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老左,那是谁啊?”医生与左修才勾肩搭背,偷偷摸摸问,“我可是当你家私人医生十多年了,没见过送外人过来啊。” 左修才凝视着他,面色严肃,“你能保密吗?” 医生看着他严肃的脸,忍不住跟着站直了,“当然能。” 左修才示意他附耳过来。 “我也能。” “去去去!”医生顿时反应过来了,嫌弃地推了左修才一把,随后又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你就透露点嘛,到底什么关系?” 左家大小姐看病床上人的复杂目光和压抑的涌动情绪,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和猫爪了似的好奇。 “哎,实话和你说吧,”左修才叹口气,“债务关系而已。” 中年医生无语凝噎,“得欠你们家多少钱才能有这种待遇?” 左修才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回头看了眼搀扶着饶听南的自家女儿,心中叹口气。 八字没一撇的事,他也不好说啊。 ----- 饶听南忍着头晕,靠在沙发上,眼中含了丝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看着面前抿着唇站着的左止元,“怎么这么严肃,还拿了印泥?” 左止元板着脸,将两张白纸和印泥放在桌上,盯着饶听南的眼睛。 “我们约法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轻松愉快(bushi)的同居生活要开始啦~~~
第5章 “约法三章?怎么个约法三章法?”饶听南饶有兴趣地看着板着脸的年轻女人。 “第一,你睡一楼书房,不能上二楼,”左止元竖起一根手指,“我们现在是和谐友爱的工作关系,也仅仅是工作关系,收留你只是为了表示感谢,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饶听南面色犹豫了下,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点点头,“没问题。” “第二条,”左大小姐深吸口气,“一个月为限,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必须马上打包东西走人。” 饶听南抿抿唇,有些迟疑地发问,“那左总的意思,是这几天……您照顾我?” 左止元脸色一黑,“包吃住,多一双筷子而已。” “洗澡呢?”饶助理脸皮颇厚,稍微动了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臂,“沾不得水。” 左大小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不生气不生气,为这人生气犯不着。 “饶听南,你只是右手动不了,不是半身不遂。”她冷着脸,“如果饶总真不行,我可以去请个护工。” “不必了,”饶听南见好就收,转移话题,“这才两条,第三条呢?” “第三,不干涉彼此私生活。”左止元观察着饶听南的脸色,淡淡说道,“我可能会带人回家,到时候请饶总老老实实待在书房里不要出来,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 饶听南苍白的面色骤然染上几丝红润,盯着她的眼睛也逐渐多了不善的意味。 左止元心中骤然升起报复的快感,唇角勾勒起一丝弧度,“有问题吗?” 饶听南缓缓闭上眼睛。 “没有问题。”她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那就签字吧。”左止元在两张白纸上刷刷刷写好约法三章的内容,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紧接着递给饶听南。 饶听南左手接过笔,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名字。 “摁指印。”左止元打开印泥,看着微皱着眉的饶听南。 “也不用这么正式吧……诶!” 左大小姐哪管得了这么多,直接抓着她没受伤的左手,将大拇指摁在印泥上,又狠狠在白纸上落了个印。 乖乖被摆布的饶听南,在按完指印后,瞬间反手捉住了左止元的手腕。 “你?”左止元不可置信地抬头,在饶听南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锋锐,“你干什么!” 她努力抽手,可饶听南手劲极大,她挣扎了两下居然没挣扎开。 “刚约法三章完你就要反悔了?”左止元胸膛急剧起伏,咬着牙,狠狠盯着饶听南。 饶听南默默注视着面前竖起全身尖刺的小刺猬,感受着掌心的温暖,慢慢松开手,也收回心中的冲动暴戾,望着白皙手腕上的淡淡红痕,有些愧疚的垂下头,“抱歉,我……有点失控。” “可能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太好的原因,”她慢慢说着,给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找补,“请左总多担待了。” 左止元皱着眉,揉着自己的手腕,心中却轻哼一声。 分明是因为自己刚才那句“可能会带人回来”。 她心中泛起报复成功的快感,在白纸上按下自己的指印,随后将一份递给饶听南,“一人一份,收好了。” 饶听南单手接过,笨拙地将白纸叠好放进口袋,随后,两人肚子都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已经快晚上了,但除了早上那几口,她们今天都粒米未进。 左止元瞅了眼面色尴尬的饶听南,叹口气,伸手将披散的长发聚拢盘起,随后走向厨房,“我做饭,你等着吧。” 