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阳坐在龙椅上,将笑未笑的开口问正狂磕头的四驸马:“驸马是如何得知的呢?” 那四驸马一愣,随即转了一圈眼珠,“罪婿有一次去白马寺上香,下山途中隐隐约约的看着有块儿树丛不太対劲儿,就派人入内查了查,哪想到出了那暗道以后,竟是卫府后院儿。”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回父皇,除了罪婿以外,就剩下几个随罪婿去上香的家奴知道此事了。” “当朝欺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知晓?”司马相阳右手转着左手上的玉扳指,低声问四驸马。 四驸马下意识要去看大司马,被大司马咳嗽一声,吓得又转回了头。 “罪婿没有欺骗父皇,父皇明察。” “先去诏狱吧。” 回到后宫的司马相阳大发雷霆,“混账东西,那暗道可是当年建卫府时,太/祖为了皇族安危命人秘密挖的,只有皇帝与东宫知晓,如何被一个小小驸马无意间发现?” 李总管低眉垂目,安稳地跪在司马相阳脚边。 待司马相阳又扔出去一堆奏折以后,冷静下来。“这事是有人故意去害卫家,李总管怎么看此事?” “老奴不敢妄言,吾皇恕罪。” 司马相阳哈哈大笑:“你不敢说,还有人能与朕说些贴心话了吗?难道朕真成了孤家寡人?” 李总管硬着头皮答道:“老奴倒是觉得,四驸马是被人当了出头鸟还不自知。” “朕也觉得如此,你这老东西,不敲打敲打,还真是惜命。你觉得是谁?” “现在三个皇子在朝堂上不分上下,首先应排除八殿下一方,不光卫郡主是八殿下未婚妻子,卫小将军又与八殿下素来交好。其他二位皇子嘛,老奴也不知。” “真是儿子们长大了,什么主意都敢打了。去叫钟里,速来见朕。” “诺。” 卫沛白下了朝,回去路过被一夜之间烧没了的家,也无心打理,直奔平定王府,倒头就睡。 司马安与隋文倒是走进里面去瞧了瞧,这四驸马比司马端还狠,连卫家祠堂都给烧的一干二净。隐隐约约的能看出来四驸马说的那条暗道。 “皇兄,这条暗道你知道吗?”隋文扒拉开那烧成大黑炭的大木圆盘问道。 “我如何得知?这四驸马知道有这么条暗道,就敢烧了卫家?是谁给他的胆子?”司马安眉头深蹙。 “不是你我二人,不就剩下那二皇兄了吗?” “可是,四驸马为何平白无故的就卷了进来,如何在长安城选了远在封地的二皇兄?” “皇兄不知,文儿就更不知了,走吧。” 他们二人走在朱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长安城百姓都在谈论满家忠烈的卫府被烧一事。 “卫将军忠肝义胆,卫家满门忠烈,最后净落得这种下场。真是可惜啊。” “就是说,皇帝的一个小驸马就敢干这大逆不道的事,皇家让人寒心啊。” “听说了吗?我堂弟在宫里当差,说是那驸马说这卫府里有暗道,意图谋反呢。” “净瞎说,谋反,卫将军在世时就反了,还有小驸马什么事!” 那人似乎被说动了,“対啊,他怎么能骗我呢。卫家为大齐百姓做的,可都被大家伙儿记在心里的。” 司马安与隋文顶着司马的姓,面面相觑。 终于回到府里,连隋文都觉得自己対不起卫家这两兄妹。 “姐姐,你可知道你们卫家有暗道这事?” 卫沛姿轻轻摇头,“姐姐不知。” “那为何四驸马要烧卫家府邸?” “他是大司马的学生,李军师你还记得吧?李军师一家都是被他害死的。” “哦,対,说李军师原是长安人士,他还対长安深恶痛绝,竟是有过这种事。” 隋文连忙找来了李军师,详细的过问了下当年发生的事。 他兄长李泽李大人在朝上刚正不啊,自是被小人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李军师跟随卫将军去了北境,回来以后发现李家上下二十三口惨遭屠戮,唯一尸体不在的妹妹还不知道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查了这么多年,也终于被李军师查到了,就是那四驸马干的。他一个驸马,自己做这种事,隋文自是不信的。 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他那白面清风的样子,谁能想到早已两手沾满鲜血了呢。 这波云诡谲的长安城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吃人不吐骨头,杀了人好像也不犯法似的。这给现代人隋文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二十三口人在自己家平白无故被杀,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果。 怪不得李军师听到长安二字,心里都不痛快。司马端不在的长安城,让隋文也觉得愈发不安。 暗道一事,都是大臣们,私下里谈论,朝上谁都不敢提。 那四驸马被扔进大狱里无人问津,虽然没受皮肉之苦,但是这环境和吃食实在是让他难受。 他左等右等,终于盼来了大司马府里的小厮。 他抓紧那小厮正给他摆食盒的手:“大司马如何说?他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府君没対仆说,仆不得而知。” “老师打算弃了我?”四驸马坐回去仔细盘算了一番,“四公主呢?她没想着救我出去吗?” “据仆所知,此次金科探花郎正与四公主弹琴论道呢。” “什么?这个娼妇,我还没死呢!” “驸马慎言,驸马可以不是驸马,但四公主殿下永远都是公主。” “你说什么?你一个小小奴仆竟然都欺到我头上来了?