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深不明白:“你这样做有什么用?”森一幽笑了笑,没有回答。一旁的郎胭说:“她要把这个死灵变成吸血鬼。” 许深深陡然睁大双眼,什么?还能这样?她问:“变成吸血鬼和死灵有什么区别,不一样是怪物吗?” 依旧是郎秘书贴心地为许总解答:“死灵需要**气,但是喝蝙蝠血变成的吸血鬼,只用喝血就能续命。” 许深深懂了,但她不理解:“一幽,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杜青妍喝你的血,还要用那么复杂的方法把她变成死灵,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森一幽抱着杜青妍的脸,守在她身边:“我不要她生活在黑暗里,见不得光。”吸血蝙蝠的异族修炼到一定道行,可以抵御阳光的灼伤,可是吸血鬼不行。 “深深,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森一幽咳着血哀求,许深深垂眸:“只要不是害人的事情。”森一幽摇头:“不是的。我想求你,等妍妍醒来后,告诉她,我在她的包里留了一封信。还有,告诉她春秋青铜酒是存在的,让她一定要坚持找下去。她会在那里等她。” 这一刻,许深深猜到了,春秋青铜酒根本不是杜家流传的传说,而是森一幽为了鼓励杜青妍克服病魔,为她编织的一个美好信念。而森一幽布下今天这个局,也做了两手准备,不论哪一种,都会牺牲自己,保全杜青妍。 从前,森一幽总说,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 “好,我答应你。” “谢谢。”森一幽怅然地叹息:“还差一点,妍妍就能做人了。” 郎胭抱着刀,目光凛冽:“你不是修神,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死婴葬送自己?” 森一幽微微一怔,仿佛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她握着杜青妍的手,回答郎胭: “因为这是我的家。” 森一幽环顾四周,温馨明亮,又望望窗外,鸟语花香。 她眼神眷恋,万般不舍地弯起嘴角:“对不起,青妍姐,我还是没能遵守我的誓言。” 她笑着,安安静静。 良久,没有声音。 许深深鼻子酸涩,轻轻唤她:“一幽?” 安静。 郎胭说:“她走了。” 森一幽的尸体渐渐塌陷,分解成一点点紫黑色的粉末,落在棺材的底部。 一只虚幻的彩色蝙蝠,像精灵一样从粉末里飞出来。 它飞啊飞,停在厅堂外的画廊。 “郎胭,那是?” “她的元神。像她那样的......怪物,是没有灵魂的。没有道行的怪物死后会变成畜生,有道行的死后会留下元神。” “如果元神特别强大,可以依附在人类的灵魂里,也许有一天能苏醒。但是她的道行不够,所以把元神附在了死物上。” 蝙蝠元神和一块蝠纹雕花缓缓融合,而后,雕花焕发出美丽的光泽。 蝙蝠的元神还残留着最后一点森一幽的意识。 在她的意识里,时间变得模糊,过去和未来重叠在一起。“阿幽。”她听见银铃般的声音在叫她。 森一幽穿着一袭青色的襦裙,翩然转身,厅堂中,珠帘后,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公子握着一卷书卷,抿着朱唇,正朝她招手。 “青妍姐,对不起,我答应你会守护好我们的家,保护杜家后代,永远永远,可是我没能做到。”森一幽哭着,滚落一颗颗泪珠。 “你已经守了很久了。你太累了,跟我一起走吧。”女公子将她揽入怀中,牵起她的手,和她走进烂漫的阳光...... ...... “阿幽,你一点都不丑。蝙蝠是福,你是我和杜家的福气。我命人在杜园所有的画廊和窗棂上都雕了蝙蝠的花纹。” ...... “我给新开的酒庄起名叫‘洪福’。洪福,就是‘红蝠’,从今往后,杜园就是我们的家,洪福就是我们的家。” ...... “阿幽,我恨人的寿命不过几十年,不能陪你看遍夕阳和山川。或许很多年后,会有一位杜家的后人长着一双像我的眼睛,那一定是我的灵魂来寻你。你要陪着她,陪着我,去看。这是我的念想。人啊,总要有个念想。” ... ... 杜园,天黑了。 杜青妍醒了。 厅堂里没有点灯,但是她竟然能很清楚地看清信纸上的字。 “许总,幽幽姐真的跟你这样说的吗?”杜青妍收紧信纸,她只是脑瘤痛的厉害,吃了点安眠药,没想到睡醒以后一切都变了。 许深深点头:“是的。她进山里找青铜酒了,她叫你也不要放弃,等你们都找到了,就在那里见面。” 杜青妍摸一摸嘴里长出的尖牙,默默点头,对许深深道:“许总你放心,我身体变化的事,幽幽姐已经在信里写清楚了。我会好好酿酒,如果渴了,会喝她给我准备的血,有好多呢,不会给你和公司添麻烦。” 说着,她羞涩地挠头:“谢谢许总能接受我的体质,我生下来就很怪,和别人不都一样,还是个病秧子,现在只能靠喝血为生了,你不但不害怕,还愿意留用我工作,真是太感谢了!” 许深深笑一笑,嘴角弯着,眼底却淡淡的寥落:“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许总!” 许深深回头。 杜青妍眼睛亮晶晶的:“你相信我能找到春秋青铜酒,振兴洪福酒庄吗?” 许深深的瞳仁微微收缩,森一幽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在她耳畔回响:“人啊,总要有个念想。” 