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司马安。” 黄婉婉抬头,细细的看了司马安的脸问他:“你会来娶我吗?” 司马安也红了脸,“女郎,女郎若是,可以,我可以娶女郎。” 黄婉婉笑,伸手抻了抻司马安的袖口说道:“那郎君可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叫黄婉婉,家父是吏部尚书黄修。” 司马安胡乱的点头,“女郎,女郎喜欢什么?” 黄婉婉扑哧笑出声,当年随父亲第一次入宫,在宴上对那白衣舞剑的小郎君惊鸿一瞥,哪能想到净真的让她等到了。 还是个老实的,不然凭她这身份怎么也够不到皇子的。 “郎君何时来提亲?” 司马安伸手挠了挠头:“我要先与我母妃说,然后就去你家提亲怎么样?” “好啊。”黄婉婉拽下司马安身上的香囊,笑着对他说:“郎君这个就留给我作质。”司马安对着黄婉婉傻笑。 假山后 卫沛姿松开隋文,“方才饮酒了?” “就是见姐姐与那柳家郎卿卿我我的,心里不痛快呗。” 卫沛姿伸手拿过隋文手里的折扇,敲了敲隋文的头,“你别没良心,司马文。” “我打算去拉拢礼部,姐姐可有什么妙计?” “礼部李尚书,最喜礼贤下士的有才之人。他曾是太傅的弟子,文儿要诚。”卫沛姿伸手理了理隋文的外衫说道。 过了那日后,隋文整个像换了个人,日日去那柳太傅府门前交策论。日日被拒绝,日日去。扬言若太傅不收她为徒,就日日来叨扰。 每日上早朝路过太傅府门的官员们,都摇头。莫说那柳太傅年纪大了已不会收徒,柳太傅的二儿子还曾经入宫教过司马文。哪有皇子突然向学的道理,必是为了那东宫之位。 真是司马文之心,路人皆知。 司马端对司马文这一招嗤之以鼻,隋文从不在乎这些流言,还是无论风雨,日日去交策论。 这日,下着瓢泼大雨,宫里特放了一日休沐给上朝的官员们。整个朱雀大街都很静,隋文依旧按照上朝的时辰,自己撑着伞叩响了柳府的大门,恭恭敬敬地将怀内的策论小心地交给门房。 站了一会儿,柳府还是没有开门的迹象,隋文转身就走,第二天还是恭恭敬敬的来交策论。 这日恰巧遇到外出的柳家郎,他亲手接过隋文的策论,交给了爷爷。只见爷爷正低头批改着什么,看了眼柳完手里的策论,示意他放入面前的小筐里,柳完低头一看,正是司马文日日来交的策论,都好好的被爷爷保存在一起。 柳完刚要退下,柳太傅叫住了他,伸手将刚批改过的那页策论交给柳完,叫柳完亲手交给司马文。 隋文双手接过柳完递回给她的策论,受宠若惊。柳完看了她一眼,朝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隋文单机了这么久,终于得了个回应,回府开心坏了。肖佳瞧了瞧她手里宝贝似的两页纸,问她“何苦呢?” 隋文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手里那几个秀才准备好了嘛?该他们上场了。” 肖佳:“早准备好了,用你们那文邹邹的话说叫什么?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懂吗?” 隋文用扇子敲了敲肖佳的头,说道:“多读点书吧,肖郎中。进不去三甲,看什么花。” 肖佳不服:“阿文怎么知道他们就没一个能入得那三甲的?” “那柳家郎也是此次春闱,状元如囊中取物。榜眼是世家子弟内选拔,探花郎是要给人做女婿的。” “那你问我什么准备好了没?” “你可别看不起那小官,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懂吗?”隋文学肖佳的语气。 肖佳瞪她,隋文大笑。 回去继续窝在书房写策论,那柳太傅给她批了好多错误。说她目光短浅,只看眼前。遇事不决,不能成大事。 这释放的是什么信号?这可是储君之道。柳太傅当年可是她父皇的老师,也是废太子的老师。 隋文认真研墨,认真提笔,有大神在这还不收钱,胜读十年书啊。 隋文与柳太傅开始有来有回,朝堂上司马安加司马文也只是勉强与司马端打个平手。 这日下朝,司马安与隋文正并排行在路上。身后响起来司马端冷漠的声音:“两位皇弟,关系果然好,连那成婚都要一前一后。” 隋文弯腰行礼:“比不得皇兄潇洒,听说长安城只得皇兄能入得花满楼那花魁花锦姑娘的房门。” 司马端浑不在意:“王妃是可以一人一个,只是不知上面那位置够不够你们亲兄弟分啊?” 司马安回道:“皇兄多虑了。” 隋文嘴角噙着笑,“实不相瞒,也是多亏了皇兄,才叫文儿能得如此佳妇,文儿还要在此多谢皇兄呢。” 司马端脸色铁青的指着隋文道了句“等着瞧。”就拂袖离去。 司马安和隋文一起弯腰:“皇兄慢走。”抬起身子后,两人偷笑。 隋文日日写策论,还真让她写出点名堂,越写越有想法。关于赋税,政令,选拔人才制度等等,她与柳太傅在纸上无所不谈,柳太傅都会一一给她批复。 直到有一天上朝,礼部那李尚书上前来与隋文行礼,隋文知道,她成了。 当天柳太傅的回信写着:我奉书山为赠品,君收云海作诗声。 之后就再也不接隋文的信了。 隋文无法,亲手裱了自己的字托柳完交给柳太傅。字上写: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朝上没人知道柳太傅已经暗暗教导隋文半年了,只当隋文熬不住,再也不去碰钉子了。 