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什么?”顾景阳好奇的问道。 顾江雪收好了金色葫芦从地上站起身,给女儿答疑解惑:“是妖的精魂。” 她们降妖师解决了作恶的妖后,一般会将他们的灵魂净化再送他们去往生。 但也有不愿意再经轮回的妖想留在这世上的,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栖身之所,就跟人需要一个房子一样,降妖师的葫芦就是他们的庇护所。 但也只有道行高深的降妖师才炼化的出能庇护妖魂的‘葫芦’。 那些死后的妖住在顾江雪的葫芦里,自然就要听顾将雪的驱使。 这献祭大妖洞除了大妖本身,只有被大妖献祭的人以及它的骨血才能入内,但这只针对活着的生物,已经死了的妖魂并不受这个限制。 顾景阳望着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地面,祈祷这些妖魂能找到阿翎。 就在顾景阳想问问顾江雪一般这些妖魂多久能回来时,身后顾鸿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谁在哪里?!” 顾鸿决说着飞身而去,一个闪现就到了那棵不对劲的句句树后头。 他本就担心妻女的安危,用上了灵识在护卫,所以当内力有波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附近有结界。 来人想来修为并不高,但却大胆得很,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机。 他猛地破开了结界,将里头的人一把揪了出来。 顾景阳看着张开双手挡在她面前的娘亲,还有一脸肃然抓着人不放的父亲,心头微暖,她真是有世上最棒的爹娘。 压下心里的感动,顾景阳从顾江雪身后探出一个头,一眼就瞧见了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赵笛青。 “是你?”顾景阳紧紧敛着眉目,从顾江雪身后走了出去,走到了赵笛青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 赵笛青刚才被人从树后扯了出来,心悸还没散去,抬头看到面前忽然出现的欣长身影,不由得一个颤抖,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你要做什么?” 顾景阳沉着脸望着她:“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顾景阳似是认识地上的人,瞧着地上的人也不是个修为高的,顾江雪同顾鸿决只站在一旁,像两个守护神一样防止地上的人伤到顾景阳,但旁的却不多干涉。 赵笛青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三个人,满心的懊恼,她回去后怎么也放心不下师清浅。 当时她可是亲眼见着两人在这处地面上突然陷进去,消失不见的,她担心师清浅从此就出不来了。 虽然师清浅拒绝了她的告白,但她心里却还是喜欢着她。 甚至比从前更喜欢了,她觉得像师清浅那般优秀的人如今还不喜欢自己也很正常,她现在的实力实在太弱了,但她已经在努力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站在同师清浅一样的高度,让她能瞧得见自己。 这次的事情,她们要对付的是阿翎啊,她并不想害死师清浅,摆脱了齐乐山后她就想返回山上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出师清浅。 结果在山脚就发现了好些个人,赵笛青想到了顾景阳,猜测都是顾景阳带人来找阿翎的,她不确定要是实在危险,顾景阳会不会只救阿翎,毕竟顾景阳在学府里头一直被师清浅压了一头。 说不得就在心里嫉恨上了师清浅。 她说什么都不放心,怎么也得来亲眼瞧一瞧。 好不容易偷偷上了山,结果才刚靠近,就被逮了个正着。 但刚刚被揪出来的时候,她也没做什么,赵笛青想到这,稍稍镇定了一些。 “我闲着没事爬山玩,这山又不是你家的,我不能来吗?” 赵笛青撑着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只微微颤抖的手指尖暴露了她慌乱的内心。 顾景阳从她乱动的眼里看出了她的心虚,而且她既然来了此处,想来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就在这时,顾景阳余光瞧见了一丝红色光亮,她低头看去,赵笛青的鞋底一圈箍上了同她一样的红色细线。 不同的是,赵笛青的是红褐色的细线。 顾景阳回头瞧了眼,疑惑地望了眼她娘。 顾江雪冲她点点头。 顾景阳怒从心起:“竟然是你!” 她本就对齐乐山同赵笛青这么巧出现在开妖山有所怀疑,但她更多猜测是齐乐山搞得鬼,动机也齐全,昨日里阿翎刚刚给了他难堪。 但赵笛青,之前不是阿翎的朋友吗,昨日里嘲讽她许多的明明是她顾景阳,她做什么要这么对阿翎。 赵笛青被这么近距离地打了一掌,感觉五脏六腑都出现了裂痕一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景阳居高临下冷冷地瞧着地上的人。 赵笛青好不容易咽下了喉管里还往上涌的血气,望向顾景阳的眼里充满了恨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顾家是看我一个孤女好欺负是吗,说打就打,那你们今天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我一定叫整个龙吟小镇的人知道,你们顾家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顾景阳倒是头一回见这种倒打一耙的人,真够叫人恶心的,她正要将鞋底红线的证据同赵笛青说清楚,看她还如何狡辩,却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顾江雪见女儿脸上气愤的神色,心道,孩子虽然大了,但还是缺了些历练,对人心还缺了些经验。 