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京兆尹经得住查吗?”云浅语露嘲讽,“您若想查,臣可以立即着手。” 太后有些怕了,“罢了罢了,你有人选吗?” “为民办事的同僚多如过江之鲫。”云浅拒绝举荐,毕竟是她拉下京兆尹,若再举荐,在太后心中,她便有了私心。 太后思考须臾后点头说道:“这个时候,你倒避嫌了。你退下,吾再想想。” 云浅揖礼要退下,刚挺直脊背,太后又说都:“你那个夫婿如何呢。” “太后娘娘,她今年下场试试,如今尚不懂人情世故,不成。”云浅再度拒绝,京兆尹可是三品官,哪里有人一上来就是三品的,太后这是敲打她。 太后颔首,“你手下那个顾黄盈呢。” “顾大人心有力,性子坦率,不堪此任。” “顾青澜呢。”太后想起自己的十二女官,她希望女子入朝登上高位,心正为百姓办事。 云浅微怔,说道:“她是您跟前的人,这么一来,朝臣怕是不满。” 太后跟前的女官下放入朝堂上,都是从下面开始坐起,顾黄盈也是从刑部小吏一步步爬上主事的位置。下一阶,若是顺利,或可肖想侍郎位。 饶是如此,侍郎也是四品,远不如京兆尹。 太后浅笑,“你想得很周到,找不到人选,又该如何是好。” 云浅这才说道:“梅锦衣梅大人。” 这位梅大人性子有些偏激,前世里劝谏陛下无果,辞官而去,后染恶疾,无钱而医,就此病逝。 太后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将这么一个人丢入朝中,她颔首说道:“就依你的意思去办。” 云浅与梅锦衣两人不算好友,甚至在政见上有些偏差,云浅举荐让太后很意外,但对云浅愈发满意。 云浅退出殿宇,匆匆赶回刑部。 刑部的人熬了一夜,依旧不敢懈怠,这时,有人找上云浅。 云浅的下属领着一名老者进入堂内,苏氏的掌柜徐阶,也是苏家三爷跟前的人。 只见徐阶成竹在胸般走到云浅跟前,自报名讳,云浅打起精神,她正在找苏三身边的人,对方自投罗网了。 “你为苏三求情?” 苏三的死讯传去了苏府,但外界还没有传开,这位徐掌柜应该还没发现自己的主子已死了,且死得凄惨。 徐阶揖礼,说道:“小的有一礼献给大人。” 礼?云浅凝眸,不知为何,近几日里听到这个‘礼’字都会想起容貌揖礼的女子,她问道:“何礼?” 送礼要懂里面的门道,倘若直接拒绝,就不再开口,若对方露出迟疑,便说明有希望。 徐阶立即说道:“云相也知晓北疆有些女子身带养颜之效,小的今日特来献给您。” 云浅看着棠下笑颜的老者,心生厌恶,唇角勾出合适的弧度,生生压下心中一口气,为何上辈子没人来送呢。 或许顾黄盈说得对,自己有私心,因秦湘而多关注此事。 在前世,她不会去管这些与本朝无关的案。 她从徐阶的眼中看到了胜券在握的胜利,谁能拒绝这样大的诱惑,长生、美颜,都是人奢求之物。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你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女子?” 徐阶一愣,云相狮子大开口,全都要吗? 不可,他谨慎道:“小的这里这有一人。” 云浅冷笑:“是吗?我让人带你去见一人。” 徐阶疑惑,云浅令下属带徐阶去见一见苏三的尸体。 人走后,她愈发烦躁,抬起一线眼皮,呼吸连峦起伏,她猛地一拍桌角,震得手腕疼。 入骨的疼意终于让她安静下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北疆一案,毁了本朝基地,造成多少人的枉死。 秦湘、秦湘…… 她恍惚抬首,门外一人踢踢踏踏走来,穿着绯衣,腰系着她绣的荷包,手中提着大大的食盒。 “阿姐,你饿不饿,我买了好多吃的。” 云浅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慢慢地将手缩入袖口内,耳畔的声音大了些,“阿姐,你的脸好白,是不是累着了。” 少年人用手去摸她的额头,触手冰凉。 柔腻的肌肤触碰到双颊,云浅不由深吸一口冷气,握着她的手腕:“你怎么来了。” “你昨夜没回来,阿鬼打听到你在刑部,我就来了。刚刚看到有个人来找你,我就等你了。” 云浅望着她,唇角终于带了几分笑容,“刚刚那个人,要给我献上一个女子。” 秦湘眼睫一颤。 作者有话说: 套路二十七:让你嫉妒吧! 云浅的性子很与众不同,她从来不懂什么叫“隐瞒”。 营养液到1500,明天双周12000,明天早上7点会会加一更。
第28章 套路二十八 官职越高, 下面讨好的人越多,钱财走不通的时候,女人、男人就成为了最好的突破点。 在女人的基础上再加上特殊的作用, 几乎是一本万利。 苏三利用这样的方便, 不知打通了多少人脉。 这些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湘听到云浅说的话后,骤然想起秦红意的话,不免脸色一红,可她嗅到了阿姐身上的香气。 清清淡淡的很好闻,她笑了, “那她好看吗?” 瞧,一点都没有危险感。云浅莫名觉得自己对她太好了,她抬头望着少年人:“你怎么没有害怕感。” “你又不会收了人家, 若是真收了,我不会害她的。”秦湘认真极了, 粉白的脸蛋上满是真挚。 云浅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活活被她被气死。 你的妻子收下其他女人,你怎么就不生气呢。 