许深深笑容明艳,坚定地点头:“一定会。” 。 郎胭倚在厅堂外,见许深深走出来,也不等她,先行离开画廊。 许深深快步追上来:“郎胭,你怎么不等我?” “......”郎胭实在没办法回答许深深,总不能说她的抑制剂失效,被许深深的诱香和血香刺激得要崩溃了。 许深深跟在后面,郎胭加快脚步,呼吸愈发米且重,小腹里窜起一道火苗,越烧越大,快要把她点着了。 必须赶紧打抑制剂。 “郎胭......你不觉得你该跟我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郎胭加快步伐,许深深也跟着她变快,好像非要跟她黏在一起,不和她前胸贴后背就不能说话似的。 许深深的声音不大,但是她们离得很近,刚好能清楚的听见。她的嗓子还有点哑,嗡嗡的,像哼哼唧唧的小奶猫。 “你没来之前,森一幽告诉我你是异族,异族到底是什——” 一道晴天霹雳击中郎胭的天灵盖,她猛然转身,情绪激动:“她在挑拨离间!你怎么能相信怪物说的话?”许深深踉跄一步,站定,看着她的脸,关心道:“郎、郎胭,你的脸好红!” “我知道。”郎胭用力地甩过头,呼哧呼哧地喘,看到许深深的脸就止不住心脏狂跳,要命。 忽然指尖一热,郎胭惊讶又疑惑地回头,许深深偏偏在这个时候拉住她,一只手环上她的腰,另一只手抚摸她滚烫的脸颊,深情款款,眼里写满对她的担忧:“你真的好烫,是和森一幽交手时受伤了,还是帮我吸的毒素发作了?” 都不是!让我这么烫的是你啊,许深深! 郎胭的心跳“嘭嗵,嘭嗵”,血气上涌,热血在全身上下的血管里横冲直撞。 “郎胭,你的眼睛,还有牙齿!” 作者有话要说: 酒庄的事还没处理完,许总会给所有受害的员工一个交代,推到后面一点写噢~ -·- 感谢在2022-07-2218:58:44~2022-07-2320:5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7211217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尾尾尾尾巴 郎胭玫瑰红的眼珠子里嵌着细细的银月牙,嘴唇丰满红润,随着呼吸微微张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还有......你的头发......”许深深目光关切,伸出手靠近她,想要摸一摸她的变得红艳的长发。天知道现在的郎胭在许深深眼里有多娇艳,仿佛一朵绽放的红色玫瑰花。 “我知道。”郎胭左手捂住嘴唇,余光瞥到许深深靠近的手,小幅度地躲开,声音隐忍:“你不要碰我。” 郎胭越是抗拒,许深深越是担忧,迫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许深深放下双手,虚虚地贴在腿两边,轻声说:“好,我不碰你。”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你看起来很难受,我带你去医院好吗?” 郎胭摇头,雪白的牙咬住莹润的红唇,眼圈红红,渗出星星点点的水花。 狂放不羁的郎胭什么时候露出过这般娇羞的模样,看得许深深心迷神醉,心跳不像话的突突乱响。她好妖冶,想抱住她,擦掉她眼角的水珠,抹压她发。胀的嘴唇,捏一捏她可爱的虎牙。 月光下,郎胭的耳朵格外的红。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红。 郎胭的耳朵很薄,逆着光时,能看见细细密密的小血管,此时从内到外充血一般,连耳朵上的小绒毛都被染成柔嫩的粉红色,偷偷告密主人难耐的心情。 “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你呢?”许深深心疼地问她。 郎胭捂着嘴说话,嗓音都透着一股媚调:“许深深......你......离我远一点。” 尽管听了有些受伤,许深深还是很体贴地退后一步:“好,我远一点。” 郎胭弓着背,捂着半张脸,沿着鹅卵石路走,叫许深深不用多虑,她带的有药,回酒店用一点很快就能好。 可许深深怎么能放心?她控制着和郎胭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随时准备好搀扶她。 经过假山池边,或许是水汽氤氲的缘故,把潮热空气里的所有味道都放大了,许深深闻到一股绵密甘醇的栗子奶油香,暖呼呼的向她飘来,像柔软的棉花一样将她环绕。 许深深看向旁边,郎胭双眸盈水,皮肤泛红,蜜色的脖颈间源源不断地涌出诱人的醇香。 刚才的香味来自郎胭。 好香,好想一口咬住,把她吃拆入腹。 甘醇的香味深入脑髓,昏昏沉沉,等许深深醒过神来,她已经贴到郎胭跟前,上身前倾,欺得郎胭往后靠,两只玫瑰红的大眼睛楚楚地望着她,双颊滚烫,喃喃:“不要。” 许深深抬起双臂从郎胭的肩膀上环过,托起她的后脑勺,垂下眼睫凝视她的唇瓣:“我闻到你了。”郎胭的话音止不住颤抖:“闻到什么......” 她推一推许深深:“远一点。”许深深如梦初醒,望着怀中人,脑中一片混乱,她刚才答应过郎胭不会靠近,怎么会轻浮成这样? “抱歉。”许深深向郎胭道歉,正要收回手离开她,左脚的鞋跟在鹅卵石的缝隙里卡住,脚踝重重的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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