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出来了狐柔的伤复刻着余暮寒。 卫南漪看着狐柔的伤,她将江绪扯得更紧了,而江绪也终于是发现了端倪。 “阿娘,她的伤怎么跟余暮寒一样?” 白箬衣和林青绮的眸光也跟着越来越怪,还被钉在树上的盛迂风惊呼一声:“妖术。” 当然不是妖术,而是命格剥削。 原先还有舍命相护一说,而现在几乎是明晃晃地在掠夺了。 沈素喂着狐柔吃下了凝补丹:“你还没就见到碧娘,你不会死的。” 狐柔勉强笑了笑:“沈道友,我们是不是失败了?” 沈素也不知道,她是想靠着灵珠颗颗黯淡,靠着悯仙镜让外面的人都看清余暮寒的真面目,从根本上毁掉余暮寒以后再杀死余暮寒的。 就像俗世的皇帝若不得民心会被推翻一样,天命之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脏水沟老鼠,自是也该失去命运的庇护才对。 等着毁了余暮寒,再将余暮寒的命格剥夺,最后杀死他让沈吟雪复活。 可她好像低估了命运的偏护。 为什么会这样?这跟弱轻所言不同。 前世水泞一人变心,余暮寒的命格就出现了明显的问题,而现在十一颗珠子纷纷黯淡,倒是让天道将余暮寒护得更好了。 难道说是珠子黯淡得太多了,让天道产生了警觉? 这……沈……沈吟雪怎么样了? 沈素的计划在崩盘,余暮寒的命格被提升,那在借他命的沈吟雪肯定是要受影响的。 沈吟雪要是消失了,江蕊平怎么办? 说实话沈素很怕江蕊平疯起来,她可比江绪更具备破坏能力。 她迟迟没有说话,卫南漪也喊了声她:“小素。” “不会输的。” 弱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余暮寒身后,她忽然间朝着余暮寒伸出了手。 她还没有抓住余暮寒,余暮寒周身的黑雾居然开始凝实,在瞬间幻化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黑皮、美艳。 岑茵。 余暮寒果然是将岑茵带在了身边,沈素望着余暮寒,忽然大喝一声:“余暮寒,你果然跟妖勾结,居然私藏雁碧山的叛徒!” 岑茵和余暮寒脸色都变了变。 岑茵说不了话,余暮寒忌惮地扫了眼悯仙镜分镜,他还不想被沈素三言两句断死他的后路:“你是雁碧山首领,自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诚心污蔑熊族和虎族,茵儿姐姐是无辜的,你们让她成了哑巴,她自是有口难辩。” “无辜?”沈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雁碧山所有妖都知道,熊族和虎族刺杀我,她是熊族族长,她无辜?这世上就没有恶妖了。” 他跟沈素争吵的功夫,弱轻已经和岑茵缠斗了起来。 余暮寒打不得,别人可就不一样了。 “弱轻!” 江绪心中自是牵挂着她的剑,她抿抿唇:“阿娘,我不打余暮寒了,我的剑在那……” 卫南漪牵着江绪的手松了开。 江绪立刻握着裕灵剑,朝着弱轻的方向赶去。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招惹余暮寒,余暮寒就堵上了她。 沈素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在江绪的剑划破余暮寒手臂的时候,狐柔手臂上跟着多了一道伤口。 狐柔举着那只多了血口子的手臂,耷拉着的狐狸眼里满是苦涩:“沈道友,你能不能管管你女儿,我真的还不想死,碧娘等着我回去呢。” 她女儿? 沈素往狐柔口中又塞了一颗凝补丹,封住了狐柔的嘴:“你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办?” 狐柔见跟沈素说没用,立刻转到了卫南漪边上,她将手臂抬起来给卫南漪看,另一只手指了指溃烂的胸口:“卫仙子,我真的不想死。” 卫南漪跟狐柔也相交甚久,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可余暮寒的身体太反常了,卫南漪也没想到该从何处入手。 她幽幽叹了声:“我先将绪儿带回来。” 她想着先拦下江绪,沈素却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夫人,先等等。” 狐柔在卫南漪说要将江绪带回的时候,狐狸眼亮了亮,可沈素这一说话,她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沈道友!首领大人!再等,我就该没命了。” 沈素瞥了眼江绪和余暮寒。 说实话她们修为差不多,江绪有神器裕灵剑,余暮寒有璃破珠和成堆的灵宝。 在余暮寒有防备的时候,两人是打得有来有回,没有人落下风半分。 “江姑娘没那么容易赢。” 沈素安抚着狐柔冷静了下来,狐柔看了眼悬空的悯仙镜分镜,连连叹气:“碧娘也不知道会不会心疼我?” “会的。”卫南漪应了声狐柔,一边留意着江绪的动静,一边问着沈素:“小素,你在想什么?” 沈素将狐柔的手腕拽住,将她受伤的手臂扯了回来,看着上面的伤口,眉心紧皱:“夫人,我在想为什么只有狐柔?” 卫南漪愕然,她下意识朝着白箬衣和岑茵看了眼。 狐柔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她指着白箬衣道:“是啊,她们不都是吗?为什么只有我会替余暮寒受伤?” 