云浅一度怀疑秦家对她的教导有问题, 大家闺秀、三从四德,秦湘肯定是满分。 她一抬眼,眼梢轻扬,敛下温柔, 故作冷意, 道:“你不生气?” “不生气啊。”秦湘无辜极了,她都说了不生气, 阿姐怎地就不生气了。 该想想, 人若是日日面对一张脸, 会无趣的, 尤其是高位者,多几个红颜知己,也无妨的。 她不生气! 云浅觉得眼前的人比劳什子温孤案更为棘手。 “你若是有其他女人,我会生气。”云浅试图将呆少年引入正途。 屋内突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秦湘深吐出一口气,保证道:“没有的,你放心。” 说话的同时,云浅明显感受到了秦湘起伏的呼吸声,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纵容别人沾花惹草,自己却守身如玉。 秦家的教导绝对有问题,趁着她还小,赶紧掰回来。 那双眼睛里潋滟天光,带着真诚与美好,眼尾微微上挑,好保证自己的可信度。 云浅站起身,长时间站着,让双腿有些麻木,她微顿了下,然后熟稔般抬起少年人的下巴,睥睨着对方的小脸。 女子美丽,可在高位者睥睨天下的女子更美,带着一股惊心动魄的惊艳。 秦湘慌不择地吞了吞口水,似有千斤砸在自己的心口上,下一息,唇角被狠狠咬住了。 有些疼,但她清醒了。 接着是舌尖发疼,她她她咬舌头……不行,秦湘抿着唇角,试图回旋,舌头破了,还怎么吃东西。 她立即回缩,卷上阿姐的唇角,这一刻,她的心慌极了。 正想着如何拯救自己的身体,外面传来惊讶声:“云相……” 顾黄盈一脸震惊地看着屋内挑逗自己小夫婿的云相,亲吻、亲吻……顾黄盈如在悬崖边走了一遭,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汗了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没看到你亲她。” 云浅阖眸,尴尬得脸颊发红,连耳根都悄悄爬上一抹绯红,她不受控制地捏了捏桌角,“滚出去。” 顾黄盈愣住了,自己会不会被灭口、会不会被赶回家种红薯? “云相,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您信我啊。” “滚进来。”云浅颇觉尴尬,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云端,太不真实了。 被咬了舌头的秦湘默默后退几步,云浅唤住她:“你去里面等着,里面有休息的地方。” 秦湘点点头,脸红如朝霞,不敢再看顾黄盈,提着食盒匆匆走了。 顾黄盈一脸忐忑地走了进来,嬉笑一声,说道:“太后下旨,晋梅锦衣为京兆尹,即刻上任,去收拾烂摊子去了。” “嗯,还有呢。”云浅抿唇,舌尖有些疼,小狐狸会反咬了。 说话的时候疼。 顾黄盈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小心翼翼说道:“听闻是您举荐的梅大人。” “怎么了。” “当真是您,下官就不明白,她固执、冥顽不灵,您怎么还举荐她呢。” “等她收拾好烂摊子,你再来说。” 顾黄盈说不出话了,那么多官员,为何推荐姓梅的,刑部大理寺京兆尹府,三者经常互相友爱的关问,多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她觉得自己的命可能不长了。 云浅却问她:“苏家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在查,我已拘了他往日的下属,还在问呢。”顾黄盈有些失望,她想问云相为何不举荐她呢。 云浅颔首,“出去吧。” 顾黄盈抬首看她一眼,欲言又止。云浅似知晓她的心事,说道:“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 “云相,在您心中,下官不堪吗?”顾黄盈有些不服气,梅锦衣都可以呢。 云浅笑说:“温孤一案,梅锦衣不会推辞,而你呢,嫌麻烦,一直在推搡,造成苏三惨死。” 她的笑带着无奈与包涵,让顾黄盈无地自容,匆忙揖礼离开。 内室的秦湘将带来的食物摆在了桌子上,碗筷也是两双的,还有云浅爱喝的凉茶,也是一滴不洒地放在了桌子上。 云浅走进来就见到对着食物垂涎欲滴的少女,她玩笑道:“你想吃就吃,何必这么委屈。” “一起吃。”秦湘见到她来,立即拉着人坐下,又指着上面的菜,“错凰姐姐说你最喜欢的。” “错凰?”云浅惊讶,“她与你说什么了。” 两人对面而坐,秦湘迫不及待将菜夹到云浅的碗里,高兴说道:“她说你是喜欢我的,还说你是、你是……” 秦湘后知后觉地顿了顿,话没说,脸就红了,好似在做什么羞耻的事情。 云浅扶额,说道:“错凰说从未有人碰我,我是干净的,对吗?” 秦湘傻笑。 午饭很丰盛,摆满了一桌子,都是云浅爱吃的。云浅心里埋怨错凰多嘴,口中问秦湘:“若我不高兴,你会嫌弃吗?” 时下对女子的贞洁尤为苛刻,不洁便是最大的错误。 秦湘小思想有些刻板,必然是嫌弃的。 秦湘给自己夹了块莲藕,塞满了嘴巴,然后睁大了眼睛,眼内澄澈,好似在问云浅: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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