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地被人揪住耳朵,云浅羞得难以抬首,拨开那只不安分的手,“该起了。” 秦湘歪头看着她的面孔,眯着眼睛就笑了,“云浅,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要总是笑。” 如今的云浅与前世不同,她变得爱笑了,不管是不是真心,她都不再是冷冰冰的云相。 云浅抬首,对上笑眸,一语戳中她的心思:“你想去见霍明?” “我与她之间,还有血海深仇呢。”秦湘语气轻松,眉眼弯弯,“云浅,我想去看一看,给我一队人,护送我去安州,好不好?” “陛下不会答应的。” “与陛下无关,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何牵扯陛下。” 话戳中云浅的心口,似一抹阳光照进了心口里。云浅侧身轻笑,秦湘自然不肯放过她,伸手掰正她的脸颊:“看着我,你别偷笑。” 云浅逼迫对上秦湘的眼睛,下一息,秦湘扑上来。 小狼扑食。 云浅被压得不得动弹,无奈浅笑,秦湘毫不犹豫地咬住她的唇角。 轻轻吮.吸。 呼吸相融的瞬息,如同踩在了云层上,飘飘然,浑身都是轻的。 “云浅,你是不是吃味了?”秦湘松开她的唇。 闻言,云浅眼睫轻轻一颤,冷笑道:“没有。” “你自己助她上位,心口又那么计较,怪得了谁呢?陛下不让我去?陛下是谁,我去哪里,与她有什么关系?” 云浅抿唇不言语。 秦湘咬牙,张口咬住她脖颈的肌肤。 作者有话说: 秦湘:早上好呀!
第141章 觉醒(十三) 秦湘本就不是讲理的人, 温谷本就是个自由开放之地,辗转到了秦府,凭着自己小聪明才活了下来。 蛮狠起来, 可称第一。 云浅疼得扬起脖子, 皱眉解释:“你生气了,我知道你只当她是朋友。” “那你吃味了吗?”秦湘又问一遍。 云浅沉默。 秦湘狠狠瞪着她,“那你别说了,等我从安州回来再说。” 云浅伸手去拉她,“别闹。” “霍明又不杀我, 你怕什么呢。你该这么想,万一、我被俘虏了,我就在霍明身边窃取情报, 如何?”秦湘洋洋得意,小声嘀咕着, 手不安分地在云浅胸.前画着圈圈。 云浅突然攥住她的手,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秦湘微微一笑,挣扎着退出来, 并得意地按住她的肩膀:“你吃味了吗?” 云浅微怔,轻轻应了一声:“嗯。” “这样才诚实,你说陛下不答应,那你去劝劝陛下, 我将家产都交给你打理, 你要记得别亏本。”秦湘自顾自开口,转而一想, 不厚道地说道:“亏本也没有关系, 拿你的钱去填补, 别亏我的钱就好了。” 说完后, 她自己都臊得慌,拿着云浅的手揉揉自己的脸颊,“你觉得怎么样?” “甚好。”云浅心情平和下来,仰望着面前的人,眼中皆是不舍,“你答应我,活着,等我去找你。” 秦湘扬眉,“那是自然,我也是怕死之人。” 言罢,她吻住身下人的唇角。 **** 午后,云浅入宫。 襄平正与太傅说话,听到通报后,特地出来迎接。 两人进入偏殿说话,墙角的紫菊与秦湘摘得相似,她望着菊花发怔,迟迟没有言语。 襄平饮了口茶润润嗓子,“云相,你有心事?” “安平县主想去安州。”云浅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茶盏上。 襄平复又饮了口茶,茶水苦涩,让人瞬息清醒,宫人退出,轻轻的关上大殿的门。 她望着墙角的紫菊,又看了看云浅,回想起前世与今生。 前世的秦皇后,今生的安排县主,一直都是星辰璀璨的女子。 “她一直都是那个张扬又耀眼的人,她从不知畏惧是何物。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是迎面而上,即使今生,少了那么多的苦难,即使你把她保护的那么好,云浅,她还是那个坚强独立、敢爱敢恨、有自己想法的温孤湘儿。”襄平笑意苦涩,她平静地看着云浅:“云浅,你是她留在京城的希望。” “陛下是答应了吗?”云浅抬手,食指搭在杯盏上,不忘添一句:“你留也留不住。” 襄平:“……” 云浅太讨厌了。 襄平气得仰倒,云浅平静地拿出一份奏疏递至她的跟前,“陛下,看看。” “你给我下套呢。”襄平微叹一声,没有接奏疏,而是反问云浅:“前世,你为何不支持我呢?” “再来一回,我依旧不会选择陛下。” “朕已是皇帝,你就不能违心说一句?”襄平愤恨不平地打开奏疏。 论筹谋,云浅远在秦湘之上。 论攻心,秦皇后远超云浅。 两人相辅相成,互相弥补不足。 襄平大致看了一遍奏疏,收敛笑容,一改玩笑的语气,道一句:“听云相的。” “陛下信任,臣之福气。”云浅起身揖礼。 “云相,我知晓你的心,知晓你图什么,朕是女子,自然想看到你筹谋的那一幕。你没有野心做帝王,朕不会觊觎你。你要的不过是南北一统,女子自由罢了。这些也是朕之向往。” 云浅微笑,或许,这回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 秋日的暖锅搭配热酒,慰藉的不仅的胃口,还有心口。 秦湘做东,让人办了暖锅宴,宴请顾黄盈等人,苏墨杳屁颠屁颠的跟过来。 自从秦湘走后,侍郎府的饭菜一日不如一日,苏墨杳有苦难言,见到肉食后,她提醒顾黄盈:“顾姐姐,你学习一二可成?” 顾黄盈望着天际,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气得苏墨杳上前去捶她,“你就装傻。” 