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犹如仙娥落凡。 不远处的一颗高树上,一个黑影正靠着粗壮的枝干,细细打量着那世人皆道仁慈的明婳公主,眼里尽是探索和狐疑。 她可不信皇家的人,能有一个仁慈的主? 怕又是一个扮猪吃虎的角色...可作为手刃过万的大将军,她倒是更好奇从这公主的嘴里能讲出什么仁慈之道来? 思绣弯了弯嘴角,算是找到了一个乐子。 哟,废后这就来了,真有趣。 “免礼,该如何便如何吧。”下了轿子,眼见着那些僧人要行礼,李清姒当即道。 紧接着,弘武寺的住持就将她带了进去,安置在了寺庙内专供皇室居住的院内,里面的陈设虽简朴为主,但设施极其完备和精致。 无名住持披着袈裟,微微垂头,双手合十,一举一动都带着禅意,嗓音低沉且平静:“我佛慈悲...娘娘,您有任何所需,皆差遣我等。” “必要时会的,多谢住持了。”李清姒回了礼,道。 之后,无名便携着几个僧人退了出去,寺庙里的生活想着简单,其实也确实简单。 寅时,便会想起钟声,三响过后,寺庙中的僧厨便会起来准备一天的斋饭,寅时过半,钟声再响,此时,全寺的僧人便都要洗漱穿衣,按次序准备上殿做早课。 各人有各人的位置,值日师父需着装正式,在佛门前叩钟敲鼓,接着诵经约半个时辰,之后便要过堂,也就是用早饭。 每次用斋之前需唱供养偈,早斋后打扫寺院,之后便可自行阅经,每七日要做一次整理和抄写。 晚斋毕,也需诵经,结束后会叩钟打鼓止静,一天也就落幕了。 不过,李清姒毕竟身份尊贵,做这些全凭意愿:“那小太监呢?叫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卷玉是被分配到和蔺宇麾下一同住,驻扎在弘武寺旁,听到娘娘叫自己,忙过去了。 “奴才见过娘娘。” 李清姒喝了口呈来的温水,问:“如今出来了,是留是走,我给你选择。” “娘娘的大恩大德卷玉没齿难忘,今生若娘娘有需,卷玉当牛做马定当相报!”卷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了个弯儿,但答案显而易见。 李清姒挑眉,暗里道这小子还真会来事儿,回:“不必,我当初让你去廉仁堂,是为何,你可记得?” “回娘娘,卷玉记得。”卷玉态度诚恳,目光坚定。 当初,有人告诉自己,定要侍奉好廉仁堂的新主子,若有半毫差池,提头来见。 李清姒满意地点头:“那我要你这辈子也记好。” “遵!”卷玉明白她的意思,眸中顿时热泪涌起。 他这命从现在起,就是师傅和娘娘的,不对,从入廉仁堂起,就是了。 ---- 卷玉不应该喊娘娘了,得喊师娘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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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 “娘娘,要派人跟着他吗?”念容目送着卷玉骑马离去,心底里免不了一番惆怅,回了弘武寺内,便询问。 李清姒挑了挑眉:“不必,他的路他必须得一个人走。” 她不是圣人,无需对人做到事事慈悲,她更不是卷玉的谁,她能做的仅止于此了。 “嫂嫂!” 这声清脆让李清姒回了神,看到来人,展了展笑颜。 “明婳。” 明婳笑得温和,指了指身后的人:“嫂嫂,方才要跟你聊几句,没成想包打听姑娘有事唤我,索性就陪她一同来了。” 柳西尘的目光在念容身上绕了绕,而后向对面的人耸了耸肩,算是行礼了。 李清姒没好气地看了眼她,这次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她算账! 念容的委屈,她这个主子必须得讨回来。 念容不用瞧,那股香气都告诉来人是谁了,一直微垂着头,心沉了沉,她以为主子回来,自己便能躲开了。 可兜兜转转,又进了弘武寺。 命运,当真一点儿不由她。 明婳晓得包打听的来历,便对她的不行礼也理解,可并不知她与念容的渊源:“念容,这就是包打听。” “谢公主引见。”念容眼里多了些惶恐和不安,道。 李清姒发现了念容的拘谨,便支走了她和明婳,屋内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柳西尘。 “怎的?要来跟我声讨?”柳西尘的狐狸眸子闪着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语气放缓,试探道。 不至于吧,这才是来弘武寺的第一天...又是佛门重地的... 李清姒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而后忽地将手上的杯子扔了过去,柳西尘一个躲闪,震惊地看着她。 杯子掉地碎裂,李清姒冷着开口:“不是声讨,是讨伐。” 她待念容如同姐妹,情谊更是不薄,到头来被这厮给挖了墙角,如何不气。 在念容面前,她自是要忍耐,可如今念容不在,自是要好好教训。 “停停...姑奶奶,你去问问念容,是她自愿,与我何干?若她不允,我还能强吃了她不成?” 柳西尘身上的情噬正因为念容那几日的存在,减轻了大半,如今已能靠近人身而不动杂念了。 李清姒面无表情地又抄起了另一个杯子摔去:“若非你变相胁迫,她又何至于委身?” 屋外的人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胁迫也好,不胁迫也罢,这是她的选择,不是吗?再者....