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手 “我仍然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天气晴朗,橘子辉煌。你的笑容像太阳一样照耀我,驱散了我世界里的阴霾。” “死亡不会阻止我们相爱,但你可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没关系的,在我临死的最后时刻,我永远会记得有一个天使爱着我。” “你一定要过的幸福,我知道,你一定会让自己过的比我的人生绚烂千倍万倍。” 荧幕上,女主最后擦干眼泪,朝着镜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时候,观众们就都知道,女主将会勇敢无畏的生活下去。尽管她刚刚遭遇了挚爱之人的离去。 头顶的灯照亮了漆黑的影院,抽泣的观众回味着这个悲伤的剧情。 走出影院,史墨抱着大桶爆米花吃得正香,康安素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你看懂这个电影了吗?” “嗯哼,差不多懂了。”史墨咽下去爆米花说,“就是,男主身患癌症快要死了,男主爱上了女主,两个人在一起了,但是男主没有告诉女主他的病情,后来男主快死了,女主在他病床前哭,两个人袒露心声,最后,男主死了,女主活了。” “差不多是这样。”康安素点点头,问,“那你觉得这个男主做得对吗?” “什么做得对不对?” “就是……”康安素斟酌语言,“他明明知道自己身患癌症,命不久矣,却还是招惹上了女主。我的意思是,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恋爱了,因为恋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要给对方安全感和信任,但是男主马上就要死了,如果他选择恋爱的话,女主一定会经受所爱之人离去的痛苦,但是如果他们不在一起的话,对于彼此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这样女主也就不会痛苦了。也就是说,男主选择和女主恋爱就是选择了在之后伤害女主,我认为这是不负责任的。” “嗯……”史墨扭头想了想,说,“确实是这样,如果我是女主的话,我见到男主躺在病床上,得知他隐瞒自己的消息刹那,我肯定不会哭,我一定是愤怒的。” “是……是吗?”康安素的脸一瞬间白了下去。 “要不然说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呢。思考事情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史墨笑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如果我是男主的话,我根本就不会选择在最后的时候再去爱一个人。” “你还记得吗?”史墨说,“那时候,我在西藏,我都打算把自己随便冻死在某个地方了,但是我遇见你了。” “遇见你之后,我就一次次推延死亡的时间。”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就再也不想死了。” “因为我要对你负责,我要照顾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史墨说一句,康安素的慌张就多一分。 “我也觉得男主做的不对……”康安素喃喃自语般说道。 “素素?” “嗯?” “你……不会……”史墨的语气中带了猜疑,康安素立刻慌乱了起来。 “什么啊?” “你不会是来敲打我的吧?”史墨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素素,我虽然确实将生命看得很轻,但那都是过去了,自从遇见了你,我就怕自己死去,时时刻刻关注身体健康,每天都想着怎么能延长寿命和你多在一起。” “你看。”史墨摇摇手里的矿泉水,“我现在都不敢和碳酸饮料了,只吃健康食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偷偷背着你寻死觅活了,你就放一万个心。” 康安素不回答,从背包里抽出一瓶可乐,拧开了递给史墨。 “喝吧,不耽误寿命。” “真的?” “骗你我小狗。” “那我就浅浅品尝一下呗。” 回到家后,康安素又问了一个问题。 “史墨,你怎么看待殉情这个事情?” “我挺看好的,殉情又不是陪葬。”史墨躺在康安素腿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一个魔方。 “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殉情吗?” “我肯定不会。”史墨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好”康安素松了一口气。 “因为你让我发过誓,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绝对不能想不开。” “你什么意思?”康安素隐约听出了不对劲。 “我的意思是,在你活着的时候,我会满口答应你的要去,但是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一定会陪你的。”史墨捂住嘴,滑稽的样子,“呦吼~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史墨!你知不知道殉情只有傻子才做?只有那些心智不正常的人才做的?” “哦。”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康安素拽起史墨,“起开,别在我腿上躺着。” “史墨!殉情这种东西无聊透顶,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傻子才会选择殉情!”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殉情的人啊。” “对,那他们就都是傻子,就都是蠢货!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殉情的人!”康安素的眼角挂上了泪水。 “素素……你什么意思?” “好,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为我殉情的人的。” 史墨一脸迷茫,“素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问着,不愿相信自己心底的猜测。 “我就只有一个意思: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史墨彻底僵住了。 康安素低着头抽泣着,声音一抽一抽地说,“我确实喜欢过你,但那是过去式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要和你分手。” “为什么……”史墨呆呆地问。 “因为我讨厌会为我殉情的傻子。”她哭的更凶了。 “那……我不死了,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我不会相信的,我已经开始讨厌你了。” “我……不要。”史墨跪在了康安素的前面,捧起她的脸,平视她。 “我不要分手,我爱你,我不要……”嗓音颤抖。 “可我不喜欢你了。”康安素扭头,徒留史墨的手悬在凝固的空气中。 “怎么会不喜欢我呢?我们昨晚还相拥入眠,离开彼此,我们就会失眠。就在刚刚,我们去看电影,在漆黑的影院里,我们偷偷接吻,你怎么会突然不喜欢我了呢?” “我不爱了!我不爱了!我都说了我不爱你了!”康安素在沙发上蜷缩起来,抱着头,像一头困兽怒吼到。 “你爱,你怎么会不爱我呢?”史墨颤抖着抱住了康安素。 “起开!别碰我!”康安素一把推开史墨。 她站了起来,指着门口说,“离开这里,我名下的房产你随便选择。” “我不要。” “这是我给你的分手费,离开这里,或者我离开。”康安素斩钉截铁地说。 史墨上前用力抱住了她,“我不分手……” “我不喜欢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流泪?”史墨更加用力抱紧了对方,康安素踮脚悬空着。 “流泪……呵……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流泪也和你没关系了。” “……” “松开我。” “……” “我喘不上气了。” 史墨猛地松开康安素,康安素就顺势蹲下哭了起来。 一室无言,只有四面八方的哭声搅动着大脑。 此刻,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哭得像是刚从羊水了出来的新生儿,这是最后一次康安素的大声哭泣了,在此之后,她没有力气哭泣了。 “素素……我们不分手……” “起开!”康安素又一次推开了史墨的手。 “史墨,我其实一点都没喜欢过你!”康安素的嗓子被泪水糊得声音悲切。 “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我只是玩玩你,玩玩你!” “你只是一直被我骗了的可怜虫,现在我不想玩你了,我玩腻了。” “快滚!” 史墨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她开口,“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我改。” 这样的话语逼得康安素眼泪又出来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做我也喜欢不了了。” 史墨不走,康安素就推她出去。 “我现在不喜欢你了,请你离开我的家。” 门被关上的瞬间,史墨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康安素。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扇半开的门。 “素素……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会喜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 “我已经改了……”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两人沉默着。 “我确实是一个很讨人厌的混蛋,我确实不值得你喜欢。我只是……确定关系时我坦白了一切,你还是和我在一起了,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这样讨厌的我。” 声音越说越小,自尊也越来越碎。 史墨在屋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康安素沉默着,关上了门。 “我姐让我来接你。”康风遥看着姿势半小时没变的史墨,心里直呼这事不简单。 “我姐让我接你去另一个别墅,你……去不去?” 还是沉默着的史墨。 “你们……额……这是……”康风遥看看紧闭的门口,又看看沉默的史墨,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出来。 “分手了?你们分手了?” “没分。”史墨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那你们……这个样子?” “闹别扭。” 康风遥缓缓点头,做出一份深信不疑的样子来。 “我姐给你找的别墅,距离这里挺近的,你去不去?” “……”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姐还特意嘱托我接走你,她肯定在乎你,先走吧,她又不给你开门。” 车内,康风遥不断通过后视镜看着一脸低沉的史墨,大气不敢发一个。 康风遥带着史墨转了一圈新别墅后,就急匆匆地要走,无他,史墨的低气压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走到门口了,康风遥回头,还是没忍住说,“墨姐,我说……”他挠挠头,下定决心一般,“能不喜欢我姐不?” 史墨沉默着,看向康风遥的眼神可以说是带上了些狠厉。 康风遥缩缩脖子,“我就是给个建议而已……” “说清楚。” “啥?” “把话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啥,就是……你和我姐在一起早晚得遭罪,你还不如早点和她分开,去找别人。” “滚。” “好嘞。”
第14章 抢救室 爸妈,风遥,近来,我身子越来越不行了,病情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这两年来,我已经看开了,生啊,死啊,都没什么可值得留恋或者悲伤的,我都已经接受自己的死亡了,你们也看开点,不要因为我的死而太过于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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