秦湘笑得歪倒在桌子上,傅缨玩笑道:“她本就不是大方的人,分摊伙食的人走了,她可心疼了。小的时候,她宁愿饼子放得发霉,都不舍得吃一口。说什么万一哪天吃不上饭,一块饼子能救命呢。” 顾黄盈被说得脸色发红,云浅恰好回来,顺势搭一句话:“银子可不同,银子不会发霉,可以长长久久的存放。” 苏墨杳气得跺脚,“我给了她三月的俸禄,她倒好,一点都不客气收下了。可她还是老样子,你瞅瞅,我都快长不高了。” 顾黄盈抬首,终于怼了一句:“你都十六了,吃肉也不长了。” 苏墨杳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余人不厚道的笑弯了腰,傅缨更是接连拍桌,李知晚直接趴在了桌上。 气氛很是和乐,让人倍感暖心。 笑过顾黄盈,傅缨悄悄开口,道:“晋王想要军饷,他收拾齐王后,朝廷没给一分钱,就剩先帝的一番夸奖。” 秦湘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不解道:“还有钱给吗?” “正是因为拿不出来才头疼,陛下自写信说缓一缓。莫说是缓一缓,只怕缓两缓都拿不出钱。敢到了一片匹战马,钱都给了马商,拿不出钱了。傅缨头疼道,余光扫向秦湘。 秦湘摆手:“我也没钱,那十万两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旧账了。” 傅缨叹气,“打仗太烧钱了。” 顾黄盈趁机开口:“赵家的钱呢?” “花完了。”傅缨又是一声叹气,抬首看向顾黄盈:“赵家的账对不上,有些东西都没了去处,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顾黄盈心慌至极。 秦湘皱眉,她们拿的都是些小玩意,前后加起来不过些万两银子的物什。想到这里,她看向云浅。 云浅气定神闲地坐着品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问傅缨:“谁拿了不成?” “库房的册子不见了,经过经手的管事回忆,少了许多珍品,珊瑚玉树、玉麒麟,古迹名画,都是难得的宝贝。”傅缨回忆着过往,一面说一面拿手比划着。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顾黄盈炸毛了,“哪个杀千刀拿了那么多?” 她就拿了些首饰,提心吊胆那么多日子,杀千刀的直接搬空一半赵府了。 傅缨也是愁眉不展,“主要是找不到登记册,压根没地方去找。” 拿走登记册的秦湘抓了一把核桃来吃,坐在她身边的云浅呆呆地望着屋顶横梁。 唯有不明真相的顾黄盈开始骂人了。 苏墨杳奇怪,“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我、我……”顾黄盈哑然,悄悄看了一眼秦湘,对方比她镇定多了,她立即有了底气,“我当日就在赵府,他们在我眼皮子下面偷盗,这是视刑部于无物,我能不生气吗?” 秦湘闷笑,肩膀跟着颤抖,云浅看向她,“再笑,她就认为是你偷了东西。” “天地良心,我离开赵府的时候是与顾侍郎一道的,顾侍郎,我偷东西了吗?”秦湘笑得险些岔气。 顾黄盈好惨啊,实在是太惨了。 云浅绝对是最坑下属的上司了。 闻言,顾黄盈立即给她做保:“我保证,她什么都没拿。” 就是出门的时候胖了三圈而已。 人都到齐后,锅子也烧热了,众人入座,顾黄盈这时故意坐在秦湘身边。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道:“册子是不是在你手中?” “你想自投罗网吗?”秦湘皱眉。 “我就想知道杀千刀偷了些什么。”顾黄盈还在生气。 秦湘自顾自吃着肉,顾黄盈偷偷拽住她的袖口,不遗余力地追问:“你收那本册子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云相,对不对。那么大手笔的人是云相,对不对?” 一侧的云浅放下筷子,直视顾黄盈,“你有话直说,不必偷偷摸摸。” “没有、您听错了,没有。”顾黄盈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容。 云浅笑了笑,转过头去,道一句:“你以为人人都想你这么缺钱。” 被这么一提醒,顾黄盈咦了一声,结结巴巴道:“对哦,也是哦,那、那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顾黄盈糊里糊涂,秦湘沉默地瞥了一眼云浅,好像在问:真的不是你? 若说不是云浅,秦湘是不信的。 除去云浅后,守门的红林军会帮谁转移财物,新帝吗? 新帝有晋王支持,也不缺钱。 秦湘也不明白了。 话题被转移了过去,傅缨复又提起晋王,秦湘少不得问一句:“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不想给……”傅缨悄然笑了。 那日陛下将她召了过去,话外之意便是打欠条,先欠着,有钱先紧着前线使。 傅缨赞叹道:“陛下看似年轻,可精明着呢。” 说完,众人都跟着笑了。陛下出了晋王一脉,独出一脉,晋王的钱又不会只给她用。 这个时候再大咧咧将军饷送过去,将来,自己捉襟见肘,晋王未必会给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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