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一通检查下来,发现,除了狗不见了,和少了一沓符纸,其他的都不多不少。 那些符纸都是空白符纸,术修洞府谁都不缺空白符纸,用完了直接去南林阁拿就行。 怎么想都不可能有人为了一沓随处可见的符纸,来破了她的结界。 所以那闯入的人,就是冲着她的狗来的? 原本丑狗不见了,阿翎一定第一时间怀疑是师清浅干的。 但这回师清浅是同她们一道回来的,她总不能还分身来偷狗吧? 阿翎四处仔细寻了遍,又出了洞府,在温塔山范围内寻找了起来。 路上见到同门弟子,阿翎逮住一个问一个。 终于,在问过七八个人,得到的都是完全不清楚的答案后,有一个有了点不一样的回答。 “那日你洞府的结界被破,还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立刻就去禀告了府主,府主还以为你们是在卓灵山遇到了什么危险,以为是你出了事那洞府里的结界才不攻自破的。” “不攻自破?” “对啊,你那结界好好的,也没人要闯,它是自己破的。” “啊?” 阿翎震惊,她在卓灵山明明是感应到有人在破她的结界,她的结界不是她自己破的。 那被问的弟子也是一脸莫名:“怎么,你那结界不是你自己破的?” 阿翎肯定地点头:“不是。” 那弟子也疑惑了:“可是温塔洞府,没人会去无端破同门的结界啊,你可有少了什么东西?” 阿翎说道:“我的狗不见了,还少了一沓符咒。” 那弟子一听,看阿翎的眼神有些迟疑,这阿翎该不是在卓灵山伤了脑子,她那条丑狗真是丑得很清奇,叫人看着都有些发毛,她相信整个温塔洞府除了她,是不可能有人愿意养那么一条丑得伤眼睛的狗。 至于空白符咒,她现下就能拿出一大堆,就铺在地上当垫脚石,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这里可是术修洞府啊,谁手上没个几沓空白符纸拿来练习术法。 阿翎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也没有脑子糊涂到觉得有人特意破她的结界是为了一沓空白符纸,她只是陈述她少了什么东西这个事实。 关键就是她真的就只是少了这两样东西。 那弟子打趣道:“该不会是你的狗破了那结界,自己跑了吧?” 她说着似是觉得很有趣,笑道:“说起来你那狗还真的试过闯那结界呢,说不定就是它误打误撞给破了结界跑出去的。” 阿翎听到这,疑惑出声:“你说我的狗,试图突破结界?” “是啊,这可不是我胡说的,因着这事有趣,还有不少弟子前来围观呢。” 她到也没有觉得未经过阿翎同意就私自窥视阿翎洞府有什么不对,反正她人也不在,她们看的是条狗。 阿翎听完后,低垂着眼眸,望着脚下的青石板,若有所思。 那弟子见她忽然不出声了,还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觉着她这模样,到有点像那日她的那条丑狗,也是在那结界前,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一副思考的模样。 难道宠物养久了,真的会像主人? 见阿翎没有其他问题了,她还有事,就先走了。 阿翎道了谢后,步履缓慢,边走边思考那最离谱的可能。 它的狗,拿着她的空白符咒,做了什么,破了她的结界? 就凭一条狗? 一条狗哎,它能破了她的结界? 阿翎思绪纷乱地将温塔山整个儿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听着山间回荡着的她的呼喊声,阿翎心头的懊恼翻倍了。 她怎么就没想着给这丑狗取个名字呢,听着风里那一声声‘丑狗——丑狗——丑狗——’的回音,阿翎觉着她是那狗都不想出来了。 瞧见面前有一座六角凉亭,她心头懊恼地走到凉亭中央的石凳上坐下,抬头望向凉亭外,望着林木森森的温塔山。 那丑东西难道真不在温塔山范围内了? 那它会去哪儿呢? 阿翎顺着心思一想,就想到了师清浅。 上一世那丑东西离开她后可是去的师清浅的洞府。 这一次难道也是? 阿翎看着渐渐有些暗下来的天色,神色纠结,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她倒不是还认为师清浅会偷她的狗...... 好吧,还是有一点怀疑的。 阿翎知道了那许多的误会后,已经要求自己对师清浅公正客观些了,但有些想法,要一下子完全转变过来,还是需要些时间。 她眼里闪过丝坚定,猛地站起了身,不去师清浅那儿瞧一瞧,她实在很难歇了这心思。 但当阿翎御剑到天安山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师清浅的洞府前围着好些人,她原本想换个时间再来的,却被那眼尖的人给发现了。 还被她们的剑阵给被迫落了地。 “就是她!她就是那个打伤了赵长老的术修弟子阿翎!” 阿翎刚落地就听着了这一句,心道不好,这些人怕不是要替赵山找她麻烦。 对方人多,阿翎其实想说她不是那个阿翎,但看看对方那清一色的蓝色剑修服饰,她这一身白衣金领的术修弟子服饰实在扎眼。 她说她不是,估计也没人信。 “这位道友,这事情今日已经经由悯慈上尊亲自过问后处理完了,是你们那赵山先欺负外头无门派新人。” 