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勾了勾嘴角,倒是嘴硬,她猛地往前抽了一鞭子。 ‘噼里啪啦’一阵巨响,齐乐山睡着的拔步床轰然散了架,齐乐山猝不及防砸落倒地,脑袋被砸的嗡嗡的。 阿翎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齐乐山笑了:“怎么还睡地上了呢,多冷啊,小流离,想想法子。” 齐乐山捂着脑袋看向阿翎,很是不解她在同谁说话,他看见她说话间松开了手上握着的鞭子。 那鞭子竟然灵活得像一条小蛇,等阿翎说完后,那冰凉的鞭身就缠绕上了他的脖子,吓得他用力去拉扯,却被鞭子上的电流给烫得嗷嗷直叫。 阿翎笑着往一旁走了几步,拖过东边窗下的一张漆木绣凳,搬倒一旁离齐乐山远一些的位置,拎起裙摆施施然坐了上去,在一旁安静地瞧着。 小流离鞭身一端绕紧了齐乐山的脖子后,另一头鞭鞘部分往横梁上飞去,几个缠绕,就把齐乐山从地上拽了起来挂在了横梁上。 齐乐山的脚不沾地后,他顾不得鞭子烫人,慌张地要把脖子从鞭子套的圈子里抠出来,却越挣扎越紧。 “救命,救,救命。”齐乐山哑着声喊着救命,双脚不停地蹬地。 阿翎眨眨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小流离。” 话音刚落,齐乐山的脖子忽地失了束缚,整个人就掉到了地上。 他现在知道了,阿翎是在同这根闪着紫金光的鞭子说话。现驻赋 阿翎笑着看向地上的人:“怎么样,想起什么没有,幕后之人是谁?” 齐乐山捂着脖子,难受地想吐,却只能干咳,他低垂着脑袋,就跟没听见阿翎的话一样。 阿翎也不恼,好声好气说道:“我要是你啊,现在都掘了头盖骨赶紧往里头吐口水了,好叫那些凑一块太久不用,现在生锈了动不了了的脑子润滑下,抓紧动起来赶紧想想我的问题。” 这时候倒是来骨气了,想来是那人给了好处,但这蠢货也不想想能不能有命享。 “小流离,咱们帮帮他,让他的脑子动一动。” 阿翎的话一说完,小流离就在齐乐山的脚腕处几个穿梭,把人倒着拉扯了起来挂在了横梁上,转起了圈。 阿翎一脸赞许,笑得十分的开心,她的小流离如今实在是聪明了,那千年大妖的妖丹,看来不光能叫灵兽长修为,这开了灵识的法器也一样能提升能力。 她在宁阴草庐就发现了,小流离的威力增进了不少,还更通人性了,想来假以时日,等它完全能吸收了那妖丹的能力,会变得更强。 她望着小流离身上笼罩着的绿色雾气,这应该就是还不能吸收的妖丹的能力。 阿翎看见那齐乐山就要被转晕过去了,出声喊了停。 齐乐山一被放下来就吐了个天昏地暗,胆汁都差点吐出来。 “你,你杀了我吧。”齐乐山一副要把内胆都快吐出来的仓惶模样,他快撑不住了,太痛苦了。 阿翎笑了:“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什么杀人为乐的恶魔,我是个讲道理的好人来着,看你这脑子还没清醒的样子,小流离你再想想法子。” 小流离本就立在边上一副等着再显身手的模样,听到这话立马绕上了齐乐山的脖子。 随着脖子上瞬间的威压,肺里的空气像被瞬间挤压了个干净,齐乐山难受地面如猪肝色,双手死死扒着紫金色鞭身。 “我说,我说,是,是霍夫人。” 阿翎的笑容僵在脸上,心底也微不可见的像被抽了一鞭子,虽然她提前已经有了猜测,但真的听到答案,还是做不到一点不难过。 “有什么证据?”阿翎沉着脸问道,小流离也随即勒得更紧了一些。 齐乐山慌忙喊道:“有,我有。”仙猪赋 小流离没有再收紧,略略松了些,齐乐山赶紧将他偷藏好的霍夫人给的钱袋子递给了阿翎。 阿翎看了眼,这钱袋子虽然是霍家惯用的式样,但作为证据还是单薄了些。 “这说明不了什么。” 阿翎的脸一沉,小流离就收紧了一份。 齐乐山慌忙喊道:“里头有颗留声珠,记录下了我同霍家小公子的对话。”他担心阿翎不信,赶紧从钱袋里头掏出了珠子,念了口诀,那珠子里的霍长生同齐乐山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你们只要想法子将那小杂种骗到设好的陷阱,报酬少不了你们的。” “阿翎那丫头如今修为精进不少,那样一个洞困不住她吧?” “放心,我娘特意给你们寻了一件好东西,喏,你们好好守着,等人掉下去后,就将这九转莲台网覆盖在上头,保管她出不来。” “这,阿翎会死吗?” “怎么,她不死,你是想着以后见到她都倒着走吗?!” “好,好吧。” “抓紧些,我娘同我是一天都不想叫那碍眼的小杂种多活,她早死一天你们也能早一天拿到报酬,那臭丫头果然克霍家,死了还得叫霍家破些财,我先走了,这霍家亏得钱还得靠我赢回来。” 阿翎冷着脸听完,缓缓从绣凳上起了身,猛的一脚踹飞了出去,凳子砸在墙壁上碎裂了一地的木片。 “霍长生!” 齐乐山吓得一个哆嗦,想说他是一时鬼迷心窍,他开始也没想让阿翎去死的,但还不等他开口呢,他就被一掌拍晕了过去。 阿翎揉了揉拍麻了的手,提溜着人就出了楚华客舍,临走前又给了五十块灵石给老板做损坏家具的赔偿。 她带着人直奔刑家赌场,要找霍长生可太容易了,在刑家赌场门口等着就好。 才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了好像乌云遮顶的霍长生黑着脸从里头出来,瞧着就是输了不少。 阿翎从马车里探出了小半个身子,对着不远处的人呼唤了一声。 等霍长生抬头瞧见她时,阿翎笑着挥挥手。 “好巧啊。”
