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灵锁?”白昼吃惊道:“一般来说,凡是为非作歹的妖都会被伏妖师镇杀,若是想利用此妖供伏妖师驱策,便会带上镇妖锁,可这镇灵锁......传说那不是用来镇九阶大妖的吗?” 九阶以上的大妖,少说修行妖术也得有一千年了,那基本就是神级的存在,谁敢给九阶的大妖戴镇灵锁,放眼九门,除了那些老不死的老祖们,谁对九阶大妖不是客客气气的,敢这样不敬的,怕得死得很惨。 白若曦问到白昼正事:“她到底是不是白家嫡系的妖?” “我让人查了她,没有任何记载,即便使用法镜也看不透她的真身。” 白若曦眉头一簇:“九门监局也查不到吗?” 九门监局,是九门嫡系共同联合建立,专门登记人间妖兽,或是看押妖兽。 “查不到。”他顿了顿,“除非动用卧底在嫡系的人去查她。” “不行,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动用那些力量。” 白若曦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看住她,若她真是九阶,只要我们掌握操控镇灵锁的方法,她便可以供我们驱策,其他的等她醒来再说。” 白昼后退两步,“可她万一醒了,要杀了我怎么办啊?” 白若曦想了想,拿出一个青色的玉镯,戴在云礼手腕上,“这下,短时间内她应该催动不了妖力了,看住她。” ---- 喜欢的宝子们点个收藏吧~~
第2章 玄鸟画,凤凰相 ——三千年前,弗陵山 上官逊冷声笑着,“凤凰,你连挑五位神者,杀了神界的主神,妄图屠戮九门,无论哪一条,你都罪该万死!” 云礼被高悬于半空中,脸上血迹斑驳,瞳孔亮着红色,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从红袍下殷透出的血迹。 “孽畜,你可知错!”上官逊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我没有错!我没想杀她!” 云礼挣扎着,缠在手脚上的金锁链也跟着剧烈晃动,铮铮作响。 “妖孽!你竟如此不知悔改!”上官逊说道。 云礼笑道:“呵——不知悔改?我不知悔改又怎样?知悔改你们就会饶了我吗?” 上官逊怒道:“孽障!” “天、罚!” 缠在云礼手腕上的锁链收紧,天空骤然黑了下来,雷电在云层中盘旋,化成黑龙,直直降在云礼身上。 她接下第一道天雷,喷了口鲜血,拳头紧攥着,恨道:“三道天雷,我若不死,来日,必要血染九门!” “呵,不知悔改!” 随着雷电聚集,第二道天雷滚滚而下,云礼身上的金链被劈的粉碎,她从半空中摔落下来,勉强撑着一口气。 鲜血从嘴角流下,云礼躺在冰冷的阶上,红着眼眶,望着天,嘴里呢喃着,“玄鸟…你…为什么骗我?” 第三道天雷在云层中聚集许久,随着黑龙的怒吼而下,光芒划破了骤黑的天空,将云礼的脸照亮,她面目冰冷,没了一丝生气。 上官逊挥了挥手,示意把她封入水晶棺中。 他手下的人在水晶棺上定下许多镇灵钉,又将水晶棺缠上玄铁锻造的锁链,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推入山洞。 她视线陷入一片黑暗,身躯在冰冷的棺中,神识游荡在黑暗里,遥渡千年时光。 …… 云礼一下从梦中惊坐起来,额头上还带着一层冷汗。 良久,她定下神,注意到了旁边的白昼,“你救我?” 这话,并非是询问的语气,更像是一种诧异。 白昼还是有些怕她,先是后退两步,确定了保持安全距离,才默默点了点头。 “那我便不杀你了。” 白昼:“?” 什么?她说她就不杀他了? 白昼心中暗骂道:这人有病吧,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仇啊? 清脆而妩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现在有杀谁的能力?” 云礼看着白若曦进来,她身着一身青衣,杨柳细腰,长发盘起来,带着金冠,白皙的脸庞,明眸皓齿,眉间的朱砂给她平添几分妩媚。 像…玄鸟…… 云礼有些出神,像也不像。 玄鸟很是温柔,才不会像面前这个女子一样,尽管穿得素雅,却掩盖不住身上的妖媚气。 白若曦也在打量着云礼,见她眉骨消瘦,神色冷清,眸若寒霜,好似离她再近一分,便会被她的寒冷所伤。 她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子。 除了……她自己。 云礼定了定神,防备看着白若曦,运转体内的妖力,却只感受到七窍疼痛难忍,她盯上腕子上青色玉镯,抬眼看着白若曦。 白若曦凑过来,晃了晃自己腕上的青色玉镯,勾唇一笑,“这镯子不仅压制了你的妖力,还让你在没有我的允许下动用不了妖力,别想着耍花招了。” 云礼把手搭在镯子上,暗暗施力,企图震碎玉镯,却发现这玉镯还真是能让她一点妖力也运转不起来。 她伸手,把玉镯递到白若曦面前,道:“我平生,最讨厌枷锁。” 白若曦挑眉看着她,一副挑衅的姿态,媚着声,“可是你没办法,不是吗?” “不如你告诉我,你是谁,我替你便解了这玉镯。” “我名云礼。” 其实这名字告诉她也无妨,毕竟这名字是玄鸟给她取的,除了玄鸟,极少有人知道她这个名字。 更何况她出棺之时就已经换了容貌,旁人见她也认不出她就是上官云良。 白若曦思忖着:云礼?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安插在嫡系的眼线也没有人说过白家有这样一个妖。 不知为何,她总想确定云礼就是上官云良。