又是一年除夕,从宫内回来后,隋文坐在自己府内。肖佳阿福还有司马安卫沛白狄波拉都在她身边,她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离高三生隋文很远了,她已真正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她与这么多人产生了牵绊,这么多牵绊也反作用于隋文,令她舍不下这世界。几人足足喝了十大坛烈酒,卫沛白醉的非要和肖佳司马安桃园三结义,笑的隋文前仰后合。 太和十三年。 在正月的喜气还没消散时,噩耗就紧随而来。 司马端陷害卫战不成,将心思打到狄波拉身上。不知他从哪里知晓的狄波拉和卫沛白两心相悦。 还是换汤不换药,狄波拉与狄拔步的通信,全是皇家秘辛。此刻狄波拉正住在平定王府,这消息打哪来的,也不用言明了。 司马端似是要下定决心给卫家和隋文一个教训。 证据呈到御案前,在案情查清之前,狄波拉被下狱,小姑娘带着草原公主的骄傲毅然决然的自己迈步进大牢。平定王府包括隋文都被下令禁足,直到查清案件。 隋文看着走出府门前安慰地回头冲她笑的小姑娘,想挫骨扬灰了司马端的心都有。 奈何她冲不出平定王府门,更别说那重重包围的大牢。 “殿下,多少还是吃点吧,卫副帅定会不顾一切的救县主的。”阿福恭敬地端着餐盘说。 隋文抬头看他:“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殿下是大家的希望。”阿福将餐盘轻轻的放在隋文身前,将箸放进隋文的手里。 隋文将那筷子撇出去,“这次是狄波拉,下次是母妃,在下次是卫沛姿,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根本斗不过他,阿福,你把希望寄托在了错的人身上。” 阿福重命人拿了箸,轻轻地掰开隋文的手,将那箸塞进去。 “殿下错了,希望给人希望,黑暗令人黑暗。有了希望,光明就一定会照破黑暗。黑暗是瞬间的,唯光明永恒。” 隋文看着阿福:“谁教你的?” 阿福伸出手,是一个缝的歪歪扭扭的香囊,香囊上没有图案,只有一个“文”字,横不平竖不直。 ----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出自《登科后》孟郊 我奉书山为赠品,君收云海作诗声出自《题峨眉山报国寺》赵香宋原句为我奉雪山为赠品,君收云海作诗声。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出自《严先生祠堂记》范仲淹
第14章 隋文接过香囊问阿福:“这是卫沛姿送来的?” “正是卫家女郎。”阿福回道。 隋文大口吃饭,“如何断定那信是小姑娘写的?” “满篇都是戎狄语,笔迹确认过了,是县主的。” “怎么可能,他们在哪寻得小姑娘笔迹?去查,调动你能调动的所有,给我查出来,阿福。” “诺。” 卫府 “灵茵,去牢里好生打点,定要让县主少遭点罪。”卫沛姿送出灵茵后,坐回堂前。 “妹妹,这可如何是好?” “兄长莫急,不若兄长快马去趟戎狄吧,将县主从小到大的墨迹全部带回,最好也能带回狄拔步的。” “好。我即刻启程,县主就靠妹妹照顾了。” 卫沛姿回给卫沛白一个安慰的笑容。 回到自己小院后,拿出暗闸里那浸满血的扇面摸了摸,似是找回了力量。 她起身写信给刑部尚书夫人,邀她赏书圣王羲之墨宝。 送出信后,她用镇纸石抚平纸,皱眉挥毫。 写成以后,她仔细看了看,似是不满意。又重新铺纸,再一次一口气写下来。那晚的卫府书房,灯亮不灭。 在隋文禁足的第七天,阿福得到消息,卫沛白从戎狄带回了小姑娘从小到大的笔迹,还带回了狄拔步的亲笔信。信中说,戎狄愿俯首称臣,以狄波拉为质,不是为囚,望皇帝谨慎查案。 圣上亲审,隋文旁听。 卫沛姿舌战群儒,狄波拉与司马文都没理由非要将皇家秘辛送到千里之外的已经对大齐称臣的戎狄,甚至狄波拉本人还在长安城为质。 那刑部刘尚书直指笔迹问卫沛姿如何解释。 卫沛姿拿着狄波拉从小到大的墨迹问刘尚书指的是哪一段笔迹?刘尚书翻了翻,抽出一张,呈到圣前,“陛下请看,这笔迹和那信中的笔记一模一样,这可是他们找回的证据。” 卫沛姿笑了,“既然刘尚书对笔迹研究颇深,为何家里却挂着书圣的假作品?” 刘尚书摇头:“那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的。” 卫沛姿答:“好,不若小女子当场书写一副,请刘尚书辨一辨。” 一气而成,那副未干的墨宝被抬到刘尚书前时,刘尚书直接跌坐到地上,嘴里喃喃:“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陛下明鉴,笔迹可人为模仿,不知策划此事那幕后之人为何如此了解皇室秘辛。” 司马相阳大怒:“去查!刑部尚书刘光玩忽职守,德不配位,即刻撤掉尚书之位,杖刑一百。” 刘光磕头大喊:“陛下三思,是六皇子偷偷给我的,是六皇子,陛下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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