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希的鼻子有些发酸,她不断喃喃自语着,像是要把这许久的积攒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那时候多好呀,即使你们再忙,周末也会抽出空来陪我。我们去逛商场,去爬山,去吃美食,去公园野餐.去放风筝,去钓鱼。那时我觉得一切都是多么平常的事,似乎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一样,可现在才知道这是一种奢修。原来平常的幸福,也是来之不易的。” “你们在那边好吗?在那边也要记得爱我。如今真心爱我的人只有小姐一个人了,我多么寂寞啊。” “不过想想,小姐似乎更可怜些,她的父母还活着,可是他们却不能相见。” “但是宁愿哪怕不能相见,我也还是希望你们活着。这样我至少有期盼。” 季淮希眨了下眼,有泪珠滚落。 “一直待在唐顿庄园那样的地方,我的精神也连带变得衰弱了。夜里总是失眠,要靠吸烟喝酒才能稳下心神来。这许会让你们担心的吧?小姐反正是很担心我。那天她主动吻了我这是她以前从没做过的事,她的脸都红透了,像一久可爱的熟了的苹果。” 季淮希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所以我要尽快带她离开那个地方。我们要去一个光明的、和谐的未来。”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那么,我走啦。” 她不想说再见,因为她不想离开。但她还是走了,她忍住让自己没有回头。 等到季淮希回到殷家时,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这个庄园的阴暗气息又浓厚了一层,家里的仆人们也都沉默着,整个城堡鸦雀无声。她慌张地跑向二楼,遇见了小玉,忙问她发生了什么,而小玉接下来的话,让她久久愣在原地。小玉说道: “殷老去世了。” 第22章 季淮希没料到这件事会如此突然。 而显然任何一个人都没料到。林建在殷老死后第二天才赶回来,又要操办后事,一时间竟无空计划。 作为殷家最尊贵的家主,其葬礼也极其盛大。庄园里的鸟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日日地不鸣叫了。家中比往常更肃静,每个人都成了木偶。 葬礼那天,殷家一行人都换上了黑衣。这也是季淮希第一次见小姐穿上黑色。本来就瘦削的身子更显得薄了,殷嫒未施脂粉,两个眼圈儿也是红的。 冷风呜呜地呼啸而来。明明已经要夏天了。 季淮希默默地抬头看天,天是阴沉的。 不断有人也来默哀。大夫人招待着,他们的神情说不上是真的哀伤,更想巴结殷平,好为将来的合作作准备。 殷嫒的心隐隐地作痛。 没过两天,殷母摔了一跤。本来老人家就年事已高,身体不好,这一跤摔得鼻青脸肿,几乎是瘫在床上了。人们见着也是快不行了,于是都各自叹气。 好不容易忙完大多事务,林建终于拿到了地图。然而四人也不能长时间、经常性地聚集在一起,因为到处是殷平的眼线,即使行动得再隐蔽,也不可能完全保证安全,只要被发现一次,老滑头就会起疑。所以大多时间还是靠季淮希、殷瑾传话,进展稍为缓慢。 殷平也正式成为了家主。葬礼没过多久便给他举办了宴会。前几天还是悲哀一片,如今却一片喜气洋洋,说着祝福之词。人们似乎已经把逝去的淡忘了。 然而又过了段时间,已经继承资产的殷平也没有要把钱分给殷嫒的意思。殷小姐只得忍气吞声地去问,换来的是一顿嘲讽。 “你也是殷家人,缺钱跟我说,我自然会拿给你。”殷平不屑地笑着,“你这么年轻,拿着这么一笔巨额资产,殷家不放心啊。万一有人要加害于你,对你也没有利处。我是在如你着想呢。” “你要是动了我的钱,我怎么知道?”殷嫒冷冰冰地说,”爷爷的遗嘱写明了要给我,你却自己收着,这是违法的。” 殷平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丢给她一串钥匙:“一楼最南边的那问密室,你是知道的。里面有殷家的资产。进去你可以看到带你名字的保险箱。”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样,钥匙给你了,还说那些没意思的话,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殷嫒拿过钥匙,往门口走去。只听殷平在后面轻蔑地说:“殷大小姐,如今的日子可比不得从前。没了你爷爷宠着你当掌上明珠,你也少自作威福了。” 殷嫒听了这话,忍住想骂他的冲动,仍是回了自己房间。回到房间,想起自己以后无人依靠,孤苦伶仃,更要受气,不免呜呜地抽泣起来。季淮希见状,连忙上前安慰。 殷嫒本来身体就虚弱,因为暗杀之事着了风寒还没好利索,又悲痛过度,这一哭几乎要晕倒。 “小姐!马上我们我可以离开这里了,等着揭露他,你哪里还用受他的气?到时候就要看他的笑活了。“季淮希紧紧扶住她。 过了一会儿,殷嫒也不再哭了,只是说:“他给了我钥匙。我得把我的钱拿出来。” “是的。咱们要分头行动。” “你师傅定好时间了吗?” “就这几天了,小姐。” 殷嫒又呜咽起来,“走上这条路,我也知道尽头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但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是我这样想着,咱们死也是要死在一起的。” 季淮希心中一动,也不免担忧,不过在殷嫒面前,她只能安慰:“什么死不死的,没有这些事。” 夜晚服侍殷嫒睡下,季淮希拿出纸笔,给舅妈写了信。“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给您写信。”她这样想道,“但希望不是。愿上天保佑我们。” 乌云密布,狂风呼啸,一场巨大的暴风雨要来临了。 