第40章 在意 宁阴药庐后院, 阳夏药师抿了口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想见她就去找她。” 别整这幅模样在她面前,让人瞧见了就郁结得很,阿翎要走她又不好强留, 这人都走了这好几天了, 要真想见, 去找她不见行了, 又不是隔着天涯海角。 师清浅茫然地抬起头望向阳夏药师, 她刚好像听到了她在同她说话,但又没听清。 阳夏药师搁下手里头的茶盏, 点了点师清浅手上的东西:“你手里这条四时流光藤已经扯出两千根丝了。” 说到这, 阳夏药师也一阵尴尬, 她也有够无聊的,还真就数到了两千。 还是阿翎在的时候比较热闹, 这人一走,药庐就像空了一大半一样, 这叽叽喳喳的声音没了后,药庐安静的有点无聊的紧。 明明从前也是这样的, 但过了几天好日子, 阳夏药师忽地就不习惯了。 她这才享了几天福啊, 都怪阿翎跑得太快,她一走,清浅就成了这幅神游模样,饭也不做了,更别提点心了。 话是同从前一样少, 但从前问她话,她还能回一回, 现在倒是好了,跟耳背了一样,还时常不知道因着在想什么,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 阳夏药师觉得她毕竟多活几百年,关键时候还得是靠他们这些老人家来传授人生经验。 “人跟人的感情那都是相处出来的,多见面,多聊天,多一起吃饭,这一起做的事越多,感情就越深,明白了吗?” 师清浅已经放下扯成了一团雾的流光藤换了根新的,从头开始撕扯,听到这,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向一脸老神在在的阳夏药师:“感情?” 什么感情?她刚刚倒是在分析,那灵山虎头蛛的感情,既然愿意献祭妖丹,怎么最后又选择了阿翎。 阳夏药师见师清浅这困惑模样,自觉这话要是不说个明白,这孩子怕是永远想不明白:“你说说看,你如今对阿翎是个什么感情,怎么忽地对她这般在意了?” 师清浅手上的撕扯一个停顿,疑惑不解地看向越说越离谱的阳夏药师:“在意?”她在意什么?阿翎? 阳夏药师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干脆说个明白,关键她也好奇。 “你炼法器给阿翎,偷拿人家和旁人的书信,她有危险了你去救,那珍贵救命的伤药你就给人家治个普通咬伤,你还给她煮甜汤,要不是阿翎说,我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喝甜汤压惊的说法,你可别说那甜汤是煮给我的,还有这些日子的饭食,那一个比一个精美的点心,总不能说是你突然对我有了敬老的孝心吧。” 阳夏药师一气都给说完了,没有掩饰目光里的探究,视线很直接地落在了师清浅的身上,静静等着她要如何解释这些事情。 师清浅听了这些话后微微皱了皱眉,眼里还有些茫然。贤诸福 她的神情向来寡淡,现下面对阳夏药师这些问题,倒是多了几分触动。 师清浅首先想到了那甜汤,她其实也并不知道这说法,从没有人同她说过,且她们这些修士大多辟谷,也没有遇着了事情需要压惊的。 那日在开妖山,当顾鸿决说起时,显然阿翎放在了心上,她看见阿翎听见顾鸿决说要回家煮甜汤给顾景阳她们压惊时,她眼里的希冀与期盼。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摁了一下,浅浅一下很快恢复了原样,却在上头留下了一个印子。 带阿翎回药庐后,她还记得这事,但她并不会煮这压惊的甜汤,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有压惊的效用。 她一直压着修为在元婴期不突破,元婴期修为只要元婴不灭,肉身就算身死也可夺舍他人。 但元婴期神魂并不具有探视能力,那夜她直接突破元婴期进入金丹元婴期,元神出窍去了顾家。 看完了顾鸿决制作甜汤全过程,虽然不解这普普通通的甜汤是怎么有压惊功效的,但也还是按着顾鸿渐的步骤,完美复刻出了那甜汤。 师清浅如今听了阳夏药师的质问,心底起了一丝波澜,这就是在意么? 因着一个期盼的眼神,她就想给她想要的东西,这是在意? 师清浅心底一阵慌乱,这难道不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在意起了阿翎? 明明从前她最是厌恶这人的愚蠢,看不清现状,霍家那一群蝇营狗苟的心思都瞧不出,搞针对都找不对人。 她从前只希望这蠢货能离自己远一点,不要再来烦她,她已经够心烦的了。 开妖山被围堵那次,是她厌烦的极限,那时的她到了元婴期灵魂却透出了魔气,为了压制魔气,她拼上所有内力要把魔气炼化。 那时候她并不信阿翎是无辜的,并不信她是真要救她,她以为她只是怕被责罚的虚情假意。 师清浅并不想为自己的错误辩解,那之后的事情已然叫她后悔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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