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败于周,几日后遣使臣相谈,是必然的事情,以他的作风划城送人,是常有的事,”李微悦起身,“怀儿,要保护阿月,靠母亲一人是不够的。” 苏言怀口中的“他”便是苏衍,多年以来,他们都心照不宜。 “母亲,为什么不能叫阿月做正常女子?和她们一样快乐,正常地度过一生!” 苏言怀侧身说道。 “所以,必须给阿月找个夫家!否则真到了那天,你我后悔都来不及!”李微悦说。 是了,苏羌月身为蜀国二公主,尚无婚配,苏衍必然是想让她和亲去的。大公主两年前成婚,三公主两月前收了东城李太尉家小儿子的婚贴。 除了她,真的就无人可嫁了。 还未开口,苏怀信便见身着紫蓝衣裙的苏羌月走来,还开口说:“兄长同阿母在聊什么,竟不同阿月讲。” 李微悦笑道:“在聊阿月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才能劝住你这捣蛋鬼。” 说完还点了点她的鼻子。 “我们阿月便是要天下最好的男子,也使得。”苏言怀笑着道。 苏羌月弯着柳叶眉下的狐狸眼,道“阿月不嫁人,我要一辈子部在母亲、兄长身边!” 一声声甜甜的母亲,散去了李微悦心中的阴云,天光大亮。 一会儿她顿了会儿,说:“若真要嫁,便嫁给如兄长这般的男子,见义勇为,风光霁月。” “好!” ---- 苏羌月好像有那个大病?
第2章 仇恨从他这里蔓延
顾寻安回到客栈已是深夜,她放下剑准备梳洗,房门却被叩响了。 打开门,只见杜知恒和邹瑾站在门外,她只说了一句:“进来吧。”便转身走了进去。 京都的夜是静的,门窗紧闭后,只见杜知恒二人抱拳躬身道:“顾将军,我们二人已然听从你的指挥,让蜀王嫁女。” “那么他答应了吗?”顾寻安茗了一口茶道。 “他口头是答应让明昭嫁到我们这儿。”杜知恒看了看顾寻安的脸色道。 “将军,微臣不明白。”邹瑾上前一步道。 “我们明明胜了,为何还要到这战败国,为何还要他们的公主?”邹瑾又问道。 “你还年轻邹大人,我们虽胜,但也输了,输在民生上,我该学习他们是如何治国的,至于公主嘛……古往今来,败者们割城赔钱和亲,不是应该的吗?” 顾寻安一席话,讲得邹瑾毛塞顿开! 周国此次虽胜,但不知如何治理被划走城池的百姓,而和亲公主不过是质子,下回出兵蜀国都必须再三思量,总之,握着个把柄总是好的。 顾惜安放下瞥了眼那两人,说:“该说的,该做的,二位大人衡量便好。你们今日就当没有见过我。” 邹瑾和杜知恒对视了一眼,便知晓这位顾将军的谋划。 二人掩门而去,待他们走远,顾惜安便将手中的玉杯砸在地上,说:“又是和亲!” 顾惜安厌恶和亲,厌恶因为懦弱无能,只能靠牺牲女子的幸福来换得几载安寝的皇帝,甚至厌恶这世间…… 五十年前,也是蜀国与周国,只不过是周国嫁公主…… 那位公主就是蜀国的孝贤纯德王太后,是顾惜安的亲姨奶奶,小时候母亲常常说起。 只不过到六七岁时,母亲便再也不提了。究其缘由,竟是这位周国来的和亲公主走了…… 顾惜安有些气急,门却大开着,一位身着交领黑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顾惜安见着那人走了过来,不悦的蹙眉道:“秦云洲?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蜀国你来得,我秦云洲来不得?”那女子冷哼了一声。 不等顾惜安再开口,说:“陛下叫我传个话,他叫你三思而后行,莫要做自己后悔的事情。” 见顾惜安沉默,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她轻声说:“顾将军,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翎羽死了?”顾惜安忽然开口。 秦云洲顿了顿,收回了手,不说话。 “许允明要进天雀。”秦云洲说道。 “他是何人?”顾惜安侧首问道。 她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他哥哥许南城你不认识,那他的师父你总该认识吧。” 顾惜安翻开册子,那上面赫然写着“师从江畏生”。 江畏生在七年前可是名动天下,可却不知为何他向蜀国的皇帝请辞,隐秘山林,再不见他的踪影。 有人说,是因为他在担任蒲州刺史时,遇见过一对夫妇,那一年正闹饥荒,他想救这些百姓,可京都贪污腐败,赈灾粮迟迟没有到蒲州…… 那年过后,他写了一首诗:“蒲州凄凉凉兮,黄髫小儿单衣不饱腹,硝烟过却未见红嫣……上未见白米如蒲,下未见百姓百富,饿殍遍地,余误认为前魏之时!” 此诗自落笔后,便在许多平民中流传,黄毛小儿竟也知晓。最后,这首诗传到了苏衍耳朵里,震怒不已,将他削职贬官至蓼城。 后来的几年,江畏生又去到了很多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对这个蜀国彻底失望,便向上辞官回乡…… 后来,再也不见他的踪迹。 却不曾想,如今许允明的师父竟就是当年的江畏生! “既如此,便按天雀的办法招,他若进不来,便只能……”顾惜安放下册子说道。 天雀是顾惜安一手创办的,干的是杀人、买卖情报的勾当,只要钱给的足够,什么事情都能办妥。 天雀里的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顾惜安的代号叫沉安。 天雀组织里现如今有两个头,一个是沉安,另一个谁也没见过,只知道她的代号名为绯月。 不过,飞鸽传信于她,信上说醉仙阁已除。 