沈素倒是隐隐约约猜到缘由了。 白箬衣是天妻,她会被命运影响去喜欢余暮寒,但她其实也是被天道偏护的人,她不会经受其他灵根经历的痛苦,也不会经历死亡,自然也不会替余暮寒承受伤痛,而岑茵应该是那颗唯一没有黯淡的珠子。 黯淡的珠子会被迫接受余暮寒的掠夺,就像是……像是一件灵宝被输了出去,他的主人在灵宝出手以前想要榨干灵宝最后的价值一样。 余暮寒和天道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可这样的话,她该能看到什么掠夺的痕迹才是。 沈素努力睁开了灵眼,还是只能看到那十二颗珠子,再没有其他。 不太对。 白箬衣终于是觉得不太对劲了,她一双美眸死死盯着狐柔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这每一道伤口都是落在余暮寒身上的剑所为,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些。 “卫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南漪还没有应白箬衣,沈素就轻轻扯了扯卫南漪。 她抢在了卫南漪前面说:“白姑娘,实不相瞒我们雁碧山的皈苍长老,前些时日算到余暮寒乃是邪魔转世,他一共会掠夺十二名女子的生命助长他的修为,等着他掠夺成功,必将天下大乱,血流成河!” 沈素不能算说谎,余暮寒成长的代价就是别人为他牺牲,他身边的人除了白箬衣都不会有好结果,而让余暮寒这样的人成了仙,那他怕是会给别的世界里也安排上这样一个天选之子,到时候毁的是两个世界。 “邪魔,这样的罪名未免太重。” 白箬衣神色晦暗,看着有些不太信沈素。 沈素眼眸眯起,她觉得白箬衣可能是转机。 仔细想想天妻给了别人承诺,但依旧维护余暮寒,她还是余暮寒的助力也不奇怪。 白箬衣至今还没有看到余暮寒的丑陋面目,还是将他视为师弟,还会想替余暮寒说话也是正常的,只是…… 狐柔她们就遭殃了。 余暮寒命运不改,局中人都难以幸免。 其中也包括卫南漪…… 沈素下意识将卫南漪牵得更紧了一些,卫南漪心中也是忐忑,她说:“白箬衣,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卫南漪虽然刚刚伤了她们,可卫南漪的身份摆在那里 ,白箬衣还是愿意相信卫南漪。 可余暮寒……她还是心存犹豫,狐柔已经快步上前,她一把握住白箬衣的手,摸上了她血淋淋的胳膊:“他不是邪魔,我身上的伤又该如何解释?” “这……” 白箬衣更为犹豫了,她想不到更好的解释。 余暮寒倒是忽然窜了过来,他的伤都挪到了狐柔身上,跟江绪缠斗这么久,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留下,他站在白箬衣身边,看着狐柔千娇百媚的脸,咧嘴笑了声:“说不定是你倾心于我,所以偷偷种下了同心咒印,自愿与我分担痛苦也不一定。” 江绪选择了去帮弱轻,而没有跟上余暮寒。 余暮寒实在是自恋,狐柔被气歪了一张嘴:“我有碧娘,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替你受苦?” 沈吟雪安排的故事将余暮寒捧得太高了,他还沉浸在他魅力深厚的错觉当中。 他不在意狐柔的话,而是笑着说:“小狐狸,前些日子你可是抱着我喊娘,不肯撒手呢,还非要跟着走呢,难道不是倾心于我?” 余暮寒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就连沈素都想起来了命运欺负狐柔痴傻的事来。 狐柔猛地朝前,尖锐的狐狸爪没有征兆地抓破了余暮寒的肩头。 随着余暮寒一声惨叫,荆棘丛中也传来了一声惨叫。 沈素她们不约而同地朝着荆棘丛看去,古菱扶着楚遇晗走了出来,而楚遇晗肩头在流血,伤口跟余暮寒身上的一模一样,而余暮寒身上的伤很快就消失了。 古菱扶着楚遇晗,阴沉着一张脸。 刚刚弱轻说她修为太弱,让她别掺和江绪她们的纷争,她转过头就遇上了楚遇晗,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楚遇晗就突然间受了伤。 盛迂风他们都看到了余暮寒的伤口转移:“果然是邪魔!” 邪魔人人得而诛之,余暮寒可不想一朝间从天骄子成为邪魔,他望向白箬衣欲言又止。 白箬衣皱着眉,盯着余暮寒:“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楚师妹也给你种了同心咒印。” 她看着是跟余暮寒心生隔阂了。 余暮寒的嘴依旧很硬,他淡淡道:“楚师妹向来倾心于我,师姐也是知道的,就算真种下了印记替我受伤也不奇怪。” 楚遇晗靠着古菱,面色黯淡,呼吸羸弱,低骂一声:“妖孽。” 狐柔下手不轻,楚遇晗的肩骨都被捏碎了。 看着虚弱不堪。 狐柔则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肩头,略觉惊奇:“这次不是我。” 是的,这次不是狐柔。 沈素原先觉得替余暮寒承受痛苦是由距离决定的,可狐柔落在余暮寒身上的伤到了楚遇晗身上。 有点怪。 沈素推了推狐柔:“狐柔,你再打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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