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意偷偷爬上她的眼眶。 她的记忆里还停留着上次和人拥抱的场景,如果在小时候被护士抱在怀里打针也算拥抱的话。 或许我并不是讨厌肢体接触,江枕棉想,只是必须要和合适的人来做。 甜蜜与温馨从她的心底泛起,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骨头发软,像是泡在糖浆里。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时间突然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但顾知白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是一个信号,江枕棉有些不舍地松开胳膊,往后退了退。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她们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了,以后可以随意拥抱,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对方脸上的不舍实在明显,顾知白的脸上露出一点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我还没向你解释,是关于薛毅的。” 江枕棉霎时间就回忆起这个人,这个让她心灰意冷铤而走险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关键人物,“……你和他的联姻。” “是这样的,他来找我,是为了合作。”顾知白不是一个喜欢隐瞒爱人的人,既然她们确定了关系,她也不喜欢两人之间产生误会,因此把下午在餐厅时她和薛毅之间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说:“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决定要拒绝他的提议,只不过需要再等几天才会澄清。” 面对江枕棉不解的目光,她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的父亲,用公司职务来要挟我同意联姻,我需要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不然就算没有薛毅,也会来个薛青,薛红的。” 顾父和顾知白的关系不好,她是知道的,对方能做出这种事来,她完全不会觉得惊讶。要是能把这个老头子解决掉就好了,江枕棉不由得想到。 最起码也得让他不再指手画脚,试图操控顾知白的人生。 阅文无数的江枕棉眼珠转了转,灵光一闪,压低声音说:“我突然有个想法,顾知耀不是最想要这个家主的位置吗,他和你父亲之间显然有很大矛盾。” “顾知耀也不想让你联姻,所以一定会全力阻止。我可以跟他的助理说,你并不想联姻,是被父亲逼迫,要是父亲能够改变主意,你肯定会立刻摆脱薛毅。” “这样的话,就能把问题转到顾知耀的头上去,让他对上你父亲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觉得这个主意有八成能成功,别人她不知道,顾知耀这个霸总,她还不清楚吗。 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的人物,有着无比澎湃的自信,且没什么智商,肯定会想方设法让顾父改主意的。 “不失为一种方法。”顾知白若有所思地说,她本来是想着,让顾知耀犯点儿事,为自己拖延一点时间,不过若是真能解决掉顾父,那就是一劳永逸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点了下头,“可以,就先按你说的办。”不过她也要再去做一点儿什么,这个时间,顾知耀和那个叶晚晚,应该关系不错了吧…… 江枕棉见状拿出手机,给精英助理发了消息,然后当着顾知白的面,把“未来的老婆”删掉了前三个字。 对此,顾知白只是笑了下。 “你这学期什么时候结束呢?” “这个月末就放假了。”江枕棉如实回答。 “那既然这样的话,寒假要不要来我这儿住?”顾知白语气轻松,带着询问。 落到江枕棉耳朵里,无异于是一个大号炸弹。 什么?!这么快就要同居了吗? 她最近其实有在抽空看房,想挑一个离顾知白和公司都比较近的地方,最好在这两个中间,只是没看到合适的。 “会不会,就是,太快了……”江枕棉突然有些扭捏,又连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就是,就是……”她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眼神飘忽,显然是想到一些不好明说的事。 顾知白提出这个建议,完全是处于方便的角度,这样她们可以一起上班,也省的江枕棉再掏房租,而且一起住,她也可以照顾对方,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现下见到这人又是脸红,又是吞吞吐吐的模样,她光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嘴里的话一噎,有心想解释,又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奇怪的沉默里。 江枕棉的脸越来越红,她当然看过学习资料,但身为母单且自豪的一号人物,别说深入交流,就连拉个小手都没有过。 理论知识倒是装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实践起来能打几分。 她的眼角余光能看到对方有些尴尬无措的神情,双手放在身前交握着,像是两片合拢的莲叶。 顾知白的皮肤很白,是那种莹润如玉的白,她碰到过对方的手,肌肤滑腻,像是牛乳,由此推想,想来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她的双腿很长,穿长裙时只露出一双细细的脚腕,连踝骨也圆润地恰到好处,若是握住,用手心细细摩挲,会是什么感觉? 刚刚拥抱时,江枕棉就切实感受到,顾知白的腰肢要比看上去细瘦很多,却并不干瘪,胳膊能轻而易举地搂住。脊柱的部分略略凹陷,蝴蝶骨稍稍凸起,倘若从上到下轻轻抚过,停在腰窝,会不会引起一阵颤栗。 