殷嫒和季淮希在一楼大厅分别。殷嫒前往密室调走自己的资产。而季淮希去往四楼,准备救出殷嫒的父母。 她走到三楼,正要上去,突然看见了小玉。 “季淮希?你来这里干什么?” “啊,小姐让我帮她去储物室找样东西。”季淮希顿了一下。 小玉哦了一声,走开了。 季淮希待她走后,松了口气,她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继续行动。 殷瑾已经把老管家支开。到了四楼后,她把朝着花园的窗户打开,挂上绳子,而林建可以从那里爬上来。等见到林建已经露出头来,她立马去寻找殷嫒的父母所在的房间。 她很快找到了一个房间,门把手几乎没有灰尘,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动的。季淮希拔出剑来,猛地推开了门。 有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 季淮希认出来这就是殷安和他的夫人金俐。两人没有动静,他们的皮肤苍白,好像睡着了。她小心地走过去,“你们好,我是殷嫒的侍女季淮希……” 她伸手去碰殷安的脸,殷安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季淮希忍住尖叫,颤抖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们死了。 季淮希后退了两步,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林建。 “怎么样?” 季淮希摇了摇头,“他们死了。” 林建走过来看了看,脸色变了,“看起来刚死不久。”他看向桌子上碗,嗅了嗅,低声说,“不好,是有人毒死了他们,而且,就是不久之前。” 他焦急地往外走,“先离开这里。他们已经死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咱们先去办另一件事。” 两人走到门口,林建说,“你先去帮帮殷嫒。据地图看,有一个屋子是隐藏起来的,那里很可能有着殷平的走私证据。我去那里看看。” 季淮希点点头,与林建分头行动。林建遇见殷瑾,两人便一起找到了隐藏的房间。林建转了转门把手,锁着的。殷瑾皱起眉来,林建却拿出一根铁丝,开始撬锁。 “师傅果然是师傅,身怀绝技。”殷瑾感叹道。 “小意思。”林建不一会儿便打开锁,两人小心地走进去 一片里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簇簇绿色的荧光,接着有微弱的呜咽声响起。林建连忙点亮灯,却发现是一排铁栅栏,里面关着一些毛茸茸的东西。 再仔细一看,竟是一群毛色雪白的狐狸。它们瞪着幽绿的眼睛,发出的嚎叫声似哭泣。 “怪不得有人传半夜有小孩的哭声。”殷瑾说。 狐狸看见他们,惊慌地缩成一团。林建看见角落摆放的刀具和墙上挂的毛皮,恍然大悟。 “这家伙走私狐狸毛皮。” “这么可爱的生物,怎么就被残忍杀害。”殷瑾瞧着地上的深色血迹,愤愤道。 而季淮希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往常漆黑无比的楼道此刻却好像突然亮堂了许多,她好像听到—— 不好! 季淮希立刻反应过来,开始逃跑。杂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她连忙跑向林建爬上来的窗户那里。慌乱之中她有些迷路,她不知道林建说的那间密室在哪里,她只能一直逃窜。 “季淮希。” 季淮希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吃了一惊,“小玉?” “小玉,你上这里来干什么?快下去。”季淮希想拉她一起走。 小玉冷冷地看着她,不为所动。季淮希看着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她正准备继续询问,“滋滋”几声,走廊的灯亮了起来。 “站住!”季淮希看着前面涌上几个人,她心里一惊,向后看去,后面也有一群人。她被包围了。 一阵阴沉的笑声传来,季淮希恐惧地看着殷平从手持长剑的侍卫中走出来。 “季淮希,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殷平的笑声更阴森了。 “把她带走。” 侍卫们一拥而上。季淮希刺中了几个人,可对方人实在太多,她不久就被按住,她还想反抗,有人一棍子向她后脑勺打去,季淮希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第23章 季淮希醒过来时,刺眼的光亮晃着她的眼睛。 她面前站着殷平和一些侍卫,她往右边一看,惊呼道,“殷嫒!” 殷嫒被绑在椅子上,一张小脸哭得皱成一团,她似乎拼命地想向季淮希的方向移动,可身边的两个侍卫不让她动弹分毫。 季淮希明白了,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现在林建和二少爷怎么样?他们俩还没出现在这里,或许是还没有被发现。还是他们已经遇害? 门吱呀一声响,小玉走了进来。季震惊地看着她自然地站到了殷平身旁。 “小玉?”季淮希颤抖着念出她的名字。 小玉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直视着她。 殷平哈哈大笑起来,“可怜的小傻瓜,你还没弄明白吗?” “你是他身边的人?”季淮希只觉得有如晴天霹雳,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殷嫒,可是殷嫒却很平静,抽了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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