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大胆,盘问起本宫来了。”李清姒挑眉,语气里多了几分调笑,不过随即便收了起来,端起架子,说:“本宫自有本宫的用意...行了,你退下吧。” 温然被噎了一下,也只能听话了:“...是。” 退下后,也并未回储秀阁,而是被门外一直候着的小一带到了一处偏静屋子。 环视着四周极简的陈设,温然是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带她来这儿的那名宫女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候着便好”后不见了踪影。 ...... “娘娘。”温然走后的不一会儿,一位黑衣蒙面男子潜了进来。 李清姒捧着一幅画正在端详,点头:“嗯,查到了吗?” “并未,属下只是打探到,温姑娘的出现是在南雁罗县,但罗县人并不识她,几日后她便自罗县启程到京城寻包打听,在客栈给人看诊时被小二打晕,这才到了宫中。” 闻言,李清姒盯着画里的少女,蹙眉道:“嗯,也就是说,她确实来历不明。” “是的。” 李清姒沉思了一会儿,道:“本宫知道了,对了...她这一路上没接触什么人吧?” 这个温然到底是什么来头,三十岁、北京、大夫、罗县。 男子说着,抬头去看她:“属下知道的,是她跟随的一位书生,姓莫,是当年被逐出的嫡七子——莫秋堂。” 李清姒向来多疑,听到莫秋堂的名字,拿着画卷的手紧了一下,总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出来,于是换了话题,问:“嗯,武成简今日在朝堂上呢?” “一切如旧,不过...属下发现,他近来频频去冷苑。” 李清姒好奇:“冷苑?” 冷苑上下只有一个年迈老妪管事,剩下的便是两个辅事儿的奴婢,这有何可让皇帝关注的呢? “是的,听说每次出来都是龙颜大怒。” 李清姒吩咐道:“嗯,这上面你多留意一些,退下吧。” “遵!” — “皇上驾到~”太监的嗓音响了起来,李清姒忙去前厅,见到身着龙袍的男子,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武成简连一眼都未瞧她,只是挥了挥手,径直往里走:“免礼,朕今日在你这儿用膳。” “遵!臣妾这就命人备好。”李清姒眼里划过一抹烦躁。 武成简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嗯,选秀一事如何?” “臣妾承袭旧制,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李清姒就知道他是为选秀的事来的,如实说道。 武成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朕信得过你。”说完,就看到旁边摊着的一幅画,来了兴致,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这画上的女子...怎的还有副耳?真是细致。” “此乃当年容趼容大师所作,他向来以入微著名。”李清姒见他拿起画卷,心头忽地紧了起来,闻言,当下更是盼着他早些离开。 武成简一听,嗤笑了一下,说:“容趼...嗯,画是不错,可惜不识明君,是个愚才。” “圣上所言即是...圣上,这龙袍长袖上有朱砂。”李清姒微微咬唇,不露痕迹地掩去自己的不满,顺应着,又看到他的衣袖,问。 武成简抬袖去瞧,果然有一小滩朱砂沾染,闷哼了一声,想也知道在哪儿惹上的,用手抚了抚,说:“无碍,朕不知蹭到哪儿了。” 李清姒边帮他轻拭,边起疑,皇帝素来整净,怎的衣袖上会惹上朱砂。 武成简盯着画上的人,满脑子却是冷苑里的人,想着又来了气,抽出自己的袖子,说:“怕是拭不去了。” “臣妾这就差人新拿一身龙袍过来。”李清姒说道。 迟疑了几秒,武成简总算是把视线移到了她身上,问:“朕记得,你这儿不是有吗?” “臣妾这儿的,是皇上任储君时的旧袍了。”李清姒想了一下,说。 自他登基来,说实话,两人只在登基大典上见过,皇后的寝宫更别提了,武成简已有半月未曾踏进了。 就那一件旧袍,也是有了年头的。 “旧袍也行,给朕更衣!” “遵。” 李清姒亲自给他宽衣解带,慢条斯理,一举一动看着十分娴熟,但也只她知晓,心里的排斥和恐慌。 “朕好久未仔细瞧过皇后了。”武成简看着她,眼睛半眯了一下,说。 李清姒闻言,故作娇羞状,低头莞尔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武成简勾唇,大臂一揽,便环住了她的细腰。 氛围随着距离的贴近而升温。 “乖一点儿,好好给朕打理好后宫,好处少不了你的。”武成简当然看到她眼中的慌乱了,邪笑一声,暧昧地说。 对于他来说,李清姒只是一个没有官衔的臣子而已。 李清姒抬起眼睑,直视着他,含笑道:“皇上说这话就见外了,臣妾乃大武皇后,于情于理皆臣妾指责所在。” “真乖...行了,用膳吧。”武成简对这话满意,点头,拍了拍她的腰,随后松开,面上恢复冷清,说。 他不知民间的夫妻都是如何相处的,但自李清姒过门之后,他二人便一直如此,明面上琴瑟和鸣,暗地里针锋相对。 这一切都是由于李家在朝廷和江湖中极其雄厚的势力。 他宠不得李清姒,也不能宠,何况,他压根儿就不想宠。 李清姒松了口气,幸好他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无兴,不论朝廷和武林的纷争如何,她只求李家和自己最后能明哲保身。 