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莫名其妙。 白若曦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你是白家的妖?” “不是。” 白若曦把黑色斗篷递到她面前,把绣着“白”字的那一角展示给她看,“这个你怎么解释?” 云礼舔舐干裂的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白若曦给白昼一个眼色,白昼倒是懂事,斟了盏茶递过来,递给云礼,兀自退了出去。 云礼抿着茶,身子向后靠了靠,从容地把茶盏捏在手中,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留我,不过是跟那些人一样,想要利用我,我若是对你全盘托出,你怕是会对我杀之而后快。” 白若曦一惊,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忍不住嗤笑一声,她想的倒是通透。 云礼饮尽了茶,把杯盏倒扣着递给白若曦,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的觉悟,反倒是像把白若曦当丫鬟使。 白若曦也不介意,正着把杯盏接过来,淡定笑笑,“好好养伤,以后用你的时候可多着呢。” “把你这镯子给我解开——”云礼抬起眼帘看她,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白若曦打了个响指,“过几日,你便能运转妖力了。” 她推门出去,把站在门口偷听的白昼吓了一跳,白昼尴尬地挠挠脑袋,道:“姐,你这镯子不是......” “吓吓她而已,一个带着镇灵锁的九阶大妖,你以为她能不知道我在糊弄她吗?” “姐,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步入七阶了,等我入了九阶,我便有把握掀翻白家嫡系,坐上家主之位。”她顿了顿,“九幽里有一只刚入八阶的狼妖,九门里也有伏妖师打算捕了他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我们也去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坐收渔翁之利。” 白昼摸上腰间的囊袋,“除了暗器,还需要准备别的吗?用不用多叫些人手?” 同阶之下,妖族会比伏妖师更强一些。 可若是人带多了,怕是要有暴露的风险,要是被白家嫡系发现,怕是不好解释。 白若曦指尖勾上头发,把被风吹散的发丝别在耳后,“不用,把里面那位带着吧,试试她。” 白昼狐疑往屋里瞟了一眼,“姐,你确定吗?万一她被白家嫡系抢回去的话...怕是对我们不利...” 白若曦没答。 八月是天气最热的时候,热的白若曦心口发闷,她微微仰头,阳光刺眼。 她合上眼,感受着眼中红海,说不上来为什么,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她便有些心悸,莫名的熟悉感,此外,竟然还有些愧疚感。 她回过神,隔着屋门往里看,是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视线,“她说她不是嫡系的人,我赌她说的话是真的。” ...... 云礼坐在案几前,看着茶汤出神。 千年前,九门联合几位天神围剿她。其实,那几道天雷并不致命,以她妖神的身份足以扛下三道天雷,她之所以扛不住,是因为她失了凤凰骨,三魂七魄也不全。 她的三魂七魄,早就在他们围剿她之前,就已经被玄鸟打散了。至于玄鸟为什么那样对她,她不知道。 何况,为什么玄鸟最后会主动撞到她的剑上,她也不知道。 如今的她,只有三魂和两魄。 魂魄不全,她便无法动用妖神之力。 虽说能动用妖力,但带着镇灵锁,她几近被压到了五阶的实力,别说去弄清真相,复活玄鸟若曦,单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女子,她都很难打的过。 红木戒指倏然亮起微光,云礼猛然抬头起身,她竟然感受到了她的雀阴魄,在南方向。 那个方向,是九幽。 屋门突然被人敲响,云礼凌厉的看着进来的人。 “云姑娘,我们家小姐说了,过两日,邀您一同去九幽抓一只狼妖。” 九幽?那还真是巧了。 云礼收回目光,道:“晓得了。” 女弟子把衣物放在云礼面前,打算退出去,却被云礼叫住。 “我还不知道你家小姐名字。” “我家小姐姓白,名若曦。” 若曦?云礼露出一丝苦笑,她不止长得像她,连名字也这般像。 烟花在夜空中炸响。 那女弟子匆匆道,“云姑娘,今日是中元节,我们是要去祭拜的,先行告退了。” 中元节,是九门祭拜九位天神的日子。 如果云礼没记错的话,白家祭拜的应该是白泽天神,星纪。 云礼看着叠放在桌上的衣衫,素白与干净。年幼时被上官逊带回去后,她便很少再穿浅色的衣衫了。 因为上官逊告诫过她,她一个满手鲜血的人不配干净,她的剑只配杀戮。 她小心翼翼的换上那一身白,生怕自己玷污了这衣衫的素净 云礼换好衣衫下了阶梯,看着院内站着齐刷刷的弟子,他们手中燃着三柱香。 这样的场景,她也是见过的。三千年前,在陇西上官家,那时上官家的祭拜阵势远比白家这旁系大的多。 可那又如何,这些东西早就已经与她无关了,她谁也不信,谁也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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