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衣服穿好了吗?” “都穿好了。” “开门。” 浴室门开了条缝,水雾缭绕,小钥探出个脑袋,面红耳赤。 蔡世宜:“……” 失算了。 小家伙一直穿着宽松款的衣服,自己也就没有察觉。 怎么会比自己还大! “你不会勒得疼吗?”蔡世宜犹豫着想解开那个紧绷绷的金属扣,抬起一半的手僵在半空,又很快缩回去。 “还好,勉强可以,”小钥尴尬得面庞通红,“但是衬衫扣子就是真的扣不上了。” 蔡世宜估摸着那柔软弧度的体积,沉重地点点头,“确实。” 两人相对无言,面面相觑。 蔡世宜先反应过来,用力一拍脑袋,迅速转身。 “我再去给你挑一件好了……算了,你把浴袍披上,自己来拿。” “嗯嗯!” 两人站在衣柜前,安静地挑选着,用沉默掩饰彼此的尴尬和内心的复杂情绪。 直到……敲门声突然响起。 “蔡世宜?在吗?”门外传来了左止元的声音。 蔡世宜手一抖,瞳孔地震,扭头看一旁“衣衫不整”的小家伙。 “你你你,快去卫生间躲躲!” 小钥比她还慌,仓皇点头,夺路而逃,用力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左止元奇怪地听着门里面的动静。 有人啊,怎么不开门呢? 她又敲了敲,过了一两分钟,蔡世宜才狼狈地拉开门。 “你怎么来了?”她站在门口,紧张兮兮地看着左止元。 “有事和你说一声,”左止元无奈地拨开她进门,嗅着空气中残余的酒气,又看看轰隆作响的洗衣机,叹口气,“你昨天喝酒去了啊。” “嗯。”蔡世宜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卫生间飘。 “唉,我应该来陪你的,”左止元看着面色苍白的闺蜜,也有些心疼,“但我昨天也有点事,忙了一晚,抱歉啊。” “你忙你的,”蔡世宜挥挥手,“我没事不用陪我,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姐,求求你了,赶紧走吧。 “不是,我想着这种大事还是得当面跟你说一声。”左止元揉揉眉心,面色苦恼。 “啊?” “忍冬姐跑了。” “啊?!” “嗯,逃婚了。” 蔡世宜瞪大眼睛,心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思绪瞬间被这重磅消息一扫而空。 “为什么啊?她们吵架了?”她不可思议地问。 “没吵架,”左止元摇摇头,揉揉自己僵硬的脸,叹口气,“但就是逃婚了。” “现在婚礼筹备乱成一团糟,时间大概也会推迟,我们昨天忙了一宿就在忙这个,今天早上才抽出时间,我想着得和你说一声。” “这样啊……”蔡世宜茫然地眨巴着眼睛。 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困死我了,我去洗把脸。” “嗯嗯,去吧,”蔡世宜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地答应,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cua一下跳起来,瞳孔地震,“等等!” 晚了。 左止元已经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和里面局促不安的小钥大眼瞪小眼。 左止元:“……” 她看了看卫生间里只披着件浴袍还“衣衫不整”的干笑小钥,又扭头看看同样披着浴袍僵在原地的蔡世宜。 她鼻尖动了动,再次考量着空气中残余的酒气的作用。 洗衣机还在轰隆作响,床上没有床单被套。 她来来回回扭头,看了两人好几遍,终于开口,语气极为古怪。 “看来你确实不需要我陪。” “蔡世宜,你终于出息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名《小公主的社死》 我先笑为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29章 裴江【1】 “这孩子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气质和蔼又严肃的中年女人紧握住裴良夜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一脸愁容,“小裴一夜没睡吧快些去休息。” “阿姨没事的。”裴良夜温和笑笑,一如既往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丝毫看不出苦主的模样。 “她这个时候逃婚,不是消遣你也消遣大家吗?”女人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等把她找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育教育!” 裴良夜感慨又无奈地看着江法道的父母。 叔叔阿姨气质相仿,都是古板而严肃的,不难猜到,江家应该家教森严规矩颇多。 唔自己倒是没关系,再多的规矩也没有夫人实验室里的规矩多。 她表示适应良好。 只是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规矩怪的生活环境中了。 难怪江法道生了个恣意妄为放荡不羁爱自由还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想来是有些家庭原因在的。 惯来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此时弯着腰,手里攥着张纸条坐在阳台上大口大口抽着闷烟抽了两三根后他突然站了起来把烟头狠狠按进烟灰缸面容沉凝地步入客厅用力挥舞手上的纸条沉着声,“我去找她回来,这婚不能不结。” 裴良夜还没来得及说话,左修才从楼上下来了。 “亲家,这些事就交给孩子们吧,”他笑容温和,“结不结婚,还不是孩子说了算。” “请柬都发出去了,”江爸满面愁容,“这个时候取消,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不碍事不碍事,”左修才摆摆手,笑道,“就当给街头巷尾提供谈资了。” 