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笛青听到了脚步声,一阵慌张,慌忙收了泪,看到是阿翎后,脸上的神色立刻狰狞了起来。 “你?跟踪我?”赵笛青望了一眼师清浅离开的方向,空空如也,人已经走了,“怎么,你都看到了,来笑话我?” 阿翎低头快速扫了她一眼:“想象力挺丰富的,挡路了,一个个的,好好的人不做,就想做狗,好狗还不挡路,借过。” 赵笛青一阵羞恼,想说什么,瞧见了后头又出来了一个顾景阳,慌乱地往后急退了两步。 阿翎点点头:“不错,好狗。”说着抬腿就走。 这话不论语气还是内容都实在讥讽,赵笛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转身冲着阿翎的背影梗着脖子喊道。 “我知道你心里笑话我,你还不是一样,又有谁喜欢你,连你父母都不喜欢你,你才是个可怜虫,就你这种烂脾气刀子嘴,说话做事从不考虑别人感受,你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喜欢的!” 阿翎脚步一顿。 顾景阳快一步追了上去,同阿翎并肩,转身冲着背后的赵笛青扯了个笑。 “谁说的,我就很喜欢啊。”顾景阳说着也不管脸色骤然白了的赵笛青,勾了勾阿翎的袖子,“走,送你回去。” 阿翎神色一怔,回头看了眼,已经跟受了莫大打击一样的赵笛青,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正要抬脚继续往外走,又听到顾景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就喜欢她的烂脾气刀子嘴,但师清浅应该是不喜欢你这种,啧啧,棉花的嘴蜂窝煤的心。” 得,完胜! 阿翎都不需要回头去看赵笛青的脸色,就知道一定很精彩。 她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冲顾景阳比了个赞。 顾景阳点点头,抿着唇冲着阿翎眨眨眼,收下了这无声的赞叹。 两人默契的不再搭理身后的人,径直往前走出了鸿渐学府。 回家路上,顾景阳还想着要阿翎同她回家吃饭,结果阿翎却在路上看到了拎着个竹篮沿街叫卖的孙菊好。 阿翎把人带回了家一问才知道,好姨被霍家给赶出来了。 因着她同师清浅都不在霍家小宅子住了,那屋子就封了起来,孙菊好也回到了霍家大宅子。 最近这段日子,霍振在家里各种发脾气,动不动就斥责打骂,他那胳膊虽然接回去了,却有各种毛病。 最近更是皮肤溃烂痒得不行,每日里在家里痛苦的哀嚎。 连林念郦和霍长生都被他给打了好几回。 对此,阿翎只想说,该! 前几日吃了饭后,霍振腹痛不止,一趟趟跑茅房,明知道是吃药的副作用,还是把这个气撒在了厨司上。 孙菊好回了大宅,就被分配回了厨房。 正好这一回就被推出来背锅了,被霍家赶了出来。 阿翎一边吃着好姨做的饭菜一边听着霍振的惨事,心情大好,喊好姨坐下一起吃,边吃边说。 孙菊好赶忙推辞,在霍家可没这规矩。 “好姨,这是我家,以后听我的,日后你就留在我这里吧。”正好去了内门,阿翎也需要一个看屋子的。 孙菊好老泪纵横,千恩万谢,保证给阿翎看好宅子。 阿翎吃饱了后跑了趟城北,反正房间空着多,金丝柳要是愿意也可以住下,多个人看房子也保险点,还能给好姨做个伴。 到地方一瞧,金丝柳那间破破烂烂像是随意搭起的破屋子都已经坍塌了,问了四周的人都说很久没见到她了。 阿翎回家后思来想去,觉得金丝柳失踪的事一定很师清浅有关。 不行,她要去找师清浅问个明白。
第33章 中计了 夜风潇潇, 明月昭昭。 大晚上的阿翎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师清浅那吊死鬼,她其实也不想深更半夜的见到那张讨厌的脸,想想这事也没急到非要这大晚上的去寻人。 话是这么说,但想到金丝柳那一根筋的脑子, 还有时不时犯糊涂的性子, 阿翎有些辗转反侧。 她倒不是担心金丝柳过不好, 她就怕她听了师清浅的吩咐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翌日一大早, 阿翎起床后才想起来, 今日是鸿渐学府的旬休日,学府并不开门, 师清浅不会去学府。 阿翎又不知道师清浅离开霍家后去了哪儿, 上哪儿找她? 用早膳的时候, 阿翎瞧了眼面前一个劲给她夹菜的孙菊好,试探着问了句:“好姨, 你知道师清浅离开霍家后如今的住址吗?” “知道啊。”孙菊好夹了一个水晶虾饺到阿翎面前的醋碟里,笑着说道:“清浅走的时候给的, 让我有事可以去找她。” 说到这,孙菊好满脸欣慰, 清浅也是个好孩子。 但很快她就紧张了起来, 瞧着阿翎一脸的警惕:“阿翎, 清浅已经离开霍家了,你别去找她麻烦了好不好?” 说到后面孙菊好的语气都带上了哀求。 把阿翎给气笑了,她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吗,还追上门去找人麻烦。 “不是,我找她有事, 正经事。”阿翎最后几个字加了重音。 这使得孙菊好脊背一挺,脑袋顿住, 瞪大了眼珠子瞧着阿翎,她这话听起来,这一回不是小打小闹,是要搞个大的了。 孙菊好放下了筷子,拽紧了身上的灰色围裙,做着心里建设,她想着如今她已经不是霍家下人了,有些事就算说了应该也没事。 只是多年在霍家养成的习惯,对于主子的事不敢多评价,她想了想,只说自己知道的事。 “阿翎,你回霍家的时间晚,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她说着颤颤着抬眸去看阿翎,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吸了口气继续往下说,“清浅小时候在霍家过得并不好。” 阿翎翻了个白眼,又来,她夹起一个卷切糕重重咬了一口,行,她倒要听听她怎么个不容易。 见阿翎默许,孙菊好继续说道:“我在霍家二十多年了,你们出生那年我还在大厨房做些打杂的活计,对于宅子里头的事知道的不多,但就算是我这样一个厨房里的小杂役,都知道老爷夫人不喜欢刚出生的小姐。” “后来据说是老爷请了批命师,测出小姐命格不好,后来老爷就把刚出生才满一个月的孩子给关进了绣楼里。” “对外说的是,孩子命格易被魇住,不见生人才能健康长大。造孽哦,这么小的孩子。这一关,就给关了五年。” “咳咳。”阿翎嘴里的豆面饽饽忽地卡主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她赶紧喝了一碗鸽子蛋花汤顺了下去。 “你说什么,霍振关了师清浅五年?一直关着?”阿翎十分的震惊。 她从顾景阳那儿听说过她小时候见到师清浅的事,好像是从被关着的绣楼跳了下来遇到了顾景阳。 她以为是师清浅做了什么事,或是惹恼了霍振,这才被关了一阵,怎么会是五年呢,从满月关到了五岁?! “嗯,绣楼只一个婆子在照看,一应吃食日用都由下人送进去,那婆子也不得随意外出。怕就是因着这,所以心中有怨气,那时候咱们下人住的偏院就在绣楼旁,白天夜里的,经常听见那婆子的咒骂声,还有孩子的哭声,两三年后那绣楼的哭声才渐渐消失。” 阿翎一时哑口,愣了半晌:“这,怎么会......” 孙菊好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同你说谎做什么,从前是在霍家不能说,清浅那孩子又是个锯嘴葫芦。” “后来是小少爷出生,也不知怎么的,老爷忽然就开了绣楼的门把清浅放了出来。” 阿翎眉心一跳,同顾景阳说的时间点对上了。 “从绣楼出来的清浅,我远远的见过一回,瘦得就像个皮猴子,实在不像个五岁的孩子,也不会说话。” 阿翎愣了一愣:“可我明明见霍振他们对她,总是和颜悦色,亲近有加......”阿翎说到后面隐隐的有了猜测。 而好姨的话直接验证了她的猜测。 “那都是清浅十岁以后的事了,清浅那时候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体质,说是百年不遇的奇才,老爷他们忽然变了一副面孔,还不是觉得清浅有用了。” 孙菊好说着警惕地瞧了眼四周,虽然不在霍家了,但她还总怕被霍家人听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是为了小公子,清浅好像能替他延长寿命。” 阿翎蹙眉,这是要师清浅将自己的内力渡给霍长生那草包。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也有这事,霍振要送她去内门去找师清浅,其中要说的一件事,就是给霍长生续寿命,说是师清浅应该的。 她当时没传那些话,霍长生那欺男霸女的地皮流氓早点死,对人对己都是一件好事,只是那时候她也觉得师清浅该的。 拿了霍家那么多好处,到了内门就杳无音讯,不思回报,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事,当初竟没一个人同她说过这事。 也是,当初她一直在霍家小宅子,知情人都在霍家大宅,好姨要还想在霍家继续做,也不会说。 不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霍振那猪脑子里是装了什么屎,自己的孩子,又不是什么杀父仇人,不对,就算是杀父仇人一刀给个痛快不好么,他竟然能干出把刚出生的孩子关在个小小绣楼里五年! 霍振同林念郦,他们真的还是人么?!他们怎么敢的啊?! 还有霍长生,见到师清浅就亲亲热热的,还为了师清浅多次找她麻烦,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自己不愿意吃修炼的苦,就要旁的人给内力帮他筑基续寿命,真是一丁点的脸都不要了。 这一家人,难以用言语形容,一堆垃圾凑成了堆,比腐尸林还恶臭。 想到霍振同林念郦是她的亲生父母,阿翎就一阵恶心,那还不如在腐尸林里随意找一团臭气当父母来的干净。 阿翎忽地想起了她回霍家后的种种,她以为他们因着师清浅才不喜欢她,才对师清浅各种针对,现在看看,她也是个笑话。 她还以为师清浅在霍家生活优越、父慈子孝,觉得那生活本该是自己的。 若是当初没有被换,那被关绣楼的就是她了。 她会疯的...... 阿翎想象了下自己若是被关上五年,忽然觉得金丝柳虽然开始想着要她替师清浅去死,但逃亡的时候都是拼了命护着她的,虽然带着她很艰难,但也没想着将她关起来。 虽然怕她哭给她吃了不知道什么破玩意导致现在她再也哭不了,但只怕要是霍振的话,想来会干脆毒哑了她。 阿翎心口一悸,喉头似堵了一团砂砾,顿时说不出话,连吞咽都有些困难。 孙菊好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师清浅多不容易,这样长大,还能长成如今的模样,多好的孩子,还苦口婆心劝着阿翎别再去找师清浅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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