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宜笑,眸底泛起细细涟漪:“嗯,因为我被光照拂着。” 回忆于此,李意延继续道: “男生和女生的友情观不太一样,我就不比较了。虽说个人有个路,不会总待在一块。可真正的友情不在于相处时间的长短,而在于分开再重逢依然能体验到当初的快乐。这方面,男女生总是一样的咯。” 别看李意延平常不靠谱,对一些东西还是有独特的见解: “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或者说知己?性质肯定与普通的不同。就算分开数十年,一见面也立刻能找到熟悉的感觉。” “数十年?!”方星宜被吓一跳:“怎么可能分开那么久。” 哪怕一个不到半个月的寒假方星宜都数着和今欢见面的日子。 “夸张比喻,更能衬托出你们二人感情,呃,友谊的坚定。”李意延道。 “就不能不分开吗?” 方星宜迷茫。 “当然……不行吧?”李意延挠挠头。“似乎也可以。但说实话,上了大学后,你和阮今欢肯定不在一起了。她成绩比你好太多,最高等的那几个学府任她挑。她又是京市人,绝对会回京市。你呢,最好的可能就是和她在同一所城市,在一个学校的可能就很渺茫。好多关系的变化都是从不在一个学校开始,当然你们这类的友情,分开不会造成疏远,在有意的频繁联系下,反而会变得愈加……嗯……醇、醇香。” 最后,李意延纯粹是磕绊安慰她。 但他说得没错,方星宜明白。若单纯是朋友就好了,虽然依旧会烦恼会难过,可不会像现在这般,光是想到分开的可能,心中便压抑得厉害,有想掉眼泪的冲动。 李意延不清楚方星宜的心路历程,仍在补刀:“而且等你们工作了,聚在一块的时间更比在校的时候少。再好的朋友,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人生的轨迹不可能完全重和,所以我才说个人走个路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你今天貌似太多愁善感了。” “我们可以在一块工作,或者就近,能天天见面的那种。”方星宜倔强道。 望着其坚定的眼神,李意延的心狠狠一跳。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相反心思还挺细腻的,再结合姐姐的种种表现…… 一个荒唐惊讶的猜测于心头浮现。 他疯狂呐喊:我的天爷!不是吧!越瞅越像真的! 咽下打击方星宜的话语,李意延暗暗嘀咕:“又不是对象,老黏在一起,再好的朋友大家也会觉得奇怪,往那方面猜。真说没什么谁信哪。” 方星宜敏锐:“你说什么?” “哈哈。”李意延干笑:“没啥。没啥。” “我听见了。” “啊……哦。”李意延尴尬一笑。 既然如此,他就不瞒了,试探问:“你对阮今欢到底什么态度?”不止把她当作朋友吧。 方星宜心神不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方才没听见李意延嘟囔什么,单纯激他一下,没承想一激便激出这个炸弹。 事实上,没有必要的话,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暗恋,连李意延也不行。 方星宜答非所问,低声道:“我总觉得,她有一些事情,没有对我说过。” “她?哦,阮今欢。”李意延并不介意方星宜的转移话题,很自然承接:“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就该毫无保留。”方星宜补充:“这是我们之间的共识。” 她的声音低落下来:“可是,她永远带给我快乐,却从不告诉我悲伤。” “你很想知道她的所有?” “不能说很想,只是为她难过。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伤心,但我从来没见过她表现出来。我其实都懂那些道理,但……” 李意延接道:“但阮今欢不一样,对不对?” 方星宜轻声哼:“知道就好。” 李意延:“那你有没有跟阮今欢说过?我是指,你现在和我聊的这些。” “怎么可能没讲。” “她回复你什么?” 方星宜想,没回复什么,和你差不多。 她发现,今欢和李意延安慰人的话挺相似的。 今欢也说,哪怕分开了也不会影响她们间的感情,她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没人能超过她的地位。 方星宜问:“你不会想念我吗?我会很想你。” 今欢笑了一下:“你总要振翅高飞的,作为阿爸的我在屁股后面跟你挥泪告别。” 阮今欢其实有点把她当小孩哄。 大部分时候方星宜是十分受用的,但偶尔,这种情境下,听得就很不好受了。 她不想和今欢分开。 方星宜含糊道:“跟你一样。” “哦。” 看了眼时间,方星宜道:“不说了,我得去学校了。” 李意延总有股莫名的感觉,越琢磨越不对劲,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怕影响姐姐的情绪。毕竟快高考了,不能让她分心。 于是只好道:“嗯,拜拜。” ---- 明天就告白!