他身旁抱着龙井的饶听南闻言,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这是左家的底气和自信,隐约有向首富方向发展的左修才,并不介意给大家提供些消遣和乐子。 因为除了能嘴上逗逗乐,调侃几句,压根就没人能在实力上刚过左氏这个还尚在整合中仍然在爬坡迈向顶峰的庞然大物。 “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他笑眯眯的,一手抓起一人的胳膊,往院中的葡萄架底下拉,“我们就舒舒服服喝茶,这些事交给她们处理就好,诶,小饶啊,你帮帮良夜。” 饶听南笑着点点头,随后扭头看裴良夜,微微挑眉,“要我联系江法道吗?她应该不至于我的电话都不接。” “不用,”裴良夜凝视着从江爸那拿过来的纸条,轻轻弹了弹,“我大概知道她在哪了。” 她放下手中的纸条,披了件外套,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饶听南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捡起桌上的纸条。 上面只有四个字。 【跑了,别找】 ----- 江法道穿着最舒适的T恤和沙滩裤,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蜷在昏暗而狭小的阁楼。 作为一个钢琴家,她其实很讨厌那些板板正正的西装亦或是礼服,如果不是投资方往往有要求,她恨不得穿睡衣上去弹琴。 她还喜欢狭小又柔软的空间,小时候她就喜欢躲在衣柜里睡觉,一睡可以睡一天。 狭小的空间,会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后来,裴良夜知道了她这个习惯,将楼上这间闲置小阁楼改了改,硬生生塞进一套舒服又昂贵的沙发,用她喜欢的小零食堆满了剩余的空隙,又开了个遥控天窗,晚上可以看星星。 她和裴良夜闹矛盾的时候,总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气鼓鼓地等人来哄。 “真是好笑,”她想着过去的那些事,喃喃自语,“你以为能逃避一切保护自己的硬壳,也是那个人帮你建的。” 楼下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进门,换鞋,脚步声直接往楼上来。 江法道转过身去,背对门。 这是她和裴良夜年轻时在京都租的小房子,后来裴良夜买了下来,只有两个人有钥匙。 阁楼们吱呀一声开了。 她闭上眼,头也不回,烦闷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给大家添了麻烦,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蛋。” 那人不仅没走,脚步声反而越来越近了。 沙发一陷,身旁多了个人。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让你……”江法道愤怒转身,随后话停在了嘴边。 裴良夜眸子里是浓浓的倦意,屈指,轻轻勾了勾她的衣摆。 “忍冬,我一夜没睡。” 随后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 “我好累,让我抱着睡会。” “谁不知道你裴良夜是铁打的工作狂啊,熬一天夜对你来说算什么。”江法道嘴硬,眸子却软了,任由裴良夜抱着,与她并肩躺在沙发上。 沙发算是宽敞,却毕竟不是床,两人得紧挨在一起才能躺下,肌肤与肌肤贴在一起,彼此的热度传递,呼吸也交织在一起。 夏天热,京都的夏天尤其热,即便开着空调,江法道身上也很快出了层细密的薄汗。 但是,不愿分开。 就想这么黏糊糊的贴在一起。 她抿着唇,伸手,轻轻抚摸着在自己怀中打盹的裴良夜的眉眼,神情有些落寞。 她见过八面玲珑心思缜密的裴良夜,见过铁腕果断意气风发的裴良夜,见过她的暴躁,也见过她情浓时的失态。 但是疲倦的裴良夜,她的确是见得少。 一天能喝三四倍咖啡的家伙,向来是精力充沛的。 “你累了吗?”她喃喃自语,心脏一紧,鼻尖一酸。 她这段时间情绪不太正常,很爱胡思乱想,即便是理智不断告诫自己,却依然忍不住。 “你说我们还有半辈子没过完呢,”她喃喃自语,委屈得小脸皱起,抚着裴良夜眉眼的手也用劲了些,“你现在就觉得累了,我以后再作,你是不是就不会哄我了。” 装睡装累装柔弱的裴良夜心头一凛。 忍冬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 书上不是说装脆弱就会被亲亲抱抱举高高么?该死,果然就该把这些书全扔了。 “怎么会,”她戏还在身上,装着打了个哈欠,睁开懵懂的双眸,轻轻吻了吻江法道的额,声音中带着宠溺的笑意,“你想怎么作都可以。” “那我不想结婚了。” “嗯,好。” 大概是裴良夜答应得太痛快,江法道愕然地看着她,过了老半天,她突然嘴一瘪,“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说了。” 裴良夜:??? 江法道越想越难过,声音中都带着点哭腔,“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和我结婚!” 裴良夜一个头比两个大。 她咨询过心理医生,婚前综合征是一种常见的心理,大概是指人们因为婚姻而恐惧敏感逆反甚至自卑,只不过有些人症状轻些,有些就很严重——比如江法道。 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除了自我调整,还需要爱人的鼓励和帮助。 不过,这婚前综合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难搞定啊。 “不是,当然不是。”但无论怎样,她都会以最大的耐心和包容哄着怀中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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