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某个小混账,正看着衣柜里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姐姐的衣服,傻笑。 整理着行李的文卓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嘿嘿的傻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人,没救了。 ----- “你大概什么时候返校,会提前回来做实验吗?”翌日早晨,小钥帮文卓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机场候机室等着。 “应该不会,”文卓笑着摇摇头,晃了晃手上的手机,“我老家那边有个小妹妹,今年高考结束,最近在缠着我,我寡了有段时间了,试试也不错。” “好家伙,刚高考结束的水灵灵小白菜啊,被你拱了,”小钥咂舌,“不过这和你提不提前返校有啥关系。” “虽然没办法,但能少异地一天就少一天呗。” 小钥怔了怔,思绪瞬间发散。 异地么? 她和姐姐,肯定是会异地的。 一个在京都,一个在香江,飞机都要飞三四个小时。可偏偏姐姐是蔡家小公主,肯定是扎根香江的,而她未来至少两年都在京都,万一读了个研究生,还会更久。 “别想那么多了,”文卓是什么老油条,一眼就看出她在惶恐什么,轻笑着拍拍她的肩,“先谈上再去解决问题吧。” 小钥点点头,唇角带上笑意。 “今天下午记得告诉我结果,”文卓伸了个懒腰,“好歹我也当了这么久狗头军师。” “不过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吧。” “真的?”小钥惊喜地看着她。 “至少,你姐姐对你那么粗糙的表白,那么横冲直撞的炙热喜欢,并没有表示出不满嘛,”文卓思索着,“照我的经验啊,现在就是临门一脚的事。” “借你吉言。”小钥笑得嘴要咧到耳朵了,想着今天下午的那个答案,心中甜蜜又紧张。 “我登机了哦,回见。” “回见。” 小钥站在候机室的玻璃墙前,目送着文卓拖着行李上了飞机,随后开开心心转身,在人流如织的机场中慢悠悠走着,嘴里哼着歌儿。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嗯? 余光掠到了远处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一时没多想——刚考完试放暑假,回家的人多得很,在机场碰见几个熟悉的同学也是常事。 不,不对! 她脚下突然顿住,猛地向那个方向看过去。 大夏天的,远处那人推着行李箱排在登机队伍的末端,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长袖卫衣,将全身遮挡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明星呢。 但即便她将全身都包裹住,小家伙依然一眼认出了她。 “姐姐……?”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姐姐为什么会在机场?为什么还拖着行李箱? 蔡世宜心跳得很快,注意到不远处站在原地往这边看的人,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又抬手压了压鸭舌帽,快步往登机口走了两步。 “姐姐!”小钥迅速拨开人群,往那个方向冲过去! 放假了,机场人流量极大,她奋力左突右撞。 “干什么的啊!”偶尔有被撞到的人怒骂。 “对不起,我在找人。”她口中不断道歉,声音带着些哭腔。 不是答应过她了吗? 姐姐,你怎么能,不守信用。 蔡世宜在登机口前排着长队,汗津津的手心里攥着机票,心脏跳得极快。 她一夜没合眼,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想看到小家伙难过的眼睛,却也忐忑于这段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恋情。 惯来飒爽的小公主,居然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起来。 所以……她做了个很简单就能做出的决定。 逃跑。 “对不起。”她瞟了眼身后越来越近的身影,喃喃自语,攥着机票的指尖发白。 “可以开始登机了。”空乘温馨提示。 “谢谢。”她挤出一个笑,出示手中的机票,走过栅栏。 “姐姐!” “诶!这位女士不要闯卡!” 蔡世宜握着行李箱的手一抖,头也不回,就要迈步往前走。 “姐姐……” 身后传来哀痛至极的声音,恍若杜鹃啼血。 蔡世宜顶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用力抿抿唇,缓缓转身。 小家伙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眸子灰暗中带着些血丝,看起来狼狈极了。 像只被淋湿的狗崽子。 蔡世宜下意识往她的方向迈了半步。 狼狈的小狗眼睛瞬间亮起,耷拉着的尾巴也开心得摇了起来。 “抱,抱歉。”蔡世宜结结巴巴,连连退后好几步。 摇晃着的尾巴僵住,随后慢慢垂了下来。 “对不起。”蔡世宜咬着牙,扭头快步离去。 身后传来了几声呜咽。 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崽儿。 她登上飞机,手机关机,裹好小毯子,用力闭上眼睛。 一夜没睡,此时她终于抗不过困意,皱着眉沉沉睡去。 梦中,都是那蒙着水雾的黯淡眸子。 不要去想这些了。 她在梦中催眠自己。 不要去想了,马上就到家了。 到家就好了。 …… “蔡世宜!