至于谁是皇帝,都无所谓。 用罢膳后,武成简连一刻都未停留便回了乾武殿,而李清姒面上笑着恭送,心里却埋怨他走得慢。 可龙轿刚到乾武殿的大门时,便拐弯朝着冷苑的方向去了,想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来被一无名小女子这般欺负,成何体统! ...... 眼见夜幕低垂好一阵了,李清姒怀揣着猜疑直奔着后偏殿的一处地方去了,若不是武成简的提醒,她倒是忘了,那人有个小小的副耳。 “娘娘,您...”念容忍不住出声问。 李清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你别跟着,本宫一人就好。” 好久没练功了,趁这个机会练练也好。 “遵。” 而小屋里的温然用过宫女给她送来的饭菜后,便躺在床上默背《伤寒论》了,背着背着就闭眼打盹儿过去了。 借着从窗外打进来的微弱月光,李清姒凭着轻功绕开了监视的宫女,点水般地推门闭门,进来环视了一圈,想来这人就寝了,睡着也好,方便她摸耳朵。 悄无声息地慢坐在床边,等着机会下手。 这张容颜,是自己梦了千万遍的,李清姒忆起了年少时那段时间的相处,不知不觉伸手蹭了一下温然的脸颊。 遥想那时,每次见都是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更多,只能远远看一眼戴着面具的人。 想着,李清姒的一颗心愈发激动。 温然本就觉轻,感到脸上传来的细麻,睁眼想去抚开,便看到床边坐着的黑色人影,实在有够骇人,惊呼出了声。 “啊——唔!” 李清姒忙捂住她的嘴,随后听到门开,一个翻身就躺在了温然的另一侧,藏住了自己。 “温姑娘,可是有事?”一位在她门前不远处守夜的宫女来问。 温然抱歉地笑了笑,说:“没...做噩梦了。” 因为她刚认清,床边的黑色人影正是白天的皇后。 ---- 只能说我埋了好多好多的坑。感谢在2021-12-31 16:22:14~2022-01-03 16:3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穿裤衩的大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守夜的宫女闻言,安顿了一句后,便把门闭上了:“那就好,夜寒你早点儿休息。” “谢谢。” 温然道谢毕,扭头去看旁边隆起的被子,有些发懵,刚才真是吓到她了。 李清姒拉下被子,见她冷脸盯着自己,莫名代入了之前,声音软着说:“本宫...本宫来看看你。” “半夜吗?”这皇后可真会挑时候啊,温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李清姒被这一句噎了下,躺着理了理头发,同样冷脸,说:“不行吗?本宫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温然扶额,无奈弯了弯嘴角,这个皇后怎么奇奇怪怪,。 “你笑什么?”李清姒见她笑,脸上有些发热,问。 温然躺了下来,说:“回娘娘,没笑什么。” “本宫来,自有本宫的用意。”李清姒坐起身来,掩去自己的尴尬,正色看她,真是的,何时有这般失态过。 温然侧身撑头,说:“草民笑,也有草民的用意。”现代思想的影响下,她实在是把这些礼节放不在心上,一句一话都显得很大胆和逾矩。 “你是在笑本宫了?”李清姒咬唇,端着皇后的架子,蹙眉质问。 温然打了个哈欠:“草民不敢。” “本宫看你敢得很呢!你附耳过来...”李清姒见此,有点儿牙痒痒,突然想到了正事,忍着气命令道。 温然不解:“草民能问为何吗?” “不能。”李清姒严词道,真是胆大包天,试问何人敢跟她这般!若不是这张脸,她早就给温然颜色看看了。 温然翻身躺下:“那恕草民不能从命。” “你...好你一个温然,白天装得毕恭毕敬...如今倒敢来无视本宫了!简直放肆!”李清姒被这话惹火了,气得胸前一起一伏。 温然面不改容,一字一句地跟她讲道理,说:“可皇后您总得有个理由吧,大晚上的来草民的床上,还让草民附耳过来,草民有理由怀疑您,性|骚扰。” 这样的举动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她早报警给这皇后抓走了。 “骚扰?...你快些,本宫没这么好的耐心!” 李清姒不懂性|骚扰,但她知晓骚扰何意,深呼了一口气,被气得不轻,她当皇后的这些年里,至今除了武成简,还无人敢这么对她,竟然还大着胆子来让她作解释! 不过,她也知晓自己此番举动确实不妥,可毕竟是皇后,之前呼风唤雨惯了,哪儿碰到如今有人这般顶撞。 “真是怕了你了,是有什么话要贴着耳朵说吗?”温然叹了口气,屈服道,没办法,谁让旁边的女人有着这天下最尊贵的身份呢。 她到底还要在这儿生存啊。 李清姒见她顺服,气小了不少,说:“附耳过来便是,本宫自有本宫的用意,伤不着你。” “是是是...”温然掀了掀被子,向她缓缓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时不到二十公分了。 李清姒望着她,右手伸向她的左耳,轻轻从耳垂开始,朝上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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