第40章 这段时日方星宜一直心绪不佳,做什么都无精打采。 悲伤的情绪缓慢,却一点点啮食心脏。 阮今欢以为她是学到疲惫期了,于是决定在周日的下午带自己出去玩。 到周日,由于事先并未被告知,方星宜着实惊讶了一会。她还以为是和今欢去教室自习。 “去哪?” “保密。” 方星宜笑了一下,坐上后座。 阮今欢骑着小电驴,慢悠悠载着她往大路上开。 午后日光正当好,晒在身上是很舒服的惬意。 耳边的徐徐微风吹散方星宜心中久来的烦躁,她合上眼,感受安宁。 骑行十多分钟,方星宜听见今欢声音朗朗,带着欣喜:“星星快看!” 她睁开眼睛,视线转向右侧。 太阳照射下的光无比柔和。平缓流动的江水上闪着一大片金芒,波光粼粼,像是太阳掰开了自己的一角,揉碎然后洒下人间。 江面的远处,矗立着一座古楼,那是沿前市的旅游景点之一——玉华阁。 方星宜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以前这里不叫玉华阁,叫羽化阁。 传闻唐代道教兴盛的时候,有位道士游过四海山川、品味人生百态后,在沿前的一座山岭中羽化飞升了。 当地的百姓便修建了一座阁楼纪念他,称作羽化阁,那山也改名为羽化山。 一时香火不绝。 灵不灵方星宜不清楚,但直至现在都有不少人来参拜。 之后改革初期,因为市政府想申请旅游景点,认为这名字有点迷信的意味在,思来想去改了个谐音名字——玉华。 不过老一辈人仍更喜欢称呼为羽化山。 阮今欢停下,沉迷美景:“这样看好漂亮。” 方星宜唔了一声:“是很漂亮。” “你是要带我去玉华山?”她问道。 已经骑出城区,阮今欢便没瞒了,嗯嗯点头。 说来惭愧,方星宜虽说是沿前人,但自小在顺平镇上长大,高中才来的市区。又被家里束缚得紧,一直到今天也没去过本市最著名的景点。 “你以前去过吗?” “去过,好久之前的事了。”阮今欢语气怀念:“但记忆模糊得差不多了。” 方星宜微微笑:“那你还敢带我去?” “哈,这有什么,咱们跟着那些游客一块上山。” “听说玉华阁很灵验。你当初去,许过愿望吗?” “好像?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许过的。”阮今欢兴高采烈:“星星,那待会咱们到了就许个愿。” 今欢对许愿这种事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像一种固执的信念。 不管是瞅见湖里的红鲤鱼还是夜晚的花好月圆,只要碰上美好的东西,都会即兴许个愿望。 生日这种能名正言顺许愿的日子更不用说。今欢曾无意间告诉过方星宜,她每年生日许的都是同一个愿望,转学后才改成了别的。 方星宜也会突然兴起许愿,像上次的红鲤鱼。大多时候都是陪着今欢凑个热闹。 “好啊。”方星宜毫不犹豫,应道。 恋恋不舍风景,阮今欢骑得非常缓慢。 方星宜听着前方人的叽叽喳喳,时不时出声回答。 天朗云疏。 她微眯眼靠在今欢的背上,偶尔抬头看向其被日光渡上一层光的侧脸。 朦胧美丽。 心脏像泡在温泉中,浸得暖洋洋的,一下又一下安心跳动。 时光醉人温柔。 风也为她们停留。 缱绻的氛围在一辆儿童自行车从她们身边驶过后被破坏。 骑车那人是个戴墨镜的小男孩,看着很酷盖。边骑还边回头诧异看了龟速行驶的二人一眼。 阮今欢:…… 阮今欢:“靠!他是不是在瞧不起我?!” “哈哈哈哈哈。”方星宜在后座笑得开怀:“你没看错,咱们的车速被嫌弃了。” 阮今欢被激起胜负欲,风景也不看了,一鼓作气超过前方的酷男孩后,得意道:“跟我比车速,他还是嫩了点。” 方星宜打趣:“你说哪个车速?” 今欢眼神逐渐奇怪:“正常车速——好哇,你想歪了!” 方星宜哈哈笑。 骑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二人停好车,准备上山。 正值周末,来玉华山的游客蛮多。她们跟着人群上山,走在最后面。 山体视野开阔,万物明朗。 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由属映山红开得最盛。 一路之上她们瞧见了不少极亮眼的红艳,一簇簇绽放于青翠的灌木丛中。 人看见美丽的鲜花时,心绪总会情不自禁上扬,方星宜亦是。 感觉身心通体舒畅,她牵起阮今欢的手,碎碎念: “如果杜鹃花有点香味就好了,这么多开在一块,绝对能吸引不少人,就像咱们学校那一路的桂花。可惜去年天气太反常了,到好后面才零零散散开了几朵,都不怎么香。今年十月开花,咱们早毕业了,又看不到。” “你提毕业时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原来只剩一个多月啦。” “是啊,明天就是体检的日子。”方星宜怅然。 体检一完,高考眨眨眼间也就来了。 说起体检,阮今欢提醒:“记得早上不要馋不住吃早餐。” “你这是说谁?说你自己。忍着点,抽完血再去吃。” “那明天吃啥!中医院附近似乎有家粥店很出名?” “瞧瞧,还敢说我馋。” 阮今欢吐舌。 正说着,她们随着大部队到达半山腰。 玉华阁便坐落在山腰之上一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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