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方一下飞机,就接到了左止元的电话。 左止元难得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她交流,“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这些?” “说过什么。”蔡世宜拖着行李箱坐在香江机场,声音极为疲倦。 左止元听着她的声音,心软了些。 她的闺蜜,那个向来怼天怼地不可一世的蔡家小公主,大概也是头一回这么狼狈。 当年裴良夜那事,她也能走得极为洒脱,可偏偏栽在了个更直球的小家伙手上。 “我是不是让你不要逃避,要负责,”左止元叹口气,“你以为和小家伙发生关系了的那天晚上,是不是第一反应也是逃避?” “这次不是第一反应……”蔡世宜轻声说,“我想了一夜呢。” 左止元沉默了一会。 “可是,你能站在小钥的角度想想吗?” “嗯?” “你和她两次喝酒,两次差点发生意外,都是因为良夜姐,”左止元极为残酷地指出了这个事实,“她要看着你,为另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借酒消愁。” 蔡世宜心脏顿时一颤。 “她明明知道你的理想型和自己完全不搭,却还在一次次冲锋。” “蔡世宜,这亏得小家伙勇敢又心大,但凡她敏感些细腻些,现在借酒消愁的就是她了!” 蔡世宜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左止元还在说话。 “你知道,小钥让我想起了谁吗?” “谁?”蔡世宜声音干巴巴的。 “两年前的你,”左止元用力抿抿唇,“那么真挚,勇敢,无所畏惧,向几乎不可能的目标一次次冲锋。” 蔡世宜骤然捂住了脸。 自己早就放下裴良夜了,但那时的真挚和热爱,都是自己的的确确亲身经历过了的。 根本没有任何阻碍,她瞬间带入了小钥的心理。 妈的,好痛。 这种痛,老娘为什么还要经历第二次! “但是,你们不一样,”左止元顿了顿,“你和良夜姐不一样。” “蔡世宜,你分明喜欢她!你到底在瞻前顾后什么?” “我没做好准备!”蔡世宜心脏抽抽着疼,嗓子里溢出呜咽,“太快了。” 她从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隐藏好自己的小心思,再到小钥的那一吻和石破天惊的表白。 太快了。 她压根没做好准备。 她有些茫然无措。 “快?”左止元要被她气笑了,“你丫不是要一见钟情吗?一见钟情比这还快!我看上饶听南的第一晚就把她拐上床了!” “额,这……” “做好准备就不叫恋爱了,”左止元声音放缓了些,带着点无奈,“唉,算了,你人也到香江了,我也不多说什么,自己想想吧。” 电话挂断,蔡世宜颓然坐在了长椅上,呆呆坐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铃声再次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摔到地上。 犹豫了很久,铃声自动挂断。 不过七八秒后,铃声再次响起,看那锲而不舍的劲儿,大有一股“你不接我就一直打”的势头。 “喂,”蔡世宜终究还是接起了电话,“小钥。”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了年轻女孩强撑着笑的沙哑声音。 “姐姐,还能做朋友的,对吧。” 蔡世宜喉咙滚了滚,心脏抽疼,眸中瞬间泛起水雾。 “嗯,可以的。”她听见自己说。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玻璃杯和冰块碰撞的声音。 “姐姐,我不会放弃的,”女孩轻声说,“但是我会和你保持着朋友关系,真的,不越界。” “直到你,好好看看我。” “我会永远站在界外,等待着你的目光,等待着你的垂青。” 蔡世宜再次捂住了脸,肩膀一阵阵颤抖。 好熟悉的话。 自己好像,也对另一个人说过。 沉默了好久,她又听到了冰块碰撞的声音。 嗯?冰块碰撞? “林钥。”她扶着行李箱站起身,眸子通红,喊着小家伙的大名。 “你这个混账是不是在喝酒!” 电话迅速被挂断了。 “混账玩意,敢自己一个人去喝酒。”蔡世宜红着眼睛再次拨过电话。 小家伙倒还没不接她电话的胆子。 “林钥,我告诉你,”她咬牙切齿吐着字眼,“我要是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儿,你就完了!” “姐姐?”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极为诧异,又有些惊喜。 “晚上九点,你要是不在,你要是身上有一丁点酒味儿,”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拖着行李箱,赌咒般说着恶狠狠的话,“我扭头就走!” 鬼知道她怎么想的。 买票的时候,买的居然是当日的往返票。 “要吃饭,不准饿着肚子来见我,”她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哭得稀里哗啦,语气却凶狠极了,“我要减肥,我没兴趣晚上十点多陪你吃夜宵。” “你必须把长发给我留起来。” “以后不准一个人跑去喝酒,除非有我陪。” “我会给你买好多好多好看的裙子,把你那些T恤都给我收一收,衣柜空出来。” 她顿了顿,站在了登机口。 红唇轻启,泪如雨下。 “林钥,我们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撒花~~~ 小公主篇可能还有个一两段,然后就到裴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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