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想要你将心思都放在岑氏上?”唐画自行做出推断,他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岑元是男生,注定要接手家族生意的,而岑亚是女孩儿,随便玩玩闹闹赚点脂粉钱的事情也是有的,若是岑元也这样行事,将来岑氏要依靠谁?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唐画觉得自己的判断很合理。 可谁想到,岑元听到岑氏这两个字,就一副头疼的样子,连忙推脱道,“哎呦,岑氏有爷爷呢,再不济还有我姐,我……我也不是那块料。” 唐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知道岑元现在是爱玩爱闹的年纪,男孩子,尤其是家境好的男孩子,被家里惯着宠着长大,晚熟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岑元刚刚那几句话说的,连起码的上进心都没有,什么叫有爷爷,再不济还有姐姐? 你呢!你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难道说以后爷爷不在了,岑氏你就准备拱手相让了? 唐画深吸一口气,随后强挤出笑容安慰道,“你别这样妄自菲薄,刚刚我听姐姐说,你不是也在搞投资嘛,练练手也好。不过……朋友是怎么回事,是哪个朋友啊。” 这一段简直是岑元不堪回首的往事,朋友圈子里都传遍了他这段被人坑了的光辉事迹,所有人觉得他选择不起诉、不报警是很傻很天真,可岑元就还是想给对方一个机会,也许对方就只是需要这一个机会。 不过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岑元实在不想再提起这件事。 他搪塞敷衍道,“哦,没谁,说了你也不认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都解决了。” 解决了? 唐画不信。 “你跟姐姐借了多少钱。”唐画追问。 岑元不答,只蹲下身子贴在唐画的小腹处,假装自己在跟唐画腹中的孩子对话,“宝宝,等买了山地车爹地妈咪带你去兜风好不好。” “岑元……”唐画还想继续问下去,她还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比如岑元明明可以从父母那里继承一大笔遗产,为什么还要跟岑亚借钱,他借了多少,借了几次,父母留下的资产在什么地方,难道还由岑老爷子代管没有交付给他? “哎呀,都这个点儿了,我得带着元宝出去散步了,要不要一起?”岑元看了看时间,睁大了眼睛一脸期待看向唐画。 唐画只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已经充血了,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岑元满心想着的就只是遛狗呢。 她觉得她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不然她连装都装不下去。 唐画没有起身,也不去看岑元,只是仍旧温温柔柔道,“我不去了,我想早点休息。”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听了唐画的话,岑元忽然紧张了起来,他手足无措站在唐画身边,见对方脸色确实难看,立马蹲下身子,平视着对方的眼睛。 “对不起,有了孩子很辛苦吧,是我不好。”岑元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忧和心疼。 这个男人……或者说是还没有长大的男孩子才对,他清澈的就仿佛一湾浅浅的池塘,一眼望去直接就见了底。 对这样真切的关心,唐画不是没有感动的,可那点感动一闪而逝,余下的都是茫然与愤怒。 曾经的唐画很喜欢岑元现在的模样,他那样痴迷于自己,那样单纯,那样好骗、好掌控,她可以做他背后的女人,将来的某一天她甚至可以通过掌控他,进而掌控整个岑氏,正是因为抱有这样的幻想和目的,她才会选择岑元,才会耐着性子哄他,和他谈恋爱,甚至为他生孩子。 可现在呢,日日对着这样傻白甜的大男孩儿,唐画觉得自己时不时抓狂到发疯。 岑元的竞争对手,他的姐姐,轻轻松松靠着自己赚了一大桶金,而岑元呢,他在做什么,他在跟姐姐耍赖要压岁钱,要买山地车,要去骑行看风景,现在还准备去遛狗了。 这和自己最初计划的不一样啊。 唐画说不出的失望与疲惫,她现在完全不想看着岑元在自己眼前晃,她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笑着对岑元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快带元宝出去吧,它可能都等不及了。” 岑元一听立马踏实了不少,他脸上有真诚阳光的微笑,即使是遛狗这种小事,他做着也很开心。 “那我去了,很快就回来陪你,等我啊。”岑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门口。 开门出去前,他还挥舞手臂热烈地朝着唐画摆了摆手。 唐画没办法,只能勉强笑着,也和对方摆摆手。 门被关上的瞬间,唐画掌心握拳,用力砸在了软绵绵的被褥之上。 这一拳落下,毫无声响,就仿佛唐画此刻的心情,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沮丧。 不过唐画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她不是第一天知道岑元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之前她可以让岑元听话,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那么之后依然也可以。 做足了准备,思考了方式,唐画正计划之后的日子如何潜移默化影响岑元,让他知道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可现实又一次残酷地摆在了她的面前,那就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唐画发现,对岑元来说,岑亚似乎是一个比她要更有影响力的人。 不应该啊,这样的两个人不是应该斗得你死我活才对吗? 而且不是说岑亚与岑家老爷子关系恶劣,搬出去后甚少回来,可眼下她怎么一直住着不走了? 