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在看白箬衣 ,白箬衣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沈姑娘,其实你不用……我真的……”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沈素。 沈素也没有留给白箬衣想明白的时间,她催促着弱轻:“弱轻前辈,你动手吧。” 江绪瞧了许久,还是没看明白其中缘由。 “弱轻,你们要做什么?” 弱轻瞥了眼江绪,那张嘴里只能冒出来叹气的声音,她现在是真的笑不出来。 卫南漪半抱了沈素在怀。 一手搂着她腰肢,一手紧紧捏着悯仙镜分镜,掌心浮动着淡金色的光芒。 弱轻上了前,捏住了沈素的下巴。 只是瞬息她手中就多了一把光刃,光刃挥动,割破了沈素左眼眼球。 喷涌的鲜血染红了沈素半张脸,也溅了些血到卫南漪身上,她有些不忍心去看,抱着沈素的手倒是越来越紧。 弱轻将悯仙镜分镜放在了沈素下颚,接住了正在顺着她皮肤滚落的鲜血,另外一只手催动着仙力注入了悯仙镜分镜里,那块悯仙镜分镜在她手心幻化成了一块白玉瓷片,弱轻朝着白玉瓷片吹了一口仙气,那瓷片就飘了起来,而后没入了沈素左眼之中。 在瓷片没入其中后,沈素的左眼眼球开始重新生长,渐渐跟瓷片融为了一体。 剧烈的疼痛折磨着眼眸,沈素忍不住抓住了卫南漪的手,将她的手指攥得越来越紧,这才忍住了将那块在她眼眶中肆意冲撞的玉瓷片取出来的冲动。 在眼睛重新长好以后,沈素的左眼不再是墨色的黑,也不再是新叶的绿,而是变成了浅淡的蓝白色,有种能够看破一切的神圣感。 她现在一只眼青绿色,一只眼蓝白色。 有些怪异,倒是依旧很好看。 不过脸上的鲜血未干,还在不住滚落,弱轻皱着眉,低喃一声:“沈姑娘,你真的很好。” 弱轻说得不对。 她没有悲悯众生的心,就算是觉得她们可怜,也到不了舍己为众生的事。 沈素从始至终想救的只是卫南漪。 眼珠子还是疼得厉害,痛感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失的。 她压制着疼痛,轻声唤了声卫南漪:“夫人。” 卫南漪没有作声,只是将手中属于沈素的四块分镜抛给了白箬衣、江绪、曾瑜、狐柔。 她自己也有分镜。 仅仅是低头瞧过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沈素在做什么。 林青绮是有分镜的,可她的分镜没有卫南漪的力量加持,并不能连起来沈素眼中的画面,所以她靠上了白箬衣的肩,跟白箬衣一同看分镜中的画面。 这一看,脸色难看到了顶点。 “邪魔,你就是邪魔。” 曾瑜捧着分镜,看着那根根纠缠的灵线,有些回不来神。 她只是想报仇,却在这时候发现了余暮寒的秘密。 楚遇晗和古菱站得离曾瑜不远,当即凑过去瞧了眼,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极了。 楚遇晗呢喃自语:“真的是邪魔,那我是不是还能算个好徒弟,我不是自愿伤害师父的,我不是……” 她有些激动,豆大泪珠顺着眼角涌出。 “这……”白箬衣也被惊得说不上话,她清清楚楚看着那根根灵线正在从不同人的身上剥夺力量供养余暮寒,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沈素眸光转到了白箬衣身上,死死盯着她的手腕。 白箬衣也如她所愿看到了那根金线:“为什么我身上的线跟大家都不太一样?” 沈素还没回答白箬衣,弱轻就先说了:“因为你有共享余暮寒力量的权利!” “不!”白箬衣有些不受控制地尖叫一声:“不,我不要!” 白箬衣失了平日里的从容稳重,望向余暮寒的眼眸不再仁慈。 她是个好人。 比起死亡,更不能接受自身掠夺别人的生命。 弱轻的话敲在了白箬衣的软肋,她惊恐地捂住了手腕,顺着沈素的眸光在寻找那根金线,只是她的手一次次从金线上穿过,也没有将它拽断的力量。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了身侧的林青绮。 “林姑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分镜上的画面更清楚,那根缠着林青绮的黑线在以极快的速度剥夺她的生命。 林青绮温柔地摸上了白箬衣的手背:“白姑娘,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弱轻前辈也说了,你仅仅是有这样的权利,可你也没有拿走属于别人的力量啊。” 白箬衣在林青绮的安抚下慢慢冷静了下去,她望向沈素,问得认真:“沈姑娘,他既是邪魔,我们是不是该杀了他?” 她问得认真,余暮寒失控地再次咬住了舌头:“想我死,你们都别想好过!” 余暮寒并不知道白箬衣她们看到了什么,可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不顺心也得拽着别人跌落深渊,既然知道狐柔和楚遇晗会为他承伤,他自是不会放过她们。 现在控制他的是江绪,江绪可没有卫南漪仁慈。 她一拳就捶向了余暮寒。 沈素眼疾手快,她将狐柔和楚遇晗朝后推了推,这离余暮寒最近的也就成了白箬衣和岑茵。 