饶听南怔怔望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 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再与左止元纠缠,明明想好了要破坏分公司,但听到左止元那句话,不知从哪来的邪火还是让她差点失去了理智。 当时被宣布分手都没这么生气的。 她收回发散的思绪,慢吞吞走向厨房,靠在了料理台上,望着正在洗白萝卜的左止元,“你还会做饭吗?” 在她印象中,从没看见过左止元下厨房。而知道左止元身份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形象就在她脑海中固定住了。 “留学四年,不会做饭也得学。”左止元挽起袖子,熟练地备菜。 “倒也是,但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下厨。”饶听南小声说。 左止元头也不抬,“以前饶总难得来一次,不是直接拉去酒店就是出去吃饭再拉去酒店,似乎也没给我什么做饭的机会。” 饶听南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 她时间紧张,偶尔去看望左止元都是挤时间亦或者是出差顺路,时间紧“任务重”,自然都是挑最重要的做。 “那个……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她望着左止元动作麻利的洗菜切菜,自己就杵在这里,觉得有些尴尬。 “您别乱动,站在那就是最大的帮助了。”左止元没好气地说着。 她指望一个伤了手的人做什么? “我其实能……” “您不说话也是很好的帮助。” 饶听南悻悻地闭上了嘴,靠在一旁,歪着脑袋看左止元忙碌,眼神逐渐恍惚。 这种生活,她好像曾经梦想过。 左止元围着围裙,眼神专注,面色柔和。傍晚温润的阳光从窗子里散漫地洒落,女人皮肤上的浅浅绒毛都清晰可见。 饶听南心中骤然升起岁月静好的荒谬错觉。 “今天为什么要救我?”左止元切着菜,头也不抬,突然问道。 “我是你助理嘛,”饶听南脱口而出,随后顿了顿,声音小了点,“况且……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陌生人?哈,”左止元轻哼一声,手底下切白萝卜的刀用力了点,“我以为你把我当仇人呢。” 只是没再听到回复。 “怎么?”她抬起头,面上带着不知什么意味的笑容,“很难回答吗?” 饶听南躲开她的视线,垂下眸。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对左止元是什么态度。 “不过今天那件事左总确实莽撞了,”饶听南是转移话题的高手,心中不知道想什么,嘴里却开始叨叨,“我只是左总的一个助理,没法对左总的选择指指点点,但是左总现在是分公司的总裁,应该把自己的个人安全放在更高的高度……” 左止元眼皮跳了跳,有点抓狂。 以前怎么没发现饶听南这么能叨叨?! 她突然有点怀念起了那个疏离冷淡,不爱说话只爱“动手”的饶听南——至少后者很安静,坐在那里不说话当个摆件也很赏心悦目。 她当年在酒吧中一眼相中饶听南,不就是因为后者那股子疏离出尘的气质?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左总。”饶听南念念叨叨,仿佛没人打断她可以一直念下去。 “受伤的可不是我。”左止元冷笑一声,瞟了眼饶听南右手。 饶听南抿唇,悻悻闭嘴。 “好了,出去,你太吵了。”左止元觉得和这人没什么好聊的,开始赶客。 饶听南委屈地退后几步,望着面前再次竖起尖刺的小刺猬,迟疑了会,“那我……去书房看看?你要清东西吗?” 左止元仰起脑袋想了想,摇摇头,“就一些杂书和课本,你想看就看吧,别弄乱了。” 现代人的书房更像是一个称号,因为阅读习惯的改变,许多人——包括饶听南自己,都更习惯在电子产品上获取资讯,阅读书籍。 而看着面前这一个大书架,饶听南可以肯定,上面的书都是经常被翻阅的。 她随意取下一本看上去是左止元专业课的书,随手翻开一页,然后两眼一黑。 什么构成主义表现主义达达主义,好像每个字她都明白,但连起来就看不懂了。 她有些怅然地翻阅着这本她看不懂的书,悲哀的发现:她只知道左止元是某老牌艺术院校的绘画系学生,但对她的具体专业,对艺术流派的偏好,喜欢的艺术家,一无所知。 似乎左止元并没有向她提过这些,她也没问过。 她将书放回去,继续扫视着左止元书架上的收藏,试图从其中窥视自己不熟悉的左止元。 好吧,饶听南可以肯定,左止元挑书的一个大标准是书名古怪。 《乌克兰拖拉机简史》、《深夜小狗神秘练习题》、《家鸭与野鸭的投币式寄物柜》…… 饶听南陷入沉思。 或许以后给她准备礼物可以往这方面挑挑?她习惯性地想着,随后再次苦笑。 自己以什么身份送礼物?左止元带人回来时躲在书房不能出来的私人助理的身份么? 她垂下眸。 算了,不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了,当务之急还是在分公司搞乱子——至于左止元,她得再好好想想怎么对待。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书架上扫视着,忽然在角落里,发现一本相册。 饶听南好奇取出,刚想翻开。 “吃饭了!”左止元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随后看清了饶听南手上的东西,大惊失色,“那个不能看!” 她快走几步,从饶听南手上夺下相册,耳根微红,“这个我等会放楼上去。” 饶听南颇有些莫名,却也由着她。 坐在饭桌前,她动了动鼻子,惊讶地望着桌上的三菜一汤——尽管都是家常菜,但也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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