只见顾惜安勾起唇角,秦云洲见状便退了出去。 她明白自己来这蜀国干什么的,她的任务是找回九皇子——慕容吟。 秦云洲本是周国秦丞相的独女,自小便与慕容吟指腹为婚,长大后,才貌双全的秦云洲却走上了杀手这条路。 两年前,慕容吟自请离开洛阳,秦云洲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的父皇慕容程也对他甚是想念。 月光如注,散落在京都的各个角落。 还在东宫的苏羌月推开了苏言弘的门,径直坐到了他的面前。 “你找我,所为何事?”未等苏言弘说话,苏羌月抢先一步问道。 她这个哥哥性情刚烈,虽说被巫蛊案软禁在东宫,又被废掉了一双腿,但整个人还是极为俊朗的。 苏言弘是当今皇后的亲儿子,被巫蛊案牵连后皇后亦是不敢上前去求情,只能默默等待。 “苏羌月,我的好妹妹,如今何止是我,你……还有你那亲生哥哥,也在这牢笼之中,这辈子也无法逃脱!”苏言弘喘着气说道。 苏羌月冷哼一声,说道:“苏言弘,我看……你还是不懂,知道巫蛊案你为什么会输吗?你刚愎自用,却又真心交付……所以!你才落得个如今这般下场。” 苏言弘被捏住喉咙,无法发出声音,只听苏羌月说:“皇兄,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苏言弘抬眸看她:“你最喜欢的太子妃被我逼入青楼,为娼为妓,就在今日的醉仙阁……而你的儿子被我塞进流放的贱奴里面。” 她凑在苏言弘的耳边说道:“被人□□致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言弘一脸震惊的看着苏羌月,只见她直视着自己,说:“怎么样?意不意外?恨我吗?你是不是,是不是后悔当初在冷宫救我,是不是后悔提携我……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苏羌月放开了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的儿子,你的妻子,都被我杀了,你又能怪谁!要怪就怪你自己懦弱无能!” 苏羌月看了看苏言弘如今的模样,坐在轮椅上,什么也不能干。 “皇兄,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苏羌月走近了些。 苏言弘哑声说:“什么?” “你儿子死在一堆男人的塌上,你的太子妃千人骑万人压,死前还控诉我害了她的丈夫……” 一股腥甜顿时涌上喉咙,猛地一口血吐在了她的衣摆上。 苏言弘弯着腰,直不起身,只见苏羌月蹲了下来,抬头说:“你说我下次的目标是谁啊?” 言罢,她的喉咙便被扼住,是苏言弘! 苏羌月立马站起身,却怎么也甩不掉苏言弘,她往后退了几步。 一步,两步…… 苏言弘的双腿脱离了轮椅,“啪嗒”腿脚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终于支撑不住,双手也放开,整个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他似乎还默默的落泪。 苏羌月理了理因为和苏言弘扭打在一起凌乱的头发,说:“下回……便轮到你的父皇母后吧!” 随之而来的便是她的笑声。 “疯子……疯子!”苏言弘怒吼着。 “如今你想要的答案都得到了,你还想说什么呢?” “你即将被父皇和亲,”苏羌月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我是输了,但你也没有赢!” 苏羌月拽着苏言弘的领子,又将他甩到一边,用单纯的语气说:“是吗?那皇兄我等着……” 言罢,便向门外走去。 只听苏言弘嘶吼道:“苏羌月!你会遭报应的!” 如今的太子虽还是太子,但威望却不复从前了。 巫蛊之术在寻常家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更遑论皇家。 按照苏衍的性子没将苏言弘枭首示众,却将他软禁于东宫这方寸之地,完全是苏羌月的手笔。 她要苏言弘认输,她要苏言弘和皇后母子痛不欲生,她要将这一切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其实小时候苏羌月兄妹和苏言弘关系极好,一起上学下学,一起进膳…… 直到,苏羌月十一岁生辰那日。 那日,李悦薇特意放苏羌月去皇宫李过生辰,这是她对苏衍最大的让步。 苏羌月穿着她自己最爱的蓝色广袖飞仙裙,想去找她的父皇好好炫耀一下,不想却听到苏衍与皇后的密谋。 她听到他说:“当初留李悦薇一条性命完全是看着阿月和言儿的面上,今日过后阿月便十二岁了,到时你叫人偷偷把李悦薇搞掉,谁还能动摇你皇后的地位啊?” 屋中的皇后听到这话,似乎非常开心,说道:“皇上当真舍得?那李悦薇可是你发妻呐~” “发妻又如何,她李家可是意图谋反的罪臣,是朕给那李氏一条性命苟且偷生……” 再后面的苏羌月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从那时便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要杀自己的生母,是为了哄另一个女人,让那个拥有皇后宝座的人坐稳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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