服里拿出来,掌心还残存着她的温度,虽说失落,心底还是多少有点安慰,至少季宛说的是‘有人’,不是‘不行’。 正这么想着,秦霄就听见季宛轻声说:“以后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么?” 秦霄动作停滞。 此刻秦霄不想看季宛的脸,她都能想象到季宛现在是什么样的眼神。 淡漠,平静,没有一丝感情。 季宛的声音听上去极轻柔,像在说着什么情话:“……为这个闹崩实在不至于。” 秦霄仍保持着抱着她的动作,头垂在她耳边,两个人明明挨的这样近,秦霄却好像一下子被推开了几千里。 是啊,季宛是什么样的女孩她早该清楚,一旦被人善待就想着涌泉相报,也不管自己内心到底愿不愿意,给不给的起。 这么说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宛就已经很难受了,也许是在淋浴间第一次抱她的时候,也许是在派出所门口吻她的时候…… 秦霄的心在冰面上滑行,渐渐凝固,终点遥遥无期。 原来季宛一直……不过是在忍受她而已。 不出意外这大概就是最后一次接触,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也不应该。 想着再抱一次就是最后一次,秦霄重新收拢手臂轻轻抱住季宛,把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闭上眼睛。 心口开始漏风,秦霄咬牙忍着眼底的酸热。原来被拒绝是这种感觉,怪不得那些失恋的寻死觅活,都抱着了却要叫她撒手,让人怎么能不贪恋…… 可秦霄也很快就清醒了,今天她就是趴在季宛身上哭出来,哭几个小时,几千里还是几千里。 秦霄放开季宛,起身回到主驾驶的功夫,眼底的热意烟消云散。 季宛整理着身上的衣物,淡淡开口说,“下学期班长还是我。我爸给我打电话要我继续干,周老师也需要我继续带这个班。” 秦霄靠回椅背给自己系上安全带,随口问:“周老师不是不带了么。” “下学期她可能就回来了。” 秦霄看季宛要下车了,看着她开口道:“不想干了就别勉强自己。” 两个人对上视线,季宛眼中散开丝丝缕缕温柔的笑,“好……假期快乐。” “……嗯,假期快乐。” 车门关上了,秦霄瘫在主驾驶,从后视镜里看着季宛离开的背影,手肘驾在车窗上,用手遮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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