江绪的拳头最后还是没有落在余暮寒身上,而是落在了岑茵后背。 岑茵分明是被捆住了手脚的,可在第七颗珠子亮起来的瞬间,她竟是挣开了绳索,以极快的速度挂在了余暮寒后背,替他承下了江绪的拳头。 沈素在看十二颗灵珠,众人也就都瞧见了灵珠,江绪指着珠子问:“这是什么?” 沈素跟卫南漪对视了一眼,随口扯着谎:“据皈苍长老说,这便是十二个女子的命。” 狐柔指了指自己,低骂一声:“能不能快点杀了他!他在偷我的命!” “不能,我们杀不掉她,现在杀他,死的会是你,会是楚遇晗,也会是岑茵,但不会是余暮寒。” 沈素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眼白箬衣:“我们得找第二颗珠子。” 余暮寒不甘地嘶吼一声:“你们凭什么杀我?又凭什么说我是邪魔?” 古菱抬了抬曾瑜手中的分镜,让余暮寒瞥过一眼:“余师弟,你的身体在掠夺大家的生命,你应当就是邪魔,不会有错的。” 余暮寒先是一愣,随后竟是仰天长笑:“你们真是愚蠢,这样的力量如何会是邪魔就能做到的,这该是仙人的力量才对,你们该清楚的,我不是什么邪魔,我是被选中的人,而你们是被选中为我付出的人,这是你们的荣幸才对,又怎么会是我对你们的掠夺呢。” “你们最好快点放开我,不然等着我成仙得道之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余暮寒足够自信,他的自信让他将天道赐给他的命猜了七七八八,只是他忽视了人性,没有谁会甘愿成为别人的养分。 哪怕是一贯悲悯心善的白箬衣。 白箬衣再望向余暮寒的心中多了愤恨:“余师弟,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们每个人的修为,寿元都是自身辛辛苦苦修炼来的,你没有拿走!” 白箬衣将分镜的画面放在余暮寒眼前,让他将一切看得更为清楚,她认真道:“余师弟,你该向这些被你掠夺寿元的人忏悔才是。” 余暮寒将一切看得很清楚,最清楚的还是那根系着他和白箬衣的金线。 他忽然想到了前世种种,当即狂笑两声:“师姐,你被她骗了,我不是邪魔,你所分享的不是罪恶,而是无上荣光,你看到那根金线没,那根线只有你有,你命中注定该是我的妻子才对,我若有成仙日,你就是我的仙妻啊!” 沈素跟卫南漪面面相觑,还真有些意外,余暮寒竟是能靠着自信猜出自己的命格。 所以天道选他做天命之子的原因是什么? 足够自信?还是说足够自我? 他怕是觉得自己是太阳,白箬衣能有资格围绕他身边也成了一种幸事。 可现在的白箬衣还不是那个在情感中迷失了自我,沦为男主光环陪衬的白箬衣,她还是那个满心都是临仙山的白箬衣。 白箬衣对余暮寒很是失望:“余暮寒,你可有问问我想不想成仙?” 在白箬衣问出这番话的时候,沈素亲眼看见属于白箬衣的那颗珠子上金粉消散,竟是在瞬间黯淡了下去,一丁点光亮都找不到了。 一并黯淡的还有余暮寒的脸色,他歇斯底里地冲着白箬衣高喊:“成仙不好吗?你要是觉得成仙不好,为何还要修仙?” 林青绮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白箬衣跟前,她冷着声道:“余暮寒,修仙不一定是为了成仙,也有可能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守护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身觉得有意义的事。” 林青绮的话说到了沈素心坎,她就没有求仙之志。 一开始修仙也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卫南漪。 余暮寒嗤笑一声,还要跟林青绮争吵,可沈素已经不想再听他吵闹下去。 当务之急还是找第二颗珠子。 沈素想了想,这才跟卫南漪说:“夫人,你松开我。” 她的话出了口,可卫南漪并没有缩回手。 卫南漪一手攥着分镜,一手抱着沈素,满眼都是极力忍耐的怜惜。 那蓝白色的眸子像是荡漾的湖泊。 很美,可它也是伤痛的痕迹。 沈素拨了拨腰间的手:“夫人,我不会死的。” 卫南漪松开了沈素,眼中落寞更深。 沈素用绳索将岑茵和余暮寒捆在了一起,既然都是要有人给余暮寒挡灾祸的,那在她找到第二颗珠子以前就由岑茵来承伤好了,也好避免狐柔她们继续受伤的可能。 这秘境中还有水泞、冯银越、艳霄和阮桐四个灵根。 但愿第二颗灵珠是出在她们身上,不然她还得等着出了秘境才能找到杀死余暮寒的人。 余暮寒现在的情况,拖得越久,出现变故的可能越大。 “轰隆隆!” 突然响起的雷声吓了沈素一跳,她掌心还拽着捆着余暮寒的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扯着绳子的手一松,人已经被拽回了卫南漪身边。 她们同时朝着半空中望去,只瞧见那原本红光漫天的空中,出现了一片雷云。 这里可是秘境,按理说不该有雷劫降落才对的。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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