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您!我会协调好的!”Martha连忙摇头拒绝。 景涟漪的话很明显,哪里是刻意调时间,分明是要把她的职位撤去,撵出这里。 “巧了。正好这学我也不想上了。”景连欢从收银台探出个脑袋,“不如把这餐厅给我管理吧。” 景涟漪看她一眼,景连欢认怂,又把头缩了回去。 “老板,您知道的,我向来对您特别衷心!”刀疤露出讨好的笑,“要是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您冲我来就行。” “冲你来?你有什么本事?”景涟漪又问。 刀疤舔了舔嘴唇,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老板,确实是我的问题,您要怎么处理我都可以。”Martha一副听从安排的模样。 “劳拉呢?”景涟漪转口问。 劳拉颤颤巍巍从角落里钻出来,“老板……” “好久没见到你了。”景涟漪轻笑,“肯愿意再次回来工作,一定是很喜欢这里吧?” 劳拉点点头,跟刀疤偷偷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恐慌。 这是在处理关于林缨的事情,本来天衣无缝的陷阱因为她的多嘴功亏一篑。 但好像当下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Martha对餐厅的看管不周。 此刻景涟漪面善的笑容让她分外胆怯。 “那把这餐厅交给你好不好?” 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心里想法不一。 Martha咬了咬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景涟漪站起来朝着她走过去,把写着店长的铭牌亲自戴到了劳拉的胸前,还整理了下她的衣领,“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店长,祝贺你。” 景连欢是个爱凑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带头鼓起了掌,其他员工也跟着拍手。 既然火苗起来了,那她就再扔些柴火进去。 Martha跟劳拉脸色同样难看。 “希望我们餐厅能在新店长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景涟漪拿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悠悠走出店门。 上了车之后,她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 直到晚上,她才回到新湖公馆。 笼子旁的饭是她中午放进去的,一动没动,已经冷掉,模样难看。 听到开灯的动静,林缨在沉睡中醒来,地面睡得她浑身疼痛,面容扭曲。 “不饿吗?”景涟漪蹲下细细看她的脸,伸出手抚摸她,“喂你吃饭好不好?” 林缨本就瘦弱,这下更是嘴唇发白,她侧过头,避开了景涟漪的手。 她看着女人又离开了房间,不死心地晃了几下小鸟锁,没有任何用处。 景涟漪再次进入房间,手里端了一碗粥。 就像鸟笼会有小小的窗户可以打开一样,景涟漪从这个地方喂她。 林缨依旧不从,景涟漪的手掐住她的下颚,力度迫使她张开了嘴。 被吹到温热的粥进了嘴,些许呛到喉咙,她忍不住咳嗽,脖子和脸涨得通红。 “我可以出去吗……”林缨问她,眼泪又一次滑落。 景涟漪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再次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张嘴。” 林缨这次听话得张嘴,努力顺从女人的话,好让她心软。 “我需要上课,快期末考了……”林缨低声开口,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跟连欢关系不错,我就让她帮你请了假。”景涟漪回答,把空掉的碗放在了一边。 林缨的眼睛里失去光亮,“您知道的,我不能缺考,更不能挂科的……我得去复习功课……” “我知道你是个努力的好孩子。”景涟漪温柔抚她长发,“需要我帮你请个家教吗?” 林缨彻底没了办法,她看见女人站起来,准备将小小的窗户再次关上。 她疯了似的阻拦,“我不要销毁抵押条了,我会听您的话的!您让我出去好不好……?” 林缨已经精神崩溃,她疯狂摇着头,“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说让您不开心的话……” 她现在需要逃离这个鬼笼子,其他的事情都抛在脑后见鬼去吧。 “我一直很相信你,林缨。”景涟漪的手顺着她的长发抚至发尾,将一根长发在指节上绕了几圈扯下,“可你呢?” 头皮上传来的刺痛让林缨紧紧闭了下眼睛,她歪着头,想要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有满腹的呜咽声。 “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好不好?”景涟漪对她永远报以微笑。 她抬手解开了小鸟锁,拉着林缨的手让她走出来。 林缨没有任何力气,像得到了解脱般身子一软直直往地上倒去。 景涟漪将她抱到床上,伏在她身后。 这一晚,林缨的头死死埋在枕头上,不肯发出任何细微的声音。 她实在无力,想要往前躲一躲,女人掐住她的后颈,彻底禁锢住她。 “别动!”女人的手落在她的臀部,象征性地轻拍几下。 她的红唇凑近她的耳边,“敢往前爬一下,我就扇你一次。” 林缨呜咽着哭出声来。 她终于开始怕她,开始怕这个她从一开始就无比信任的女人。
