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皇帝合上酸涩的双眼,轻轻抚摸着苏郁的发,这样亲昵而慈爱的瞬间,是二十年里也少有的温存,“爹爹在,爹爹替你守着,和你娘一起替你守着。” —— 逍遥王府庭前,苏寒着短衣,正打理着满圃芍药,谢濯便在厅中教授苏寒的两个儿子诗书。天气朗朗,云如轻纱。 苏郁到来时,谢濯随两个孩子出门拜见,苏寒洗净了手,抱拳一礼道:“殿下。” 苏郁的目光落在两个年幼的孩子,男孩儿大约十四五岁,女孩儿更小一些,只有十一二岁,见了苏郁却都不怯不怕 。 苏寒见状笑道:“自从他们娘去了之后就是我在带,后来阿濯来了,这才像个样子。” 谢濯命人将两个孩子带了下去,随即同苏寒将苏郁请到厅中。 茶水点心齐备,苏郁却并无心看一眼,只是怔忪地望着苏寒与谢濯,心中便会隐隐酸涩不止。其实,那样的时光,原本也该有她一份的。 “殿下驾临,可是有何要务?”苏寒问。 苏郁笑了笑:“并非有何要务,只是……只是有件事,想与堂兄商量一番。”她看了一眼苏寒身旁的谢濯。 “阿濯不是外人。”苏寒笑道,“殿下有话请讲。” “我想……将兄长家的一个孩子,过继到我的膝下,嗣恭或沅依都好,将来我百年之后,由这个孩子继位,兄长也不必不舍,孩子若不愿入宫,依旧可以养在王府,由兄长与谢大人教导,将来亦可追奉兄长为帝……” “殿下。”苏寒眼光一暗,“臣这一脉,自当年清河王案后,便立誓绝不沾染皇位,家父无意,臣无意,嗣恭或沅依还都是孩子……” “将来,他们若不愿继位,也可于宗室中再择儿女就是。”苏郁起身,拱手道,“我将要启程西行,皇父年迈,若有不测,有这个孩子雨兄长在,也不至朝野无主。” “殿下欲西去?”苏寒不禁问道,“殿下身系社稷,如何要……” “实不相瞒。”苏郁叹息道,“慕椿身陷丹辽,我要去救她回来。但此时国中刚刚平复赵氏之乱,朝野不安,若我此时西去,势必掀起一场风波来。因此,早留后嗣于时,也是在给朝臣一个交代,以此稳定民心。况且,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兄长若不舍得……我再寻他人就是。” “不必了。” 苏郁一怔。 苏寒笑了笑:“殿下喜欢哪个孩子,就领去吧。” ---- 这一章是助攻们的助攻 我想想要和大家说什么 哦,第一个是我要给兴昔辩白一句,人家明明用的是金笼子金链子,纯金的呢。(但好像没啥用) 第二个是请大家挑一个喜欢的娃娃继承郁子的皇位(反正是男是女也不影响,郁子和椿子她俩谁也不养) 第三个是白芨的cp是紫苒,cp名就叫菜鸡互啄。白银cp的宝子们也不要难过,因为银子也会有归宿的~第四个是祝大家天天开心呀~~~耶 哦预告一下,郁子在救老婆的路上,被一个炮灰女看上了要她去做小妾,结果被白芨搅和了。哈哈哈哈哈,写到这里我要笑死了。
第90章 云雀 他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谢濯,坦然道,“自从我那王妃难产而去,我既未续弦也不曾纳妾,不为其他,只是想与阿濯同归,不愿他被人指摘半分。纵然青史不能留名,此生也唯他而已。死后的事情,臣与阿濯皆不在意。臣尚且如此,也自然懂得殿下与慕姑娘珍重之情,若能为殿下略尽绵薄之力,那……嗣恭与沅依,殿下喜欢哪个,就领去吧。至于将来他们愿不愿意为帝,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为人父母,能做的打算到底有限。” 苏郁眼中一热,拱手道:多谢兄长。” 苏寒依旧是轻笑着,领着谢濯还礼。二人相视之间,百转千回,千头万绪,皆已在不言中。 送走了苏郁,二人依旧立在庭前,谢濯轻轻抚摸一株芍药,任由花露落在掌心。 “我还是喜欢芙蕖多一些。”他笑道。 苏寒一愣:“你不是说你喜欢芍药吗?这好些品种可都是我从大内偷来的……” 谢濯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王爷喜欢芍药,才这样说的。” 他自矜名节,从未对苏寒说过这样的话,但今日见苏郁与慕椿如此,忽然就想,如若有一日他与苏寒也那般分别,彼此之间有太多话都来不及说明,实在不能不叫人憾恨可惜。 “阿濯……”苏寒忍不住眼底的笑意,从后面环住他,“你可真是……让我说什么好。” 谢濯有些羞赧地低下头:“这样不好吗?” “好,好。”苏寒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后颈,“怎么不好。打发了我家那两个小祖宗,我领你去徽州逛逛,挑两条好墨回来给你写字。” “王爷真的愿意让世子与县主……” “那是他们的事情。”苏寒道,“和我们无关的。”他此生在意的唯此一人而已。 —— 四月的高原上,浑忽花漫山遍野地招摇开放,天地间仿佛燃起了烈火,又似神女的红纱不甚掉落,幽冷的香味连路过的飞鸟也忍不住驻足徘徊。驼铃声里,从睡梦中醒来的慕椿缓缓睁开眼,这些日子她睡着的时候越来越长,连兴昔也不再让哈日珠朗看着她了。 她坐起身来,听到外面牧羊女的歌声,随即抬手敲了敲金笼的栏杆。 很快走进来一个士兵,低着头道:“您有什么吩咐?” 慕椿整理了一下头发。 那士兵忽然想到她不能说话,只道:“请您稍等,我去请示大汗。” 很快,装载金笼的驼车里走进一个人,兴昔的蓝袍笼出一片浓浓的阴翳:“你要做什么?” 