江枕棉的脑子顿时因为这些想象热开了锅,每一个因沸腾炸开的泡泡,里面就装着一份无法言明的旖旎遐思。有多少心思消散,就有多少想象再度升起。 面上的红晕不减反增,又蔓延到耳朵,说不上心虚和害羞哪个更多一些,江枕棉垂着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和顾知白对视。 顾知白原本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这人的模样,心里一下笑开,顿时就把那点儿羞涩抛在脑后,甚至颇有兴致地调笑说:“怎么,这么害羞,没交过女朋友?” “我是没交过女朋友,姐姐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江枕棉抬起头小声说,“我没有过恋爱的经验,很多事都不懂,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姐姐一定要说,我肯定会改的。” “啊!”她忽地又惊呼一声,双手连连摆动,从嘴里溜出的句子也如同此刻红红的双颊一般,浸了蜜似的泛着甜意,“不是,不是指那个……经验啦。” 江枕棉:啊啊啊要命,显得我像色情狂! 顾知白噗一下笑出声来,含着笑意说:“好的,好的。” 江枕棉又羞又恼,“怎么笑我!” “没有,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超级优秀的女朋友的。嗯……不管哪方面都是。”顾知白忍了忍,唇角的弧度没扬起来,可弯弯的眼睛却暴露了她。 江枕棉恼羞成怒,直接将顾知白扑倒压在沙发上,没什么底气地说:“你明明在笑我,都没有停过!母胎单身就这么好笑嘛!” 她哼哼两声,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的眼睛,“反正你想后悔也晚了。” 身下人的头发散乱地铺开,黑色的发丝压在浅米色的沙发套上,强烈的对比色重重晃了一下江枕棉的眼睛。 顾知白的双眸仿若流淌的蜂蜜,浓缩的琥珀藏住一缕灯光,让这双眼瞳显得那么璀璨。她的双颊只有一层不明显的霞色,隐隐约约,反倒叫人更想贴近了去仔细瞧瞧。 顾知白还在笑着,时下大多数人都喜欢恋爱经验丰富的对象,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瞧这人的反应实在有趣,所以故意想逗一逗。 她笑了一阵,把自己手抽出来,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就是有些提不上力气。 “我想吻你。” 顾知白将移散的视线聚拢,看向上方的人。 “可以吗?” 那些羞恼如同被吹散的晨雾,从江枕棉的脸上散去,只留下她认真的,一览无余的渴望。 渴求明晃晃地从她的双眼里溢出,顾知白平稳跳动的心忽地乱了一下,她本该伸出去推拒的手偏移了一点角度,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这同样也是一个信号。 一个同意的、鼓励的信号。 于是江枕棉俯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对方的脑袋旁边,一只手轻轻搭在肩颈处。在她们相贴之前,顾知白就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像是受惊的蝴蝶。 她的唇瓣很软,微凉的触感,像是果冻。江枕棉含了一会儿,就动作轻柔地舔开嘴唇,缠住里面湿热的原住民,纠缠着,追逐着,试图祈求一点儿帮助。 原住民只是躲了一下,或许是被引诱,或许是不堪其扰,它开始回应,以同样的热情,引导着毛躁的闯入者,教它如何正确地把这件事做好。 她们的双唇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像是两个磁极相撞,又或是有缺口的玉玦找到了另一半。 搭在颈侧的手指慢慢抚上了脸庞,江枕棉学得很快,她的动作逐渐激烈起来,细碎的闷哼被吞食,来不及描述的东西漫延。 而一阵缓缓荡开的,鲜甜的橙子果香从顾知白的身上弥散。 这味道并不浓郁,轻轻浅浅的,可钻入江枕棉的鼻尖后,却让她的思维逐渐混沌起来,只剩下一些不能说的快乐停留在脑子里。 她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念头没浮起多久,就被快乐与无法描述的一个名词压了下去。这感觉过分美妙,像是从高处落下,轻盈失重的感觉刺激着她,让她只剩下沉溺狂乐的欢愉。 江枕棉眯起眼睛,被无可描述的感觉操控着,如同喝了一瓶白兰地,整个人都醉醺醺的,自控的理性远去,只剩追寻愉悦的感官本能自由行动。 然后她们接吻,就像雪花亲吻冰面,雨水亲吻青草,阳光亲吻树叶,花朵亲吻蝴蝶,江枕棉亲吻顾知白。 江枕棉拉开一点儿距离,用指腹将这些不能说的东西轻轻抿掉,再用一个不能说的东西吃掉。 这动作已然让顾知白红了脸,她却不罢休,挨着人的耳垂,用气音说:“好甜。” 她用鼻尖蹭过顾知白的耳阔,沿着这条弧线一路啄吻,留下一道湿淋淋的水痕。 顾知白手脚发软,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纠缠牵扯出的情与欲被逸散的信息素明明白白地反馈出来。 从未接触过信息素的人,骤然嗅闻到这股味道,必然要失控,被影响摆弄着,像是个只知道欲望的俘虏。 顾知白只看着江枕棉挨挨蹭蹭的状态,就清楚她此刻定是理智全无。若是不能制止她,顺着她的心思继续,恐怕真要擦枪走火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找回几分力气,把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捧起来,轻声诱哄着说:“让我坐起来,好不好?” 江枕棉露出一个权衡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好。” 顾知白就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你这样压着我,让我很不舒服。” 江枕棉很是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试图分辨她脸上的神情,顾知白丝毫不慌,紧紧抿着唇,很不爽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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