第19章 那个笼子被撤走了,仅仅存在了一天一夜。 但带来的威力已经足够大了。 林缨起得很早,恨不得早点去到学校。 但景涟漪永远能够看破她的想法,早晨下楼的时候,女人依旧坐在餐桌前等她。 她的脸上依旧是往常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这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林缨拉了凳子,刚坐下屁股上的酸痛就涌过来。 她一下子站起来,坚硬的凳子不如柔软的床,刺痛感尚未消失。 是昨晚景涟漪留下的痕迹,那句威逼利诱的话成功吓到了林缨,但身体上的反应是控制不住的。 她一次又一次往前躲避汹涌袭来的洪水,被浪拍打得凌乱不堪,浑身湿透。 可她怎么爬也没能逃离,被女人掐着脖子拽回来。 “还疼吗?”景涟漪问。 林缨点头,站直了身体,手拿着勺子搅拌粥。 她不好意思把碗端起来,但这样一口都喝不到。 “那就跪着吃。”景涟漪发话。 林缨立即抬眸看她,眼中尽是可怜的情绪。 景涟漪不理会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慢条斯理往嘴里送食物。 林缨悄悄呼出一口气,她需要听从景涟漪的话,获得她对自己的信任,或者是又一次的宠爱。 但她更怕的,是那个笼子再次出现。 幸好有羊毛地毯,林缨的膝盖总算不像昨晚那样受难为。 除了刚开始的几句话,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 林缨回了学校。 因为兼职的原因,林缨在学校住的次数很少,所以跟室友私下交往也比较少,但上课的时候还是会挨着坐。 “你昨天生病请假了啊?”室友看到她屁股下放着的软垫,关心她道,“回头我把书给你,你把笔记照着抄一下。” 林缨点点头,道了声谢。 她没什么心思听课,满脑子都是如何逃避景涟漪的掌控。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母亲那边照料好,她年纪也大了,万万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马上到期末了,任课老师发了些资料,室友也帮林缨打印了一份。 林缨拿了订书机,按下去的瞬间,疼痛让她的意识回神。 订书针刺进了食指,她把它抽出来,被刺的地方溢出了鲜血。 她把指头塞进嘴里,吸了几下,但疼痛久久未散,还有些发麻。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着迷,心里的烦闷好像消散了不少。 林缨盯着讲台出神,指甲下意识去掐自己的小臂。 肌肤破了皮,露出透明的黏液,林缨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可以是她发泄情绪的方法吗? 林缨不知道这是否正确。 中午林缨回了家,她给Martha发过去的请假消息没有得到回复。 但她必须要时时刻刻跟母亲做好沟通,还要背着景涟漪。 刘玉娟最近的心情一直很好,她给林缨发了很多消息,说她的摊位在流量最好的中心地段,根本不会有人敢来抢占。 家里依旧是熟悉的饭菜,王镇这次还在。 林缨对他印象还算不错,三个人坐下来吃饭吃得很安和。 “妈,你想不想换个地方住啊?” 介于夜市的事情,林缨更能肯定自己会得到个否定的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开口问了。 “怎么突然换地方,我们不是才来两三个月吗?”刘玉娟果然拒绝了她,“而且妈妈现在攒钱很快的,到时候妈先给你一笔钱,你先还过去。” “还钱的事情先不提。”林缨换了个说法,“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想不想去旅游嘛,你也辛苦这么多年了,我们现在生活这么舒适,你也得抽空好好放松放松。” “妈妈为了你不辛苦的,只要你好好学习,毕业找个好工作,妈妈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又是一贯的说辞。 林缨只能再次提起,“我是认真的,我不想看你这么累。我给你报个旅游团好不好,不贵的。” “缨缨啊。”刘玉娟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林缨打断。 “你听我一次好不好,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听你的话。”林缨缓和了语气,“我给你安排。” 王镇也适时开口,“你就听听孩子的话嘛,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想法的。” 刘玉娟犹豫了一下,“好,妈听你的。” 林缨终于放了心。 门铃声响起,林缨便去开门,看到熟悉的面容之后,她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不让我进去吗?”景涟漪笑着问她,朝她示意了手里成堆的补品。 林缨的手死死按住门框,气氛僵持着。 刘玉娟见她没有动静,也走过来,见到景涟漪有些疑惑。 “您好,我是景涟漪。”女人对她露出和善的微笑。 “您就是景老板啊!”刘玉娟立即示意她进来,“常听缨缨提起你,说你特别心善,帮了我们大忙呢。” “小事而已。”景涟漪扫了眼僵持不动的林缨,跟着刘玉娟走向了餐桌的方向,“林缨也常跟我说她有个特别好的母亲,今天见了您,没想到您这么年轻,看着都想叫声姐姐。” “您不仅人好,还这么会说话。”刘玉娟跟她有来有回地对话。 林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在母亲面前,她不能让自己失态。 她怎么也没想到景涟漪会来这里,偏偏还是在她得知真相的时候。 这无异于是一种无声的威胁与施压。 好在她已经把想要跟刘玉娟沟通的全部说完,她回家一趟现在实属不易。 林缨整理好心情之后,重新在餐桌旁坐下,她的旁边紧紧挨着景涟漪。 “其实我今天冒昧到访是因为前几天夜市的事情。”景涟漪接过刘玉娟递来的碗筷,道了声谢,“我实在太忙,只能今天抽出些时间来拜访您。毕竟出了这回事儿,也有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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