慕椿却并不看她,指了指外面,意思不言而喻,她要出去透气。 兴昔沉默了片刻,只得道:“求我一句吧,好孩子,我就放你出去。” 慕椿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我想说但是我说不出来。 兴昔无奈地笑了笑,她解开了金笼的锁,将嵌在笼顶的锁链一端解下攥在手中,而后将摆在车中的衣裙一件一件替她穿好,却没有给她穿鞋袜——慕椿就这样被她抱出了车,放在一块被日头烤得有些发白的石头上。 日光晃眼得很,慕椿却并不瑟缩。兴昔将风氅解了下来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双脚放在上面以防踩脏,仍不忘在她左脚腕的足链上轻轻抚摸。 慕椿望着不远处火红的浑忽花,指了指其中一朵。 兴昔笑了笑:“好。”然后牵着锁链的一端,慢慢走开,将那朵开得耀眼的浑忽花采来,“给你。” 日子似乎一眨眼就回到了十八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五岁的孩子时,也是被她递来了这样一朵浑忽花。那时的孩子身穿白袍,颈上戴着金项圈,丹辽人将这样的孩子视作长生天的恩赐,是需要恩养起来的圣子圣女,兴昔即便不信所谓恩赐,却还是很喜欢那个如浑忽花一样美丽的孩子,随即将她养在自己身边。 慕椿握着花茎,轻轻摆弄着柔嫩的花瓣,目光格外温柔。兴昔就坐在她的身旁,默默注视着这个孩子,高原上的清风将她的长发吹起,轻轻吹拂着她柔美瑰丽的脸颊,兴昔想,她越来越美了,这种美流落了太久,异国他乡的风雨不知如何将她摧残,但好在她还是回来了,被自己锁住了,链子与钥匙都是手中。 这原本是在西归路上的短暂休整,却因为慕椿不得不长久的停歇下来,却没有一个人敢来催促。哈日珠朗望着远处的人影,眼神中一片落寞,忽然,她听到身后一声轻蔑的笑:“被锁住的云雀是唱不出歌声的。” 她回眸:“别勒阖王子?” 那是篾兀真汗幼弟的独子,兴昔汗的堂弟别勒阖,听说在兴昔汗决议立浑忽公主为后时,他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成的。 别勒阖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正是一个男子最为英武的时候。可他却很落寞,哈日珠朗想,他是兴昔汗最后一个在世的亲人了,在兴昔的统治下,只怕也活得很艰难吧。 “哈日珠朗?”别勒阖笑道,“许久不见,你已经长得像天边的云朵一样美丽了。” 哈日珠朗却难以感到欣喜:“可大汗只喜欢地上的浑忽花。” “浑忽花向来只能开在山原上,没有人能够将它种在盆里,把人囚禁起来的喜欢,你就那么想要吗?” 哈日珠朗一怔:“可我……除了大汗的喜欢,什么都没有。” “云朵会被风吹散,也会将日光遮蔽,你想做哪一种云呢?” 哈日珠朗握紧了衣裙:“我不知道。” “啊……”别勒阖笑了笑,“那就慢慢想吧,想不出来的时候,就去看看这漫山遍野的浑忽花,想出来了,就来找我吧。” “你……” 别勒阖竖起手中抵在她的唇上:“嘘。兴昔汗不喜欢旁人觊觎她的东西,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他慢慢绽出一抹柔和的笑容,那笑容让哈日珠朗怔忪许久,直到兴昔将慕椿抱了回来,她才顿时回过神,可别勒阖早已远去。 兴昔将慕椿再一次锁回笼子里,用那张薄毯披在她身上。 慕椿又一次睡着了,兴昔抚摸着她的睡颜,不禁感慨:“怎么……日子就怎么没有意思吗,还是你累了?”她叫来哈日珠朗,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你陪陪她,好不好?” 哈日珠朗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抬头问:“您陪陪我,好不好?” 兴昔眼中的笑意瞬间淡去,冷漠的目光如同针刺一般落在哈日珠朗身上。 “大汗……” 兴昔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哈日珠朗惊恐地点了点头,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连自己的心跳也听不到了。 “听话。” 兴昔收回了手:“她要是醒了,就过来告诉我。” “好……” 车帘被放下,车中顿时暗了一些,哈日珠朗抱着膝盖坐在笼子前,打量笼中美人的容颜,难道这就是大汗喜欢的样子吗?她有些懊恼地想,要是我长成这个样子就好了。可转念一想,即便如此,大汗也还是不会喜欢我,因为她只喜欢浑忽。 她忽然将手伸到笼子里,在触摸到那张薄毯时陡然生出一个念头,如若这世上再也没有浑忽了,大汗是不是就能…… 这念头便如同一根野蛮生长的杂草般愈发疯狂。 哈日珠朗拔出腰间那把缀满了宝石的小刀,绕到了靠近她颈部的位置。 “这把刀……是谁给你的。” ---- 谢谢大家啦!!! 感觉我好像马上就要再次双更了,存稿危机。 哦对了,这周的榜俺亲妈月可是没有字数要求的,哼哼,又到了你懂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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