你又如何觉得光是委屈了她呢?”柳西尘一边躲,一边争论着,气的脸颊通红。 她是何等身份,念容又是何等身份,若非念容犯了忌讳,她又怎会无理提出要求? 再说了,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吃亏的,又何止是念容? 李清姒护犊子的心不减,一听这话更是怒火不下:“有她,还委屈你了?!” 在皇宫时,有几个侍卫统领、世家公子都来献殷勤,就是为娶念容。 她都旁敲侧击的问过,念容都不肯,她这个当主子的自也没看上他们任一家,自不愿许配。 柳西尘站在那里,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了,这本来就是互相交易各取所需的事情,如何就念容委屈了... 她的身子、她的清白,不也一样给了。 原以为出了柳家,李清姒当她挚友,真心帮扶自己,她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知到头来...竟还比不过一个贴身侍女。 其实不怪李清姒如此,因为柳西尘一向就爱言语挑|逗念容,浑话说了不少。 念容回来得快,端着木盘站在门外,里面的动静她听得清楚,当下也猜到是娘娘在给自己出气。 唇角扯了扯,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心底乱得很。 只是,说来说去,唯命运罢了,温姑娘多好的人啊。 这辈子,她好便是了,自己甘心做一个配角,也绝无僭越之事。 ...... 盘蛇堂这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地界内蛇种纷繁,但大多都有灵性,虽攻击力强,但不嗜人血,性子较温顺。 一眼望去,山披着绿衣,风景极美,入眼皆是意境,但却在静谧中散着威胁的气味。 木盘上放置了茶水和汗巾,茯苓的身后跟着十多个顶尖高手,皆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白衣身影。 二刻过去了,那人还是拿着一把斧头,砍得那叫一个有气无力。 温然的手劲儿不错,但体力一般,尤其这树又为坚实,碗口粗,石般硬,砍了不过十五下,胳膊就已经有些酸了。 难怪大师父瞧不起她的力气,比起十年前,差了十倍不止。 这力气,打墙自是没印。 “怎么了?”有个下人来了,规矩地站在那里,温然正好能歇歇,便招手唤他过来。 那人对着温然耳语了一番后,便退下了。 茯苓看不清主子的神色,只见她转身,握紧斧头,一下一下地继续砍了起来,明显比方才用力了不少,还夹杂着火气。 她微微蹙眉,心里暗道:那人应是李家小姐身边的细作,想来对主子说了李家小姐的事。 今日,废后要往弘武寺长住了。 树身晃了几下,连带着不少树叶落下,温然目光没有波澜,手心运气,斧头刃用力挥去。 这一击,树总算是倒了。 土尘溅起,温然冷着脸甩了甩手腕,茯苓见状,忙上去端茶递水,已经明白她在生气了。 “柳掌门可有意召回胞妹?”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却饶有深意,茯苓的眸子转了转,回:“主子...当初柳掌门说的是柳西尘情噬解开之日,便是回枫柳山之时。” 当初柳西尘和柳家闹得,那是一个轰轰烈烈,不仅武林在关注,就连皇宫也在关注这大派的家事儿。 “她的情噬,我记得好像不能近人,若近人,便会失了心智,行欢好之事。”温然接过她的话,说着,脑海里浮现了当初她二见包打听的情景。 皆是离她几丈远。 还有,柳西尘和李清姒的亲密,她可没忘记。 茯苓不知道她和柳西尘有何过往,更猜不出她要干什么:“正是。” “那就给包打听带封信,告诉她如今的武林圣君可医治情噬,至于写信的人,你找个合适的...还有张君好,问问废后往弘武寺长住,诸大臣都是什么反应和说辞。” 温然把手中的茶水放下,用那汗巾包裹住手掌,又拿起了斧头。 说完,便又回去砍树了。 茯苓连一个“诺”的应声都没来得及回,眨巴了几下眼睛,第二封信她明白用途在哪儿,无非是借着废后的名探探诸大臣的态度。 可这第一封信...她实在不知主子到底想干甚,只能转头去寻这个合适的人了。 思来想去,这合适的人——非柳掌门莫属,毕竟柳掌门本就疼这个被赶出家族的胞妹,曾经一度想方设法地让柳西尘回去。 只是情噬被视为柳家的晦气和不祥,柳家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些,主子当真能解? 柳南宫很快就得到这个消息,狐疑了半天,也摸不准温然的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可又想,她从未对自己食言过,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说明,定有法子相对。 亦或是,绮玉挂念自己,是在为自己分忧,柳南宫想着,甜蜜地勾唇一笑,当即决定写信。 ...... “圣君,已过子时了。” 茯苓去忙了,留了一个管事儿的小丫头,名云苓,年岁十八,她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缩缩脖子,忍不住大着胆子上前。 周围虽有火把的照耀,但时不时传来的兽吼声仍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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