别看地上的人好似在哭,他们三个往这一杵,真跟仗势欺人一样。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以退为进,这要是真有旁人在了,少不得就要费些心力解释。 对付这样的人,要快准狠,别给她们发挥演技的机会,不然就算最后掰扯清楚了,这中间的糟心却是实打实感受了,日后想起来都跟吞了个苍蝇似的。 “我来。” 顾江雪跨了一步走到了赵笛青面前,在她长嘴要说什么的时候,快速把一颗【忌妄言吐真丹】塞进了她的喉咙口,又快速地合上了她的嘴,把下巴往上一抬。 就跟给一些不听话的生病灵兽喂药一样,快准狠。 赵笛青压根来不及吐出来就给咽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呕呕。”她抠着喉咙想把东西给吐出来,一阵干呕,呕出了眼泪也没能把东西吐出来。 顾江雪起身后,一根擦手的帕子晃到了眼前,她回头一看,顾鸿决笑得殷勤:“擦擦。” 顾江雪笑着接过,细细擦起了手。 顾景阳给她爹比了个大拇指,她刚才也想到了帕子,但发现身上没有,还得是她爹。 还有她娘,不知道给赵笛青吃了什么。 而地上的赵笛青完全吐不出东西,又看着顾家三人浑不在意她生死的模样,心沉到了底,是对她下毒了吗? 顾江雪擦完手后,顾鸿决立刻伸手收回了帕子,两个退步又回到了刚刚的位置,像个尽职的守卫。 他这一番动作惹得顾江雪肃冷的面庞上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狠狠用力才勉强压下嘴角的弧度。 顾景阳也看的发笑。 两人都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用力收起了笑容。 顾江雪冲着顾景阳点点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问了。” 顾景阳挑眉:“嗯?” 她往地上的人看去,发现赵笛青木着脸不哭不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眼睛瞧着也十分的空洞。 “她怎么了?”顾景阳问道。 顾江雪解释:“给她喂了颗【忌妄言吐真丹】,接下来一炷香时间你问的问题,她都会如实说。” 顾景阳眼睛一亮,她娘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时间紧张,她一边掏出了乾坤珠记录,一边赶紧把心中疑惑都问了遍。 顾景阳:“齐乐山是不是你的同谋?” 赵笛青:“是啊。” 顾景阳:“你们是如何把阿翎骗到此处的,要做什么?” 赵笛青:“阿翎多蠢呐,骗她多容易,我假扮成阿翎那养母模样,装作被追杀,这蠢货可不就跟来了,只要她一来,掉进我们设好的陷阱里,那四只蒙甲兽必定把她踩成一堆肉泥。” 顾景阳颈侧的头皮一阵发麻,她没想到赵笛青竟然是要将阿翎置于死地! 顾景阳:“后来呢,阿翎人在哪儿,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赵笛青:“后来,师清浅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她救了阿翎,阿翎这蠢货怎么就那么命好,哦,不对,她是扫把星,才没有命好,谁靠近她都会被害死,师清浅也被害死了。” 顾景阳心道,果然是师清浅救了阿翎。 顾景阳:“师清浅同阿翎发生什么事了,你又为什么来此处,要做什么?” 赵笛青:“师清浅被害死了,她跟阿翎一道在此处陷进泥地里不见了,我来救她啊,我要救师清浅,她怎么能跟阿翎一道死呢,都是阿翎害的,阿翎害死了师清浅。” 顾景阳不想再问什么了,赵笛青说的同她猜的并无出入。 知道是清浅救了阿翎后,顾景阳微微松了口气,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归了位置。 想来有清浅在,阿翎不会有事的。 阿翎要是知道顾景阳有这想法,想来会骂一句:只有脑花全换成了脚皮,才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她觉得她遇到的这些麻烦,都是因着师清浅这倒霉催的吊死鬼。 今晨要不是因着要去找师清浅问金丝柳的事,她压根不会受伤,不会莫名其妙掉两次坑。 都说一二不过三,阿翎心想,可别再来第三次了。 看着前头又出现了三选一的岔道,阿翎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还是待着那大妖洞里别动算了,这突然出现的出口就跟那天上掉的馅饼一样,果然没好事。 当时她们进了那突然开启的门,就看见了一条狭长的通道,本以为走到底就能出去了,结果这一走就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了。 阿翎在三选一的岔路前,随意在心里骂了一句,‘师清浅吃米线没有筷子没有醋’,从左往右,说一个字就点一下对应的那一条路,最后一个字在心里说完,手指点到了最左边的一条路。 “走这儿。”阿翎伸手指了指最左边的路,有气无力说道。 师清浅应了声好,将背上的人往上提了些,继续往前走。 这脾气好得阿翎都没脾气了。 望着前头又是看不见尽头的一条路,阿翎已经没力气暴躁了,前头那七八回,见着这样的情况,阿翎还能暴躁地臭骂一顿师清浅,顺便扬言出去后要把这整个洞都给炸了! 但现在,七八十回了,是个人都该心如止水了。 想到这儿,阿翎看着身前这黑漆漆的脑袋,那被她弄得很乱的头发,还有皱巴巴的衣领。 阿翎如今真是悔不当初啊,早上没出门就好了,她做什么想不开要去找师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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