阿翎的话音刚落,另一旁的人好似更气愤了:“她一个医修峰主,做什么来管我们剑修同术修的事,这事需得我们剑修峰主说了才算。” “就是,你来的正好,快随我们去见裁云上尊,要她来裁决你这等恶意伤人的术修该受何种处罚!” 她们这些人可都听说了,那悯慈上尊,将赵山同阿翎各打五十大板,竟然就这般和稀泥地裁决了这事。 她们倒不是多喜欢赵山,只是觉着这样的审判是在刻意打剑修的脸。 她们剑修在奇鹤山可是能力最强,人数最多的道派,怎么能任由术修的人欺负,最后还让医修的人处罚。 这说出去,丢的是整个剑修的面子。 阿翎实在是很费解她们这奇怪的集体意识,好似内部出了个蛀虫,也要为着这集体并不存在的‘面子’,护下这条蛀虫,这样好似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个有虫的整体已经不行了一样。 偏头看着逐渐靠近的众人,阿翎一手握上了手腕处的小流离。 她可不能就这么随着她们去见那裁云上尊,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同这群人一样,不问原由就看立场。 就在她要召唤小流离的那一刻,忽地一道剑气横扫而过,一阵风过耳,阿翎面前的人七倒八歪的全摔飞出去数十米。 阿翎诧异地往剑气横来的方向看去,师清浅一袭白衣,裙袂翻飞,衣角飒飒作响,正从那无论哪个角度看,都平平无奇的铁剑上一跃而下。 那散去的剑气余威带起了一阵劲风,阿翎的裙摆都翻飞得如同风里的浪,层层叠叠的。 阿翎的心也好似被这风给吹得难以平静下来,她眼睁睁瞧着人一步步走到了面前,那颗心都无法安静下来。 她头一次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地想感慨一次,师清浅这通身的气度当真是惊尘绝艳,好似轻云刚出岫,月光落凡尘。 而那长长的羽睫下,一双银月湛湛般的眸子,旁若无人,只整个儿投在她的身上。 喧闹之中,夕阳余晖之下,她长眉微挑,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在了她的身侧。 阿翎眸光闪动,望着那双寒色皎皎的眼眸,她如今也不知怎么了,总能从这样一双该令人觉得清冷的眼眸里,看到那比之月光也不逊色的温柔。 她微微偏开了头,看着那地上的一片蓝色身影挣扎着从地上起身。 阿翎忽地发现,她这一身近白的术修弟子服饰,同师清浅这一身素白衣裙,在这一片蓝色里,好似她们才是一道的。 原本那误入他人地盘的局促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你是来寻我的?” 师清浅刚刚处理完赵山同刑宴敕的事,正要回洞府,在天上御剑时,忽地瞧见了底下那一片蓝色里的扎眼白色。 几乎在第一时间,师清浅就认出了那人是阿翎。 她同旁人有一个很不一样的习惯,她总喜欢在站着的时候,微微偏着脑袋,一手握着另一手,这是一种看似不经意,但实际时刻都在防备的状态。 阿翎听她这么问点点头,刚想说,遇到了点麻烦,现下想走,忽地眼前一黑。 等再睁眼时,阿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洞府中,而这空空荡荡清冷无比的洞府,她都不用猜就能知道。 是师清浅的洞府。 这人竟然二话不说就用术法将两人传送回了她的洞府里。 不是,那外头还有那么多人呢啊! 不用说一声的吗??? 这行动之快,让阿翎想到了在江面捕食的鱼鹰,一个俯冲叼着鱼就走,快得只有江面起的涟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她不是条鱼啊!
第79章 冬雪峰 冬雪峰议事厅内, 叶冰枫听弟子回禀了仪苏殿里发生的事,在听到最后是山心慈出面结束了这事后,心头疑惑顿生。 她挥退了回禀的弟子,转头看向一侧候着的秋凡波。 “这事你怎么看, 怎么那山心慈也参与到了这事上头来了?” 秋凡波也不知道, 怎么那向来做和事佬的医修峰主, 会参与到这明显是剑修同术修之间的纷争中来。 瞧着叶冰枫不悦的神色, 秋凡波倒也不好直接说自己一无所知, 她想了想,斟酌说道:“这当中具体的情况, 或许问问在场的人比较好。” 她提议叶冰枫遣人去寻当时在场的刑宴敕来问问这事。 叶冰枫点头允了这提议, 秋凡波立刻要人带着红云莲花环去寻刑宴敕来问话。 在等待的间隙, 两人又聊起了这事。 赵山先被曾碧岚送回后,她们立刻就传了赵山来问话。 原本秋凡波对于赵山的失联是存着万顷怒火的, 但见这人回来那凄惨样,火气倒是先消了一半。 她到真是完全没想到, 赵山竟然在出发头一日就被那阿翎打伤了。 赵山说当时他伤得太重以至于昏迷了,所以才没回应秋凡波的凰翮传信, 等醒过来时就瞧见曾碧岚他们了, 更是没有机会传信回来了。 这说法和送赵山回来的医修弟子说法基本吻合, 那医修弟子说是在半道发现的昏迷了的赵山,将人救治醒了后,曾碧岚就要他们先送赵山回来。 秋凡波暂且就先信了他的话。 对于赵山被打的事,起先她怀疑是不是她们要赵山做的事暴露了,那阿翎才会先下手为强。
212 首页 上一页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