这些还不是最让唐画烦恼的,最让她把持不住,几乎要难以克制心中怒火的是,赚了不少钱的岑亚最近特别热衷做一件事,那就是不断的借钱给岑元。 从借钱买车子,到借钱买房子,甚至还主动鼓励岑元去投资,搞些小项目练练手。 如果这些钱白给,唐画乐见其成,可岑亚每次给钱都会备好一份借款合同,经过她家那位乔律师之手,唐画曾经私下里仔细看过,内容完整规范,绝对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可岑元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就这样一笔一笔都认了。 看着日积月累的数字,唐画觉得有些头疼,事情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唐画想自己不能再装温柔,装清淡,她真的有必要和岑元好好谈一谈,帮这个傻白甜认清一下他姐姐的险恶用心和丑恶嘴脸。 于是,傍晚,在岑元又准备出门遛狗的时候,唐画出声叫住了他。 “岑元,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唐画柔声道。 岑元最喜欢唐画说这句话的模样,她刚答应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告诉自己有了他的孩子时也是这样,那些美好的记忆都珍藏在岑元心中。 他爽快回应,“好啊。” 随后张开手臂,将唐画抱在了自己怀里。
第65章 唐画有事情要和岑元讲,另一边的乔禾也有话要与岑亚谈。 她整理好了自己近期帮岑亚准备的合同,其中一部分是与岑亚自己公司的业务有关,而另一大部分则全部与岑元有关。 岑亚这些日子对借钱给岑元这件事情尤为热衷,不管借多借少,就是几百块的零花,她都非要岑元给自己签个欠条。 要知道岑亚从来不是这样计较的人,她这样做必然有她这样做的理由。 最开始乔禾是不准备说起这些,但看着岑元同学积攒的越来越多的欠条,乔禾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这些……是做给唐画看的?”乔禾道。 岑亚伸手接过乔禾拿在手中的一堆文书,随后问道,“你说这些?” 乔禾点头。 岑亚大方回道,“对啊,不过我看她还真是沉得住气,这么久过去了,竟然还能做到不声不响。” “为什么这样做?”乔禾疑惑道。 岑亚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意,“我想要赶她走。” 说完后,岑亚自己也觉得就只是这一句话似乎有些太简单了,于是岑亚站起身,从一帮搂住乔禾的腰,耐心解释着。 “唐画这个姑娘绝对不简单,虽然有其他更直接的办法能够将她从岑家赶出去,但是你看我爷爷,他为什么败下阵来,还不是因为投鼠忌器,唐画一个小姑娘,我爷爷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你也看到岑元的态度了,若是真用了很强硬的手段,怕是岑元也要跟着受到不小的影响。”岑亚一边说着,一边搂着乔禾,两个人肩并肩来到窗前。 元宝自己在院子里狂奔,时不时就跑到大门处张望,看样子是很想出去转转,不过今天没有人陪它,平常这个时候都带着元宝出去遛遛的岑元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乔禾听岑亚说完,不解问道,“你觉得唐画有问题?” 岑亚想,乔禾可以将觉得二字去掉,唐画就是有问题,她是不可能陪着岑元天长地久的,她受不了岑元的性格,也不可能耐得住寂寞,上辈子唐画熬了两年,就丢下孩子和岑元,带走了一大笔财产远走高飞,这辈子,岑亚绝不会让她这么轻易脱身。 她要让上辈子的两年时间极速压缩,让唐画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认清她和岑元的差距,认清现实,自己选择离开。 当然,这个度还要好好把握,起码要维持在六七个月左右,她得让唐画把孩子生下来,那是她们岑家的孩子,上辈子被亲生母亲抛下,还那么小就不明不白离开了这个世界,这辈子岑亚下定决心,一定会让她好好长大,一定。 “岑亚?”见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一味出神,乔禾便轻轻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哦,岑元和她不合适,早晚也会分开,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吃亏。”岑亚道。 乔禾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劝道,“我觉得这是岑元自己的事情,还是交给他自己来处理,我们不能揣度着别人未来会做什么,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出反抗。” 虽然没有得到乔禾的支持,但岑亚一点也不生气,毕竟站在乔禾的立场上,她看到的唐画和自己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小乔律师喜欢将所有人、所有事都往好的方面想,她甚至愿意为没有深交,甚至素不相识的人伸出援手,给予帮助,这是她可爱的一面,也是可贵的一面。 想着上辈子点滴的回忆,岑亚的目光愈发温柔,“有些事情没法对你讲,不过,姐姐,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小朋友认认真真对自己做了保证,这样乖巧的样子,瞬间击中了乔禾,她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会不会表现得太不信任对方。 乔禾目光中的松动和闪烁,很快就被乔禾捕捉到。 好机会啊! 占便宜的好机会。 刚刚的岑亚还认认真真一副正经向,可现在立刻泫然欲泣,眸子里水光盈盈。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做坏事啊,你总这么想我,我有点难过。” 岑亚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能够让人明知道她说胡话,却还是会愿意陪她一起笑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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