老师就不怕我告发他?” 那小厮将酒倒好,菜也摆好,开口道:“府君这话倒是告知于奴了,说是如果驸马威胁奴,奴转身就走就好,不用理会。” 四驸马身穿囚服,通红着双眼,头发也不像以前一样被仆人精心伺候妥帖梳好。 “你们会后悔的!”四驸马指着那小厮的脸道。 那小厮笑着回道:“仆告退。” “你别走,诶。”四驸马见留不住那小厮,回身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直咽口水。 他吃了好久的残羹冷炙,气的想要将这些酒菜全部扫到桌子底下去,但是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他慢慢拾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菜。他有种预感,这是大司马送给他的断头饭,他不能饿着肚子赴死。 谁能想到不出三天,被自己人抛弃的四驸马竟然等来了一个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在他狱门前的人。 “灵茵,去给四驸马擦擦脸,换身儿干净衣裳。酒菜就一会儿在吃,你看如何?四驸马。” “郡主来此是为何?”四驸马重新端正坐好,虽然他此时狼狈,但是他一生贯彻优雅从容的大家风范不容许他如此失礼于人前。 “若我能救驸马出这大狱,驸马要如何谢我?”眼前的女人高贵端庄,浅笑着看他,竟真让他看出那么点儿希望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不管后边儿发生什么,你们都要坚信卫姐姐比你们想象中的更腹黑,不要害怕,会有很多反转,都是她聪明的脑袋瓜儿搞的事情。答应我。
第30章 “你如何救我?” “你如何报答我?” 四驸马低头想了一会儿,“是大司马让我做的,李家也是他让我烧的。” “但你没有证据。”卫沛姿一针见血的含笑看着他。 四驸马本来成竹在胸,神色突然变得很差。 “那郡主还会救我吗?” “会,只要你把知道的在庭上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可以,至于其他的就与驸马没什么干系了。” “此话当真?”四驸马也不去管理自己的贵族气度了,踉跄着身子,匍匐在卫沛姿身前,一手握紧她的脚腕抬头看她。 卫沛姿轻轻活动了下脚腕摆脱掉四驸马的手,笑着低头看他,“驸马听话,自然就是真的。” 永远高高在上的四驸马,抬头望着昏暗环境下卫沛姿的白衣有点儿恍惚,他总觉得眼前这人比大司马还要可怕。 但是对生的渴望让他暂时压制住了恐惧,他连连点头:“但凭郡主吩咐。” 卫沛姿一直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被换好衣服狼吞虎咽吃饭的四驸马。 待四驸马吃好以后,卫沛姿才带着灵茵离开。 因为卫沛白天天黑着脸去上朝,不出三日,那四驸马果真被提到朝上,皇帝亲审。 四驸马竹筒到豆子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什么大司马命他烧了李家,因为李大人刚正不阿,还依葫芦画瓢烧了卫府。 连那暗道一事都是大司马暗中告诉的。 柳完都准备好一会儿大司马反驳该怎么说了,谁能想到,那大司马竟然当朝认了罪。 不光朝上的柳完震惊,想好好与大司马打个来回的卫沛姿更震惊。 事情完全不按照设想的情况发展,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还在琢磨大司马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的卫沛姿,就收到了狱中他招供的信息。 离谱到不敢置信,竟然为了保护司马磊,把锅远远的甩给了正在寺庙修行的司马端。 卫沛姿这边儿慌了手脚,二皇子那边儿更慌。 “凌雪,你说大司马此举到底是为何?” 历凌雪看着来回踱步的司马磊,烦的不行。但还是温柔地开口:“大司马此举定是有他的道理,只不过这后果对殿下来说,有点儿难接受。” 司马磊握紧历凌雪的手腕:“会怎么样?” 男子力气大,司马磊又急的不行,历凌雪的手腕直接被抓红,“疼。”历凌雪蹙着眉头开口。 司马磊忙放开她,眼睛紧盯着她问:“最后会怎么样?” “结果好的话,大司马就能放出来,结果不好的话,大司马就...”历凌雪说罢摇了摇头。 “大司马怎么会落得此下场?不是给那四驸马下毒了吗?怎么还能活着出来咬人?” 历凌雪也很困惑,大司马派了人去给四驸马下毒,怎么还能让他活着见到皇帝。 大司马在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才能做出如此下策。 远在白马寺的司马端听闻大司马将自己招了出去,连夜逃出长安城。 整个朝堂都乱了套了。 司马相阳气的咳疾一天比一天严重。左比右比,到最后还是立了司马文。 隋文人在府中坐,东宫之位天上来。 前几天还怎么都看不上她的皇帝,一道圣旨,她就平步青云了。 朝上谁都知道这皇帝立东宫也是知道自己气数将尽了,皇帝每次上朝都咳个不停。 被架在东宫的隋文真是一脸懵逼,卫沛姿太厉害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除了在狱中的大司马本人大概谁都不知道,六皇子无旨跑了,八殿下马上又要入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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