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兰扶伤吃惊地看着这一切,还有四周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赵山刚从地上爬起,就听到了这一声喊,眼见着阿翎又多一帮手,他刚刚又被震出了内伤,慌忙拉起赵齐布下障眼法就跑。 那被他们丢下的同门气愤不已,又看见阿翎朝着他们看了过来,慌忙求饶。 “别杀我们,都是赵山,他强迫我们来的。” 阿翎要不是被师清浅攥着手,早一鞭子抽过去了,竟然还让那罪魁祸首跑了。 “天安洞府,赵山。”阿翎咬牙切齿想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顾景阳见着地上的人害怕的求饶,大概就明白了刚刚阿翎他们一定是遇到人找麻烦了,她看了眼怀里昏迷的兰扶伤,一边输真气,一边带着人往外走。 “阿翎,兰扶伤瞧着伤得很重,我带她去磐彦山找医修,你自己可以吗?” 阿翎连忙应道:“我没事,我和你一道去。” 顾景阳略略放下心,又多问了一句:“清浅你也没事吧?” 阿翎想也不想地呛声道:“她能有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呢,一只血淋淋的手就出现在了面前,皮肉翻卷的伤口里隐隐露出了白骨。 阿翎诧异的顺着这凄惨流血的手,往手的主人看去,就看见师清浅眉心皱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刚刚嘴里剩下的半句‘我们走’猛地一个停顿,诧异地问道:“不是,你什么时候伤到的?” 刚刚她可没瞧见有谁伤到了师清浅啊,赵山都近不了身就给甩飞了出去。 她低头查看师清浅的伤势,一脸错愕,也错过了师清浅眼里一闪而过快得叫人以为是错觉的笑意。 顾景阳也看到了师清浅的受伤,她带着兰扶伤已经上了月移剑。 “阿翎,你照顾清浅,我带兰扶伤先去磐彦山。” 顾景阳说完后不等阿翎回应,御剑飞速往磐彦山而去。 “等等——”阿翎的呼喊还没有顾景阳的剑快,话音都还没落地,人就已经瞧不见了。 阿翎重重叹了一口气,回头看那站得跟个桩子似得的师清浅,忍着心里的变扭问道:“还能御剑吗?” 问完后阿翎觉得她真是多余问的,师清浅只伤了一只手,又不是断了两条腿。 “不能。” 阿翎刚要说各自御剑往磐彦山去,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阿翎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人笑话,“这笑话可不好笑。” 师清浅一向淡淡的神色上竟然有一丝痛楚:“刚刚强破结界,有些内伤。” 阿翎觉着这么一件严重的事情,被她这随意的态度说的,好像刚刚路上踩到一块石头,脚底膈了一下那么简单。 既然这么简单,怎么还能御不了剑,还忍不住露了痛意,真够能装的。 “不是,那你逞什么能啊。” 阿翎都被气乐了,刚才还看她厉害得跟什么王霸之气附体一样,转头就说内伤了。 刚才是有什么必要强行突破结界么,她们明明能把赵山抓起来,让他自动打开结界啊。 师清浅抿着唇,望着阿翎,目光深深,面对阿翎的质问却不发一言。 阿翎刚刚爆起的怒气被这眼神一瞧,就跟刚燃起的火被浇了一盆冷水,她竟然从这眼里看出了一点委屈。 她哑火了。 她能说什么,毕竟是师清浅救了她们。 阿翎默了半晌,深呼一口气:“以后小心点,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十的事能不干就别干了。” 说着阿翎拿出了兰扶伤送她的铁剑,深吸一口气:“走吧。” 天高云淡,征鸿飞杳杳,一柄铁剑载着两人越过飞虹临新楼往奇鹤山深处而去。 ***** 天安洞府所在的天安山坐落于奇鹤山的东方,鹅头川的北侧。 赵山仓惶落跑,一路跑回了天安洞府,找到他的上师,也是如今天安洞府的府主——秋凡波。 “上师,你可要替弟子做主啊!” 赵山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上师也知,弟子有个弟弟在飞虹临新楼修炼,近日楼里来了新人,有个叫阿翎的,乖戾嚣张四处与人挑衅,我弟弟也被她无端端地教训了一通。” “弟子野炼而归听了这事,今日本意是去调停下新人之间的摩擦,怎料那阿翎不分青红皂白连我也打。” 赵山说道这,心头就恨得牙痒痒,那臭丫头要不是有那么个厉害法器,就凭她一个结丹期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秋凡波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你打不过一个新人?” 赵山连忙摇头,但又有些犹豫,倒不是说觉得自己打不过阿翎,是想到了后面出现的白衣女子。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那人的修为是一定在他之上的,他也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秋凡波看他这幅神色,倒是也起了兴趣,她对修士间的摩擦冲突不感兴趣,高兴了偏帮下自己喜欢的弟子在她这里也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要不是冲着她来的,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说吧,对方有什么本事把你打了。” 赵山跟着秋凡波多年,对她这一习性也清楚的很,他知道想要秋凡波出手,必定得是那人得罪上了她本人。 “那阿翎见着我是天安洞府的弟子,立刻就喊了帮手,原本单打独斗弟子是不杵的,弟子跟着上师修炼多年,得上师悉心教导,这些年也算有长进。” “但那叫阿翎的,手上却有不得了的法器,怕是宗师级的。” 秋凡波挑了挑眉:“哦?那倒是稀有。”但也不算什么,她手上宗师级法器就有五件。 赵山继续说道:“她也只是仗着法器厉害,弟子拼尽全力差点就夺了她的法器,不想她却找来了帮手。” 秋凡波被吊起了兴趣:“帮手有更厉害的法器?” 赵山摇头:“她只用内力就将弟子的结界破了。” 秋凡波半眯着的眼猝然睁开:“你说什么?” 赵山重复了一遍:“她就靠着内力就将弟子布置的结界破了,还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弟子同其余师弟们都打伤了。” 秋凡波似是有些不大相信:“你如今可是元婴期的修为,她一个新人怎么会?” 赵山想到这一脸愤恨嫉妒,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也不会相信,一个新人竟然能有元婴期的修为,而且恐怕还是元婴期后期。 进一步可就是金丹元婴期了,秋凡波如今就是金丹元婴期中期修为。 秋凡波原本随意坐着的身子不由得坐直了:“当真?” 赵山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弟子还自报了家门,那人却说上师你也不过金丹元婴期修为,只要她想,轻易就能将上师你取而代之。” “放屁!”秋凡波冷了脸,好大的口气,她以为元婴期同金丹元婴期就差一步么,多少修士这一生都跨不出这一步。 好,很好,秋凡波在心里头想,多少年了,奇鹤山也没再出过这般嚣张的人物。 上一个刚进奇鹤山就叫嚣着要取代府主的人,那神魂早就不知道消散在奇鹤山哪一处的山里了。 “你去,打听清楚那人什么来历。” 秋凡波眯起了眼,这样嚣张的人,休想进剑修洞府,她要叫她在飞虹临新楼蹉跎到死! 一阵鹤鸣,阿翎紧急一个俯冲,险险的贴着那白鹤的鹤羽避了开去。 差点又撞上了...... 阿翎不光在心里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御剑稍稍一平稳,她就赶紧攥着袖子胡乱地把额上布满的汗珠也给擦了。 不然掉进眼睛里就更危险了。 她这御剑水平,真不是她谦虚,确实一般般,磐彦山在奇鹤山深处,一路上,层峦叠嶂、奇峰峻岭,穿梭其中还得小心四处腾空跃起的各种飞禽鸟兽。 好几次她都差点把那突然出现的愣头秃鹫给嘎了脑袋。 她也不止一次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轻笑声,但每每她回头,师清浅都一副不是她的模样。 真是叫人恼火得很。 她现下已经反应过来了,师清浅哪就伤得御不了剑了,她就是拿她当免费的‘车夫’,完了还要在背后嘲笑她的水平很次。 她窝着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带着师清浅到了磐彦山的镇蒲药庐,却被拒之门外了。 牧伶药师刚备好了药材要替兰扶伤治疗,见这么一会儿又来了一个,面露不悦:“谁伤了?” 阿翎指了指师清浅的手,还没来得及说她内伤了,就被当头丢了个东西。 “这么点伤还值当眼巴巴跑我这来,是你们太闲,还是觉得我太闲?!”她说着又朝着阿翎丢去一个瓶子,“外敷。” 阿翎低头看了眼她接住的两样东西,一个绷带,一瓶不知道什么药。 “不是——”她刚要说师清浅不止伤了手,眼前的门‘咣当’一声就给关上了。 她还听见里头传来了一句:“这届新人真是废物,忙死了忙死了。” 阿翎尴尬地顿住了敲门的手,回头看着一直沉默的师清浅,怒从心起:“你哑巴了啊,你看病我看病啊,你不说人家知道你内伤啊!” 真是每次遇上师清浅就没好事,她都要被气出内伤了,她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师清浅:“听到了吗,外敷!” 她才不要给师清浅处理伤口呢,谁知道好心帮了她后,她会不会反咬一口说是她伤的。 她可是吃过亏的。 阿翎以为师清浅铁定要赖上她,已经准备好了嘲讽的话语,意外的是,师清浅什么也没说就将东西接了过去。 那拿着药瓶的手还渗着血,瞬间就把白色的瓷瓶给染出了道道红痕。 怎么回事啊,阿翎眉心紧紧蹙起,这都一路了,师清浅手上的伤口竟然还跟刚受伤一样汩汩流着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背往手腕处流,很快的,师清浅那白色的袖口也给染上了刺眼的红。 阿翎见她一手费力地拔开药瓶的塞子,颤着手就要把伤药往伤口上倒。 “等等!” 阿翎上前一步夺过了师清浅手里的药瓶,绷着一张脸,拉着人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我真是欠了你的!” “你长这么大没受过伤啊,不知道要先清洗伤口啊!” “我看你不是内伤,你是脑残,不对,你不残,我脑残,我脑子坏了才要管你!”
第48章 仙霓台 阿翎的骂骂咧咧在看清师清浅手上的伤后, 声音渐渐走低,最后倒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嘟囔囔一般。 “没事逞能做什么,看这手,骨头都瞧见了, 当自己有多厉害呢, 就敢这么徒手用内力, 没把手炸了算你运气好.......” 阿翎一边自言自语, 一边小心地将师清浅深可见骨的伤口里的碎肉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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